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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身太差了些,到了他手上的东西哪里比得上在本地的好?

面上唐少飞还是那副老老实实的模样,一脸认真的道:“殿下说得没错,京中的水果大都由宏郡进贡,哪里及得上本地的新鲜?”江尚行倒也不是真想听他没有营养的附和,他不过是缺了一个可以说话的人罢了,这个唐医官年纪不大长得也还顺眼,又同是京城来的,总归是多了些可以交流的地方,他带来的都是仆人,这位医官可是他的下属,虽说地位还是不够高,但也已经足够能听他说会儿话了。

就这般,唐医官攀上了位高权重的江尚行。这个时候的吴王府,说是在江尚行的掌握之下,其实只能说是名义上,府中的势力分为三大派系,分别是当初随吴王从宫中出来的嫡系,这些人对吴王最为忠心,但也不能保证中间没有夹杂着旁人的眼线,唐少飞就不相信,龙椅上那位不会对这些藩王严加看管,除此之外的两拨人马,一部分是来自于江尚行的母族,有的与江尚行还有那么些血缘关系,在王府上混个一官半职的,有口饭吃,但人家底气足啊,剩下的那些是当初兴建王府时当地留下的人马,也不知江尚行当初是怎么想的,也没收回这些人手中的权力,大部分都是如今的管事,掌管着采买的大权,油水很是丰厚。

如今三方人马都在暗地里交锋,还没做出什么危及到江尚行的事来,不过长此以往,受损的还是江尚行,毕竟王府是他的,那些人争夺的是原本属于江尚行的利益,这些下属名义上也是他的,他们在外头败坏的也是吴王的名声。

唐少飞原本并不在意这些,他只不过是借着吴王的名头完成他的想法而已,那个少年有爱面子,又爱充大头,他约束不住下属,被他们瞒骗也没什么。只是相处得太久,人总是会产生感情的,唐少飞从来不知道一向冷情冷性的自己也会有多管闲事的一天,不过他一直觉得是那些人做得太过分了,所以才会连他也看不下去。

只不过这样的事情有了一次,就会有第二次,谁叫江尚行一直没有长进,总是被骗什么的,连他都看不下去了好嘛。唐少飞渐渐陷了进去,他为江尚行做的越来越多,虽然他不知道,而一般的人也没看出来吴王府最近的变动与这个老老实实的唐医官有什么关联。唐少飞如他所愿的成为了这个吴王府的幕后掌控者,玩弄着人心而无往不利的他,其实也颇为享受这种状态。

但是这样还不够。那种发自内心的不满足又冒了出来,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吴王府啊,这么多人,这么复杂的关系,足够他每天换不同的方式玩,三百六十五天都不会重样的,可是这样还是没有什么意思,这样的日子他也有些厌烦了,他需要有更深层次的满足,但那些具体是什么,他想不清楚,就算是他通过吴王府控制住了整个宏郡又有什么意思呢?他到时候还是会觉得无趣的。

这种空虚在他无聊的拔完了旁人安插在吴王府的钉子之后,达到了顶峰,只是还没等他把手伸向宏郡的郡府,那个让他一生都没有厌倦的人出现了。其实也不能说那个人是突然出现的,只是他一直在,而唐少飞没有发现他的重要性罢了。那个人就是吴王府的主人江尚行。

唐少飞很难有那种不平的感觉,他没有母亲不会觉得失落,他父亲为了能在医术上压过沈太医一头而忽略他时,他也不会觉得难过,至于因为父亲是妇人科的太医,他极有可能考上太医院而被众人羡慕的时候,他也不会觉得飘飘然,总而言之,他就是个情绪比较平淡的高功能反社会,可这个世界上总会有那么一个人能够轻易改变他的情绪。只是他出现得晚了一点。

一开始,唐少飞只以为他是看不惯那人明明傻得要命,还各种端着架子的样子,毕竟真正在幕后控制这个王府的,是他,而吴王不过是坐享其成罢了。直到有一天,他看着那个少年托起一个侍女的下巴,在她脸上落下一吻时,他知道,那头被他锁在心中的野兽,出笼了。

以唐少飞的手段,一旦他真的动了念头,以江尚行的那两把刷子,哪里能斗得过他!就在江尚行还暗戳戳的琢磨着该如何推倒他们家忠厚老实的医官时,他们家酷炫狂霸拽的唐医官已经计算好了自己的持久力,又拿来江尚行的脉案记录,精确的估算了江尚行的体力,以此规划好了他们将来在不伤身的前提下,每天XXOO的次数……什么叫走一步看三步,什么叫站得高看得远,江尚行便是差了这么几步,从此一步错步步错。

