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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精光,看见刘亦舒正在刘亦晴耳边低低的说着什么,他右手上缠着带,想是那天受的伤,说话的时候神色温温柔柔的,刘亦晴面露难过的神色,而刘亦舒的眉宇也是紧撅着的,他们两人的手臂上都缠着一圈黑色的布条,那是奔丧用的,刘亦阳呼吸一滞,雨幕中似乎听见前院传来的断断续续的哀乐声,那曲子哀怨低沉,伴着绵绵的细雨说不尽的凄凉。

刘亦阳却突然笑了,等到刘亦舒兄妹二人从窗前离开了,他才从大树后面走出来,又看了一眼属于刘亦阳的那个卧室,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去。

这是刘家的祖宅,位于花城的郊区。

虽然是郊外,交通及生活设施却非常便利,因为离这里不远就有一个国家级森林公园,附近又都是温泉景点,每年五一十一前来度假的人比比皆是,也相对的发展了这里的经济,十一已经过了,这会儿酒店的房间并不紧张,刘亦阳在附近找了个酒店坐下,这时才刚临近中午。

刘亦舒对外宣称他是病死的,葬礼就在明天举行。

他生前没几个知心朋友,大多是些逢场作戏的或者牵扯了利益关系的,所以他也没期望他的葬礼会有多少人赶着来参加,这样的说法听着实在是很诡异,他眼睁睁的看着他熟悉的那个脸孔站在他的棺木前面,或真心或假意的鞠躬,看着刘亦舒的眼泪毫不吝啬的从眼眶里滚下来,那张俊美的脸上一片悲恸,见者揪心。

刘亦晴则站在他身侧,头低低的垂着,正往火盆里丢纸钱。

刘亦阳对这个妹妹其实是疼惜的,刘亦晴从小身体就不太好,这些年一直靠着药物才生存下来,家庭医生也是三天两头的往家里跑,刘亦阳对这个体弱多病的妹妹总是格外的上心,不管刘亦舒做了多么对不起他的事,那也跟刘亦晴没关系,现在见她不声不响的模样,刘亦阳心里不禁划过一丝怅然。

花圈从刘家大门一直摆到了正厅的灵堂门口,雨还在浠浠漓漓的下着,花圈早已糊了颜色,也没有几个人真正在意。

他站在正厅外的屋檐下,将从别人口袋里摸来的请柬揉成一团,四下环顾了一圈,发现前来悼念他的人还真不少,只是大家都没怀什么好意就对了,有些是来看笑话的,有些是来拉拢刘家的下一任家主刘亦舒的,而剩下的大概就是纯粹来看热闹的,在那些人里面,他竟然没见到他那十年前就去周游世界的父亲,他又忍不住自嘲一笑,说不定那个人巴不得他早点死呢,眼不见心不烦。

而李管家和白清也不见踪影,刘亦阳不禁微微皱眉。

“虚伪!”身侧突然传一道声音,刘亦阳转头望去,看见沈毅难看的脸色。

在他为数不多的朋友里,沈毅是与他最交好的一个,这个时候看见沈毅,让刘亦阳觉得格外亲切,沈毅也看见了他,不由诧异的挑了挑眉,“你是亦阳的朋友?”

刘亦阳轻点了一下头,“我跟他见过几次。”

闻言,沈毅神色一松,眼睛看着正厅里正迎来送往的刘亦舒,毫不避讳的表达了自己的厌恶,“你看那个刘亦舒,他妈的整天就知道装装装,一个妓女生出来的野种也想替代亦阳?也配坐上刘家家主的位置?要是让我查出亦阳的死跟他有关系,老子一定整死他!”

沈毅从前就很讨厌刘亦舒,当时刘亦阳还笑他心胸狭窄,如今一想,沈毅的厌恶并不是没有道理的,这大概就是所谓的男人的直觉。

“你不是花城的人吧?”沈毅表达完了对野种的不满,又转过头来问他,身边这个年轻人长相一般,衣着也一般,只是那双眼睛格外明亮有神,像一块磁块吸着人靠近,沈毅心里奇怪,他明明是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怎么就无端生出了一股亲切的感觉?所以才一时没把持住,对一个陌生人说了这么多不该说的话。

刘亦阳摇摇头,冲他一笑,“我是凤城人,这次听说亦阳出了事,所以来见他最后一面。”

“亦阳他……不应该这么早走。”沈毅将视线重新投向正厅,眼底披了些黯淡的难过,“他的身体一直很健康,也没听说有什么毛病,怎么突然之间就……我想不通。”

刘亦舒此刻正拉着一个叔叔辈的人说话,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被他拉着的那个中年男人正是刘氏集团的股东之一,看见眼前这漂亮的男孩子泣不成声的,也皱着眉头说了些安慰的话,末了拍拍刘亦舒的手背,语重心长的说:“贤侄啊,你爸爸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你哥的后事你可要好好操办,亦阳那么能干要强的一个人,现在走了也要走得漂漂亮亮的,这刘氏集团以后是个什么天,你可要好好想一想啊。”

这话就是在变相的拥立刘亦舒了。

刘亦舒哪里还听不出来,当下哭得更加凄惨,只差没直接来个哭晕过去的老套戏码。

刘亦阳看着眼前这一幕,不由在心里冷笑,声音却是依旧恰到好处的平静,“刘家二少爷的手怎么受伤了?”

