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他们直想笑,不就五百块吗,至于发那么大脾气吗!不过老王也是,为了这五百块,这些天没少在外边埋汰村长和他小舅子,把他们说的跟周扒皮,黄霸天似的,欺侮人家个孤儿,也难怪村长生气。
老王把钱数好了,他们就把合同拿了过来,让我在上面按了个手印,从此,我唯一的家产也不属于我了,我现在真的是四大皆空了,就剩那二亩半地了。
老王有个习惯,钱必须放身上,所以他就在裤腰里面缝了个兜装钱,那个兜还很大,能装很多钱,可你千万不要指望那个兜能装满,经常是不超过一百元钱,这还是为了我俩能买点油盐什么的准备的。
老王当着村长他们的面,就把钱放进了自己的裤腰,还振振有辞的说:“羊羔子还小,这么多钱放他身上,总是让人放心不下呀,还是搁我这吧,我来替他保管。”他看大家都拿着一副不信任的眼神看这自己,就有点不高兴了,“你们看什么,你们不相信我老王?c,你以为我愿意管这闲事呀,我是看养羔子可怜那。。。。。。你们要是不相信,那你们替他管,我还不想c这份心呢!”
他嘴里是这么说,可是一点也没有把钱掏出来的意思,还使劲的把裤腰带勒紧了,恐怕别人来抢的样子。
村里人都知道,老王做事是有些儿稀里糊涂,可这些儿年,我还真是在他照顾下长大的,虽然没有办什么收养的手续,可事实老王就是我的监护人。他们看我没有表示任何的异议,也都不好说话,就默认了老王的行为。
我早就知道老王的意图,他虽然对我不错,可是他有心魔——就是赌瘾,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当然不能说什么,要给足他的面子,要不让人看着也不好,会说我小子不地道,没良心的。
他们一走,我就近了老王,用目露寒光的盯着他那张丑脸,也不说话。老王和我对视了一会儿,终于还是自己气短了,他可能也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过分,但还是语气不善的说:“羊羔子,你要干啥,你这样瞧我干嘛,有话你就说话。。。。。。”
我晃了晃脑袋,左右的扯动了一下嘴,做了个很轻蔑他的动作,然后故做冷漠的说:“老王,你也太不讲究了,你这样做可有点不好呀。。。。。。”
老王一听就抻不住劲了,红头涨脸的说:“羊羔子,你咋说话呢,我老王咋不讲究了,我不是说了吗,我是替你收着,又不是我要觅下这三千块钱,你把心把肚子里吧,你打听大听去,我老王是那种人吗?”
我,还和我装上了,和他一起生活了十来年,我还不了解他。他心不坏,对我真的不错,可就是太好赌了。我上初中后,他还收敛了点,因为我正长身体,每天还要练功,他也不愿意我营养不良,每天菜黄着脸,所以还知道留下一点钱,偶尔的买点猪r给我打打牙祭。
我很不屑的看着他,冷笑了一声说:“行了,行了,谁不知道谁呀,别跟我装,绷废话了,君子协定,见面分一半,怎么样,同意不?”说着我就近了他,向他表示了一个同意也得同意,不同意也得同意的架势。
他还让我放心呢,我要是放心,就怪了,相信他,母猪都能上树。其实我并不想要那钱,那时我还不知道钱的重要性。这些年来,在我的印象中,花的最大的票,就是一元钱,十元的都没有花过,至于五十的,一百的,才出不两年,我也就是看别人花过。我要一半钱的目的,就是怕他一次就把这些钱全输光了。
虽然我只有十九岁,但已经是膀大腰圆,再加上老王十来年的调教,已经很是威武雄壮。现在他和我过招都颇为谨慎,一不小心就会被我弄个跟头。所以他对我还是颇为忌惮的。
见我要动粗的样子,他怕了,解裤腰带就往出掏钱,还急赤白脸的说:“行,你小子行,算你狠,你连老子我都不信了,你个白眼狼。。。。”他把钱掏出来后,又可怜巴巴的看着我说:“羊羔子,你看这样行不,我两千,你一千。。。。。。”
我利马打断他,斩钉截铁的说:“不行,一人一半,没得商量,快点,你拿来吧!”趁他不注意,我一把就把钱从他手里夺了过来。
他当然不干了,马上提掌向我进攻,我踩着八卦步伐,用游龙身法在狭小的屋地上躲闪,也不反击,他连续的攻击了几个回合,见拿我没有办法,也就放弃了对我的进攻。停下后还不忘紧紧的盯着我手里的钱,生怕我独吞的样子。
我侧过身去,一边用眼睛的余光眇着他,一边数手里的钱,我要防备他突然向我进攻,这老家伙,什么事情都干的出来,还是小心为妙呀!我数出了一千五百元塞到自己的跨兜里,把剩下的一千五百元向他递了过去。
他很愤怒的一把掠了过去,还没忘记再点一遍,恐怕我少给他一张两张的。他数了数,看没有错,就有把钱放裤腰里了,系好了腰带后也没有再和我说话,拎着他的大烟袋就出去了。
我懒的理他,他一定是找他们那帮赌友去了,他要是有钱了,根本在家待不住。就等着吧,这次准保又好几天见不到他的影了,不输个差不多,他都不会回来的!
