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2 / 2）

自您走后，道士们就直没有消停，开什么学术研讨会，还编了小报，从学理上把和尚批得无是处，最有名的就是《异哉所谓光头荣华论者》。他们还联络了不少人，其中不乏社会名流，搞“万人齐心救大唐”签名联署活动，向陛下表示严正抗议。据说他们还写了万言书给陛下，说什么“中学为体，西学为用”“不能忘了自己的祖宗”等等。在他们看来，既然陛下的老爸已经认了李大耳朵做老祖宗，大家就不能做不孝的子孙。假如任由“秃驴”们他们向来就是这样抬举我们的散布异端邪说，怕是有亡国灭种的危险。听手下的小和尚说，道士们为了阻止这件事，还跟长安的黑社会勾结，组织了“捍卫国学诛灭玄奘行动小组”，准备对我下手，活动代号为“光001行动”。现在能活着给您写信，是因为他们就劳务费无法达成致。既然干掉的是个名人，风险不言而喻，黑老大自然要开出个好价钱。

这件事搞得陛下心里很烦，他以为没必要这样兴师动众。据宫里的太监说，陛下还是觉着您的理论很有道理。尽管朕即天下，但也不能点不顾及社会舆论。以为皇帝可以为所欲为，那是对大唐政治文化的无知。上面有祖宗的法统，下边有堆文武大臣，哪个都需要摆平。道士们既然以自家人自居，就算是陛下不高兴，也未必下得了重手。为此陛下在大明宫召开了次特别会议，在京的正五品以上长官都参加了。根据我朋友的研究结论，大唐的长官基本上分五种，是自太原起兵跟陛下起玩过命的，二是从对立阵营中投诚过来的，三是所谓社会贤达用来装点门面的，四是跟陛下有裙带关系的，五是考试及格经平康里集训选拔上来的。这些人又进行排列组合，结成各种团伙，各怀鬼胎斗得你死我活。据我朋友的研究，这就是所谓的政治黑洞效应。在政治黑洞效应作用下，整个官僚体系变得非白非黑，而是货真价实的“灰性社会”。是否真是这样，我没有兴趣研究这些，也就不甚了了。

据说当时大家在朝廷上吵得很厉害。大唐就这点好，基本上让人说话。让人说话听起来没什么，但有这种雅量的帝王和朝廷真不多。大部分帝王和朝廷是禁止讲真话的，弄不好要杀头。在我华夏，因为大家都不讲真话，所以讲话从来就是门艺术，或者说很后现代的艺术。朝会刚开始，陛下按照惯例让群臣先发表意见。有人坚决反对陛下派人西天取经，更激进的主张是索性把全国的庙都拆了，把和尚们赶到乡下去，每人由朝廷发个婆娘，让他们为国家养鸡。也有人主张取经是可以的，但不要以官方的名义，全当是民间文化交流活动，取来取不来，算是给观音菩萨个面子，所谓“敬鬼神而远之”。“敬鬼神而远之”是孔夫子在《论语》里讲的话，原文是“务民之义，敬鬼神而远之，可谓知矣”。这老头真逗，反正自己弄不明白，扔在边不管就是了。当然持赞成态度的也不少，说只要不危害大唐的江山，应百花齐放百舸争流云云。不过当陛下表示自己坚定支持西天取经时，大家的意见很快取得了高度致——吾皇英明，万岁万岁！不用再费太多口舌，全部通过。

随后，他们把我请了过去。大明宫是大唐皇宫，在长安城的最北面，地势比较高，远远望去宫殿巍峨，令人生畏。大明宫我是第次去，这话等于是废话，如果没有您的面子，我等草民怎么可能去那种地方，毕竟不是旅游区或招待所。没想到里边更加奢华，超过了我住过的任何家五星级寺庙。据我朋友讲，大多数帝王在位时都会大兴土木，是为了享尽人间富贵，二是他们怕死后被人忘掉，抓紧拿国家的票子为自己修纪念碑。就算死了，也要把能带走的全带走，准备在下个世界里挥霍。据说秦帝国始皇帝的坟墓，黄土下面埋着座奢华无比的宫殿，人间万象，日月星辰，无所不备。我朋友说，所有的帝王在爬上龙椅后首先把他老爸喜欢的帝国栋梁们干掉，接下来马上给自己修坟墓。在地下他们也不是特别寂寞，除了金银财宝，陪葬女人的朽骨，经常也有头上戴着长筒袜的盗墓贼进去陪陪他们，帮助他们活络下筋骨，待遇比老百姓高多了。