沈毅闻言看过去,果然看见刘亦舒右手上缠着带,他一直沉浸在亦阳突然离世的悲伤中,根本就没有精力去在意其他人,若不是眼前这个陌生的年轻人提醒,他还真没发现,沈毅不禁微微皱起眉头,刘亦阳看他一眼,继续道:“你说亦阳一直很健康,那什么事能使一个好好的人突然死亡呢?”

沈毅脸上的表情立刻紧了紧。

刘亦阳见效果达到,便闭上嘴没再说话。

第6章同为易阳

哀乐还在继续,响彻了整个大宅,每个人脸上的表情肃然而悲伤,也不知那是面具的颜色还是本来的颜色,这些刘亦阳早已不在意了,他只是看着刘亦舒悲痛欲绝的脸,看着他逢人就哭,一定要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对这个大哥有多么的深情厚义,大哥的离世对他来说是多么无法接受的一件事。

不得不说,刘亦舒在演戏方面非常有天赋。

不去做演员真是贵圈的损失。

“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有空的话我们可以抽个时间出来坐坐。”沈毅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他,刘亦阳接过来,他现在需要盟友,而且,这个盟友对他来说本身就是个可以交心的人,“对了,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刘亦阳抬头,黑色的眼眸中波光闪闪,最后轻轻吐出两个字来,“易阳。”

沈毅微微挑高眉头,看着身侧的年轻男子,“真巧,你竟跟亦阳同名。”

“嗯,的确很巧。”刘亦阳淡淡的回了一句,看见刘亦舒一步步朝他们走来,身上的黑色衣服包裹着他瘦弱的身体,那深沉的颜色衬得刘亦舒俊美的脸庞愈发白皙,真真像是从画中走出来的一样,在场的许多人的目光都停驻在他身上,而刘亦舒显然也非常享受这种被人注视的感觉,虽然脸上依旧一片悲恸之色,眼底的得意却彻底泄漏了他的心思。

转眼间,刘亦舒已走到了他们面前。

“沈哥,你来了。”刘亦舒的声音轻轻柔柔的,说话时低垂着眉宇,配上那一副难过的模样连刘亦阳都忍不住拍手叫好,他真是低估了这个人,一脸人畜无害,实则野心勃勃。

沈毅可完全不吃他一套,听见刘亦舒叫他也只是不咸不淡的应了一声,接着再无言语。

场面难免尴尬,刘亦舒这才将视线移到沈毅身旁的陌生男子身上,不由好奇道:“这位先生……”

“我和亦阳的朋友。”沈毅立刻插嘴,根本不想听刘亦舒再多半句废话,“漫妮呢?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身为亦阳的未婚妻怎么可以不在?”

刘亦舒微微垂眸,声音依旧是轻柔的,“嫂子因为大哥的事伤心过度当场就晕了过去,这会儿还在医院里。”

“呵,”沈毅轻笑一声,听不出多少温暖的含义,“她还真是脆弱。”

刘亦舒表情一晒,轻声道:“沈哥,等一下就要盖棺了,你去看看我哥吧,他走得这么突然,爸爸又远在国外,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沈毅厌恶的皱着眉,根本连回答都不愿,只碰了碰刘亦阳的肩膀,示意他跟他一起。

棺木里睡着的男子有一张俊美的脸庞,即使如今双眼紧闭嘴唇如纸,也依旧无法掩盖其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他的双手静静的交握在胸前,手指修长指甲圆润,只是食指上已不见了象征刘家家主的宝石戒指。

刘亦阳看着朱红色的棺木里躺着的自己,突然觉得有些滑稽,除了照镜子以外,他还是第一次这样近距离的看着自己,躺在里面的自己已经没有呼吸,浑身散发着一股死亡的晦涩,头发一丝不苟的梳于脑后,不用化妆脸色也是苍白如纸的,身上穿着合体的黑色西装,胸前的口袋里别着一朵白色的玫瑰花。

“亦阳。”沈毅轻声唤道,刘亦阳回过神来,看见他伸出手去,摸了摸棺木里的那个自己的脸颊,然后很缓慢的缩回来紧握成拳,“亦阳,我不相信你是因为生病才走的,我一定会查清楚这件事,让那些害你的人付出代价。”这话说得轻柔至极,仔细听却又像是从牙缝里生生的挤出来的。

刘亦阳看着沈毅竖毅的脸,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节哀顺变。”

然后他突然想到,自己死前被刘亦舒捅了一刀,即使刘亦舒可以对外撒谎,但是身体上的证据是无论如何也抹不去的,灵堂里来来往往的人非常多,沈毅高大的身体就站在旁边,刘亦阳也顾不得会被人发现,快速的撩开棺木里的人身上那层光鲜昂贵的衣料,里面的衬衣上还染着淡淡的血痕,他顿时心如雷鼓,被刘亦舒捅刀子的时候他淡然如水,发现自己喜剧一样的重生时他也只是稍稍诧异,而如今,当他看见昨天的自己身上那抹浅淡的血液时,才明白他真的再也回不去了。

