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菁菁,我叔叔他们就在这里,你先进去吧,我还有事。”
纪尔开满脑子里只有品俪对他视而不见的举动,她那逃难似的模样甚至让他有点不快,还有她的眼神很不寻常。
“可是纪伯伯说要你要到场。”
她好不容易今晚逮着了纪尔开怎能如此放过她可是足足求了纪广义好几个月,才在他人从中牵线下有机会可以和纪尔开独处,那女人还没出现前一切都进行得很顺利,现在这个金龟婿就要走了,那她今晚的戏要怎么唱下去
“我临时有事,麻烦你帮我向我叔叔说一声。”
不等娇娇女多说什么,纪尔开已经坐入车内,紧跟着另一辆车离去的方向追去。
他一定得弄清楚心里那异样的怦动是怎么来的,这已经是第三次了,打从第一次要到咖啡厅去见萧品俪之前,他就已经感应到一次,再来便是上回她在他家,他帮她吹干头发时,两人四目交接所传来的震颤。
他从未对任何女人有这种感应,却每在遇见她时得到验证。
那天一早醒来萧品俪已离开,但在他心里却留下不知名的失落,而接下来他也没有机会和她见面,更无从去了解心头那种迷乱从何而来。
尤其最近和梦中女子相见的情景,更让他觉得不安。
那答案会是在萧品俪身上吗
送美儒回家后,品俪开着车打算回到自己的住处,车子缓缓的驶上山路,除了几处路灯仍是亮着,四周已经少了许多住户。
纪尔开和另一名女子同游的景象,不停出现在她脑海,她怎么也没想到那画面竟会让她感到心痛。
品俪随意将车停在一处山坡的转角空地上,坐在车子里居高临下的看着城市的灯火。
梦中情人终究只是一场空,如果她认真的活在现实里,就算她找不到真正适合她的男子,至少这十年来也不会白费掉,她的梦中情人从来没有出现过,而她头一次喜欢上现实生活里的真实人物,那个人却不喜欢她。
纪尔开有喜欢的人了
也许她该学着习惯这就是现实,即使现实和梦境一样让她感到心碎。
正当她想得出神时,她的车子旁边竟多了一部车,品俪吸吸鼻头冒出的酸意打算离去。
她随意的一瞥,惊讶的认出了那是纪尔开的车。
他为什么要跟上山来他身边的女件呢他喜欢的那个女人呢
纪尔开步下车,看见她坐在车里,脸上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原先他还不确定这辆白色的小车就是她的车,不过现在看着她就坐在车里,他又有了一些些的惶惑。
“品俪”
听见他唤她,知道他已经走到车窗旁了,品俪却忍着不愿回头看他,只是直直的看着夜景,一句话也不说。
想必自己那天的话一定伤到她了,纪尔开感到有些局促不安,她仍坐在车内,没有任何想与自己交谈的意愿。
“我们谈一谈好吗”
她摇着头,眼睛仍看着远方。
“品俪,我真的想跟你好好谈谈,我知道我那天说得有些过火。”
纪尔开心头一直有着不祥的预感,尤其是恍神女王不再恍神,而是根本不想理他时,他竟然觉得很不好过。
品俪深吐一口气,像是下了一个极大的决定似的,面无表情的打开车门,纪尔开退开一步,看着她步出车外。
她的嘴角抿紧,再也不似以往那样的微笑着。
“我知道我那天说得有些过火。”他又重复了一次。
品俪点点头,没做什么表示,眼睛仍盯着远方的灯火。
“你还是很气我吗”
他不懂他怎么会突然在意起萧品俪对自己的评论,就算她气得想杀了他,那应该也不关他的事,可是他就是想听见她说几句话,证明她不是在为他火大。
“你说得没错,人不应该活在梦境里。”她冷然的说。
这感觉就像在梦里遇见“她”,和“她”对自己不理不睬时所引发的忧心一模一样。纪尔开心里突然漫起一阵恐慌。
“品俪”他走近她,不料对上了那对和梦里无异的褐眸。
这下他哑然无语了。他竟然一直否定了这个事实,当他开始心慌意乱的时候,才看清楚了那双眼根本就是属于同一个人。
“你说得很对,我年纪已经不小了,要是我活在那梦里,我一辈子都不会有希望,也不会有结果。”品俪滔滔不绝的说:“所以我清醒了,我现在活在现实里,从今以后我再也不靠那梦境给我什么慰藉了我还要谢谢你一棒打碎我的梦,要不然我不晓得还得迷失多久,我已经足足为那个梦浪费十年的时间,我已经二十六岁了,我再也没时间好浪”
