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会是他裴清!而不管发生什么,情`色`的不情`色`的,对方也始终是波澜不惊的样子!裴清真是对陵立琛的这种性格又爱又恨,一方面既觉得他很好接触,但另一方面,又很难真正摸透他的心思。
不会轻举妄动,怕破坏了这种微妙但撩`人心弦的感情。
半晌,裴清低低地叹了声,不断地告诫自己,不准乱打歪主意!对陵立琛这种人产生想法,这简直就是一种亵`渎!
用力地晃了晃脑袋,裴清把换水的速度加大了,水流声比之前更响。他还把水温调得比之前的更低,然后把湿透的衣服脱`下来扔到一边。
―
陵立琛坐在床边,安静地翻着书。可是他等了好半天都没见裴清出来。
就在他打算进去看看怎么回事时,浴室的门就开了,裴清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地走出来,俩人视线相撞,裴清笑了笑,“我洗好了,谢谢。”
“不客气。”
裴清走过来时,陵立琛感觉到有一股凉意迎面扑来――裴清洗了冷水澡。
被冷水浸泡了很长时间,淡青色的血管变得非常明显,这让裴清的肌肤看起来就像是易碎的瓷器。
陵立琛放下手里的书,站了起来,“你今晚……”
裴清却立刻打断他的话,笑着说:“时间已经不早了,我还是回自己房间睡觉吧。”
陵立琛沉默了。
裴清又说:“我怕会吵到你,就不留在这了。”
对方只好点点头。
裴清故作镇定地走了出去,关上门的时候还不忘回头说声“晚安”。他背抵着门,感觉身体有些冰凉虚软。不过,身体的那股火终于彻底熄灭了。
晚上同处一室,并且还躺在同一张`床`上什么的,偶尔自己YY一下就好,真正发生时还是有些难以置信的,裴清甚至是有些害怕的。因为他太珍视这种感情了,怕因为这些有关欲`望的事情破坏它。他难以想象,那样淡漠雅致的人染上情`欲会是怎样的艳丽的色彩,但是他也不敢去想象,甚至会觉得这是一种不敬。
裴清一边揉着酸痛的脖子,一边慢慢地往楼上走。而佣人们瞧见裴清有些疲惫又松了口气的神情,纷纷想到了一个词――纵`欲`过度。
按理说,一番缠`绵过后,睡在一起是再正常不过的,尤其是,这两只还是天经地义的,并且本身感情也相当好的样子。可是大晚上的,裴清居然还要回自己房间!以大少爷的性格,断然是不会开口让裴清回去的,只可能是裴清自己要求的。于是,他们纷纷想到了一种可能性――裴少爷“不堪重负”了!一生气,一傲娇,就非要回自己房间了。
如果裴清知道其他人都是这么想他,那肯定要大吼一句,想、太、多!
小颜走过来,善意地问道:“要我扶您上楼吗?”
裴清笑了,“我又不是病人,可以自己走的。”
奇了个怪了!他裴清自认为绝对不是病娇的美少年,那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他身体虚弱?裴清摸了摸自己的脸,想着大概是因为在浴室里呆太久,皮肤被泡得发白的缘故吧。
☆、69?男神不好当(十六)
陵安炎很晚才回来,还带着一身酒气和香水味。
他的生活,尤其是夜生活,总是异常丰富的,和他哥哥简直就是两种极端。
他是把每一天都当做生命的最后一天来醉生梦死,因为像他们这种拥有特殊能力的人,寿命通常是比较短的。就拿他自己来说吧,随手写下的一个结果,代价可能是好几年的寿命。所以,很多人都会选择彻底埋没自己,像最普通的人那样过完最平凡的一生,那样反而会活得比较长。
但是陵安炎却不想,他宁愿痛痛快快地挥霍,也不要平淡无奇地延长寿命。在这一点上,俩兄弟倒是一致了。陵立琛其实也是这样,只是一个张扬一个内敛而已。
陵立琛能活着的时间可能还比他更短。
至于裴清,大概也差不多吧。
想到这里,陵安炎的手骤然握紧了,突然窜起来的紧张感让他自己都有点不适应。但是很快,用力的手又松开了,他摸出烟来点燃。
走到楼上去的时候,他发现自己房间的灯竟然还亮着,他也没有多惊讶,甚至有了一丝丝的期待,就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
但是推开门的时候,期待就变成了诧异。
“……哥?你怎么在这?”
陵立琛没有说话,而是把面前的本子推到陵安炎面前,“解释。”
看着架势还有点严肃,陵安炎倒是无所谓地耸耸肩,“随便写写而已,你以前可是从来不理会这些的,怎么现在有兴趣问我了?”