在大明宫我受到空前的欢迎。自进门开始，全身的鸡皮疙瘩就没有消失过。那些准备让和尚去养鸡的人，也夸我相貌堂堂，国之栋梁。陛下显然对部下们的领会贯彻能力很满意。幸亏有这些明白人，如果都是魏征，天天找茬，那做皇上还有什么劲？当年刘三干掉项羽当了皇上，可弟兄们散漫惯了，还是踢他的屁股开他的玩笑，刘三坐在龙椅上感觉跟泡澡堂子没什么两样，因此浩叹：做皇帝有什么鸟劲！可经儒生叔孙通番折腾，他就找到感觉了——今天总算过了把皇帝瘾，知道皇帝的富贵了。这可能是历史上最成功的次投机，对我华夏政治思想文化发展产生了决定性影响。孔夫子今天能大吃冷猪肉，真的要好好感谢叔孙通他们。据我的朋友研究，多少年来，很多读书人几乎把所有的精力和智慧都用来研究怎么当个好奴才。好奴才的本事就是不但到处宣扬主子的屁是香的，而且能够引经据典来证明为什么这么香。当然说主子屁臭的人也有，但说这话以前，他们已经在家里准备好了棺材。我的朋友向来比较偏激，是否真如此，我也不清楚。

陛下拉着我的手讲了堆很煽情的话：陈师父，观音菩萨这次到大唐来，我们之间进行了良好而富有建设性的会谈，大家在很多方面都取得了共识，我们有理由相信，通过大家的努力，对佛教的健康发展，特别是我大唐的文化建设将起到巨大的推动作用。文化建设非小事啊！我向来主张要博采众长多元化地发展。我跟观音菩萨也达成了些初步的合作意向，其中项很重要的内容就是国际文化交流。我们不但要把大唐文明传出去，还要把别人先进的文化引进来。决定派你到天竺取经，就是出于这样良好的建设性目的。具体的事情我想观音菩萨已经跟你谈了，你自己就表个态吧。我赶忙表示绝不会辜负陛下和大唐上千万子民的重托，定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陛下还特别鼓励了我几句：干事业嘛，哪有不牺牲的，受点苦没什么，当年我也是这样过来的。有件事不知当讲不当讲，陛下私下里竟然托太监向我传达口谕其严肃性与权威性有时候凌驾于天理人情国法之上：听说天竺的姑娘不错，回来的时候顺便给朕带几个！唉，我是和尚啊，亏他老人家想得出来。

大臣们也从不同的角度就西天取经的重大价值发表了评论。基本观点为：西天取经是陛下做出的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伟大决策，这种政治眼光恐怕连周公也自叹不如，这充分证明了陛下不但是伟大的政治家，也是伟大的军事家伟大的思想家伟大的社会学家。凡陛下讲的，都是真理，凡陛下要求的，我们必须执行，万死不悔！中书省的大臣把这些东西总结为“四不没有”，就是不能用常人的眼光来看陛下的决策，陛下是最大的圣贤，超过了孔子；不能用今天的眼光来看陛下的决策，陛下的决策跨越了所有的时间；不能用中华的眼光来看陛下的决策，陛下的决策是全人类的福音；不能用般的眼光来看陛下的决策，陛下是真理的化身，他的理论永远正确绝对正确；没有陛下，我华夏甚至全人类将生活在黑暗的深渊中，少了指路的明灯！其实对这些东西我没有点兴趣，不就是派个和尚取经，用得着这样上纲上线吗？但我也能理解，上纲上线是他们的工作，也是他们的饭碗。我感兴趣的是国学院院长的发言，他认为西天取经将有助于环境保护，原因是光头多了，就可以节省大量淡水，保护水资源；和尚吃素，排泄物不会太臭，可以有效降低2排放;光头在夜里有照明作用，可以节省大量能源，等等。更有人认为西天取经对维护帝国稳定具有非凡的价值，因为现在男女比例严重失调，很多男人憋不住了就会生事，如果把他们转化为和尚，就可以有效平衡帝国的男女结构。