就在她义正辞严的说着话时,纪尔开突然欺身向前,在她还不及反应的时候,吻住了她不停开合的小嘴。
她还浑沌的分不清楚怎么了,身上温柔的拥抱,提醒着自己是纪尔开在抱着她,品俪连动都不敢动,只是看着他。
她不明白他为什么会突然做出这种举动,他应该是不喜欢她的,他甚至瞧不起她,他那天明明是那么说的啊
“你知道我是谁吗”
他的唇贴着她的脸颊,她不应该让纪尔开这么亲近自己,可是大脑所发出的命令身体却不肯执行。
“你是纪尔开。”随着说话的动作,她的唇轻擦过他的唇。
她的身体被往前紧拥,纳入他的怀里,他温热的唇印上她的耳后,细细的说:“对,你要记清楚,我是纪尔开。”
纪尔开的吻绵密的落在她的脸上是那么的醉人但是她不能这么做
“我已经”她已经从梦境里脱离了,纪尔开不是“他”,就算他是,她也拒绝活在梦里。“我不”
一个坚定的吻吞下了她欲解释的话语,有力的臂膀不许她抗拒,这感觉是那样的熟悉就像在梦里一样。
她心里也有着渴盼,即使内心挣扎不已,但还是忍不住伸出手怯然的攀住他宽厚的肩。
纪尔开获得了他所要的回应,猛然抱紧她柔软的娇躯
她在他怀里,而这是真的眼前的画面不再朦胧似雾,萧品俪,他认出她了
唇瓣稍稍的分离,马上爆出猛烈的喘息,他们注视着彼此,呼吸之间净是充满暧昧旖旎。
眼与眼之间有着意志的僵持拉锯,娇弱的女子仍有几分不确定。
“是你”纪尔开用着极度渴望的眼神看着她。
怎么可能品俪脑中一阵轰然。纪尔开明明说他有了喜欢的人,他现在为什么跟她说这样的话他的话是什么意思莫非
不可能不可能她像是触了电似的奋力挣脱了他的怀抱,一面用着极为恐慌的眼神注视着他,像是见了鬼似的。
“是我品俪,你认不出我吗”纪尔开对着她叫唤。
品俪不停的往后退,魂不附体的摇着头。
“品俪,是我。”纪尔开急切的解释。“我们两个在梦里的事,你不记得了吗你难道还认不出我吗”
“不是你不是你”她大吼回去。“你明明看不起我的梦,你嘲笑我你奚落我现在你怎么可以”
“我错了,是我一直在否定那感觉,我现在很确定”纪尔开极力的想解释。
这一切都不是真的品俪摇晃着头不愿相信。“你骗人你说谎”
纪尔开那天明明告诉她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怎么现在又他骗人
可是刚才他亲吻着自己的感觉,跟梦里的又是那么的相似。
品俪整个人陷入错乱里,眼看着纪尔开又朝自己逼近,她想也不想的便火速的躲进车内,在他还来不及阻止前关上车门,活像颗子弹般的倒车进入车道内,飞快的将车开走。
纪尔开只想追上她,也赶紧回到自己的车内,跟着她的车高速的追赶。
两辆飞车惊险的在山路上追逐,纪尔开马上惊觉到自己开车追赶她是个错误,品俪开车的方式已经近乎不要命,他不停的向她闪着黄灯,希望她能降低车速,在这弯曲的山路飘速简直危险得令人捏把冷汗,但品俪始终没将车停下来,反而见了他紧跟在后,只是越开越快。
突然,一切都像慢动作一样。
白色的小车因车速过快失控擦撞到山壁
“尔开,怎么回事”
纪老太太气喘吁吁的赶到医院来,只见儿子一脸的茫然,额头上甚至还布着一层薄汗,那失魂的模样几乎不像她熟悉的纪尔开。
“是她”
“你在说什么品俪怎么了”纪尔开的模样吓着了纪老太太,她从未见过一向稳重自持的儿子露出这种惊惶的表情。
“品俪是她。”
“尔开,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纪老太太的心脏病快被他吓出来了。
纪尔开把头埋进双手里,低哑的喊着:“老天在开我玩笑。”
“尔开,你不要吓妈妈。”
纪尔开连续深呼吸了几回,想稳住自己的情绪,但他怎么能
不只是品俪无法接受这件事实,连他也被这事实骇住。
可是他们是相属的啊
现实蒙蔽了他的眼,让他认不出她来,在她几乎要认出他时,他一个失言便把她推得远远的,等他发现实情时,她早已经不相信他了。
“你先跟我说品俪怎么了”
纪尔开忍住心中的起伏,语气颤抖的说:“在休息,医生说她撞伤了头,可能有脑震荡的情况。”
