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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竟是用整个世界作为她的陪葬。

肖林低头轻笑，如此大的劫业早已造下，曾经他竟然会担心北怜玉滥杀造业，真是可笑。

继而又皱眉，他本该杀了这个肆无忌惮的家伙，解放那些可怜的世界，抑或果断脱离，免得惹麻烦。但是却有些……舍不得了。

肖林苦恼地拍拍额头，还是顺其自然吧。

契机却出现得很快。

原本北怜玉现在遭到几度空间的通缉，不该这么高调，直接收割了一个世界。如今招来麻烦，其实也在北怜玉的预料之中。

他只是没想到，几度空间的老大会亲自过来。真是受宠若惊，诚惶诚恐啊。

北怜玉在系统空间里，直接指挥着复杂庞大的能量流流进流出，令长出眼睛的团子看得眼花缭乱，最后直接被转晕了，趴到肖林怀里。

肖林悠然地逗着团子，看似乖巧地等待着。直到空间一阵摇晃。光线明暗间，只见一个虚影出现在北怜玉面前。

“好久不见啊。”

那个虚影的声音有些飘渺和不稳定。

北怜玉见到那虚影只是冷哼一声，然后抬手，一束红色的能量线就打上了那虚影。

“不自量力！”

虚影被打散后又聚合，只是他的身影却越发不稳定了。

“让我看看……你在找这个么？”

虚影抬手，竟然是北怜玉收集的几个世界。

这一幕令北怜玉气极，连双眼也染上愤怒的红。但是现在的他却实在不是几度空间BOSS大人的对手。

“喜欢，拿去便是，我就不奉陪了！”

北怜玉一挥手，虚影最终慢慢消失。

事实是，北怜玉避其锋芒，弃了近一半的系统和能量，才逃离了几度空间的追捕网。而且由于几度空间的入侵，剩下的系统和部分能量，都只能暂且封存了。

系统空间此刻也很不稳定，甚至在解离，消散。

北怜玉的脸色很苍白。

“不用担心……”

他转身，虚弱地说话，似乎想安抚肖林。却最终，一句话都没有说完整。

他身后，是逐渐解离的背景。光影明灭，他的头发无风自动，绝美的脸上，是硬撑着的微笑。

肖林前所未有地，后悔刚才他的旁观，甚至推波助澜。

他知道北怜玉可以逃脱，所以他不插手；他不愿北怜玉抱着那些世界，执于过往，所以若有若无地引导几度空间的人找到那些被冻结的世界……

肖林走近几乎失去意识的北怜玉，轻轻将他拥入怀中。

“抱歉……”

他抱着他的身体，感受着他的存在。满满的，奇怪的愧疚感，和莫名的，想要爱他的冲动。

但是还未等肖林仔细体味他突然生起的感情，怀里的人却突然消失了。

是系统空间崩溃了？

肖林发现自己身边快速而杂乱地播放着《末地反击》的画面；然后是另外的，不知名的画面――这些画面都在描述一个故事，关于北怜玉的故事。最后，肖林置身于一个仓库，仓库里站着几个人。

“我恨你，我恨你！你这个丑八怪，是你害死了父亲和母亲，都是你！”

北惜香的声音有些歇斯底里，吐露着刺耳尖锐的话语。她看起来，非常孱弱，刚才的大吼大叫，似乎将她身上的所有力气都耗尽，她几乎瘫坐在地。而她面前，是戴着面具的，北怜玉。

“你要跟他走？”

他的声音冷漠，让人辨不出喜怒。

他说了这句话后，就转身了。

“他，不值得你爱……”

北怜玉的手下将一个和方林长得很像的男人拖出，打断了他的双腿和双手。后来有人正要开枪，北惜香却挣扎着，挡在他身前。

“不要，咳咳……哥哥，不要杀他……”

她祈求着，声音嘶哑，甚至咳出几口鲜血。

北怜玉停顿了一下脚步，一个眼神示意，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手下的人得到指示，便放下那个男人，随北怜玉离开了。

画面再转，是北怜玉站在甲板上，从容地看着他所在的船着火，下沉。

火光印在他的面具上和深邃迷人的眼睛里。

他看着那些人嘶吼尖叫，却不为所动。

在船沉下的最后一刻，他突然转头，看向北极星所在的地方。

那里，有什么呢？

是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和虚弱地靠着他的女人。

他们看起来很幸福――至少看起来是这样的。

肖林看着北怜玉脱开面具，然后任海水淹没自己。海天相接，只有繁星，陪他最后一程。

画面破碎，还是那个系统空间，还在怀里的那个人。

“没事了……”

