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径自念叨着,就算窗外夜色深沉如墨,也未见她尚有停歇的动向。寂静的寝殿中徒留她空灵的语调,本如坐针毡的我竟难得的心如止水,雕梁画栋的皇家,热闹的喧哗,却没能掩盖她身影上的落寞。
她回忆了很多,说了很多。不免叫我疑惑,她竟然对我哥如此情深,又为何要将他逐到荒凉的冷宫中。听闻我哥临走时,像是得了什么病症,成了瞎子又成了聋子……最后还没能入葬皇陵,埋进了我令狐家的祖墓。
真是个叫人黯然神伤的故事。
女皇陛下说了一夜,我在殿下跪了一夜,天刚蒙亮时我就着这个姿势,安详的进入了梦乡。直到腮边不合时宜的痒意,睁眼却是女皇陛下拿着一根挺拔的鸡毛,双手抱膝蹲在咫尺之间,逗弄着我。都是当娘的人了,玩心倒很重。
身为一个道士,面对这一切,我自然是淡然处之,可又不敢抚了女皇陛下给的面子。赶忙一仰倒地,复又一脸胆怯的端正跪好。三呼“陛下恕罪”。
羡煞旁人的演技,拨得了宫女太监的青睐。女皇陛下煞是纯真少女,偏头,居然笑眯了眼。
老话说,生活就是舞台,果然没错reads;!
把女皇逗得开怀,她也被拂尘公公催着上朝,天时地利人和样样俱全,她终于正声吩咐我:“退下吧。”
我如释重负,感恩戴德,三跪九叩,退了。
原路返回,出了朝阳宫,恍惚之际,手腕顿感一阵粗鲁的拉扯。天旋地转间,稳住身形一瞧,却是个器宇不凡的少年,官服乌纱,是个年轻有为的小官。
他拉着我不撒手,打量一圈周围,身上充满神秘的气质。扯着不合他本身气质的猥琐表情,问着我:“昨夜星辰昨夜雨,昨夜你在陛下寝宫没出去?”
眨巴眨巴眼,我稍加点头。
“哎,哎,哎……”他修长脖颈上的脑袋,摇得如凌乱风中的拨浪鼓,“问世间情为何物,只叫人把持不住!”在我跟前,负手而立,呜呼哀哉大半天,才慢吞吞的从墨绿的袖袍中掏出一蓝旧的书本,挥舞着狼毫笔尖在其中一页上题写着。
《后宫九九八十一篇之女皇的替身爱人》
我藏与袖口中的双拳,紧了又紧,却不得不铭记着师父悉心的教诲——杀人要偿命。
瞧他书写在纸章上滔滔不绝的灵感,才悟得这人是位史官。史官历朝历代都是个特别的群体,不过问国事,不过问帝王家事,只是个单单的记录者。
幼年时,我师父曾用一句简单的话形容这类边缘人:“他们不生产秘史,他们只是后宫的搬运工。”
明白他在这么胡诌下去,我清纯少女的形象便要被他毁于一旦。忙捉了他笔藏在腰后,礼貌一笑,“这位大人,少女情怀总是春,小殿下睡得不安稳,女皇陛下便让我这舅舅,为小殿下讲讲睡前故事。”
“讲了一夜?都讲了些什么?”
“从诗词歌赋讲到人生哲学。”
“当真?”
“……当真!”
他揣度片刻,夺回毛笔,潇洒而去,转身时留下一句:“我去问问小殿下去,若是你说谎,我可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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