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寄庭抬手把她耳边散下来的头发拨到耳后,轻声道:“父亲早年做过一个关于家暴受害人的心理研究。非常多的家暴受害人,不会选择离婚或者分开,而是继续过下去。他们是自愿的。很多人会用斯德哥尔摩症来做解释。”
江尧问道:“沈哥觉得呢?也是斯德哥尔摩症么?”
沈寄庭想了想,微微摇了头:“原因很多种,这只是其中一些人的心理,我比较倾向于,被害人的存在意识,情感与金钱不一样,当人在感情中做了错误的选择,虽然付出的只是情绪,但情绪这种东西与存在意识的粘连性比金钱强得多,能当机立断的人,太少了。如果拿婚姻和经济投资作对比,失败率是等同的,但是人能从金钱投资中抽身,并且很快去寻找下一个投资,一个人一生中投资无数次,失败不过是阵痛,但是没有人会在婚姻状况出问题的时候,一遍一遍的离婚再婚。”
江尧说:“所以,婚姻比金钱,更容易摧毁一个人是么?”
沈寄庭进一步解释:“情绪的付出,对很多人意味着存在的意义。他们不愿意轻易推翻自己的存在意识,因为推翻了,会让他们感觉到人生的虚无感,这种痛苦是一种精神凌迟,哲学家尚且对这种虚无感感到恐惧,更何况是普通人。所以,即便是沼泽泥泞,深陷其中,对他们来说也是存在。”
江尧觉得沈法医实在太可怕了。
有一种让人听了他的话,突然就不太想活的感觉。
而且他还说的这么事不关己。
“话梅糖好吃么?”
沈法医话题转移的太快,江尧抬起头“啊”了一声,沈寄庭看着她的脸,伸手勾过她的肩膀,带到自己怀里,低头吻住她。
话梅糖酸涩的味道在两人舌尖蔓延,沈寄庭低声说:“你存在意识太低了,近乎虚无。我也是。所以,你要跟我试试,凑合着过么?”
江尧眨眨眼,听不大懂了,养生到类似修仙的男人,是够虚无的。她可没有虚无,起码人间还有鸭肠鸡翅可恋呢。
江尧“唔”了一声:“那沈哥,咱要凑合过,你会让我跟你一起修仙,啊不,养生么?”
沈寄庭低头笑着看她:“不会,你想吃什么就吃什么。但是,烟坚决不能抽,酒适量。”
江尧咽了下口水:“螺蛳粉呢?”
沈寄庭:……
“你不要给我得寸进尺。”
江尧暗舔了下嘴唇,暗搓搓地怂了:螺蛳粉怎么了嘛,螺蛳粉还是个孩子,你不要为难它。
江尧回办公室,轻车熟路的把陈莲被杀案整理出来,市局官博也发了通告。
另发了一条关于反家暴法,还捎带手的把刚刚从沈寄庭那儿听到的东西,简明扼要的抄了过来。
沈寄庭关了微博页面,抬头看江尧在埋头干活,只见她在一摞文件后露出的脑壳。
又拿起手机登录了官博账号,分享了一首歌,吴雨霏的《生命树》。
江尧晚上回去,一边喂那只跟主人性情爱好臭味相投的蜥蜴,一边点开音乐播放。
“……活着要公告世界我抛低你也开花结果/总可以努力维持自我活的多坚壮/至少可抛开束缚……存在不必为谁”
江尧抱膝坐在玄关置物架前,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回过神来,轻轻摸了摸蜥蜴的脑袋,惆怅地说:“崽啊,你上次吓到你爸爸了。不知道他以后要不要你啊。”
蜥蜴动了下脑袋,一双眼珠子一动不动地盯着江尧,配合地露出了“宝宝害怕”的恐惧神色。
江尧深以为然的点点头:“我也怕他。”
存在意识太游离的人,根本上,道德意识也并不高,因为无所畏惧,江尧遇到了让她有所顾忌的沈寄庭……
沈寄庭就像是飘进她那贫瘠沙漠里的一朵蒲公英。她突然感到了“生命”这两个字的意义。
虽然沈法医那个修仙风格和神棍式的洗脑功力,似乎也不太懂“生命”。
但还是把江尧这种自认为非常有定性的人绕进去了。
可能也没那么多为什么,毕竟绿豆王八对上眼了这种事情,是玄学问题。
岳拾钦回古街的时候,到陈老太那儿敲了敲门,黄湛在家,岳拾钦只问了句:“今天晚上有没有夜自习?”
黄湛摇摇头。
岳拾钦拍了拍他的肩:“那,跟哥去长乐街撸串儿?”
黄湛抬头看着他,依然没有说话,岳拾钦叹了口气:“真是不懂你们学霸,走,我带你去见个能跟你交流的学霸行么?”
说完扯着黄湛去了奚树辞那儿。
奚树辞在厨房炖汤,岳拾钦跟他说了下陈老太的事儿,“那孩子跟个闷葫芦似的,我看着砂锅,你去跟他聊几句?”
奚树辞到店里,看见黄湛老远盯着他的字帖在看,笑说:“听齐潇说你也来店里买过帖子?练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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