北怜玉恢复了意识，但神情似乎还有些恍惚。他趴在肖林怀里，喃喃道。

团子噗叽噗叽地跳着，刷着存在感。这也让北怜玉彻底清醒过来。

刚才他急着维持系统空间，忽略了当时他灵魂不稳的情况，使得能量暴动。迅速查看了一下，发现没有出太大的问题，他也就放心了。却不知道，被肖林捕捉到了他不少的记忆。

“系统遭到攻击，能量损失严重。哎……我们好好做任务，补充能量吧。”

北怜玉离开了肖林怀里，宣布着这个坏消息。如今他能量不足，连使用剩下的一半，近62个系统都不行；被封印的能量也打不开，使用不了。这下，是真的得兢兢业业地收集能量了啊。想到肖林的个性……北怜玉深觉自己任重而道远。

“这次也是抽取任务世界么？”

肖林微笑着问道。

原本算计着自己损失的北怜玉，抬头便看到肖林美得惊心动魄的笑脸，心脏狠狠地跳了几下。突然想起刚才肖林抱着他，那么温柔的动作，那么温柔地说话……

“你刚才道歉……是为什么？”

鬼使神差地，他问了这个问题。

肖林依旧笑着，然后缓缓开口。

“没什么。”

“我们是不是应该快点开始任务，好收集能量啊？”

北怜玉其实并不是在问问题，他只是……

突然被美色迷惑，于是没话找话啊

他却不知道，他此刻有些呆呆的样子，对肖林来说也是，非常大的诱惑。

肖林眸色微深，笑也淡下几分。

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动。

他却不知道，这份心动能维持多久。

想给他最好的。

然而他的爱注定会给他带来伤害。

所以……

“这次任务世界是《人鱼悲歌》。”

北怜玉敏锐地观察到肖林神情的变化，他眼神微闪，然后故作垂头思考状，掩去了他眼里的情绪。

“现在开启吗？”

“开启。”

肖林的身影消失在系统空间。

北怜玉抬手抚上自己的脸，叹出一口气。他不会爱上自己吧……他的拒绝，一次就够了。

第44章人鱼悲歌1

这世界有五大种族，最接近神的天族，神秘的巫族，隐居妖界的妖族，数量最多的人族，居于深海的海族。

肖林如今就是海族的一员――一条人鱼，名叫渊林。渊是海族中最平凡的姓，渊林也是海族千万子民中，最平凡的一个。

作为人鱼，他本该生活在广阔的大海。肖林却是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被人养在一个大水池里呢。翻看记忆才知，事情是这样的……

渊林某日在海边救了一个人类男子，并对那男人一见钟情了。于是他日日都在海边守候，希望再见到他的梦中情人。结果就杯具地被人用渔网捉住了，送给了一个贵人。而这个贵人，就是他心心念念的男人。于是原本很能折腾的人鱼渊林安分了，不闹了。还幻想着和男人永远在一起，双宿双栖呢。

肖林用鱼尾有一下没一下地拨着水，有些无聊。

“小九，你回去过源世界么？”

肖林突然的提问令北怜玉一时没反映过来，过了一会儿，他的声音才响起。

“源世界不是那么好去的。”

却没有回答肖林的问题。肖林还想问些什么，却被打断。

是渊林喜欢的那个男人，酝国大将军宗回来了。

人族现有三国鼎立，分别是秦国，沅国和酝国。其中秦国水土富饶，是产粮大国，却也是沅酝两国最觊觎的肥肉，国力最弱；酝国善战，国力居中；沅国商业发达，且铁山金山量极大，国力最强。

宗回是三国皆知的长胜大将军，也是酝国国君极力拉拢的对象。

肖林只见那人长身玉立，长得斯文，不像上战场杀敌的将军，倒像是个做学问的文人墨客。但是当宗回走近了，肖林却能感受到他隐于这斯文表象下的杀伐之气。

“主线任务1：获得目标宗回好感度100。”

北怜玉的声音适时响起。

“……能换个任务吗？”

答案自然是，不行！

肖林只好面对现实。

宗回轻轻托起肖林的下巴，仔细打量着他的脸。

“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声音极富磁性，让人着迷。

肖林发现他的心轻轻一动……

“小九，渊林的灵魂还在啊……”

他的心动，明显是渊林的灵魂影响下的结果。

“嗯，完成任务后，这身体还得还给人家呢。所以要好好珍惜，别损坏了。”

北怜玉若无其事地说，对肖林和渊林一起挤在一具身体里的事情毫不在意的样子。

这其实很正常，北怜玉现在没把渊林的灵魂带走，只是将他封印了，让肖林进去掌控身体。至于他为什么没带走渊林的灵魂，一方面是渊林不愿意走，另一方面是，北怜玉在这个世界还有其他动作，不能带走渊林这个主角魂，惊动了“神”。

