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还是因为表兄弟的关系留个情呐!否则不要他命才怪?烂肚大仔也是因腿伤才退出江湖的。那阿忠为何要做他表哥呢?是因为他的入狱,极可能是他表哥向警察摆的道。这两人的过节,奶说,烂肚大仔纵使实力不足,也会拚着老命斗他一斗?”
“还真没想到这么复杂呢。”
“再复杂我们也只是隔山观虎斗,看事情的发展才决定下一步棋如何走法。”
“我们怎么走,对小阿姨会不会有影响?”她问。
“当然有。”张静波斩钉截铁地道:“甚至关系到我跟她的政治生命。”
“毁了她,可以,毁你,我绝不答应。”她亦斩钉截铁地说。
“怎么?吃醋啦!”张立委挑起眉毛故意问。
“那个骚货,除了勾引男人还会什么?”她恨道。
“唉!”静波叹了口气:“奶们女人哟!”
5烂肚大仔重出江湖为“鼎王”撑腰,这迫使阿忠不得不邀他出面谈判,尤其烂肚大仔说话又这么硬,“鼎王”非拿下图书馆工程不可;开标在即,圆仔汤还没搓出个名堂,他怎能不急?
阿忠又在红美人酒家摆了一桌。
说真格的,这地方让他又爱又恨,爱的是在地方上酒家以“红美人”为最有名,有点名号的人物请客非它莫属,否则就不够称头;恨的是这地方曾教他栽了一个跟头,至今尚未找回来。
不过现在江湖上已不兴打打杀杀了,冤家宜解不宜结,“红美人”老板屏东仔和他也没什么冤仇,只不过所用非人,弄了个查某阿娇当酒家女罢了,既然阿娇跑路了,那么大家就一笔勾消吧!何况屏东仔在事后还摆了三桌陪罪呢!
大家都是出外人,求个财嘛!烂肚大仔若是明白这个道理就好谈,否则只有出下下策兵刃相见了。
屏东仔这回可小心翼翼地安排了一个大房间供他俩兄弟单独谈判用,另一个大房间则供双方人马饮酒用。不过在他俩兄弟未谈判完之前,手下是没资格先饮酒作乐的,所以双方人马皆在酒家门口壁垒分明的罗列两侧,等待下一道命令。
屏东仔将他二人引入房间后即自动退出,偌大的厅室内仍只摆有一张大圆桌,他兄弟二人就对坐着。
“阿兄。”阿忠举起面前的杯子,咽下了一口水道:“先敬你一杯,为你接风。”
“接啥米风?我听呒。”烂肚大仔头一撇,显然不愿接受。
“庆祝你重出江湖呀!”阿忠也不管他的反应先自己干了一杯。
“你现今是大仔,我算啥米?”他举起杯也迅快干了它后续道:“这杯应该是我敬你。”
“阿兄,过去的就让它过去,莫想这,现今咱是求财,大家拢有钱赚,一世人无烦恼就好,对呒?”
“阿忠┅┅”烂肚大仔迳自点燃一根烟:“你无烦恼,我有哟!”
“兄”烂肚大仔举起他手中的拐杖打断阿忠的腿,不,是话后续道:“我的脚行动不方便,一世人拢要忧烦哩!”
“兄。”他这会急了,赶紧举起右手指向天花板:“这件代志,我发誓跟我绝对无关系,你莫听人黑白讲,我和你是亲表兄弟哩!若我胆敢做,我搁算人是么!必遭天打雷劈。以前我在你查某间做工作,你收留我,感激不尽!警察把我抓走是我自己的代志,没啥米好怨恨,报复你要冲啥?”
他表哥沉思不语了。隔半晌,他熄了手中的香烟,突然冒出一句话:“这件代志,我也没讲是你做的。”
“这样就好┅┅”
“稍等一下┅┅”他又打断阿忠的话:“虽然我没讲,但是我怀疑。”
“阿兄”
“好了啦!现今咱要谈的是工程的代志,你放马过来。”
既然烂肚大仔主动撇开这层谈判的障碍,阿忠便不再探讨下去,赶快打蛇随棍上地接口道:“咱这的工程,以前拢是我在安排,没啥米问题,既然你代表鼎王出面,咱是亲兄弟,一切好谈,以后搁交给我处理,算你给我个面子,不过我不会让你白白做工,我另外搁给你「抗米逊」,好么?”