从此这世上再没有刘亦阳的存在,只有一个易阳。

眼看着就要拨开里面那层衣料了,他的手腕突然被人一把握住,握着他的那只手坚实有力,只见那手微微使力,他想要拨开衣服的手便被迫停在了半空中。

“先生,请尊重逝者。”白清清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刘亦阳抬起头来,立刻对上白清充满危险的眼睛,那里面有太多情绪,即使他与白清主仆多年,也依旧看不透,沈毅见他被白清抓住了手,立刻不悦的格开了白清的桎梏,将刘亦阳拉到身后,沉声道:“这是亦阳的朋友,白清,难道亦阳生前没教过你要懂礼貌吗?”

白清抿着唇不说话,刘亦舒这时走过来,连忙道歉,“沈哥,真对不起,白清只是太紧张大哥了,生怕他的身体被一些不干净的东西碰到,大哥他一向爱干净你是知道的,如果被弄脏了,他一定会很生气的。”

他一提起刘亦阳,眼泪就像坏了水龙头似的,怎么也停不下来,沈毅看得胸中一闷,摆手道:“盖棺吧。”

刘亦阳眼睁睁的看着棺木的盖子沉沉的压了下去,压缩了寂静的空气,也压得他喘不上气来,棺盖封上,立刻有几个壮汉走进来,将那棺木抬起,稳稳当当的走了出去。

随着城市用地越来越紧张,政府已经不允许城市居民合棺下葬了,人死后大多采用火化的方式葬在墓地里,而刘家却是个例外,主坟就在刘氏大宅后方的山坡上,刘亦阳站在大门前,看着那些人将他的身体抬走,浩浩荡荡的人群穿过朦胧的雨幕,走向后山,他们身上的黑色衣服像一条蜿蜒的蛇,在山路上缓慢的移动。

他知道他会被葬在祖父的坟旁,会被刘氏后代子孙祭拜,会在若干年后被人残忍的遗忘,总有一天,他的身体也会腐化成灰,与身下的土壤紧密的融合在一起。

这些他都知道,不过,那些都是许多年后的事了。

现在他要做的是,从刘亦舒手里拿回本应属于他的一切。

他绝不允许一个狼子野心的人坐拥刘氏江山,更不允许这样一个为达目的残害手足的人留在刘家!

刘家的人都送葬去了,这会儿大宅里除了些宾客外就剩下几个佣人,刘亦阳轻易的上了楼,潜进了自己以前的房间里,被炸药炸毁的半边屋子此刻已经恢复了原样,连家具也同先前的一般无二,看来刘亦舒为了瞒过世人可谓费尽了心思。

刘亦阳走到床边的位置,蹲下身来将手伸向床底,摸索了一阵终于摸到了一个小小的开头,他轻按了一下,随着一声轻响,面前的地面立刻沉下去了一块,露出一个砖头大小的洞穴,刘亦阳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提包,也不打开看,只是将包斜跨在肩膀上,又将洞穴合上,临出门时,他突然顿了顿,随即又返身走了回去。

十几分钟后,一个黑色的身影才从已故的大少爷房里闪出来,然后又轻巧的下了楼,直至走出刘氏大宅也没人注意到。

刘亦阳一脚刚踏出刘氏大宅,身后立刻传来轰隆一声,那声音尖锐得像要划破天际,几秒钟后,屋子里的人便像疯了似的尖叫着抱头四处逃窜,刘大少爷刚刚修好的卧室再一次被炸毁,这一次不止毁了半边屋子,整个房间的一砖一土都被炸药凌迟得粉碎,连一丝一毫的蛛丝马迹都没有留下。

他立在原地,微微勾一勾唇,然后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离开花城的时候刘亦阳没跟沈毅打招呼,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的离开,延途的风景都是美的,只是从他眼里看出去,却觉处处灰败苍凉,他前半生几乎全部给了刘家,虽然刘家人口众多,他却是名副其实的长子嫡孙,从出生起就肩负着整个刘氏家族兴亡的重任,他也从来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不好,然而,当他在他的葬礼上未能见到父亲时,满心凉意无处藏身。

一个小时后,列车便到了凤城。

刘亦阳从出站口走出来,就看见一辆卡宴停在车站前的空地上,瞬间引来无数眼球,谢晓君瘦高的身躯出现在视线里的时候,刘亦阳不禁笑了笑,谢晓君眼尖,在黑压压的人群里一眼就看见了自家少爷,立刻小跑过去,嘴里叫道:“七少爷。”

这一喊又引来了无数道艳羡惊讶好奇的目光,刘亦阳看他一眼,也不说话,径直朝车旁走去,谢晓君在他背后吐吐舌头,连忙狗腿的跑过去替少爷拉开车门,“少爷,请上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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