在很久以后,两个算是得到了happyendg的人坐在一起喝茶时,江尚行还用略开玩笑的语气道:“当初我那么心高气傲的,到底是被你下了什么药,才看上了你?”唐少飞抿唇一笑,那说起来可就多了,先是从江尚行的性格平日的喜好,还有周围的人的配合,在江尚行内心最空虚的时候,趁虚而入什么的,那个攻略计划要是写出来,只怕会有足足两大本吧。他避重就轻的道:“我从小到大最听我父亲的话,也不知你给我灌了什么迷魂汤,让我第一次违逆父亲,便差点气得他与我断绝父子关系。”

江尚行伸手去推他,不满的道:“当初可是你先勾搭的我好嘛!”唐少飞握住他的手,眼眸中一片暗沉,轻声一笑:“这回可是你先勾搭我的。”“喂喂喂,你镇定一点啊喂!唔唔……嗯……嗯~”……到最后,当年是谁追的谁,到底还是没有得出个答案来啊r(s-t)q

☆、第五十五章

跟唐少飞分开之后,沈茂寻去到了他需要工作的地方――为有特殊需求的妇人选择药浴的方子,或者是帮她们看一下旧有的病症。这些人或是丈夫品级不低,或是母凭子贵,都是宏郡的权贵人家的夫人,至于那些仅仅只是家中有钱的人家,便是她的病情再严重,也只能排到三天以后了,毕竟从京中来的对这场疫病知之甚深的妇科太医,也就这么一位了。

这项任务说简单吧,也不简单,毕竟那些痼疾当地的医生治不好,自然是有其原因的,而这些人中,还有几位是怀着身孕被蛊虫感染的,也有同那位五姑娘一般,在来月事的时候被感染了的,至于这些深宅妇人在避疫之时是如何感染的,便是不可说不可说了。不管怎么说,这是件让沈茂寻交好宏郡权贵的大好机会,能着落到沈茂寻身上,其他的太医也多有眼红的,可是谁叫当初大家都以为宏郡发的是疫病,来的妇科太医就只有沈茂寻一个呢。

但这事情不是那么好做的,就比如现在,沈茂寻便不得不面对一个难缠的病人,不过沈茂寻面对着她,除了干巴巴的说两句:“您还是早做决定比较好。”多的也不好说些什么就是了。这疫病其实是由蛊虫引起的,这件事只有沈茂寻等少数宏郡的官员以及吴王知道,其他的大多数人还是被瞒在鼓里的,太医们原本给出的方子只是暂时压抑住蛊虫的生长而已,并不是说蛊虫就完全没有动静了,它们喜欢湿润营养丰富且没有坚硬的骨头的地方,内脏自然是首选,这也就是为什么病人就算病愈了之后还需要好好调养的原因了,毕竟内脏受损可不是好玩的,而其次吸引它们的,还有未发育成型的胎儿。

要是处理得早,比如之前来的两位,得了疫病还不到四日,蛊虫尚且没能侵入内脏,更不用说胎儿了,而他面前这个看模样算是三十出头的妇人,她得病已经将近十日了,腹中的胎儿已经活不了了,沈茂寻这是劝她早些拿掉这个孩子,免得给她的身体带来更大的负担。这位夫人完全接受不了这个事实,就此大闹了起来。

这中间的缘由,沈茂寻看着周围人略带同情的眼光,大致也能猜个大概,这里的人绝大多数都是正室,这位夫人年纪也这么大了,不是之前的那个孩子早早夭亡,便是个女孩,身上的压力极重,对这一胎看得也更重,如今孩子都四个月了,却只得了这样的一个结果,也难怪她接受不了。只是沈茂寻对此也没有办法,他只是个医生,并不是神。

看着那妇人血红的双眼,他叹了口气劝解道:“您腹中这胎是个女胎,夫人若是求子,不如早些放她离开吧。夫人自己也清楚,那孩子在腹中已经几日没了动静,并不是我骗您的。”说到婴儿性别的时候,沈茂寻略有些心虚,他这确实是乱说的,后世确实可以用b超在婴儿16个月之后,看出他们的性别,但他可没那个本事,为I了劝这个妇人拿掉她腹中的死胎,他也只好乱说一句了,不过其他的他说的就是实话了。

沈茂寻最后这一句确实说到了这妇人的痛处,她下意识的捧住了自己的肚子,眼中流下泪来,脸色苍白的站起身来,强压着内心的痛苦道:“我会去看看旁的大夫的。”说完转身便走,沈茂寻叹了口气,道:“若是夫人原意,在我离开宏郡之前还可以来找我一次的,我为你开点方子调养一下。”那夫人身形微顿,但到底也还是没有回头。

沈茂寻的医术确实不是一般的水平,在太医院看的是最珍稀的医书,又有辅助系统这样的大杀器,几乎没有什么病症能拦得住他。多得是他开了两剂药便可以调养好的病症。药浴之法这些人倒不是不信,只是他们身份尊贵,对自己的身体也看得重,能够保险一些那是最好不过的了。

