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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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应该分手一年多了吧。记得去年的春假,邵翌说他心情很糟,约我到红茶店聊聊。本以为他会大吐苦水,没想到他竟什么也不肯透露,只是淡然一笑,若有所思地说了一句:我们分手了。”赵至新顿了顿,干咳了一声又接着说:“后来,听说他在学校是风云人物,被一堆女生缠得喘不过气来谁知道一玩就玩出了火,都怪他自己。”

方容噤不作声她忽觉怪异,春天不是来了吗为何空气中还是迷漫着浓烈的寒意

她听见自己轻轻地问:“你说的是真的”她的声音就像刚出生的小猫咪般微弱。

“当然啊,不信你可以call邵翌问清楚。”

勉强地和赵至新寒暄了几句为了掩饰自己的激动和愁绪。

方容挂上电话,随即又拿起,在按键上keyin那串早已偷偷列印在脑海中的呼叫器号码

然后,她一颗忐忑不安的心起伏着,一动也不动地守在话机旁就像个面无血色的雕像。

“喂,小妹吗生日快乐。”

不等她开口,电话那头便迫不及待地丢来一句祝福。

她还真佩服他的记性,居然只看call机面板上显示的数字便知道是她。

“喂”方容忍不住摆出一副目中无人的态度,劈头就是一顿责难:“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楣才会有你这种鸟干哥居然这么不讲义气,不管我死活平空消失了不说,连有喜事也吝于通知一声太过分了,我对你真是失望透顶,差点还想登报断绝兄妹关系呢”

没料到无缘无故招来一顿骂,他急忙辩驳:“你还好意思说每次打电话没有一次找到你,你才像泡泡一样平空消失了呢。”

“所以不能怪我喽。”

可恶老是说不过他,又被他占了上风。

她连忙祭出撒手锏切入主题:“听说你和欣玉”

“拜托”他释然一笑,笑声爽朗。“可见你根本不关心我嘛,都八百年前的事了”

“什么嘛”方容嘟起嘴。“你又没跟人家说而且,你一天到晚在外头拈花惹草的,哪轮得到我关心”她想起赵至新方才的八卦消息,幻想着邵翌被一群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孩团团包围,嘻笑胡闹打情骂俏的情景,无法控制不断升起的醋意,连话中都带酸。

“我哪有大小姐,你可别冤枉我啊。”他一边辩解,一边还在笑,一点都没有正经的意思。

方容更是怒火中烧。“没有那为什么搞大人家的肚子”她虽觉得自己出言不逊,却克制不了。“不是我要数落你,结婚也不寄张喜帖来,到底有没有把我这个妹妹放在眼里呀”

“结婚你听谁说的”

“赵至新呀。”她义正辞严地搬出人证。

“你们还有联络”他好像有些惊讶。

“才刚挂上电话而已。怎么,没话说了吧真是气死人了结婚是喜事耶,干嘛遮遮掩掩怕人知道不知会别人也就算了,连我这个妹妹也要瞒”方容嘴翘得半天高,忿忿地咕哝着。

“什么喜事,是丧事吧”

最最讨厌他这种不正经的态度,方容恶狠狠地臭骂了他:“你有病呀老这样口无遮拦”

如果他在她身边,一定会被她眼中露出的凶光刺得不寒而栗。

“跟自己不爱的人结婚,算什么喜事”他悻悻然说道:“过完年,有天她突然跑到我面前,说她有了三个月的身孕,要我负责任”

“喔,mygod”方容不等他说完便插了嘴:“你是知识份子耶,居然还出这种纰漏,真是笑掉人家大牙你不会花钱去711买那个那个吗”刚说完,她惊觉自己语气竟然有点教唆犯罪的意味。

他的语气瞬间转为无奈唏吁:“她说是安全期”

“喔,真是败给你了”方容苦笑了一阵,笑中充满鄙视。她继续得理不饶人,更像在教训不懂世事的小娃儿:“谁能保证安全期一定安全你还真是猪头三耶”她也搞不懂自己火气为何这么大,没好气地挪揄他:“了不起耶,大二就结婚,还顺便当了准爸爸。”

“我也不想这样啊”他说来极为无辜。“可是,这女人怎么也不肯放过我,而且我父母又等不及要抱孙子了。”