烂肚大仔又沉思不语了,且再点燃起一根烟,良久才喷吐出一团烟雾道:“鼎王是阮的头家,你是教我做抓耙仔是么?江湖道义何在?”
“阿兄。”阿忠又急了:“现今大家赚钱拢来不急,管他啥米头家?”
“拿人钱财,忠人之事。这件工程,老实讲要由我来主持。”
“若阮不答应呢?”阿忠火气上来了。
“真简单,靠实力讲话。”
“阿兄,你是在逼我。”
“呒!我是在谈生意。”
“阿兄。”阿忠仍企图做最后的努力:“鼎王找你,因为你是阮的表兄,伊就是要咱兄弟阋墙就是,你还没看出来?你这样做,分明是中伊的计。”
“阿忠,我是你阿兄,我重出江湖,凭啥米?一切靠实力你知否?”烂肚大仔似乎有些生气了:“我也有许多小弟靠我吃饭,我不能丢脸,没,这趟出来我会死得很惨。”
“要拚?”
“随在你。”
“阿兄,我不是怕你”“我知。”烂肚大仔笑了笑:“忠大的,我是一条腿的人,半死半活。这是我最后的机会,看你要否放我一条生路,让我主持这件工程,没,我搁再赔上一条腿,性命也没要紧,我已经准备好了,等你出招。”
6局势是整个恶化下来了。
上回“鼎王”的枪击事件,阿忠受到过教训,现在他表哥重出江湖,若他仍以武力解决的话,非但王老县长会出面干涉,连江湖中人都会指斥他没有伦理。
真是棘手呀!他只有再请示王老县长了。
在老县长官邸,王娟也在场,倒是她先开口直接切入话题。
“你表哥出面,有什么要求?”她问。
“图书馆工程,他要主持。”他答。
“他凭什么?”她再问。
“拳头。”他答得更干脆。
“他的拳头比你硬?”
“未必。”
“那你怕什么?难道他的后台比我们还强?”
“那倒也未必。”阿忠冷笑了一声:“再怎么强谁还能强过老县长吗?”
这时二人不约而同地转向老县长,不过坐在轮椅上的老头儿仍面无表情地倾听他们言语。
“你决定怎么做?拚还是让?”王娟又追问。
“鼎王开枪的事我做过,可是老县长事后不高兴。”阿忠再望王老头一眼后续道:“现在不是我决定如何做,完全要听命行事。”
“爸”王娟深深地望着父亲,等待他裁夺。
好一会,老头儿开了口:“见过表哥没?”
“见过。”他据实以答:“而且单独谈过。”
“他亲口说要主持这项工程?”
“嗯。”
“好啊!”老头儿极爽快地提供了答案:“就让他主持,只要分得公平,这圆仔汤我们没异议,不过你要坚持一点,小阿姨她亲戚的水电部分一定得到手。”
“老县长”
“不必多言,照我的话去办。”
7阿忠这些天一直在为图书馆工程烦恼之际,刁侯这家伙又出现了。他原本不想见他的,上回扯出那么件丢尽颜面的事,他便认定这同学是个痞子,但又碍于他身分的关系,不得不支开办公室内其馀人特别召见。
“忠大的,别来无恙?”刁侯一进入他办公室就打屁道。
他有些不耐顶,言语便颇冷淡:“你爸身体就像虎仔同款勇健,啥米有「样」无「样」?”
“老同学,你还在为「红美人」的事生气吗?肚量未免太狭窄了吧?”刁侯满有骨气,对这种江湖人绝不至于低声下气,毕竟他是白道中人。
“东厂的,你爸正在操烦,呒心情跟你五四三。”
“操烦你表兄烂肚大仔的事,对不对?”刁侯贼头贼脑地瞟他一眼。
阿忠这会才正眼盯着他问:“你哪会知样?”