“怎么会撞得那么严重”纪老太太急红了眼眶。
“都怪我”
如果他当时能忍住,如果他当时不要一时情急开车追她,她就不会在情绪失控之下
“我如果早点认出她就好了。”
头很晕
隐约听见有人唤着她的名字,可是她不想醒过来,好想继续闭着眼,到梦里找“他”。
她想告诉“他”这辈子不要见面了。
不论“他”究竟是什么人,这十年的梦境很美好,总让她在伤心难过时就想逃到梦里头告诉“他”所有的事,从“他”温柔的怀抱里得到安慰。
但是她终究得醒过来,她得活在现实里,就像纪尔开那天告诉她的,每个人都应该要活在现实里。
可是纪尔开说他是“他”真是错乱
还是醒来吧
她缓缓张开眼,手上传来微微的刺痛,想举起手看看,随即有一张大掌制止了她。
“别动,你手上插着点滴。”这声音虽然有些嘶哑,但很熟悉。
纪尔开的脸出现在她眼前,他的目光流露着关怀,也带着些许自嘲。
他竟然为了一个他以为他不会感兴趣的女人,守在医院里一天一夜,甚至当她醒来时他竟然有些手足无措纪尔开,你真的沦陷了。
她看了他一眼,发现他脸上少了平日的干练,多了几分让她无法承受的牵念。
“头痛吗”随着问话,他的手来到了她的额角轻触。
是有一点,但她不想回应。
“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这几天可能会很不舒服。”
难怪她会感觉晕眩,她疲累的合起眼,想请他离开。
“你不应该待在这里。”
纪尔开忍着被拒的不悦,提醒自己她是因为车祸前的不愉快仍呕着气。
“我要接你回去。”
“回哪去”她讽刺的一笑。“回到梦里去”
他突然笑出声。
品俪生气的睁开眼瞪视他,纪尔开只是倾身向前在她鬓边落下一吻。
“别装出讥笑的嘴脸,那一点都不适合你。”
品俪不服气的看着他,“你凭什么这么说”
“需要我解释给你听吗我以为你应该很明白为什么。”
他眼里的了解和包容正中品俪脆弱的心坎,她闭上眼忍着不因他的温柔攻势而投降。
她当然明白,如果纪尔开是“他”的话,那么他也必定是这世上最了解她的人,被人了解其实应该是件不错的事,但在这暧昧不明的时候,她分不清纪尔开究竟是在逗她还是真爱着自己,被这样的男人所了解,就变得有些让人困惑了。
她早该想到纪尔开绝对会将一切处理得如他所愿,医生同意她可以离开医院后,她不容反驳的被纪尔开带回了他的住处,她老爸甚至还亲自来医院里要纪尔开好好照顾她,一副早已将他当成自家女婿般。
“尔开,品俪她不太懂事,你凡事就忍着她一点。”
纪伯母也是三天两头的往市区跑,把她当媳妇般地照料,三天一小补,五天一大补。满室全是她的私人物品,她平日用的电脑常穿的几件衣物惯用的一些日常用品竟然全被移到纪尔开的地盘。
“别拿别拿。”一见品俪想搬动电脑,纪老太太马上出声制止。“那么重的东西等尔开回来要他帮你弄就好了。”“纪伯母,我又不是怀孕的人,我不过是撞着了头。”
她才一开口,就惊觉自己用错了比喻。
只见纪老太太一脸笑意盈盈。“也许已经有了也不一定啊”
“我们根本没”天地良心啊她还是黄花大闺女,怎么大家都把她当成了纪尔开的亲密伴侣
“别不好意思了啦,我可是很开明的婆婆,尔开已经在挑日子了,我下午跟你爸约了时间,过几天我们就会去提亲的。”
“可是”哪有这种事他们在讲的不是结婚吧她这个被预定的新娘怎么从来没听说过这档子事。
“别可是不可是了,我知道你怕羞啦,把鸡汤喝了,身子养好才可以漂漂亮亮的当新娘。”
品俪真是无话问苍天。这些人都怎么了撞伤脑袋的是她,又不是他们,怎么他们都像被纪尔开下了符似的全忙起了结婚的事
“正宜,我想到杂志社去。”品俪觉得太闷了想找点事做。
“你不用来了。”
杨正宜竟然叫她不用去了
她好歹也是挂名的社长,连去杂志社一趟都得经过他人同意吗
“你说什么”
“哈哈”茴兰接过电话。“社长大人,大头目下令,你已经被留职停薪了,三个月内不用交稿也不用上班。”
“你们说什么”她老爸竟然把她开除了“我老爸说的”
欣乔接过电话。“不是,是新老板说的。”
“哪来的新老板”