“既然你又不爱她,这样不是对不起她,也对不起你自己”不知怎地,方容突然同情起这个素昧平生的悲哀女人。

“唉我也是逼不得已的”他长叹了一口气。“偏偏她是个笨女人,笨到以为可以用婚约绑住我。”

“什么意思”方容不解他话中含意。

“我们决定等她生产后留下孩子,再把她扫地出门;然后,我就可以继续游戏人间了。”

俨然是一个负心汉

“你”方容迟疑了几秒,还是忍不住说了出口:“把她当生孩子的机器”

“嗯,也可以这样说吧。”

霎时间,方容怔住了她只觉得手心冷汗直冒

邵翌变了,这个令她心仪爱恋的男人彻彻底底地变了,不再是她认识熟悉的他了

她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不记得后来还跟他哈拉了些什么,她瘫软了身子,跌坐在床上。

钻进被窝里,两眼就像被催了眠,直盯着灰灰的天花扳,脑子胡乱搅和着

原以为情感的路应是一步一朵莲般的灿然,而爱恋也该是轰轰烈烈的一种实在。

然而,她到现在才领悟,原来自己一路头破血流所追寻的竟是南柯一梦。

曾经特意给自己一丝丝的机会,也曾经特意留下些什么,但是,这一切一切的特意却如船过水无痕。该来的该走的,陡然一阵狂风,就这么被吹走了。

搂着她的kitty抱枕她的kitty,竟同她一般毫无血色毫无表情。

在光彩灿烂的夏季,她认识了他他踩着阳光微笑走进她的生命。

在乍暖还寒的春天,她失去了他他带着毫不在乎的笑,摊摊手耸耸肩,毫不恋栈地转身离去。

这样也好,不是吗

至少她不会再受制于朦胧的欣悦和窃切的期盼了。

邵翌就当她前辈子欠他的。

深邃坚毅的眼神英挺俊俏的鼻梁丰采盎然的笑容,陪着她度过数不清的黑夜。在她梦中,他轻声唤着她的名,在她额上印下一个吻,好柔好柔

如今,他不卑不亢的明理自信细腻善解的心绪思维出众不凡的睿智聪颖,还有明明朗朗的坦率真挚,她全部得收进记忆的水晶盒中,再扎上一段粉色缎带,仔仔细细小心翼翼地收藏起来藏在永远不会被人发现的角落。

两个世界的迢遥相隔,中间唯一的桥梁是遗憾。

然而,唯有经历过行到水穷处的怅惘,才能体会出坐看云起时的喜乐。

幻灭,是成长的开始

第五章

升上大三后,宿舍换了;为方容带消夜回来的,也从小娟换成了芸芸。

芸芸的体贴和细心,让方容有被妈妈照顾呵护的温馨感觉,也不再那么想念已经搬去和男友同住的小娟了。

常听人戏称:大一娇大二俏大三拉警报大四没人要。

一晃眼,方容不知不觉已过了“拉警报”的年纪,正朝“没人要”的最后一学年迈去。

事实上,只要方容放下身段,要几个护花使者都不成问题。她就像一颗散发着甜甜香味的糖果,总吸引着一堆如蚂蚁般的异性向她聚集靠拢;然而,方容刻意裹得紧紧的糖衣,却让这些蚂蚁雄兵全然无法突破她的心房。

她冷眼旁观,有种单身贵族的骄傲。

大三一整年,忙得焦头烂额的结果,也算是把大传社弄得有声有色。

但是,回首大一的疯狂大二的潇洒和大三的忙碌,日子竟这样晃呀晃地晃过了。

不敢细数踩过的脚步是逃避吧。

学期末将活动组的棒子交接给学弟妹,方容怀着一颗复杂难解的心绪搬回汐止的家。

唉漫长的暑假该有什么计划呢

找个工作吧。

翻开报纸,满版的征人启事:公关公主,月入数十万。

方容噘着嘴无奈地苦笑。

附近的速食店,站一小时下来,薪水也不够买一个汉堡加一杯可乐。

偏偏她的家教学生一个毕业一个出国游学,让她顿时丢了饭碗原来有钱也是不错的。

烦了好些天,甚至无聊到天天准时收看中午的闽南语剧,她自嘲自己已经晋升三姑六婆的行列了。

家里的马尔济斯“小圆圆”也被方容当玩具般对待,连打瞌睡都被挖起来陪她玩。

日薄西山,天际留下一缕晶莹碧丽的绚彩,抚慰行将孤寂的大地。

但是,生命的喜悦正悄然展开

洗完舒畅身心的冷水澡,方容正想开电视看看昨天歌仔戏里那个受伤的薛平贵有何悲壮下场,刺耳的电话铃声赫然响起,阻止了她向遥控器接近的脚步。

“喂,请问您找谁”方容觉得自己好可笑,在无聊的日子里,就连接电话听听不同的声音也是一种兴奋的刺激。

“小妹啊,最近忙什么喔,谢天谢地,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可真难找”他的声音就像发现宝藏般亢奋。

