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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真打算去啊。”谢扬的大姑率先打破沉默。

“去，为啥不去，”老爷子放下筷子，“我知道你们放不下这儿，我也不勉强，愿意去的，老头子照样管着你们，你们回去再商量商量，今天不谈这事儿。”

谢扬给谢恽递了个询问的眼神，谢恽微微摇头，没说什么。

话题又被扯开，饭后大家自觉分拨，打牌的聊天的，迅速结成帮派。谢扬陪老爷子老太太聊了会，出来就找不着谢恽的人影。

他还惦记着谢恽没挂完的水，找了几圈，终于在后院找到正站着抽烟的谢恽。

走近才发现他大姑父也在，谢扬打完招呼，正要提醒谢恽去挂水，姑父搭上他肩膀醉醺醺地问道，“谢扬啊，你怎么不去你爸那儿啊，跟着你叔小打小闹算怎么回事？”

谢扬刚想开口，谢恽先出了声，“你别跟这儿挑拨离间的，我带大的孩子，回来帮我怎么了，谢扬走，咱不跟醉鬼聊天。”

“你个忘恩负义的玩意儿，”姑父又去搭谢恽肩膀，“我刚给你介绍那么多女孩儿，你不谢我怎么还熊我呢？”

谢恽生怕他再秃噜点什么刺激到谢扬，赶紧把人扶进屋交给他大姐。

“大姐你把他看好了，刚差点就要给我念银行卡密码了，”谢恽给醉鬼甩锅，“我还得去挂水，你们先玩着，饺子记得给我留点儿。”

“知道了，快去吧，这么大人了还生病，你就是差个人照顾你。”大姐摆摆手。

谢扬提前把药水放在了附近的社区医院，他一路都很安静，既没问墨尔本的事，也没问介绍的女孩什么样。

回去的路上，谢扬的手机震个不停，他按下手指解了锁，把手机递给谢恽，“帮我看一下。”

谢恽点开消息，看到家族群里的小孩儿正挨个儿艾特谢扬。

“他们问你去不去老地方放花。”谢恽看完，视线停在了下一条消息上。

----“你叔手劲真大，同情你。”

谢恽忍着没点进去，他问谢扬，“要回他们吗？”

“回，就说我晚点到，我先送你回去。”谢扬答道。

“别送了，我跟你一起过去，”谢恽定了定心神，“咱俩聊一聊。”

谢扬利索掉头，朝附近的小广场开去。谢家老宅靠近郊区，每年过年，家里一帮小孩儿都凑在广场上放烟花，以前都是谢扬带头，谢恽在一边看着他们闹腾，前两年谢扬没回来，也没人敢喊谢恽。

广场上一撮一撮的人，谢扬好不容易找到自家那群半大小子，帮着他们把烟花码好，由小到大，等着挨个点过去。谢扬只点了第一个，就站到一边，看他们又笑又叫，也跟着一起鼓掌。

谢恽坐在不远处的花坛上，兜里的烟盒硌得他难受，他掏出烟盒，恰好剩一支，干脆拿出来点了，花坛正面对着风，他绕到背风的一面，刚点上抽了一口，斜里伸出一只手把他烟抢了。

“大姑说得没错，你就是缺个人管着你。”谢扬把抢来的烟塞自己嘴里，大喇喇地坐在谢恽身边。

“人明明说的是照顾，”谢恽反驳道，“怎么到你嘴里成了管。”

“都一个意思，”谢扬不争辩，“冷不冷，他们还得疯一会。”

“不冷，谢扬，”谢恽看着他，“刚才姐夫说要给我介绍对象。”

“啊，”谢扬应了一声，语气淡淡地，“我听到了，没事，你不用跟我说，你就该怎样怎样，不用管我。”

“是吗？”谢恽心里突然一阵酸涩，“然后你再一个人躲着哭？”

“那天果然是你，”谢扬反应过来，“你为什么……会过去？”

“那房子定期有人打扫，那天下午阿姨跟我说里面好像有人，她就没进去。谢扬，我其实是想说，我和你，但凡不是每年春节必须在一张桌上吃饭的关系，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

“但是不行，你叫我一声叔，这一条线它就过不了。”

谢扬沉默着抽烟，最后一口抽完，他把烟头摁灭，转过身看向谢恽。

“你搞错了，”谢扬缓缓开口，“问题的重点不在这儿，在于你根本不喜欢我，只要你向我走近哪怕一步，我都能把所有障碍荡平了给你看，但是你没有。”

“不过没关系，”谢扬看着震惊之下眉头紧锁的谢恽，忍不住抬手，拇指轻轻抚过他的眉心，“就算这样，你也没法彻底甩开我，你大概不知道，其实我很感谢这样一层血缘关系，毕竟爱人或许会分开，但是族谱上，咱俩的名字，总不会离得太远。”

“我承认你对我来说不一样，”谢恽依旧拧着眉，“但我不明白你说的是怎样一种喜欢。”

“那我告诉你。”谢扬突然靠近，揽着他的后背把人拉近，另一只手拉过谢恽的手按在自己胸口，低头吻了上去。

喜欢就是，每一下心跳，都是为你。

第八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