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 节(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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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玉抬头一看,原来天色已经大亮,沉寂一夜的贾府也开始变得喧哗。

晨风微荡,两道丰盈的倩影映入宝玉的眼中。

“宝玉,你别太伤心了,回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们就行了。”

平儿轻声劝慰宝玉,自己却忍不住流下泪,丫鬟出身的她与金钏儿等人一起长大,感情甚好,想不到好姐妹突然阴阳相隔,自是悲伤不已,感触良多。

“谢谢平儿姐姐。”

宝玉的平静出乎众人意料,他的话语更让众人吓了一大跳:“我不累,我已决定在这儿陪伴钏儿三日,直到她出殡为止。”

“什么?”

匆忙赶来的鸳鸯刚巧听到宝玉此言,与众女齐声惊呼,更是怀疑自己听错了。

“二爷,我也知道你对我家闺女的情意,但这样会招人非议,我可不能对不起老爷、太太。”

一脸哀伤的金福更是吓得脸色大变,急忙出言阻止,甚至哀求道:“二爷,你还是回去吧,求你了,不然老爷知道定会生气。”

“不会的。”

宝玉走上前,一把扶住欲向自己下跪的金福,再次语出惊人道:“我一定要在这儿陪伴钏儿,母亲已经同意立她为妾了。”

不会吧?众女一惊再惊,堂堂宝二爷竟然要立一个死去的丫鬟为妾?这对于注重名分的世家大族来说是何等的惊世骇俗!

“宝玉,你不是又犯病了吧?”

鸳鸯再也忍不住心中疑惑,几个月来,她终于首次主动与宝玉开口讲话。

话语一说出口,鸳鸯不禁脸带红云,心底感到无比轻松,长久堵在心口的巨石终于意外消失了。

可惜此刻的宝玉另有所思,并未注意到鸳鸯美眸深处隐约的异彩,他只是悠然一笑,并未回答。

“宝玉说的都是真的!”

晴雯明了内情,主动将宝玉哀求王夫人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女恍然大悟,从王熙凤到鸳鸯,心底无不暗自一震,悄然荡漾一股莫明的。

鸳鸯除了感慨金钏儿幸福之外,芳心还多了几分酸楚,宝玉的闭口不言再次刺伤她的自尊心。

鸳鸯只觉得眼前天地一片灰暗,在心中自言自语:哼,好你个宝玉,竟然连话也不愿与我讲。当日我不过是一时情急之言,你一个男子就不能心胸宽广一点吗?还是你根本对我就没有好感?

鸳鸯性情刚烈,刹那间万千道意念同时闪现,越想越是心伤,“砰”的一声,刚刚冒出的少女情怀再次被自尊封存。

“宝兄弟,这样做妥当吗?你还是再考虑一下吧!”

久未开口的王熙凤并不是故作冷漠,只是见宝玉一脸憔悴,芳心隐隐生痛,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王熙凤一说话,宝玉的眼神瞬间炽热起来。

“凤姐姐,我说的话绝不收回,更加永远不会放弃——我的爱人!”

假宝玉故意加重“爱人”两字的声调,王熙凤娇躯一颤,自是听得明明白白。

“奶奶,时间差不多了,还有很多事等着你处理呢!”

平儿再次抢先说话,她虽然能猜到宝玉话语的弦外之音,但又怎能感受到王熙凤心灵的震撼?

王熙凤与宝玉四目相视,虽然只是刹那,但千言万语都已经刻入对方的心灵。

王熙凤留下一抹妩媚的微笑,随即大步转身离去,裙袂飘动间,她又恢复凤辣子的特别神采。

宝玉心中热血沸腾,紧接着目光一闪,看向紧跟在凤姐身后的平儿,一丝明悟从他眼底瞬间闪过。

“平姐姐,好走。”

宝玉朗声道谢,意有所指地继续道:“小弟的事情累着姐姐了。”

“没什么,我们奶奶的事我自然会尽心,二爷放心吧!”