正文第三章大闹民政
学习一点阿q精神没有什么不好,真实永远是残酷的,当你骗不了别人的时候,就努力的欺骗自己,有梦想还是比绝望要好的多!——胡言乱语
…
我猜的是一点都没有错,老王连续三天都没有回家。还好的是,我现在已经能自己下厨了,厨艺还很不错,只要我有时间,我是不会让他做饭的。这也是老王的,他做的饭菜和猪食差不多,要多难吃有多难吃,我要不是饿急了,根本吃不下去。
见我会做饭菜了,他就变本加厉了,厨艺更是每天都退步,而且有时候白菜连洗都不洗,剁吧剁吧就扔锅里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就是不想做饭,但我拿他也没有什么好办法,只好承担了做饭的重任!
第四天早上,我正做饭呢,老王回来了。一看就是连续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眼睛里布满了血丝,面容很憔悴。进来了他也没有和我说话,直接去了里屋了。
我正忙着炒菜,也就没有理他。我知道肯定又是“三光”之后才回来的,那就是天光,人光,钱光了!
炒好了菜,我就去放桌子,发现老王没有休息,蹲在炕头吸烟呢,看他的样子,是在想事情。我把饭菜都端到桌子上后就喊他:“老王,别抽了,吃饭!吃完了赶紧睡觉。。。。。”他那个样子,再不睡觉,肯定会染病的。
他答应了一声,吐了点吐沫在手指上,把烟锅按灭了,拿起碗来稀里胡噜的就吃了起来。吃完饭我就开始收拾桌子,等我刷完碗筷,回到房间,看见老王还是没有睡觉,依然蹲在炕头吸烟呢!
我就埋怨他:“老王,你怎么还不睡觉,想死呀,瞅你那样,再不睡别困死你。。。。。。”
老王半天没有说话,“吧嗒”“吧嗒”的吸着他的大烟袋锅子,立刻他就被吐出来的烟笼罩了,我都有点看不清他的脸。见他不说话,我也就不理他了,也拿过烟笸箩,自己捻了一棵烟。
沉默了一会儿,老王就说话了:“羊羔子,我和你说个事。。。。。。”
我一听就开始紧张,这老东西,肯定是要打我那一千五百块的主意,我是想好了,就是打死我,我也不会给他,给了肯定又让他又败坏了。我现在房子也没了,怎么着我们俩也得有俩活钱呀,什么油盐酱醋的,那样不需要钱呀!
我立刻发出警告:“老王,我可告诉你,咱是说好了的,一人一半,你那半我不管,我那半你也绷想指望着。。。。。。”说完我警惕的看着老王。
老王看着我,摆出了一副我冤枉他的样子,很是气愤的说:“羊羔子,那咋这么想我,我在你心里就那样?我老王就那么不是人!”
我心的话,c,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一千五百元,三天就输的一干二净的,这时候和我商量事情,不是为了钱还能为了什么。我蔑视的看了他一眼,还不屑的发出了一声:“c。。。。”
老王一听就怒了,站起来就解自己的裤腰带。我被他的怪异行为吓了一跳,利马跳到屋地中间,紧张的看着他,心里不停的盘算:他要用裤腰带把我勒死?不至于吧,我没说什么呀,再说他也不会那么做呀!
那他想干什么,难道是感觉被我侮辱了,羞愧的要去上吊?想想更不可能了,他脸皮比我还厚呢,估计用锥子扎都扎不出血来,平时我侮辱他比这厉害多了,他都不觉得怎么样,今天他是怎么了?神经错乱?被疯狗咬了?或者刚吃饭把饭粒吃脑袋里去了?