“忠大的,有兴趣了吧!”刁侯笑咧了嘴,故意卖关子地道:“你叫我「东厂的」岂能白叫?你当我这老同学整天只知道吃喝拉撒睡女人?告诉你,我手上有很多你想知道的情报咧!”
阿忠猛然坐正办公椅,一按电铃就吩咐他的秘书说:“进来,白兰地伺候刁爷。”
刁侯笑了,笑得极开心。
秘书敲门进来,从酒柜中取出两只高脚杯及一瓶白兰地,倒入杯中后离去。
“老同学,我敬你。”阿忠举起杯子,头一垂自然矮了他半截。
“上次红美人酒家的事,算我欠你一个情;欠债还债,人之常情。这回我是刻意来还债的哩!”
二人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忠大的”刁侯继续说道:“你表哥一回到地方上,我们就很注意他了。有案底嘛!所以呢,我们就暗地里对他做了一些录音。那一堆录音带里,可有你操烦的事情哩!”
“好同学,你快讲。”阿忠迫不及待了。
“讲得清楚吗?”他从西装内袋中掏出一卷录音带交给对方说:“找一台录音机来,播放出来就知道了嘛!”
阿忠又迫不及待地从橱柜中摸出一台录音机,手微微颤抖地将带子放了进去。
先是一些无关紧要的对话,之后,他就竖耳倾听了。
“老的,现今我要怎么做?”这是他表哥烂肚大仔的声音。
对方沉默了一会,咳嗽了两声方才回道:“莫怕,跟伊谈判直接向伊要工程,不能放掉。”
那苍老沙哑的声音,他感到很熟悉。
“伊的实力恐怕”烂肚大仔的话即刻被打断。
“叫你莫惊知呒?伊也不敢黑白来,没阮的命令,伊绝对不敢动,你放心。”
阿忠听到此一拍大腿道:“是伊。”
“对,你的顶头上司王老县长。”刁侯笑出声来:“在本县他的声音谁听不出来?”
“干”阿忠只骂出一声,下面对话又开始了。
“以后呢?”烂肚大仔又问?
“你等我的命令,总之你不会吃亏,我会让你做老大。”
电话出现一阵杂音,刁侯伸手便把它关机了,转头看阿忠,后者已面色惨白地张大了口。
“怎样?”刁侯故作轻松地说:“我说这才是你操烦的事情,是么?”
阿忠仍愣在原地,惊讶的表情仍未恢复过来。
刁侯得意地接续道:“据我的分析研判,你的主子受不了你了,他找了你表哥来取代你,不过他高明的地方在于他把烂肚大仔摆在你们「巨人」的对手「鼎王」那边。这一步棋多厉害呀!其中还有什么阴谋是要吃掉「鼎王」呢!还是另有企图,完全不知道,可见他是只老狐狸,半身不能动了还要耍阴的,谁斗得过他?”
“伊为啥米要赶我走?搁为啥米不要明讲?”阿忠好似痴呆了一般喃喃自语。
“好同学,别傻了,他是玩政治的耶!下手有多重呀,你想想看,他一手把你拉拨到这董事长的位置,难道看你一天天坐大啊!利用完了,他当然随手就扔,再找一个人替代就是了;何况你是真的坐大了难道就没想过把他那残废老头一脚踢开?他能不担心吗?”
“我从来没想过踢他,从来没有。”他仍自喃语。
“笨噢!那是你的想法,别人可不这么想;他为了自保就不得不防你呐!”