“萧大头目已经把杂志社经营权交给纪大头目管理,我们这一期的新头条可是纪大头目拉的线,专访美国亚裔电脑奇才霍宁为,我们怎么也想不到可以访问到他,这回他来台湾只停留一天,要不是纪大头目牵了线我们根本连想都不敢想”正宜抢过电话难掩兴奋的说着。
“你们全给他洗脑了是吗”怎么又是纪尔开
“反正你就等着当纪太太吧,其他的事就不用你操烦了,我们大家都过得很好,莎哟娜啦”
可恶她竟然被挂了电话没关系,她还有小朱这个多年的好友。品俪懊恼的又拨了另一个电话号码。
“小朱,你一定不敢相信发生了什么事”真是气死人了
“品俪,恭喜啊梦中情人有着落了。”
“她们不让我去出版社,也不让我”
“纪先生下的令嘛”
“对就是他”品俪一脸的光火。“我现在在xx西路,你快来救我出去,我不要留在重里。”
美儒遗憾的声音从另一端传来。“可惜,恕难照办。”
“你说什么”这话是从她同窗好友嘴里冒出来的吗
“纪先生刚刚才从我这儿离开,据说正要回家,你这时候逃亡可能会被逮个正着,劝你还是少做傻事。”
美儒话一落,大门便传来轻响。
“你”纪尔开就要进门了,品俪一时也不知怎么开口好。
“我得去忙了,纪先生今天交了一个大案子给我,帮我谢谢他。”
很好这下她孤立无援了。
纪尔开进门朝她咧嘴一笑。“打电话给谁”
话筒的另一端早已收了线,剩下的嘟嘟声好像在嘲笑她的无助似的。
“我还能打给谁”她没好气的反问他。
他几乎打通了所有管道,断了她所有去路。
车子撞烂了,她连个交通工具也没有,皮包不在身边,她想逃都没金钱支援,想偷纪老兄的银两,那又不符合她光明磊落的人生原则。
“生气什么”他笑着问道。
可恶品俪真想转过去狠狠瞪他一眼,不过这几日的相处告诉她,要是她真的那样瞪他一眼,保证会惹来他的哈哈大笑,这家伙根本不把她的愤怒当一回事,甚至是带着些许宠溺的包容,而她每回对上他那带笑的眸子,总是会随即变得痴呆。
“品俪。”他总是这样唤她,然后就和梦里一样的抱着地,如她以前所幻想过千百次般的哄着。“认清事实不是很好吗”他再一次劝道。
连日来的亲密相处,她已经快要习惯他突如其来的温柔拥抱,有时甚至一个不注意也会回抱住他,当她发现自己伸出手不再只是抓空而是触及一个温暖的实体,这应该是她梦寐以求的,但是
“我不确定这样是好的。”极力忍住回拥住他的冲动,她冷淡的说。
纪尔开将她转过身,面对着自己。“那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帮你确定”
她怎么知道呢要她活在现实的是他,叫她从梦中醒来的也是他,如今她梦中情人竟然就是他,没想到梦竟然真的成真,反倒是他深信不移,她却不确定起来。
“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她轻皱起眉。
“你没有一点点的爱上我吗”
爱上他品俪毫不犹豫的点了头。
“那你为什么不确定”他有些不明白。
她无奈的一笑。“因为我不确定我爱的是哪个你”
第十章
满月的光霞和城里的灯火映照出一室的微亮。
时间已是子夜两点,品俪仍然无睡意,车祸过后头总是偶尔会莫名的传来轻疼,但这却不是最让她难受的。
“竟然有点想他”
她站在窗前自言自语,吐出来的热息在玻璃窗上变成轻雾。
再也不曾梦见“他”了,而“他”此刻正在隔壁的卧房,多奇怪
他们离得这么近,感觉却比以前还遥远。
她抚着额头,决定摸黑去厨房倒杯水,把不能成眠的原因归究于头疼,也许吃了药好过些,她能顺利入睡也不一定。
倒了水回房,要关上门之前,纪尔开的房门也跟着开启,他倚在房门,看着正要进入自己房内的品俪。
“怎么还没睡”
“为什么还不睡”两个人同时发声。
然后你看我我看你,纪尔开低沉的笑出声,也化解了她的尴尬。
他一派自然的跟着她走进她房内,摸摸她的头。
“已经很晚了,你应该要休息一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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