行至门口的平儿回眸一笑,用自己人的亲切目光做了回答。

宝玉与平儿的对话并未引起众人的怀疑,可王熙凤的玉脸却羞得红云密布。

平儿唇角微微一翘,那抹嘻笑弄得王熙凤竟然也手足无措,她只能暗暗掐了平儿一下,芳心暗自后悔,不该在平儿的旁敲侧击下对她吐露心声。

朝阳初升,时光流逝。

贾府下院灵堂内,宝玉看着来来往往的拜祭人群,不由得暗叹“地位”两字有多么重要,因为金钏儿只是下人,她的死讯虽然一早就传遍贾府,但整个上午除了金钏儿生前的好姐妹前来拜祭之外,连下人也没到几个。

可是正午刚过,冷清的灵堂却因为一块改动的灵牌变得热闹无比。

宝玉立妾一事终于传遍贾府上下,闻者无不震惊当场,赞许者有之,不屑者有之,有人欢喜,有人嫉妒,不过不管是何种心态,他们都有一个共识——贾家不是死了一个微不足道的下人,而是不幸夭亡一个未来家主的妾侍。

络绎不断的人流出现在灵堂内,更有人提议将灵堂移到上院办理,好在精明的王熙凤明白宝玉心意,一句“不要随意打扰死者”冷冷地将马屁精打回去。

宝玉望着一脸“悲伤”的人潮,心底不由得再次暗自叹息:若自己不是贾家二少爷,眼前这些人还会正眼看自己吗?他日贾家倒台后,又有多少人会留下来与主子一起共度难关呢?嗯,也许计划还要加快。

“麝月,袭人的身子好点了吗?”

晴雯已在宝玉的催促下回去休息,麝月与秋纹这才有空前来拜祭金钏儿。

“袭人姐姐睡了一觉,精神已经好多了。二爷,你也要注意身子。”

“那就好,你们放心,三日一过,我立刻回去。”

麝月走到宝玉的身后,充满爱意地按摩他的肩膀。

在一旁的秋纹自进房后就没有言语,只是呆呆地注视着灵牌,芳心百感交集、思绪纷乱,不知是何滋味。

突然一道黑芒从秋纹的眼底一闪而过,“风月宝鉴”的魔力开始生根发芽,一点一滴侵蚀着秋纹的本性,莫明的意念自秋纹识海一涌而出,她猛然在心中大吼:宝玉是我的,我才是贾家未来的女主人!

“二爷,我留下来陪你照顾钏儿吧,怡红院没有什么事,你没人照料,我们会担心的。”

秋纹来到宝玉的身边,半真半假的关怀令宝玉与麝月毫不起疑。

“宝玉,秋纹说得也对,你看你现在的样子,还是让秋纹留下来陪你吧。”

单纯的麝月怎会明白秋纹复杂的心思?

“好吧。”

宝玉想了想,随即同意秋纹的请求。

虽然宝玉对秋纹没有爱意,但也有几分喜欢,见她一脸哀愁,自不忍狠心拒绝,况且能有她在这儿陪伴,自己也会少一点胡思乱想。

一转眼就已过了一个时辰,在秋纹的帮肋下,宝玉果然轻松不少。

前来拜祭的贾府内外管事之人都由秋纹一人面对,应对自如的谈吐令宝玉不由得心中暗叹自己平日倒是真的小看秋纹:贾家还真是藏龙卧虎,人才济济呀!

平日在怡红院,一切内外事宜都是袭人打理,秋纹好不容易有此机会,自要在宝玉面前大大表现一番,虽然累得她娇喘吁吁,一颗芳心却是兴奋欢喜、精神昂扬。

“累着你了!”

宝玉见人潮渐稀,怜惜地为秋纹泡了一杯香茶,递到她面前。

秋纹微微一愣,瞬间只觉得一股热流自心底涌出,疲惫的娇躯在暖流激荡下微微颤抖,手中的茶杯是如此温暖。

此刻秋纹的心中忘记哀怨、忘记嫉妒,只有那神奇的热流一涌而上,在眼眶中团团打转。

“你怎么了?”

宝玉想不到一个平常的动作会引来秋纹如此反应,双目中不由得透出几分好笑。

“没什么!”