“我要怎么做?”阿忠对着半空问。
“很简单,送你八个字。”刁侯刁起一根烟道:“不动声色,静观其变。”
8阿忠变得失魂落魄了。
他要公关杨小姐和小弟黑面、臭头陪他饮酒解愁。
席间,众人皆看得出老大的闷闷不乐,但却不敢间其原因,倒是臭头较机伶频频向杨小姐使眼色,要她展开攻势讨大的欢心。
“董事长”杨小姐厚厚的嘴唇吐出的竟是嗲声嗲气的腔调:“我要敬你三杯酒。”
“为什么?”阿忠放下杯子好奇地问。
“第一杯,我敬你对我的照顾。”她无限娇柔地扬杯干了。
“有道理。”臭头及黑面从旁助阵,忠大的不得不顺从地举起杯仰脖乾尽。
“第二杯,我仰慕你在江湖上大哥的地位。”她又干了下去。
“好,好。”二人鼓噪道。
“好个屁,不比以前啦!”这杯他是皱着眉喝下去的。
“第三杯,我祝你每天都有美人相伴,不会寂寞借酒浇愁。”
“太棒了。杨小姐真会讲话。”哼哈二将争相表功,他们此时似乎察觉到这个女人的地位将很快窜起。
阿忠愈喝眼睛愈亮,瞪着杨问:“美人在哪?”
“水姑娘在此呀!”小杨灵活的眼睛故意眨两眨。
“哈,哈,哈。”阿忠大笑起来:“管他王仔伊个老王八,今朝有酒今朝醉。”
“王仔是谁人?”小杨问。
若换做哼哈二将谁也不敢贸然问出这问题,否则吃不完兜着走,但她小杨非道上人,不懂事嘛!且老大正心花怒放时。又怎会怪罪水姑娘呢?
“就是伊个老县长,干”阿忠啐一口。
“他若生您生气啦?我就是来给您消火的啊!”
小杨说完又举杯敬他,但阿忠喝完却摇摇头说:“我醉了,黑面,你送我们回去。”
赫!他说的可是“我们”而不是“我”,哼哈二将跟随他多年自是一目了然便兴高采烈地去取车了。
上了车阿忠和小杨坐于后座,趁黑暗中他先大胆地握住她的手,见她没甚么反应便更进一步地勾住她的脖子,岂料她非但不抵抗反倒倒向他怀中,一只手抚摸起他胸部来。
他急了,酒气频呼,恨不得搭乘的是一架飞机直接降落他家客厅,不,卧房最好。
“大的,去二号对否?”臭头问。
这“二号”是他们之间的暗语,意指他阿忠的一处秘所。狡兔三窟嘛!
“憨呆!”
这话毫无责备的意思且有些许怜爱,臭头不但知道答案了,且首次尝到老大的温柔,竟窝心地有些想哭。
“二号”窟是农田中一幢独栋的二楼洋房,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一进入里面才发觉真是金碧辉煌。
阿忠或许是自小穷怕了,且常被人瞧不起,所以一旦发迹后便酷爱金子,只有那黄澄澄的色泽才使他有安全感,才能感觉不自卑。
这间以农舍为名盖起的洋房还真是对农舍的一个嘲讽,里面的装潢几乎全是以金黄|色为主,有真金亦有k金、包金,就连抽水马桶也是金色的。
小杨初入这里被这一片贵重的金属色泽给眩住了,久久没回过神来,甚至走近前去一样样抚摸,发觉许多物件都是真金打造时,更讶异了。
良久,她终于清醒过来知道不是梦境,转过头才看见阿忠早已脱个精光,就颈上还吊着条领带;那领带直指着更显眼、翘得老高的他的那阳物。
“哟!董事长,您想金屋藏娇啊!”
她毫无畏惧的神色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便摇晃着他那根走到她面前。
“我告诉奶,我带过许多女人到这房里来,也看到过许多嘴脸。刚开始女人走后,我房里就会丢失一些东西,后来我索性跟她们说,做完之后奶可以拿一样东西走,记住只有一样,于是她们就不用偷了。奶说,奶想要什么?”
小扬并不同于一般女人,毕竟不同。她一把扯住他的领带,将他拖至脸对脸的程度后,才把略含酒气的幽兰香喷到他的脸上道:“我不要身外之物,我只要感觉;和你zuo爱的感觉,在黄金上zuo爱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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