老王把裤腰带解开后,伸手就往里掏,我更吃惊了,以为他被我气蒙了,要现场给我表演“打飞机”呢!没想到的是他掏出了一大沓子的钱,啪的一下就摔在了炕上。钱散落在炕上,还真不少,最小的是十元的,据我目测肯定不少于五六千元。
我说这老家伙怎么怒了,原来是赢钱了,而且还没有少赢。看来他是想和我炫耀,没想到我整出那几句话,他感觉自己受到了莫大的耻辱,很没有面子,所以才会表现的如此激烈。
但是他想错了,我杨光是没有钱,也没有见过这么多钱,但我可不是个贪财之人。他难道想用这五六千元钱收买我,让我管他叫爹,那他更想错了,这要是别人拿出这么多钱来,我可以管他叫爷爷。老王,绝对不行,我也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心里早就把他当自己的父亲了,可嘴上从来都不会承认的。
我依然还是那副不屑的表情,c,不就是赢了回钱吗!十来年了这是第一回,有什么可牛b的,和他输出去的比,也就九牛一毛的事情。
老王气囔囔的坐在那,又吧嗒上他的大烟袋了,我见他不抽风了,就挨着半边的p股,坐在了炕沿上。
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还是老王先说话了:“羊羔子,我没儿没女,是个老光g,这些年,我俩相依为命的,我早就把你当儿子养了。虽然你管全屯子的人都叫爹,就是不叫我,但我知道,你虽然不叫我爹,你心里也早把我当你爹了。。。。。。”他抽了一烟,继续说:“你知道,我没能耐,好吃懒做还赌博,可现在你大了,我得替你考虑考虑了,总不能也让你象我一样,打一辈子光g吧!”
他还是第一次和我说这样的话,我很震惊,一直以来,我们都是默默的关心对方,绝对不说出口来的。即使是为对方做事,嘴上也没有什么好话,互相攻击个没完。
老王这样一说,我的心里忽然就一热,很是感动,但我还是玩世不恭的说:“老王同志,你今儿怎么了,还知道c心我的事了!我们现在这样不挺好的吗,有吃有喝的。你放心吧,等你死了,我不会不管你的,怎么着,也能弄个破炕席把你卷了,挖个坑把你埋了,不会让你喂野狗的。。。。。”
他见我又开始胡咧咧了,就不耐烦的打断了我:“闭上你那臭嘴吧,我和你说正事呢,你把炕上的钱收起来吧,加上你那一千五,应该有小七千了,明天我领你去街上,给你找个小铺面,你开个小卖店吧,可不能再让你种地了,要不你连个媳妇都混不上了。。。。。”
他的话很平常,但听到我耳朵里却不一样了,我瞬间就被感动了,眼睛也开始湿润了。我不知道怎么说好,也不知道怎么表达好,还能让老王怎么样呀!就算我的父母都活着,也不过如此!我努力的睁大了眼睛,控制住自己,不让眼泪掉下了,默默的把炕上的钱收了起来,同时,我把自己的那一千五百元钱也掏出来,和那钱放在一起,又递给了老王。
老王见我把钱递给了他,很不理解:“你给我干嘛?”
我胡乱的找个理由说:“你是大人吗,我一个小孩呀子,拿这么多钱,你也放心,还是放你那吧!”其实,我是向他示意,完全信任他。
他没有接钱,疑惑的看着我说:“羊羔子,你不怕放我这,我一小心都给你输了。。。。。。”
我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不屑的说:“这些年你少输了吗!你要愿意,随便你,只要你高兴,我无所谓,不就俩钱吗,以前没有钱,我们不一样活的很好!”
这绝对是我的真心话,老王一个老光g,农村又没有什么娱乐,你说他不赌博,还能做什么!其实最近几年他都收敛好多了,我刚到他家的时候,连买油盐的钱都让他输光了,现在他至少还能偷着留点呢,已经不错了。
再有就是我本身就对钱没有概念,从四岁开始,就到处混吃混喝,也不知道钱具体能做什么。凭着我的三寸不烂之舌,和厚厚的脸皮,我还真的什么也没有缺过,同龄的孩子能吃到的,我基本也都能混到。为了一块糖,我可以给别人磕头,能做到如此,非极度“无耻”之人是不行的。
老王还想说点什么,我不想和他磨唧了,把钱塞在他裤腰上,然后坏笑着问他:“老王,我从来没看你赢过钱,就你那臭手,怎么会赢这么多,你不会是把街里的银行抢了吧?”