是以看过了一天的病人,沈茂寻亲自出手微调的药浴方子只有两个,其中一位本不需要调整,只是她忧虑太过,沈茂寻为了让她安心才出手的,其他的人倒也不是空着手回去的,大部分都拿到了沈茂寻开的方子,调理月经的,调理咽喉肿痛的,调理青春痘的等等等等,不一而足,那些人的想法如何,沈茂寻并不清楚,但他自己是清楚自己的,绞尽脑汁的想人家有什么毛病然后给人家开药什么的,简直太痛苦了。尤其是那些没拿到方子觉得自己好像是吃亏了的人,沈茂寻简直想哭了好嘛,这药是能随便吃的嘛!到底挨不过,给她开了个食补养颜的方子,这才罢休。

忙乱的一天过去了,沈茂寻才缓过劲来,当着那些含笑看着他的夫人们的面,他还能勉强保持镇定,等一离开她们的视线,立马弯了腰,伸手重重的锤了两下自己的后背,从腰椎往上,传来一阵酥麻的感觉,沈茂寻嘶的吸了口冷气,这才觉得舒坦了一些。他平日在太医院时,虽然也要保持仪态,但他至少还有可以放松的时候,毕竟没有人会一直注意他。今天可累惨了,那些夫人的眼睛像是一双探照灯似的,一个个目光发亮的盯着他,吓得他的腰,一直立得笔直,生怕露了怯让她们小瞧了他。想到这样的日子海洋过上那么十天半个月的,沈茂寻就想哭。

正在心里默默吐槽着这份被众多同僚羡慕着的工作,沈茂寻目光一凝,瞧见了正从他面前走来的青年。江远清那一双仿佛含情脉脉的桃花眼,只淡淡的向他看了过来,目光微闪,像是湖水被风吹起微澜,沈茂寻觉得自己的心仿佛在共鸣,也泛起了波澜,仿佛还嫌这样不够似的,江远清接着冲他微微一笑……

坐在床边的沈茂寻捏着手中的医书,猛的摇了摇头,把书蒙到了自己的脸上,躺倒再床上,他不是个轻度近视眼嘛,怎么可能能看得清楚人家脸上那么细微的表情,而且美得如梦似幻这样的形容,他果断不是近视是开了自动PS吧!这一点都不科学,这自动PS对别人怎么不起效啊,对自己也不起效啊,不带这么歧视人的!啊啊啊o(R口Q)o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他不是个直男嘛……好吧,回想起他当初的某些表现,可能也不太直,但是……不太直跟弯了之间还有很大一段差距的好嘛,而且那个人是谁啊!那个骚包男是江远清啊!这本宫斗小说的男主角啊!

不说自己是不是真的弯了,这种需要论证很久很久的问题,单说江远清这个人吧。当初原著里喜欢这王爷的人简直不要太多,连女主身边的丫鬟娟月一开始也是喜欢王爷的好嘛,要不是她最后还是选择了忠诚于女主,女主也不介意她之前的那点小心思,她怎么可能还活到最后?要知道,这本书里面,跟女主抢男主的女人,就按沈茂寻当年看过的那一半,基本上已经死了一半了,要是等到女主真正爬到顶端,后面这一半得死多少啊,估计不会有剩了。跟她抢男人,自己是有多想死……

啊啊啊,不对不对,他现在还不喜欢男人啊!这样吧,排除自己喜欢男人跟喜欢江远清这两个问题暂且不管,先来讨论一下目前面临的问题好了。沈茂寻直挺挺的僵硬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像是只很久没动过的僵尸一般,脸上的书从身上滑落,啪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首先,自己看着江远清的笑就浑身不对劲,好像喝醉了酒似的感觉……是从今天开始的,自己没病,江远清从表面看来也没病,从回忆中看,他每天都是一样的骚包,求问,这种不正常的现象是因为什么?这两天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导致自己一见了江远清就会脸红心跳不正常嘛?江远清也没做什么特别的啊,就是笑了一笑,又不是什么很亲密的表现,话说他们当年互相帮助了一回他都没有现在那么脸红好嘛!

沈茂寻唯一能想到的不同之处,就是他昨晚看见的那一幕了,他干笑了几声,啊哈哈哈,果然野?战现实版,就是比他之前的爱情动作片要带感啊,人眼不是说有576亿嘛,跟现场版比起来,小电影什么的像素就太不够看了啊哈哈……新世界的大门不是这么好打开的啊!

捂着被子在床上打了三个滚,沈茂寻用被子蒙住脸,深呼吸了几口气,然后猛的把被子掀了开,闷得慌受不了。他眼也不眨的看着床顶,视死如归的下定了决心,好吧,排除了所有的纷纷扰扰,就算他成了基佬,就算他喜欢上了江远清,再想得美好一点,江远清也喜欢上了他,那么接下来呢,王子与公主幸福的生活在了一起啦?想也知道不可能,幸福生活的组成部分之一,就是和谐的xg福生活,他,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沈茂寻,跟王爷江远清,他们两个总要有一个当承受的那一方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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