“直接让渊林出来刷好感度吧。”

肖林提议，北怜玉沉默。

肖林也不理会北怜玉的反应，直接把渊林唤醒了。

“好吧，你要这么做也行，但是被关在小黑屋里，可别怨我啊。”

北怜玉的提醒晚了那么半秒。肖林发现自己置身于一片黑暗中，只有集中注意力才能感知到一点声音，一点光。

“……”

肖林没想到这具身体对他的精神屏蔽会这么大，如果他精神力弱一点，就真的是在关小黑屋啊。

肖林不知，北怜玉为了低调起见，在渊林身体上做了点手脚，以屏蔽不正常的灵魂波动。

“我，叫渊林。”

渊林深情地看着他眼前的俊秀男子，他爱着的人。

“渊林……”

宗回低声喃喃着，放开了他的下巴，站开一步。然后一群下人有序地进入，放下一些东西，然后有序地离开。

“不要害怕，过了今夜，或许你就可以回到大海里了。”

两个下人模样的人进来了，他们中，一个按紧了渊林，一个握住渊林的右手，用针刺了进去。

“啊……”

渊林痛得大叫出声。他想要挣扎，却发现自己根本挣脱不了钳制。他祈求地看向宗回，却发现他只是冷冷地看着，没有丝毫反应。

酷刑还在继续，渊林痛得脸色苍白，冷汗淋漓。直到十指都被刺进一根钢针，这折磨的痛苦才稍微减低。

宗回走近他，看着他的脸。

“痛么？”

他问。

渊林费力地抬头，他的手颤抖地抬起，似乎想抚摸宗回的脸。

“为什么？”

他问他。但宗回只是再次退后，再次冷眼旁观。

两个下人将渊林受伤的双手按进了一盆淡水中――对人鱼来说，这就像在新鲜的伤口上撒盐一般。渊林痛极，挣扎得厉害，几乎令按住他的两人跌倒。这一挣扎，那盆带给他莫大痛苦的淡水却是洒了大半。同时他有力的鱼尾轻扫，终于将两人拍开了。

其实渊林早该用鱼尾反抗，却被爱情蒙蔽双眼，不愿伤害到宗回一丝一毫。

渊林努力将自己沉入并不深的池子，抱着自己瑟瑟发抖。他的头发是很好看的深棕色，如今在水里，如丝绸一般滑动着；而深色头发下，他白皙细腻的皮肤若隐若现，令人见之心动，只想好好抚摸，爱怜。

宗回眼中颜色微深，一挥衣袖，远远看了渊林一眼，最后转身。

进来了更多的人，他们放干了池水，将渊林抬出。

宗回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转身走到趴在地上的渊林身边。他轻轻抓起渊林的手，轻轻呼出一口气。这温柔的动作令渊林身子一颤，继而抬起头，望着宗回。他眼中竟依旧是化不开的爱恋。

“痛么？”

宗回柔声问。

渊林痴痴地看着他，微不可见地点了点头。

“为什么不哭呢？”

宗回轻叹一声，苦恼地问道。

传说鲛人平生不流泪，除非痛到极深处。

是还不够痛么？

“抱歉……”

宗回抱起颤抖的人鱼，行至一个真人大小的十字架前。

懵懂无知的人鱼不知道那刑架的作用，只是乖巧地依偎在宗回怀中。

这令肖林无语了。

“小九，现在好感度多少了啊？”

肖林问。

“嗯，我看看，目标宗回，当前好感度：60。”

“还要让渊林继续么？他简直是用生命在刷好感度哦”

肖林有些坐不住了。

“你要剧情么？后面虐的还多着呢，这就受不了了呀？”

“我帮他一把……”

肖林听言出声道。

“别动！”

北怜玉发现肖林强行突破精神屏蔽，连忙阻止。这层屏蔽其实对渊林也有保护作用，如果被突破，以肖林的精神力，这身体真的承受不来的。

但肖林已经动了，就算半路停下了，也对人鱼的身体有一定影响。

只见被绑在刑架上的人鱼脸色突然巨变，口中溢出一丝血迹，然后晕了过去。

“你是谁？”

人鱼慌乱的声音响起。

“……”

无言以对的肖林。

“咳咳……”

“渊林，我就是你，你就是我。”

在北怜玉的催促下，肖林决定扮演精分，忽悠单蠢的人鱼少年。

“……”

迷惑不解，所以无言以对的人鱼少年。

“你好好休息，我出去帮你搞定宗回那家伙！”

肖林对渊林道，然后很快被北怜玉送出去。而连自己梦中情人叫什么都不知道的的人鱼少年，再次迷惑了一一他要帮我搞定谁来着？但渊林精神力不比肖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