秋纹将茶水一饮而尽,如饮甘露般甜在口里,美在心里,心底更加坚定要得到宝玉的决心。

傍晚时分,包勇与倪二出现在宝玉面前,他们奉命在外秘密训练“红楼”护卫队,虽一早得到消息,但他们素知宝玉的性情,坚持将当日的训练完成后才前来拜祭。

包勇与倪二并肩跪在蒲团上,恭恭敬敬向从未谋面的主母磕了三个响头,随即起身来到宝玉面前,有点别扭地安慰道:“二爷,您老请节哀!”

宝玉的目光在包勇与倪二身上扫视一遍,如今的倪二早已没有泼皮气息,一看就是忠心不二的威猛大将,而包勇则锋芒内敛,那眼中不时闪过的精光显露出他越来越深厚的功力。

满意的笑容在宝玉的嘴角浮现,心想:看来他们的武功都已大有长进,也不枉自己花那么多银子礼聘那么多武术教头。

“兄弟们的训练进度如何?”

宝玉大手虚挥,示意包勇与倪二坐下说话。

包勇与倪———跟随明主,也沾染几分豪迈之气,拱手一礼后并未过多啰嗦,自然地坐在宝玉下首,有条不紊地将训练情况说了一遍。

宝玉一边听,一边双目微闭,将香烟的营运再次在脑海中演算一遍,最后结合从边关传来的消息,果断地做出决定。

“你们回去挑选五十名机灵的兄弟尽快赶到各大海港,只要不花冤枉钱,要多少给多少,务必在年关前与当地的黑白两道混熟,如果能与西洋商人搭上关系,那就是大功一件!”

话语微顿,宝玉略一沉吟,沉声道:“其他兄弟则继续训练,多一分实力,以后就会多一分保命的机会,我不想兄弟们平白丧命,明白了吗?”

“属下这就去办。二爷,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倪二与包勇恭身起立,就欲回去办事。

见两位得力手下如此积极,宝玉不由得开心地笑起来,意念一转,金钏儿之事还要让他们帮忙,便道:“你们别急,挑人之事一定要仔细,忠心是第一要求。”

宝玉回首看向在一旁侍立的秋纹,轻柔地道:“你替我们守一会儿门,未得我同意,谁也不要放进来,我与他们有事相商。”

“嗯。”

秋纹心情愉悦、脚步轻盈地离去,宝玉虽是让她看门,但却足以表明宝玉将她当成“自己人”“请二爷吩咐,小的誓死办到!”

包勇与倪二重重下跪,他们见宝玉如此郑重其事,以为宝玉有极其危险的大事要交予他们去办。

“赶快起来。”

说着,宝玉亲切地上前扶起包勇与倪二。

包勇与倪二本不想起身,不料宝玉修长而白晳的手掌却力大无比,一手一个将他们轻易地提起来。

二爷竟然如此厉害!包勇与倪二又惊又喜,暗自对视一眼,心中更是惊佩不已,本已死忠的内心更是升级为愚忠。

包勇与倪二的脑海中不由得浮想联翩:恐怕石爷也是一个深藏不露的高人,不然上次那位厉害无比的绝顶高手怎会对他俯首听命呢?

“你们明日一早在城中清净之地购一座大院,价钱不是问题,但记住,千万不可强行买卖,一切以隐秘为上。”

这也算大事?包勇与倪二本已做出赴死的决心,没想到竟是如此小事。

“还有……”

宝玉眼中闪过一抹异样,随即上身微微向前一俯,下意识压低声调。

包勇与倪二不禁心神兴奋,暗自大呼:正事来了,建功立业的机会来了!包勇与倪二竖起双耳,做好面对刀山火海的决心,然后瞬间呆若木鸡,皆心想:天啊!主子竟然要他们去……挖坟,这还真是一件艰难的任务呀!

“此事事关重大,你们无须多问,还有此事只有咱们三人知晓,不得有第四人知道,明白吗?”

宝玉为了加深包勇与倪二的重视,语调不由得变得冷酷起来:“如果有谁无意撞见,你们必须将之灭口!”

“小的遵命!”