“羊羔子,你净他妈胡咧咧,我就不能赢回钱,就看我愿不愿玩鬼了,就他们,嘿嘿。。。。。”老王边往裤腰里塞钱边说,那神情和个得胜的将军一样,不过这将军就是丑了一点。
老王说这我是信的,他的身手,要真是每局偷那么一两张牌,估计站他身后的人都发现不了。我和他学功夫后,就知道这点了,我不只一次的劝他玩的时候偷牌,每次他都骂我不是东西,说都是多年的赌友了,怎么能那么干,乡里乡亲的,让人知道多不好。
我很不屑他的话,要是我,可不管那个,先把钱赢了再说,然后看谁输的太惨了,就给点安慰安慰他,你说那有多好!何必凭运气去玩,每次都输的溜干净的。也不知道他为什么开窍了,我就全当他是为了我。不过我只是在心里感激他,不会在言语上有任何的表示的。
老王第二天就领我上街里去了,他没有先看铺面,而是领着我直接的去了镇政府。进了政府就找到了民政,然后就把我推到了他们面前,开始不依不饶的数落起民政的干部:“你看你们,也不知道一天都在做什么,孩子都这么大了,就没有看你们管过。国家养活你们这些人为了什么,不就是让你们为老百姓做点事吗,羊羔子都十八了,当孤儿都十四年了,你们那个去看过他,还民政部门为人民呢,我看你们就为了自己。一年就给那么一点儿的救济,要是没有我老王,他早饿死了,现在他大了,我养活不起了,我把他交给你们政府了,你们看着办吧,从此他生他死,不关我任何的事了。。。。。。”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c嘴,老王在政府是出了名的,经常因为他那点津贴来政府闹,一、他确实为国家立过功,我看见他有个破军功章,宝贝似的包在一个手绢里,压在箱子的底部,恐怕我给偷出去给弄没了;二、他四大皆空,没儿没女,没老婆,没亲人,老光g一个,你说谁愿意惹他呀,谁敢惹他呀!躲还来不及呢!
老王终于说完了,一个领导模样的人站了起来,堆着满脸笑容的说:“老王呀,你可是党的好同志呀,这些儿年,小杨是多亏了你呀!你们看,老同志,就是不一样呀,退伍了还能为国家作贡献,我代表政府感谢你。”他停顿了一下,然后话锋一转说,“至于小杨的下一步问题吗!这还真不好办那,按规定,这十八岁了,就是公民了,就是具有完全行为能力的人了,政府也不能养他一辈子呀!我们也有好多的工作要做呀,象小杨这样的孩子,全镇好几个呢,最小的现在才三岁,政府也有政府的难处呀!你是老同志了,要理解呀!”说着还在老王的肩上轻拍了两下。
老王那理他这一套,眼睛一瞪,忽然提高了声音说:“少和我来这一套,你管也得管,不管也得管,我今天和你们耗定了,羊羔子,你别总站着,政府就是我们的家,到家了还不找地方坐,你客气什么呀!”说完就抄起他的大烟袋开始装烟,他摆明了态度,今天必须解决我的问题。
我本来就是个无赖个性,这场面对我来说,那是得心应手。我大模大样的走过去,直接就坐在那个领导的位置上了,谁让他站起了,全屋子就他这位置闲着呢。我也不管那事,拿起他的茶杯就喝了一口水,早晨吃的太咸了,我是真的有点渴了。
那个领导模样的人利马就愁蒙了,一个是个丑鬼老军人,还惹不起,一个是个孤儿,二塄子一个,行为跟个无赖没有什么区别,。他连忙把茶杯从我手里夺了过来,还用说手抿了抿我嘴唇碰过的位置,气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拿过他桌子上的xx日报,象模象样的读了起来:“今年春天,我们伟大的领袖邓小平同志做了一次南巡讲话,他坚称:中国的改革开放政策一百年不动摇,让一部分人先富起来的初衷,也不是为了拉大贫富差距,中国的现状,不是富人太富,而是穷人太穷了。。。。。。只有我们坚持改革开放,二零零零年我们才能全面达到小康水平。省报记者。。。。。”
屋子里除了老王,全都傻了,只知道盯着我看,他们还没有看见过象我这样愣头青的孩子。那个领导模样的人握着茶杯的手都在抖动,估计是气的。他站在我面前,恶狠狠的看着我,估计目光能杀人,我都死好几遍了。
我鸟都不鸟他,把报纸有翻了一面又读了起来:“截止目前,我省的春耕工作已经去部结束。。。。。。。”
那干/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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