“臭哥哥,你才消失了呢。我还以为你不理人了”方容嘟着嘴回道。

“我不理你拜托,我找你找好久了,打电话去宿舍,他们说没这个人。真是的,你又不住家里,我差点就要找征信社了。”即使经过一段不短的时间,他的声音依旧那么亲切熟悉。

“人家本想打电话给你”方容有气无力地说。

“本想那就是没有喽你看,是谁不理谁啊”他的语气温柔得在方容心湖激起一圈圈的涟漪。

“人家怕你老婆误会”方容嗫嚅道,不觉有些委屈。

“什么老婆”他笑了。“我还小孩咧”

对呀,算算日子,孩子也该出生了。不知那个可怜女人的下场如何方容迫不及待想知道答案。

“小孩可不可爱叫什么名字还有,你跟她还好吧”

“哈哈哈”他大笑了三声,语气是令人费解的一派开心。“可爱可爱,叫邵小翌。”

“什么嘛”方容觉得纳闷。“哪有小孩名字跟爸爸这么像的有些人不是忌讳吗”

他却笑得更大声了。“这是第三个小孩啦,老大叫邵大翌,老二叫邵中翌,老三叫邵小翌很聪明吧,这样多省事”

“喔”方容惊叫,简直就要昏倒。心想他一定疯了,她喃喃地说:“真是败给你了你的小孩长大后一定会恨你的,不对不对,不用等长大,开始学写字时就会开始恨你了”

“我觉得不难听啊。”

不知为何,方容总觉得他像在开玩笑,无奈又有着大部分的真实性。

“生了三个小孩”方容觉得不可思议。“那你和你老婆应该处得不错喽”

“喂喂喂,你要胡言乱语到几时啊”他突然吐出令方容一头雾水的话:“陪你抬杠这么久,你还不过瘾啊老哥好不容易找到你,你也不说几句好听的,净说些没头没脑的话。”

胡言乱语方容觉得不服:“人家是关心你和你老婆还有小孩你不领情就算了,居然还说人家胡言乱语”

“什么,我哪里有什么老婆和小孩啦你生给我好了。”听他的语气,仿佛也开始感到疑惑不解。

“你又来了”方容忍不住抱怨:“你就是这样,言辞闪烁反反复复的。一下说有,一下又说没有,你到底想怎么样嘛”

“什么怎么样啦没有就是没有啊,你叫我去哪变啊干嘛,这么希望当姑姑啊”说真格的,他实在拿这个刁钻小辣椒没辙。

“骗人”方容连忙搬出坚强的理由逼他屈服:“你记不记得去年我生日前一天我call你”

“记得啊,当时我正和车队在雅菊喝茶。”

“那时我问你结婚的事,是你自己承认的。”这下看他还有什么话说

“啊”谁知他竟只惊叫了一声,便迸出一连串的笑笑得开怀笑得爽朗笑得不可遏抑。“你相信赵至新的话”

“是你亲口证实的,我为什么不信”

“小傻瓜,请问当天是什么日子”他仍是笑。

“我的生日前夕也是愚人节”她脑中的思绪全在这一刻打结了。“你是说你和赵至新是串通骗我的”

“没有啊。当时我们都忙,不知已有多久没联络了。”

“那你为什么”方容不知如何问下去。

“我当时和车队在喝茶聊天,一见你call我,马上就回了。谁知道你劈头就问我结婚的事,那我就顺着赵至新的玩笑说下去喽。不会吧当天是愚人节,你还真的被骗啊”他居然推得一干二净,而且还是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

方容急了:

“人家本来也不信啊可是,赵至新打电话给我,一点也不像要捉弄我的样子。我以为他的目的是要祝我生日快乐而且,人家还急着call你确定这个消息,你自己也没有否认啊”

