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错说:“不是。”
鬼使神差地,他说了真话:“是买给你的药。上一回就买了,但是没有来得及给你。”
雪怀盯着他的眼睛看:“云……云弟,你多大了?”
云错有些恼怒,仿佛措手不及一般:“你别这么叫我。”
他已经忘了上回促狭着叫他“雪怀哥”的事情。
真这样哥哥弟弟的叫起来,却不像之前那样别扭,雪怀发现了这人身上不为人知的另一面,不依不饶地问:“你多大了,啊?小孩才这样追求心上人的。”
云错抿着嘴不说话,视线紧紧盯着他。
见雪怀闭口不言,他又催他:“我怎样?你说,雪怀。”
雪怀说:“就跟诸公子一样,有什么东西就送过来,一时新鲜,误把新奇当成情爱,等新鲜劲儿过了就好。或许你现在觉得不是,可往后就会觉得有道理,你雪哥哥从不说假话。”
说来说去,还是要他死了这条心。
雪怀好像一只慵懒的猫,闲着没事就躺在他怀里晃悠爪子,非要往他心上挠出点儿口子来。
云错阴沉着脸,道:“我们先不说这个,下山再说。”
雪怀发现他好像真的要生气了,也知道这事要适可而止,又“嗯”了一声,问道:“累吗?我们走出沉心崖了吗?走出去时你告我一声,我可以变小一点,你将我塞进荷包或者袖子里也是可以的。”
云错道:“还早,你别说话,小心引来其他东西。”
雪怀又问:“真不累?”
他看了看云错的神情,疑心对方有些想伸手把自己的嘴捂住,于是老实了。
他这一路找过来,又是钻林子又是爬天梯的,单是砸破洞壁时便已经不剩什么力气。魔界的阴息对他的根骨也有损伤,雪怀这时候已经很累了,困意像潮水般涌来。
云错抱着他的手臂很稳当,雪怀起初盯着云错里衣上绣着的一只貔貅,心想和自己房中那只吃垃圾的饕餮鬼有那么几分像,慢慢地眼皮子就撑不住了,不知不觉地睡了过去。
云错的脚步越来越轻,动作也越来越平稳。他严肃地看着怀里的人,好似捧着个什么碰不得的珍宝。生怕他被打碎了一般。
*
再醒来时,雪怀发觉周围照旧黑暗,只不过能看见月亮,眼前有淡淡的银辉。
云错在他身边生了一堆火,看见他醒来后,转头问道:“醒了?”
他伸手过来,雪怀下意识地想要躲,却被他一把握住了手腕。
云错低声道:“过来,我给你渡些修为,你生病了。”
他这么一握,雪怀才发现自己的体温已经到了低得可怕的地步——云错手心传来的温热居然让他觉得有些烫,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之前那股上涌的疲惫也依然不曾消散。
这里是仙洲外的荒原,不是雪怀刚来时的峡谷口。云错说他也忘了方向在哪里,却只看见怀里的雪怀脸色越来越苍白,于是赶紧生火,想要给他渡一点生息,刚好雪怀就醒来了。
他浑身的力气都仿佛别抽空了一般,脑海深处也一跳一跳地疼。云错给他煮开了一碗雪水,慢慢喂给他,然后扶着他靠着树躺着,伸手给他传输真气。
雪怀的灵根属水,最招阴气,云错属土,气息宽和、温厚,恰恰最克制他血脉中的阴息。没过一会儿,雪怀脸色逐渐好转,声音却还是嘶哑的:“又要不知道第几次谢你了,云公子。”
“我统共也没帮到你几次。雪浪纸是你自己赢来的,蝙蝠是你自己打下来的,那个白……最先中的是你的刀,反而是我欠你一条命。”云错低声道,最后的声音几乎不可闻,“欠你……两条命。”
他问他:“还不舒服吗?能不能动,我带你去医馆。”声音中透出了显而易见的焦急。
短短三个时辰不到的时间,雪怀已经虚弱得不愿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而后放任自己再度陷入沉睡。
睡梦中,他隐约知道自己被送去了炉火温暖的医馆,老郎中给他诊脉、针灸,最后道:“怎么这么晚才送来?魂魄不稳,阴息入侵,再晚就要被夺舍了!小伙子,你是怎么照顾你的道侣的?这么漂亮的一个娃娃,病成这样,你……”
后来的他没听清,只记得云错认认真真地认错,统共就说了四个字:“是我不好。”
声音低落,像一只在雨中耷拉着耳朵和尾巴的小狼。
*
雪怀在医馆呆了七八天,大多数时间都在沉睡休养。
镇魂的药大多数也带有安神作用,他就这样连续不断地睡了下去,等到可以下地走动的时候,云错已经不见了。
老医仙道:“你说那个小伙子?他通知了你的家人后,就不曾来过了。”
雪怀便没有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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