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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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虽说这里是‘三不管’,但是万一被什么人听见了……可小心要杀头!”他言语神色皆甚是郑重,不少人被张若昀这么一说,还真有点怕了。

“老先生,再讲段别的故事吧!”就有人提议换个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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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王小风的厢房。

本来三个人是要各自去各自厢房睡的,但王小风有疑惑,憋得他心里慌,于是硬生生拉住张若昀和阿筝,不问明白王小风心里不舒服:“大哥你怕什么啊?那个狗皇帝你不是从来都看不起的么?怎么反倒敬怕起来?”王小风从没见过张若昀像今晚这样说话,还有阿筝,就更怪了:“还有,筝妹子,你咋了哟?为啥说那老先生的故事是狗屁哟?”

阿筝抬起眼皮瞥了王小风一眼,深深吸了口气,方道:“帝师……的确和段然结过夫妻,但两个人根本没有情分。”她说着就咬了牙:“而且帝师不是逝于武元三十八年,而是永寿二年。”

武元三十九年夏至,先帝崩,传位太子段然,改年号永寿。

永寿二年,那离今才一年半啊!

“啊?”王小风先“啊”一声,继而问道:“你咋知道的哟?”

阿筝明显比那位说老书人了解得更加清楚和真实。

王小风还要再问,张若昀却拿扇子将王小风嘴一挡。

王小风只好干瞪眼。

张若昀将扇子从王小风唇前拿下,他反手一打展开扇面,徐徐对阿筝道:“我与风弟相}交两年,与姑娘也结识一段时间了,衷肠互吐,声气相通。我张若昀对二位有了结义金兰之心!”张若昀说着合了扇,他将桌上反扣的茶碗拿起来,翻至碗口朝上却不倒茶,反倒用扇锋将自己左腕一划,滴下数十滴血来,尽落碗中:“今夜不若对神明誓,歃血为盟,今后我三人便以兄妹相称,推心置腹,休戚相关,如何?”

“好啊,好啊!”张若昀这一番话正称了王小风的愿,他立马也掏匕首出来滴了血,滴完问阿筝:“筝妹子?”

阿筝盯着两个男人看了半响,眸中墨如漆潭。她抬起右臂稍稍挽了袖子,缓缓拔剑轻划,吹弹可破的肌肤立刻流出血来,和碗内张王二人的血汇到一起。

王小风起先看阿筝不动,脸刷白刷白地着急,此刻瞧她亦是歃血,不由激动得大叫一声:“三妹!”又转过头去喊了张若昀一声:“大哥!”他说着端起血碗喝了一大口:“以后王小风和你们就是兄妹了,咱们患难与共!”

“好!哈哈哈!”张若昀笑得内力浑厚,极是豪迈:“二弟三妹,我张若昀与你们祸福相依,吉凶相救,生死相托!”他从王小风手上接过血碗,亦干了一大口。

“大哥,二哥。”阿筝边唤着边拿稳张若昀递过来的碗,将碗里剩下的血一饮而尽,道:“我成羡羽,从今往后和你们同生共死。”

“成羡羽,好名字!”张若昀忽大喝一声。

成羡羽闻着就对视上张若昀的目光,见他眸如星辰,满含笑意,似乎她用假名一直在张若昀的意料之中。仔细回想,好像之前两个人私底下的时候,张若昀就从来没叫过她阿筝!

成羡羽正想着,却听张若昀又问:“帝师成慕舟,是你何人?”

“正是我亲姐姐。”

“你是帝师的妹妹?!”王小风却是完全没有预料的,他刚刚知道“阿筝”不是她真名,还没怎么反应过来又接到一个惊爆的消息,王小风不由说话就有些结巴:“那、那、那你姐姐和狗皇帝——”

“都说了是狗了。”阿筝打断王小风:“就不要将它和我姐姐并提。”她攥紧了拳,双目灼灼注视张若昀和王小风,眸中似燃了熊熊烈火:“段然身上系了我成家和暗影两千四百一十九口人命,今生今世,我一定手刃了它报仇!”阿筝忽然声色转软:“我们成家如今除了我,还剩下我堂弟成植,但至今都下落不明,两位哥哥以后遇着了人,能否帮我留心下?”