“哇拷没想到你这么冰雪聪明,居然相信这种爆笑的天方夜谭”他朗声一笑说道。

“我当然相信。”方容说不出心中的感觉是开心还是气愤,开心应是多一点吧,她想。“只要是你说的,我都相信。天知道你是这种没良心的人,把人家对你的相信当垃圾”

“好嘛好嘛,是哥哥错了。可是,我真的没料到你会信以为真”他顿了顿,继续解释:“我当时还以为你早就已经知道真相,只是将计就计在跟我耍嘴皮子而已。”

“这么说什么奉子之命的婚姻什么生产机器什么邵大中小翌全是平空捏造的”她睁着黑白分明的大眼,张口结舌,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搞不大清楚状况,赶忙一口气问个明白。

“哈,当然啊想也知道赵至新是唬你的。亏你认识我这么久,你老哥是这么荒唐的人吗”当下,他竟幸灾乐祸起来:“看来,说你是小傻瓜还真不为过呢。”

“气死人了啦”方容觉得自己好悲惨,竟被这两个狼狈为奸的无聊鬼骗得团团转。“你本来就是个花心大萝卜,我当然没有理由怀疑赵至新的话讨厌鬼讨厌鬼,再也不理你了”

“喂喂喂”他突然焦急起来:“别气别气,是哥哥不对,哥哥跟你道歉。好嘛,妹妹最乖了喔。”

“不乖不乖,还是不理”方容故意耍起赖来。

“妹妹最乖了,哥哥疼这样好了,什么时候有空,请你去天母吃冰淇淋,算是向你赔罪,可以吗”

天母冰淇淋方容瞬间就被脑中浮现的美味一球球五彩缤纷的冰淇淋击溃了盛气凌人的傲气,只能放弃坚持和倔强,乖乖举双手投降。

“好吧,就赏给你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

“嗯,真是我的好妹妹谢谢你的大恩大德”眼看计谋奏效误会冰释,邵翌松了一口气。

说实在的,他还真有点担心方容再也不给他赔罪的机会呢。

唉他就是拿这个刁蛮又得理不饶人的女生没办法。

真相终于大白,方容朗声笑出了一腔的抑郁

她想,邵翌的染色体上,必定有著名叫“恶作剧”的基因吧。

窗外的夜是浓郁美丽神秘的。

月色流泻了一地的柔和,倾听黄道十二宫每一星座的浪漫传奇,编织属于自己的仲夏夜之梦

躲过了高张的火伞和摄氏三十八度的腾腾蒸气,邵翌和方容遁入有着舒畅空调的愉悦空间。

坐在haagen-dazs晶亮的落地窗边,外头青青碧碧的树影晃动着,天空蓝得跃进了眼帘,阳光白花花的闪闪透亮。

被沸腾的温度烘得浑沌的身体,需要降温。

来客美味的冰淇淋吧,让空气中也充满香甜。

方容一边挖着那球香醇的蓝姆葡萄送进嘴里含着,慢慢享受它在口中发散的芬芳,一边随口聊着大三时跑社团的甘苦;而邵翌,则是细细啜饮着他的卡布其诺漂浮,津津有味地听着。

一口气倾吐完与他在情人节一别后的喜怒哀乐,方容问起他的生活。

“你想知道哪一方面的”他扬了扬眉毛反问。

“感情喽。”她想了解他的全部,而他的罗曼史想必是最精彩的,也是最令她感兴趣的。

“唔”他脸上闪过一丝抑郁的神色。“又得提伤心事了”

“嗯,不想讲就别讲,没关系。”方容见他这副为难的表情,觉得自己不该触碰他的伤口,忽涌起一阵不忍,后悔自己的不懂事。

“其实也不会啦,都事过境迁了。”虽是这么说,他嘴角浮出的笑还是让方容感觉到沧桑忧郁。

“你跟欣玉分手是什么时候的事印象中总觉得你们是天生一对,为何”方容竟口是心非扯了个谎。事实上,她觉得他俩除了名字相近以外,根本谈不上什么相配不相配。

唉,她就是摆脱不掉对欣玉的妒意。

只见他淡淡一笑,笑得方容一阵心疼。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其实,我是被她甩了。”

“不会吧”方容一诧异,竟无意识地塞进一大口冰,把舌头冻僵了。“欣玉她移情别恋”

