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一次,生也好,死也罢,他总要握紧他手,再也不会放开。
……
沈钺回了京里,在昔日的温府中转了遍,府邸已被查封,毕竟温靖劭尚背着叛国的罪名,且已盖棺定论,再无翻身之日。
皇帝不在乎,没有人会在乎。温家一门虎将,世代忠良,为燕国守疆拓土百十年,最终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沈钺站在空旷寂寥的灵堂中,周身一阵阵地发冷。灵堂空了,温家世代供奉的牌位一个也不见。破败的窗户,寒风接连不断地灌进来。翻倒的桌椅上积尘已久,甚至已结了蛛网。
他不知这是燕岑晔着人抄家的手笔,还是些宵小来此作案时所为,他离开了太久,又被囚禁了太久,半点消息也未得到。
沈钺站了会,朝着空荡荡的安置主牌位的那方跪了下来,郑重磕下三个头,而后上前,细细搜寻起来。
卢封有心,定会留下些消息,无论是温靖劭还是沈钺,若是回来,灵堂是必往之地。
不多时,沈钺便在角落里一张歪倒的贡案夹缝中寻到了线索,展开那张小小的纸笺,一眼扫过,沈钺当即便往外走。
他在城中绕了三转,甩脱了明里暗里盯梢的人,入夜时,冒着雪一路往城西一户民宅去,在那逗留了一整夜,天不亮时离开,快马加鞭赶往鄞州,与东征归来的数十万大军会合。
沈钺抵达鄞州临时驻地时正值黄昏,大雪接连下了数日,行军之路甚是艰难,天色始终阴沉沉地,衬得方淮脸色愈发难看。
传旨的人恰在沈钺前脚到达,鄞州距帝京不过数日路程,便是连日暴雪相阻,大军再有半月也将归京。然而这当口,陛下又传口谕命主将带批人马原路返回,道是清查齐靖皇室逃亡之人。
沈钺听了旨,不从,漠然盯着传令那人,平平道,兵士连日行军疲惫,请大人明察,人马便不必,他一人返回边关即可。
那人似早有准备,当即将带来的护卫拨了数百人予他,沈钺看了眼,两百人,脚步呼吸皆轻,动作整齐划一,尽皆功力精深、训练有素。
沈钺未多言,早知燕岑晔必然谨慎防备,亦料到会是这样的发配,以燕岑晔的性情,既知他底细,势必会掐断他与温靖劭所有联系,将那人牢牢控于掌中。
思及当日枯荣寺中燕岑晔最后那个眼神,沈钺心中发沉,然而以他如今待罪之身,决计无法作为,唯指望卢封能够把握好时机,一举成事。
沈钺仍旧任主帅,在齐靖驻扎了一年,一年前驻军换防,来得全是些新面孔。方淮归京后,即刻调任西北驻军将领,至此再无人与他于兵事上相得益彰。
底下将领跋扈者有之,庸庸者有之,竟无一才能出众之辈。新兵纪律极为松散,颇多陋习,扰民闹事者甚众。
沈钺心知这是燕岑晔为打压他而撂下的担子,恐怕朝中早前便看他不惯,又得了消息的人,眼下定是每日参他一本。
圣旨时不时来一趟,罪责一次重过一次。沈钺不管这些,自古武将于朝中从来难以站稳脚跟,何况他半点根基也无,全由得皇帝拿捏。一众文官口诛笔伐,给了他们说话权利的,还是坐在最高位上那人。
他治军极严,起初几乎与整个军队相敌对,然而偌大军营,即便是多人群拥而上,也未曾有一次于武力上压制过他,铁血手段令人又恨又怕,却是敢怒不敢言。然而沈钺惩罚得厉害,犒赏同样来得重,军中制度一再完善,赏罚分明,不偏不倚,大棒加甜枣,不出半年,便将底下兵士驯得服服帖帖。
便是他在齐靖第二年的冬天,又一次边关换防之时,朝中来了消息,不日便将有新的将领接替他,命他即刻还朝。
沈钺听了令,并未有太多反应,然而身旁一同听令的小兵却急了,脱口道:“沈帅!”
沈钺眉目一攒,看了他一眼,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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