包勇与倪二身躯一震,方才意识到宝玉并不是在开玩笑,虽然事情诡异,但宝玉既然不说自有道理。

望着包勇与倪二离去的背影,宝玉放松心神,靠在宽大的椅背上:嗯,诸事都已安排妥当,这下可以安心了,呵呵……

日隐月升,掌灯时分。

因宝玉的“三日”之言,终于引来贾府主子们的关注与劝解。

“宝玉,你还是跟老身回去吧!”

贾母在王夫人、李纨众女的簇拥下,颤巍巍地来到灵堂,慈祥的面容带着不解与关怀,道:“你从小就是家里的心肝宝贝儿,怎受得了这种苦?”

宝玉上前搀扶贾母坐在上首,道:“老祖宗,这儿有吃有喝,还有秋纹伺候,孙儿一点也不觉得苦,您就放心吧!”

王夫人知道宝玉的心意难以改变,怜爱地望着宝玉,想出一个折衷之法,道:“宝玉,你就让秋纹她们几个丫头代你守吧,这样也算尽心了。”

“是呀,宝兄弟,大户人家都有这个规矩,你这样会令老祖宗、你母亲担心的。”

李纨对宝玉重情重义是由衷的赞许,但心底也对宝玉此举不甚赞同。

未待宝玉有所应答,三春姐妹也齐声附和,三女虽是绝美之姿、灵慧之性,但她们从小生长在豪门世家,难免也有些许尊卑之别。

可艳冠群芳的林黛玉与薛宝钗却没有附和。

林黛玉是性情中人,芳心对于宝玉的举动自是惊叹不已,心窝流过莫明的暖意,美眸闪过一缕动人的异彩。

薛宝钗则始终带着微笑,国色天香的她在听闻宝玉言行的瞬间,心房陡然一震,万千思绪飞舞而出:宝兄弟竟然有如此胆量,真是令人佩服,自己好想也有他这胆量呀!

此刻薛宝钗平静的面容下,心海波澜起伏不休,她精神上支持着宝玉,也是支持着自己心底那个小秘密:嗯,幸福是靠自己争取,我薛宝钗要想成为自由的鸟儿,展开梦想的双翅,也必须要靠自己争取!

第三章娇蛮公主

宝玉平静地接受着众人的关怀与劝解,在众人话语微顿时,这才突作惊人之举,竟突然跪下去。

“老祖宗、母亲,孩儿知道你们是为我好。”

宝玉抬首凝视着贾母与王夫人,明如寒星般的双眸瞬间弥漫孺子思慕之光,话锋一转,又道:“请你们先听听孩儿之言,孩儿不是不懂事理之人,绝不会做出有辱家门之举!”

话音微顿,宝玉不禁激动地说:“金钏儿为我而死,我若置之不理,只以一般妻妾对待,那就是无义,我与她两情相悦且已得母亲同意,如若不陪伴她这三日,那就是无情。老祖宗,您愿意玉儿是一个无情无义之人吗?”

“这……”

贾母在心底已经同意宝玉的话语,略一犹豫,最后只得一声叹息:“好吧。老身自是愿意你是一个懂情义之人。”

贾母亲自上前扶起宝玉,慈爱地拍了拍他的头顶,说:“况且听你说来这也算合情合理,罢了,老身也不劝你了,不过这儿如此简陋,就让鸳鸯留下,这丫头最心灵手巧,也很懂心意,有她在我才能放心!”

侍立在一旁的鸳鸯不由得娇躯微颤,想起自己与宝玉的别扭,想开口回绝,可是话到嘴边却因心底突然闪现的喜悦而突变,就道:“老太太放心,我一定会小心伺候。”