“你把这些都当做你一个人的游戏?”陵立琛很少会有这么严厉的口气。
陵安炎笑了笑,“哥,我一直都是这样的。”
“不行!”语气变得冰冷,“裴清不行。”
陵安炎把那个黑子的本子拿过来,手指拂过上面的字迹。
最上面的一句话是:“无法离开”。
然而紧接着,又写了一行字,“裴清,会重新爱上我。”
正是那天的宴会后,他就写下了这句话。陵安炎还记得,他当时的心情是极为复杂的,怀着一种近乎幼稚的不甘心的心理,在冲动之下,他就这么写了。
现在看来,那种心态真是幼稚过头,他不是一点都不在意裴清的感情吗?
陵安炎无奈地摇摇头,“……反正事已至此,不如……”
“够了!”陵立琛突然一拍桌子,罕见地发怒了,“我要你离他远远的,不准再掺合这件事。”
“哥,这一点我可不能答应你,”陵安炎笑了,“这本来就是我一手策划的,身为主导人,我怎么能退出呢?”
陵立琛的目光变得格外冷。
但是陵安炎的话,却是一字一句都戳在他心口上。他一直顾虑害怕的,就是这一切只是陵安炎一个人的游戏。裴清会遇见他,然后接触,甚至是喜欢,产生欲`望都只是陵安炎事先拟定好的结果而已,所有一切只不过是按照他的发展来走。而在故事的最后,裴清最终还是会离开自己,回到陵安炎身边。
这个结局可能会真的把陵立琛逼疯。
“哥哥,你觉得他真的是喜欢你?”陵安炎用力地把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既然我们长得那么像,你怎么知道他喜欢的就是‘你’?”
其实陵安炎自己也是没有底气的。他之前就觉得裴清已经不像最初那样爱他了,但是他不甘心。而且,在他内心深处,尽管他不愿意承认,他也的确是很害怕的,可心里又总是存有一丝侥幸,觉得裴清还是有那么一些爱他的。
像他这么高傲的人,是不会妥协的,更不想服输。
陵立琛却说:“对于这一点,我毫不怀疑。”
“是吗?”陵安炎笑了起来,“哥哥,你说谎的技术实在太糟糕了。”
“那让我来问你一句,你为什么不碰他?我猜,大概是因为你不敢吧?”
陵安炎耸耸肩,看着站在自己面前冷冰冰的人,“我猜对了?”
“你放心,我不是变`态,不会在你房里装监控,只是听说你们一直分开睡,所以就猜到了。”
在这一点上,陵立琛是明显占了下风的,陵安炎的心思太灵活,可以把其他人的心思把握得很准确,甚至连隐藏在心底的,对裴清的那种小心翼翼的感情都被他猜到了。
没办法,因为陵立琛是一个太有原则的人,所以在很多事情上,他都会选择克制自己。
陵立琛一早就有这种顾虑,他也会害怕裴清最后还是会回到陵安炎身边,而如果他们一旦有了关系,到后来都会变成背德的乱`伦。陵安炎或许会觉得没什么,但是他却不能无所谓,这对裴清名声的影响实在是极具破坏性的。
他一直在克制,不让自己太过亲密地和他接触,他只能抑制自己的主动,但还是挡不住对方的主动。
他似乎没办法真正地拒绝裴清。
尤其是在今天晚上,他真是压抑到一定境界了,否则他也不会来陵安炎这里寻求答案。
从最前面开始,一点点地往后翻,那一字一句无不证实了他的猜想,即使他再怎么冷静也有点失控了。
“哥,你真的能十分确信地告诉我,裴清爱的就是这个‘你’?你真的有这个自信吗?”
陵立琛的表情不变,但却沉默着,陵安炎的视线紧盯他不放,话语里带了一丝隐隐的误导意味,“如果……他只是把你当做我呢?或许他觉得我不够完美,或许……”
“不,我相信裴清,”陵立琛冷声打断他,“我怀疑的,是你。”
“最后一句话是你后来才加上去的吧?你自己都没想到裴清会以这种方式‘无法离开’,你原本自信地以为,他无法离开的人会是你,对吗?”
“我……”
“结果看似达到了,但却不是你满意的,所以你才会在后来又补上那最后一句话。”
陵安炎笑着摇摇头,“哥,你真的觉得是这样,或许裴清就是……”
“别转移话题,你只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
陵安炎看着他,第一次觉得自己的哥哥竟然也会如此咄咄逼人。
这下轮到陵安炎沉默了,半晌,他才说:“反正我们都不希望他离开,对吧?但是,这个裴清似乎不太一样,我想,你应该也感觉到了吧?”