“三妹要找人,要报仇——”张若昀旋即接话:“我们做哥哥的都一定帮。”

“对,对,一定帮!”王小风一肚子的疑问,本来还想问许多问题,但听张若昀这么一说,他觉得倘若自己再追着问就不地道了。兄妹之间管那么多,她有冤就跟她伸冤,她有仇就帮她报仇就是了!

13皇家的秘闻(下)

三人又赶了几天路,近西北,这边前几日下过雪,路面结冰,人马走在上面都十分容易打滑,只得慢慢行。而且他们现在走得又是下山路,免不了更添几分凶险。到半途道路忽然便狭,只能容纳两匹马的宽度。

王小风看了一眼并排而行的三人,自告奋勇道:“大哥,三妹,我先去前面探探路。”他说着径自打马,离开二人,在前面行了。

留下张若昀和成羡羽,随着哒哒的马蹄声一路走在后面。

张若昀看看左右,积雪都还没滑,天气也没有转暖的气象,只怕还有再下场雪,不由叹道:“今年是个寒冬,雪再这样下下去,只怕是个灾年,寻常老百姓们又要受苦……”他说着摇摇头,似是痛心:“这般世道又生天灾,离上回雪灾冻死万人,不过十年……”

“不是十年,是九年。”成羡羽纠正他:“上回雪灾,是武元三十二年发的。”

张若昀侧过目来,噙笑望她:她怎知道这么清楚?

却听见成羡羽望着远方,目光和地上的雪一样白茫茫:“就是那年冬,姐姐去西南赈灾,认识了段然。他心胸狭毒,又工于心计,完全一无是处,却不知给我姐姐吃了什么迷魂药,姐姐纵使三番五次因他难堪,却依然一帮到底,甘心被利用。”她说着握着缰绳的手不知不觉攥紧,勒出一道红印:“平生我只见姐姐哭过一次,就是写休书的那一天。段然对她根本没有感情,姐姐写下休书后,他一句挽留的话都没说,反倒避而不见。姐姐抱着筝回帝师楼,我近前去问她怎么筝弦断了,她突然就转过身来抱着我嚎嚎大哭。成羡羽的脸一点一点僵起来,心还在一寸一寸的揪:“我被姐姐抱着,耳畔从前以后,都再也没有听过那样绝望的哭声。她泣着对我说‘羽儿,我放弃了自己的灵魂’。”

“何以这么说呢?”张若昀肃然问道。

“因为姐姐之前和段然结婚,所有人都是反对的,我姐姐说——”她哽了一下:“就算众叛亲离,她也绝不放开那个人的手。因为放开了手,就等于放弃了自己的灵魂。”

张若昀听着她的描述,仿佛透过成羡羽看见了另一个女子帝师,她果敢,她决绝,她轰轰烈烈的爱,最后都变成了在岁月里放声痛苦。

张若昀与帝师素未谋面,亦不禁对其产生莫名的痛惜。他不禁问成羡羽道:“帝师后来到底是怎么死的?”

“死在段然剑下了。”说这句话的时候成羡羽竟然异常平静:“段然的剑法全部是我姐姐教的。”她说着渐渐闭了眼,仿佛闭了眼就可以躲过这一切,所有的事情就可以重来:“然后凡是跟姐姐有关的人,段然都赶尽杀绝。殷朝四百年成家帝师,他都不要了。”

言到此,成羡羽若老僧入定,再也不愿多提。

张若昀凝视成羡羽的模样,心内怜惜比她疯魔那日更甚数倍,就似有一条河,带着难过、怜惜等千百种情绪,缓缓淌过张若昀的心田。他不由不再追问,只柔声道:“故国非国,有家无家。像你这样,到真难觅容身之所。”

成羡羽却眉一挑,头一抬,眼一飞,笑意反问:“说我,那你呢?”她说着歪着脑袋瞧张若昀,笑若桃李:“你不是一直想要天下么?”成羡羽边说边不禁摇摇头:“从来谋国之事,多落得落败枭雄下场,你的路肯定比我艰难。”

“两个难的加到一起,就不难了。”张若昀缓缓说。

“错!”她即刻反驳:“那是难上加难。”

“难上加难,等于易。”他从善如流,说着伸出右臂,右手摊开:“要不要一起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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