宝玉与鸳鸯相同心思,不想让鸳鸯难堪的他本想拒绝,但见贾母这么认真,再加上鸳鸯主动开口,他微微一愣,只得半是疑惑,半是欢欣地答应下来。

月上中天,喧闹一天的灵堂终于恢复平静。

随着金福夫妇的离去,灵堂内只剩下宝玉与秋纹、鸳鸯,还有心思烦乱的玉钳儿。

鸳鸯是满心话语,但自尊甚强的她却始终难以主动开口讲话。

秋纹本以为终于有机会与宝玉独处,没想到半途插入一个鸳鸯,“好事”被破的她自是大为不满,故意不搭理鸳鸯。

玉钏儿的心思更为复杂,看着宝玉的侧影,心房有如小鹿乱撞般坪忤乱跳。

这两日,宝玉对金钏儿所做的一切无不看在玉钏儿眼中,在为自己姐姐感到欣慰的同时,一颗少女之心绽放了。

宝玉的影子不知不觉走进玉钏儿的心中,少女情怀本该唯美动人,可惜她却心生羞愧,自觉无颜面对躺在棺木内的金钏儿。

鸳鸯三女各有所思,灵堂内一片寂静。

宝玉虽然不喜欢这种气氛,但随着夜色的降临,他整个心神不由得紧绷起来,小心戒备地看着四周,哪有与鸳鸯三女说笑的心情。

时光在无声无息中一如既往悄然度过。

黎明的曙光自天际凭空突现,提心吊胆的宝玉终于度过第一个不眠之晚,他大大松了一口气,自得其乐地笑了笑:唉,真是太紧张了,自找苦吃呀!

自嘲的宝玉并不知道,那宁静的夜色下其实暗流涌动,若不是五庄观这坚固的堤岸横亘在贾府四周,他猜测的惊涛骇浪真的会出现。

妖邪没有出现,宝玉的举动则出乎意料,一夜之间传遍整个京城,掀起不小的波浪。

北静王王府。

吃过早餐的朱水溶心舒神畅,不由得画兴大发,快步来到书房摊纸磨墨,可刚拿起画笔,房门突然被一道莽撞的身影冲开。

“砰”的一声闷响,被吓了一跳的朱水溶画笔一颤,扭曲的墨迹将他的灵感全部吓跑了,他只觉得脑中一热,愤怒的火苗在大睁的双目内急速燃烧。

“大胆……”

朱水溶的怒斥戛然而止,他脸色微变,心中暗呼好险,差点就惹到眼前气喘吁吁的“恶魔”“王妹,这么急,有什么大事吗?”

在朱水溶“开心”的笑容下,却是一颗忐忑不安的心灵。

玉脸通红的天意公主深深呼吸好几口气,平复因快跑而翻腾的气息,不过心中的激动却依然没有平静下来,道:“王兄,快动身,我们走。”

对于自己这位王妹没头没尾的说话方式朱水溶显然早已习惯,耐心地问道:“你也得跟我说清楚要到哪儿,我也好准备一下啊!”

“不是玩!”

天意公主眨动着月牙双眸,给了朱水溶不依的白眼,道:“人家这次找你是去拜祭死人。”

“拜祭死人?”

朱水溶闻言不由得苦笑不已:这骄蛮可爱的王妹看来什么都玩厌了,竟然想到玩死人。

“王妹,死人有什么好玩?”

朱水溶不想陪天意公主一起胡闹,故意以低沉的语调诱惑道:“我最近又搜罗一些西洋的好东西,我们去看看吧?”

可惜以往十分灵验的“绝招”这次却失去作用,天意公主娇俏的樱桃小嘴往上一撇,娇嗔道:“我这次不是玩,是真的去拜祭死人,去贾家。”

“你是说去见宝玉?”

朱水溶不由得恍然大悟,自那次与宝玉相见甚欢后,两人来往十分密切,称呼自然也亲切起来。

“对!”

天意公主点了点头,语带怒气的补充道:“就是上次骑马从本公主轿顶跃过的那小子!听说他竟然立了一个死人为妾,我就是要去看看这家伙是何等模样,竟能干出这种怪事!”

“王妹,只是贾家一个小妾死了,你我的身份不宜前去拜祭,还是算了。”

一脸笑意的朱水溶暗自思量:这娇蛮的王妹还没忘记上次的事情呀,看来宝兄弟这次有难了,呵呵。

念及此处,北静王爷不由得偷笑起来,心想:自己与其他王爷早已被王妹“折磨”十几年,如今她能转移目标,是不是应该“顺水推舟”帮王妹一把呢?

“我不管!谁叫你与他有交情,我不找你引路还找谁?”

天意公主大步上前,威逼道:“你再不答应,我就……”

说着,天意公主欲从怀中掏/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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