“很好笑吧”他叹了一口气。“上了大学后,我和她沟通生活不应该只是两人的世界,要她给我一些空间,也给她自己一些空间,这样我俩都可学习到更多以前不曾经历的事情可是,她说她不要,她不要自由的空间,她只要我。但是,在我的坚持下,还是硬把她推向我要走的路,也把她推向别人的怀里。”

“我还是不懂可不可以再说清楚一点”方容自知反应有点迟钝,却克制不住一再升高的好奇心。

“原本我以为我的决定对彼此都好。有一天傍晚,我到补习班接她下课,想给她一个惊喜。谁知道竟被我发现她挽着别人的手一个男人的手”他顿了顿,无奈地耸了耸肩。“当时,我连忙隐入人群中,然后,更证实了我的猜测”

方容咬着下唇,好奇地煽动睫毛。“怎么会这样不可能啊,欣玉应该很爱你呀。”

“或许我就是因为对这点太有把握了,所以,自信即使给她与别人交往的自由,她的心仍会跟着我可是,我错了。她还是离开了我,选择别人”

他撩拨着前额的发,也撩拨着方容的心。“她给我的理由是我的人即使跟她在一起,我的心却从未完全属于她她说,如果我真的爱她,就不会将她推向别人的怀抱。唉我想,我真的做得不够好吧。如果我是个好男人,一切应该都会改观的。”

“后来呢听说你混得不错啊,身边又不缺美女”方容故意试探他。

“又是赵至新告诉你的”他的眼神飘呀飘地飘向筛落一片耀眼金光的窗外,悠悠地说道:“其实,说身边没有女生是骗人的;但是,寻寻觅觅了这么久,却还是”

“定不下来”方容抢先插了话。

一定是蓝姆葡萄的酒精成分作祟吧。望着他帅气的侧面线条,方容竟不自主地微醺

他将飘忽的眼神从窗外收了回来,停驻在方容似笑非笑的脸上。

“如果你真要这么说的话,我也没理由反对反正,我在你心目中的形象早就一塌糊涂了。”

惊见他难得沮丧的脸,方容突然一阵心慌,就像伤害了一个纯真的小孩一般愧疚不安。

眼前的他,是她暗恋了好些年的人啊。而他此时无助彷徨的模样,着实让她心揪得紧

不知从何而来的勇气,方容竟脱口而出:“谁说的,哥哥最好了,其实,人家在好久好久以前就喜欢上你了”她几乎不敢相信从自己嘴里倾吐了些什么;但是,脸上不断袭上的阵阵温热,让她彻底确定发生了什么事。

愕然缄默

接下来她瞥见他诧异的神色。

“哈不会吧”他用笑声打破尴尬的气氛。“你又想闹我了”

他的反应让方容吁了一口气,还好两人平常就是这么一来一往地开玩笑,否则也不晓得如何找台阶下。

她连忙顺着他的话,使出一个狡黠的眼神,为自己打圆场:“你说呢我像在闹你吗”

“像呀,你喔小鬼,老是这样爱说笑。”

方容放下心中的大石头,却又升起一股莫名的惆怅

傍晚,邵翌载着方容驰骋在洒着一地金黄斜阳的路上。

她呼吸着他身上那股迷人的味道,这种感觉已经许久不曾有过了。她要好好抓住与他相处的一分一秒,生怕下一刻他又将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一路上,两人嘻嘻哈哈地说笑着。

在十字路口暂停下来等红灯,方容转头向左右探望,发现他们身旁是一辆幼稚园的娃娃车。

两人正兴冲冲地讨论著下次见面的时间,突然,一个稚嫩的声音传了过来

“哦,恋爱”声音的来源竟是身旁那辆娃娃车

顷刻间,车里头的小朋友全争先恐后在车里探头探脑,一边喊着恋爱恋爱,一边还露出狡黠的笑容,窘得方容恨不得马上消失。

而前座的邵翌,居然还有脸跟小朋友寒暄

方容急忙避开这群小魔头的目光,将羞红的脸撇向另一边,不断祈祷着绿灯的来临。好不容易绿灯亮起,邵翌加了油门冲了出去,后头的小朋友竟然还向他们挥着小手高声道再见呢。

真是的方容不禁暗笑起自己长这么大,第一次领教如此人小鬼大的小孩,居然还招架不住打了败仗。

一路上,思维翻腾汹涌

“还想去哪啊”邵翌的声音在微风中飘扬着。

不知怎地,方容突然好想上山看夜景;阳明山也好九份也好,只要是能看到灯火闪烁或星月交辉的地方都好。心里窃窃一笑,不懂自己为何涌上了突如其来的浪漫心情

正想提议,言语却被脑中的思绪和理智打了岔不对她得赶回家,今天是妈妈生日,她居然被油然而生的幸福感冲昏了头,忘了抽屉里那份一个礼拜前就准备好了的粉晶手环。

“不行耶”方容虽是意犹未尽,却还是婉拒了他。“今天是我妈妈的生日,家里要上馆子庆祝庆祝。”

