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见他和我遭了这样大的反噬,我昏迷不醒足有一日之多,是不是已然觉得……这一次金针施术失败了?”
白衣人听出他话中之意,幽紫色双眸霎时一暗:“阿景?”
“我都想起来了。”察觉到那人冰冷手指落在腕上,林阁景抬手覆住那人指尖握紧,唇角笑容散去垂下头来低声说道,“灵医的金针之术的确没有那么厉害,这一次能够想起来倒是因我当年突破开光,将自己灵根上的伪装去除留下破绽,这才在歪打正着的打开了那封印,记起了少年时候的许多事情。”
话音落下,不等听那人的回答,青衫人便再度仰起头,眸光晶亮深处仿有漩涡,令人端详后止不住心惊:“你想听听,我年少时发生的事么?”
敏锐觉察到他说起此事,语气就有了些许变化,白衣人猜测此事那人或有难言之隐,亦或是那人知晓真相后心绪波动难以自抑,眼底神色更暗几分,手指拂过那坠下的乌黑发丝,沉声应:“自然。”
“一切起始,要从我出生说起。”
林阁景见他目光笃定沉静,和平日里一般波澜不动,仿佛自己会说出什么,那人都不会惊奇般,心绪倒是更加平然几分,握紧那人冰玉般的手指轻声道。
“我的父亲乃是大夏皇族林氏嫡脉,其中一位亲王一脉最小的嫡子,那位亲王十分宠爱自己的嫡子包括我父亲,因此父亲不足百岁修为却已到元婴,后来父亲遇到了身为万剑仙宗弟子的母亲,两人成婚之后诞下了一个男孩——就是身负混元灵体,令所有修士觊觎的我。”
说到此处,他停顿片刻,唇角笑容多了苦意。
“自我有记忆以来,父母就不曾在林氏内生活,而是一直躲躲藏藏的,不让林氏中人知晓我的存在,我那位宠爱父亲的祖父,是第一个知晓我的体质,帮忙父母一同隐藏的人之一,当年若不是祖父和父母极力隐瞒,我早就在少年被贪婪的修士分食,就不要提之后能与你相遇了_”话音未曾落下,那人却将手自他掌心中抽出,极轻的抚上他没有笑容的面颊,紧接着那道冰冷气息愈发挨近,两人呼吸纠缠鼻端相碰之时,身着青衫的人终于弯起唇角,眼底的悲色却再也隐藏不住。
“这样想来,我们竟是一般命运多舛,甚至有些同病相怜呢……”
白衣人知晓他说的是亲人全无,飘零孤单无人相护,就如同当年坐在枯井中的自己,总觉下一刻就要失却性命,那般深入骨髓难以抹去的冷,眼底顿时闪过愈重怜惜:“阿景……”
“纸是包不住火的,人心如此难测,就算这般小心翼翼隐藏,最终在我七岁那年,林氏中一些支脉之人,还是发现了我的踪迹,并且知晓我身负混元灵体,就在我们隐居的小院中,父亲和他族中要好的兄长,也就是我唤作大伯的两个人,为了保护我不被人发现,让娘带着我与小瑾逃跑,他们却——”他靠在那人肩头诉说当年往事,本来声音一直低沉平和,可想起自己在记忆中窥看的那一幕,却禁不住抿了抿唇方才接着道。
“后来爹和大伯都死了……娘带着我去万剑仙宗内没多久,听到爹的死讯之后就跟着去了说罢这话,他又忍不住顿了片刻,良久才恢复平静。
“娘在临死前将我体质封印,交给她在万剑仙宗内,一位至交的朋友代为保护,奈何那位修士不到几年,在一次前往秘境时陨落了,而我和妹妹因为不是剑修被驱逐出宗,只能在凡间相护依靠一同生活,至于后来我们是如何失却记忆,竟被扔到赢黎大陆的元黎宗前,我却是完全不知道的。”
白衣人自他话语中听出什么,眉宇微皱出言问道:“凤云翔所言之人,便是知晓你体质,那些林氏支脉?”
