璧慢慢侧过头。因为他的动作,纱布渗出一点淡淡的血痕。
“侯爷,你流血了!”冯古道这次非常知趣地把握住了时机。
哪知薛灵璧连眼角都没有瞟他,径自望着窗的方向,淡淡道:“如果我父亲没死的话,他就可以亲自上朝谢恩。”
冯古道劝慰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生老病死,人所难免。”
“父亲是死在前任明尊手里的。”薛灵璧每一句话都说得很慢,很淡,却条理分明。
冯古道怔住。
薛灵璧慢慢地收回目光,转回头,重新望着床顶道:“我却输了。”
宗无言道:“侯爷醉酒,袁傲策不过趁人之危。”
冯古道:“……”他突然非常非常地想将宗无言一拳打到睥睨山!
清晨第一缕光慢慢地照进房中。
冯古道站在屏风外,默默地听着里面悉悉索索的洗漱声。
过了会儿,薛灵璧终于施施然地出来。
“给侯爷请安。”冯古道低着头,忍不住悄悄打了个哈欠。
旁边的丫鬟端着托盘,盘子上有一封红艳艳的纸包。
冯古道惊讶道:“这是?”
薛灵璧道:“你还没说吉祥话。”
冯古道恍然,连忙道:“祝侯爷升官发财,妻妾成群。”
“收了吧。”薛灵璧冲丫鬟挥挥手。
冯古道要接的手伸了个空,才意识到他说的收是让丫鬟收。“呃,侯爷,我刚才的吉祥话很吉祥。”
薛灵璧面无表情道:“我不爱听。”
……
“是前一句,还是后一句?”冯古道刨根究底。
薛灵璧睨着他道:“你认为你有可取之处吗?”
冯古道苦笑道:“从昨晚开始,侯爷的问题真是一个比一个难答。”又是怎么死,又是可取之处,真是性命尊严尽悬一线,让人提心吊胆。
薛灵璧的脸慢慢冷下来。他衣领鼓起,纱布从缝隙里隐约可见。
冯古道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戳到了一条还没有愈合的伤疤。
不等他开口补救,就听薛灵璧道:“跟我来。”
冯古道自知有愧,默不吭声地跟在他身后,一路走到练功房。
薛灵璧从武器架上抽出一把剑丢给他。
冯古道茫然接过。
“袁傲策昨天的招式你看清楚了吗?”薛灵璧面色沉静如水。
但是冯古道很清楚,那水一般宁静的表象下,是汹涌的暗流。他老老实实地摇头。
“我慢慢地舞一遍,你看好。”薛灵璧说着,从武器架上抽出另一把剑,然后一剑一划地舞起来。
冯古道惊讶,没想到他竟然能一边交手一边记住对方的招式,而且还分毫不差地重新演练出来。但是比起薛灵璧,他的练武天分显然相当有限,有的招式要反复不停地跟三四遍才能学会。
等他将昨天袁傲策所有使出的剑法都学会时,已是正午。
冯古道捂着不停唱空城计的肚皮,哀怨地望着全心全意练剑的薛灵璧。
大概他的怨念实在太强烈,强烈到薛灵璧如芒刺在背,终于停下手道:“饿了?”
冯古道忙不迭点头。
“那就将所有招式连贯起来,与我对战一次。”薛灵璧将手中的剑挽出一朵剑花。
冯古道看着他,泪水差点夺眶而出,“侯爷,我练得还不娴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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