这样也好,至少她能保有一点的矜持,以免他真的发现了她心底真正的想法和感觉,甚至不耐烦她老缠着他。方容如此自忖着。

“喔”他偏过头微笑,柔声说道:“好吧,反正下次还有机会嘛。”

瞥见巷口的711,她家就快到了。

方容总觉得有点遗憾,从711旁边转进去不到一百公尺,她就得和他分离;然后,拥着一夜的想念入眠

回过神来,方容“啊”地叫了一声。

对了,她差点忘了爸爸早上交给她的钞票买蛋糕用的。

她敲敲邵翌的背,示意要他停车。“我在711下车就好了,我得带个生日蛋糕回家。”

邵翌朝她指的方向看去,发现711的隔壁就是一家透着暖色灯光的面包店。

“嗯。”他应了一声,倏地停车。

方容扶着他肩膀轻盈地跃身而下,没想到他也跟着跨下车,低头锁着大锁。

“你”方容搞不懂他究竟在打什么主意。

他转头微微一笑。“反正我也没事,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陪你去选蛋糕,当你的军师然后,送你回家后我再走。”

见他一派诚恳的呵护关怀,方容觉得自己简直就快被宠坏了被这个善体人意的好哥哥宠坏。

她抛给他一个甜甜的笑,朗声说道:“干嘛怕我迷路还是担心有歹徒抢劫我的蛋糕喔,我懂了,莫非你也想分一杯羹”说完,便旁若无人地咯咯笑了起来。

“你喔小鬼”他轻轻拍了她摇来晃去的脑袋,有趣地盯着她那张开心的脸蛋。“难道在你心中,我真是这种人吗我看啊,整天只想着吃的人,应该是你吧。”

“谁说人家爱吃”方容横眉竖眼,故作生气的样子逗他。“不然你倒说说看,为什么要当跟屁虫”

“因为想跟你相处久一点”他似笑非笑的样子令人匪夷所思。

接触他的目光,方容就像触电般的陡然一惊,脑中重复着他那句:想跟你相处久一点顿时便心虚地羞赧了起来,少了接下去的话。

她赫然想起当小娟听完她和邵翌暧昧不明的情况后曾丑她的话:“少来啦,他不爱你干嘛对你温柔得要死真受不了你这个大笨蛋”

我真是大笨蛋吗

多少个夜里,方容不断反问自己;但总在忽有一丝肯定的火光出现时,脑中就会浮现邵翌耸耸肩摊摊手,那副毫不在乎玩世不恭的神情。

这一幕虽是幻想,却又看来真实。最后,它总像倾盆大雨一般,浇熄了她那一丁点希望的火苗

绝不能泥足深陷,这是一种自我防卫,方容一直逼自己这么想。

毕竟,暗恋就像个浑沌的深渊,冰冷而晦暗,甚至连阳光都吝于降临;尤其她暗恋的又是他这种笑看一切戏走人间的男人。若她真义无反顾地一头栽进去,铁定粉身碎骨无人问。

然而,为何现在小娟的话却像装了扩音器,在她原本就不平静的心底再度激起剧烈的声浪

她佯装在人声鼎沸中漏接了邵翌的话,故作若无其事走进面包店,藉由询问他对蛋糕口味的意见以达到转移话题之效。

没想到他竟当真分析起各种蛋糕的优缺点,头头是道的解说令方容有点啼笑皆非,却不禁佩服他的耐性;没想到他不止对鬼混相机和重型机车有研究,连蛋糕他都了若指掌。

说不出那是种什么感觉,方容突然好希望自己没有岔开话题,至少让她确定他是有心说了方才那句勾人心弦的话

不知过了多久,方容综合了他和自己研究讨论的意见,选了个香芋口味的冰淇淋蛋糕。/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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