“大抵如此。”林阁景听他提起这些人,眼角眉梢含了几分冷色,语调也多了几分讥诮,“他们当年为了追捕我,被父亲和大伯杀了许多,剩下的那些人已不成气候,族中又有我暴怒的祖父拦阻,我和妹妹才能隐没凡人之中,不被那些人抓住吞吃而去。”
说起此事之时,他不由回想起从凤云翔那里听来,那时有关自己在元黎宗前出现之时,片刻后就做出一个极合常理的猜测。
“后来,我们突然满身血污的出现在元黎宗前,想必是发生了又一次的杀戮,想要护着我的人将我送去那隔绝大陆,觊觎着我的那些人对我痛恨多过贪婪,竟也不想再要我这混元灵体增长修为,而是想借着凤云翔的手将我折磨致死,以倾泻他们心中难以纾解的仇恨——”白衣人心中也隐约有了推测,闻言稍稍垂下头去沉声道:“不必说了。”
林阁景定定的凝视着那双幽紫色眸子,在知晓自己身上也负着父母之仇后,他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此刻什么都不知的妹妹,和眼前一直背负着更大仇恨难以释怀的白衣人,薄唇紧咬渐渐漫出一点鲜红之色,蓦地一字一顿低声道:“答应我,就算要报仇,也要保护自己。”
第159章帮我个忙
白衣人将目光落在那人唇上,双眸更暗了几分:“你呢?”
“你答应我,我就答应你。”林阁景见他没有立刻答应,顿时有些焦急的更靠近几分,直到那人伸指拂过他耳边的碎发,又低头抿住他被咬破的下唇,他本如火烧般的心思方平定下来,开口低声问道,“好不好?”
耳边一阵冗长的沉默,就在林阁景心情滴落下来,以为再也得不到回答时,那个低沉有力的声音,却蓦地响了起来:“……好。”
听到那人应了自己的话,林阁景虽然还是有些不安,唇角却禁不住露了微笑,抬头柔顺的承接那人亲昵,直到那人放松手臂凝视他片刻,示意他躺回床榻之上歇息,青衫人这才长呼出一口气,双眸微闭与那人手指交握,不一会就伏在枕上睡了过去。
又过了足有月余时间,四面被包围黛青山体的山谷中,如往常一般身着苍青色长衣,面上含笑的林阁景转过身来,望了一眼不远处几间竹屋后,又将眼光悄然转向身边,注视着沉默淡然的白衣人。
那人仿佛察觉到了他的眼光,却不曾垂下头来与他对视,只是抬起手来握住他袖中手指,冰冷中仿佛蕴着极深的暖意,令他白皙面容上浮起一丝淡红。
两人并肩站立了不到片刻时间,背后便传来了不急不缓的脚步声,一身黑衣腰上悬着短剑的剑修,与神色懒洋洋面容有些苍白的青年,正一前一后的朝着他们走来,待四人面对面的站定之后,其中两位剑修谁都没有说话,林阁景则笑吟吟的望着青年,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一般“我答应过在你们离开之时,会告诉你们我的姓名。”青年被他用这样的眼光看着,倒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神色,挑了挑眉不带犹豫痛快的开口说道,“我姓金,叫金合欢。”
林阁景怎么都没有想到,面前这医术高超面容俊秀的灵医,竟会是这么个令人忍俊不禁的名字,闻言下意识低声喃喃反问道:“金……合欢?”
如此说的话,青年的名字不就是种在山谷中,近日里正好开出鹅黄色细小花朵,散发着馨香甜美气味的大树么?
虽说金合欢本身是凡间药材,可这样的名头给了懒洋洋的青年,总觉得有些……说不出的不对劲……
青年见他这样的神色,唇角终是漫起几分笑容,声音多了几分兴味:“怎么,很惊讶?”
“只是有些……没想到……”林阁景一见他露出笑容,唇角的笑容收了几分,虽还是心觉这名字不配,面上却丝毫没有表露出来,只是语调故意拉长了些,“灵医会有一个这样的……
名字^”青年听他强自忍下了笑意,话语却还是有调侃之意,倒是也没有恼怒之色,似笑非笑看了他一会,蓦地抬步走到他身畔,压低了声音吩咐道:“你跟我来,我有些话要跟你说。”
林阁景见他说罢这话就朝着远处青石小路走去,显然是不愿剩下两人听见,便对身边的白衣人轻轻颔首,快步跟了上去,直到两人一前一后的落步于一棵金合欢树下,身着青衫的人方才开口低声道:“灵医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那一次的金针之术,虽然半途遭了反噬,你记忆上的封印,应当也解的七七八八。”青年背对着他立在金合欢树下,看不清他此刻是什么神色,却能看见他抬起手摘下一朵金合欢,一边嗅闻着那馥郁甜美的香气,一边声音淡淡的说道,“这话,我说的不错罢。”
林阁景目光落在他指尖那朵金合欢上,乌黑的眸子乍然幽深下来:“灵医若想对阁景要求什么,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
“既然你这么干脆,我也就不绕圈子了。”青年将手中金合欢握紧,侧过身来将目光落下,面上懒洋洋的神色一扫而空,“便如当时施针之前所讲,我确实看见了你的记忆,你当时的猜测没有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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