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睡前,又看了眼手机,奚树辞还是连个标点符号都没有给他。
虽然奚树辞不止一次的在他跟前抱怨弟弟,岳拾钦也知道俩人不可能有事儿,但是就那么抱着,谁看了不吃醋?就不能哄哄他么?谁还不是个宝宝了?
岳宝宝觉得自己离头顶一片草原也就差了一点点。
第二天一早,岳拾钦从训练室出来,高砚非下楼碰上他:“赵副局找你呢。”
赵副局一早在办公室吞云吐雾,岳拾钦一进门就呛了个跟头,“我说赵叔,您这干嘛呢?昨晚被赵姨撵出来睡大街了?”
赵副局摁灭了烟,指了指办公桌对面的椅子:“坐吧。”
岳拾钦看着他桌上放着那个毛了边的档案袋,问道:“真有事儿?”
赵副局皱眉道:“没事儿我闲得慌叫你来喝茶唠嗑?”
岳拾钦看他神色跟平时不大一样,规规矩矩的坐下来,问道:“怎么了?”
赵成南把档案袋扔到他怀里:“这个案子,你看过不少次吧。”
岳拾钦看了眼封面,0510部批专案,点点头,“看过,部批的专案,能不了了之,我猜是省厅的意思,一直压着,据说七八年前省厅试图结案,没结成。”
赵成南忍不住又想去摸烟盒,手伸到一半,叹了口气,缩了回来,语气突然沉的有点疲惫,“这个案子,本来应该你父亲告诉你,但是,今天我拿到高砚非跟进黄东升一案的案情进度情况,提到多年前黄东升与宋歌的纠葛,最近有消息说,上面可能要变天,我觉得这是个时机,跟你谈谈这个专案背后的东西。我跟你爸爸,二十多年,没把这事儿干成,不甘心啊。”
岳拾钦心里有点不安,“里面不是写的很清楚么?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么?”
赵成南看了他一眼,答非所问,缓声道:“多年前,你父亲逼着你当刑警的事儿,还恨他么?”
岳拾钦愣了几秒,嘴角微微一挑,露出了点无奈:“心里不痛快是真的,但也不至于上升到恨不恨的。都这么多年了。我还能不认他这个亲爹?”
赵成南安慰似的语重心长道:“你不要怪他,也就是我家那小子当年身体素质不行,不然也得给我逼着去上警校,我和你爸爸,说身上扛着一个人未寒的尸骨都不为过。”
岳拾钦不太明白,0510部批专案,他看了不止一次,也没有赵副局说的这么惨烈,一系列的文物倒卖走私案,背后是二十多年前横行临岐市古玩黑市的宋家三兄弟。
岳拾钦不由自主的问了句:“谁?档案里没写我方有牺牲人员。”
赵成南摇摇头,拿手捂了下眼:“线人,为了家里老小,不能把姓名写在专案调查报告。何况这案子到现在还没有结,嫌疑人都还在外逃,知道这个人的,只有我和你爸爸、廖局、向松柏。”
岳拾钦心里有点没来由的发怵。
赵成南看着他,眼神里悲愤和悲痛让赵成南这个当了二十多年副局的警官难以自制的情绪激动起来,“奚弘谦。”
岳拾钦嗓子里被什么东西梗住了,张了张口,突如其来的窒息感,让他觉得自己像沉进深海里的巨石,只说了一个字:“奚……”
赵成南点了根烟,声音穿过缭绕烟雾,岳拾钦听见他说:“是,奚老的独子,奚树辞的父亲。”
岳拾钦有一瞬间,眼前全是奚树辞从小到大的模样,万花筒似的在他眼前缤纷错乱。
赵成南指了指桌上的档案袋,不再跟他细说:“拿回去,再看看吧。”
岳拾钦一整天都在盯着那个专案,可脑子里却跟石化了一样,每一个字都像是陌生的符号,根本看不进去。
下午的时候,高砚非把黄东升的案情报告给他,他摆摆手,“你们先看着办,我请个假回去一趟。”
他在路上给奚树辞发信息:树宝,今天按时下班么?
奚树辞直过了半个小时才回:明天文化节开幕式,加班。
岳拾钦:晚上想吃什么,我给你送饭?
奚树辞:你做的不好吃,你去蔡阿姨店里帮我买一份玉米排骨汤,还有余姐姐家的肉松小贝。
岳拾钦:好。
岳拾钦到博物馆的时候,还没到晚饭的点,进门看到奚树辞在大厅里排演。就拎着保温饭盒站在一旁等他,奚树辞看到他招了个手就又去忙了。
市文化节开幕式主场是市中心雁湖广场,分场是市博物馆和几个代表着临岐市古都身份名片的遗址,比如钟鼓楼广场,永宁寺遗址广场。
主场是明天现场直播的,分场是提前彩排明天放出来。奚树辞是市博分场的C位。
奚树辞噙着饭勺喝汤的时候,岳拾钦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累不累啊?”
奚树辞摇摇头,“不累,最后一天了,展馆都布置好了,片子前几天就拍好了的,就是有几个镜头返工。完了跟馆里领导做个整体巡查就行了。”
岳拾钦笑着应了:“那我去喂猫?你完了去竹林找我。”
奚树辞吃饱盖了餐盒,“嗯”了一声,喝了杯水,手非常熟顺的去岳拾钦兜里掏出来一盒薄荷糖倒了两粒,嚼着出了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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