“我没有,”陵立琛却是毫不犹豫地否认了陵安炎的说法,“我所认识的裴清一直就是这样,也一直都是他。”
只有他会在第一次见面就温和地微笑,而不是步步紧逼的质问;只有他会在第一天就送给他戒指,然后还给他戴在手指上;只有他会细心地嘱咐别人照看好他,却从不主动提及;他还会在最累的时候陪在身边,然后轻轻地拨开自己额前的发;但是,他也偶尔会在不经意间,露出疲倦和悠远的神情……
所以,在陵立琛眼里,裴清始终没有变过,一直都是那个人。
陵安炎的眼神黯了黯,说道:“那是因为,你和之前的他并没有交集,其实,你认识的裴清从一开始就……”
“别说这个!”陵立琛皱起眉,非常不满陵安炎又把话题转移。他把那个黑色的本子从陵安炎手里拿过来,把写着结局的那一页从上面撕下来了。
陵安炎却说:“就算撕毁了,结局也还是有效的,这个你知道吧?”
那张纸被扔到他面前,陵立琛一字一顿地说:“那、就、改!”
陵安炎笑了,只是那笑意并不到眼底,“不可能,写上去的就成了定命,改不了。”
“哥,他本来……就应该属于我,我只是……只是暂时交给你一阵子而已,但是现在,我想把他收回来,我曾经也这么对你说过的吧?”
陵立琛的双手慢慢握紧,戴在他手指上的戒指把他的皮肤硌得很痛。
陵安炎也是寸步不让,依然毫不妥协。
最后,是陵立琛先冷冷地移开了视线。
他什么都没说,而是直接走了出去。
陵安炎看着那扇关上的门,慢慢垂下眼睛。
目前看来,一切还都是按照他计划的来发展。裴清离开不了了,而他哥哥也会选择放弃,这大概是他最愿意看到的结果了。但是此刻,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反而感觉压抑得喘不过气了。
―
裴清躺在自己房间里,盯着黑黢黢的窗外出神。他现在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回去,就算他想留在陵立琛身边,但是这肯定不可能,即使能停下,大概也是在原来的世界。
他闭上眼睛,弄弄的疲惫感袭来,不仅是身体上的,更是心灵上的。
泪水就这么无意识地顺着眼角流下了,裴清也懒得伸手去抹,他恍然发现,就些天的眼泪比过去加起来都要多,这是不是在预示着什么?
想到这,裴清又开始心痛起来。
忽然,他听到了身后一阵轻微的声响,他在床上翻了个身。有人轻轻地抱住了他,还把他的脸捧起来,吻去了他眼角的泪。
微凉的气息是裴清万分熟悉的,他不由自主地伸出手迎上那个人的怀抱。
“你怎么来了,不是已经睡……”
对方突然吻住他的唇,将裴清未说完的话吃进去……
陵立琛躺在裴清的身侧,将他禁锢在自己怀里,轻柔地吻着他的额头,“……怎么了?”
裴清的手环着他的背,声音有些疲惫,“我怕……我会死。”
陵立琛伸出手,温柔地拨开裴清额前的发,“说什么傻话,你绝对不会死。”
对方语气里的坚定让裴清微微颤抖了一下,“我不该留在这里的,但现在却走不了,可是期限又快到了。”裴清相信陵立琛能听懂他的话,所以才干脆这么说。
“你……必须离开?”
裴清把脸埋在他胸膛里,喃喃地说:“……我想是的。”
陵立琛在他耳边,轻轻说了声,“好。”
过了一会儿后,他就拉着裴清的手,让裴清起身。
裴清虽然照做了,但是很疑惑,“大晚上的,我们是要去哪?”
“琴房。”
“这么晚了你还要练琴吗?”
陵立琛微微一笑,“你愿意陪我吗?”
窗外淡淡的月光洒进他的黑眸,那样的眸光让裴清迷醉了。
他用力地点点头,回答说:“好!”
―
空气里带着极为清淡的凉意,又和着一丝甜蜜轻盈的味道,在琴房里缓缓流动。
陵立琛坐在那架古朴的黑金色钢琴前,身上还穿着那套定制的礼服。
裴清笑着打趣道:“干嘛搞得那么正式,跟演出一样。”
对方回头看了他一眼,“你不是一直想看吗?”
裴清讶异了,“你怎么知道我想看?”裴清在很早的时候就萌生了想看他演出的想法,但他知道不大可能,所以一直没说出来。
“我有一首新曲子,只有你能听到。”
裴清笑了,“只有我?”那时候他还不懂这句话的含义。
陵立琛朝他点点头,指了指他旁边的琴凳,示意裴清也坐过来。
裴清坐下了,看着那金铜相间的琴键良久,问道:“这些乐器大概只认你吧,在我手里,它们不会发出响声吧?”
陵立琛轻轻地笑了,他伸出手握住了裴清的手,“所以,我跟你一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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