显然，陛下对群臣的发言非常满意，并要求大家把各自的发言写成论文，由国学院与大明宫皇家书局联合出版，书名暂定为《西天取经与大唐气象》。陛下也答应到时候亲自撰写序文并出席新书发布会。也许是受了大家的感染，陛下非要把面子给足，或者说把我抬举到无以复加。特别赐我国姓唐，就这样还嫌不过瘾，要跟我结成把兄弟。基本仪式跟民间结伙样，唯的区别就是少了在手腕上拉刀，喝的是西域贡品葡萄酒而不是鸡血，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在别人看来，这是天大的荣幸，就像是中了六盒彩，感谢祖坟埋对了地方。可我没丁点激动。我爹姓陈，我姓唐，这算什么事？！至于给皇帝当把兄弟，确实有点让人不寒而栗。根据我朋友的研究结论，历史上给皇上当兄弟的，没几个有好下场。江山往往是男人踩在女人的胸脯上用人头堆积的光荣的荆棘路，包括他兄弟姐妹的。隋文帝之死杨广是首席嫌疑犯，并矫诏杀兄，滛其后母。陛下发动玄武门政变，杀死哥哥与弟弟，逼迫老爸退位，纳弟弟的小老婆入宫。虽有不少学者为其掩饰，终脱不了违背人伦的骂名王夫之有言：“太宗亲执弓以射杀其兄，疾呼以加刃其弟，斯时也，穷凶极惨，而人心无毫发之存者也。”辛可注。陛下还特意写了诗送我，后来发表在《大唐朝报》头版上。大臣们都说，自盘古开天地，未曾有这样惊天地泣鬼神的大手笔。

其实这些都没有什么，我向来对名利兴趣不大。重要的是，西天取经的方案通过了，我可以按照您的召唤，去实现人生的梦想。人活着终归要踏踏实实地去做件自己想做该做的事，我想这就是我想做该做的，这是您的心愿，我的归宿！无论在这条路上经历怎样的艰难，不管是否能走到辉煌的终点，我都要感谢您。人活在世上会遇到两种人，种人让你成长，种人让你成全。让你成长的人教给你游戏的法则；成全你的人给你个梦，你沿着梦往前走，看见了自己和整个世界。是您让我走在梦的路上，这个梦使我在虚妄的人世间找到了生命的依托，我因为它得以存在。

还特别要感谢您送的袈裟，非常合身，就像是给我量身定做的样。据说长安的商家已经推出了很多款类似的时装，现在满大街都是穿着新款袈裟光脑袋上面还有各种刺青的时髦青年，连平康里的性工作者也穿着改良的袈裟接客，当然料子要透点。其实衣物的美丑本是虚幻，因为这是您的份真意和温情，总让我感动。为了显示大唐气象，皇恩浩荡，陛下特意安排我穿着新袈裟在朱雀大街上游行。朱雀大街是长安城的中轴线，宽度达150米，长5020米，号称是天下第街。尽管很多人羡慕不已，在我看来，这跟很多性工作者站街拉客死刑犯游街示众没什么两样。但这就是人世间的游戏规则，帝王们时刻都忘不了告诉他的子民，他的决策明并日月，他的光芒无处不在，大家生活在尧舜之世，对他的英明神武应该感恩戴德，何况他为大唐塑造了这么个千年不遇的人间尤物。

游街活动取得了空前成功，长安城万人空巷。有人说，当时长安城少说有半的人，也就是50多万市民参加了这场嘉年华会。大家如蚂蚁般挤到朱雀大街，鉴赏陛下的把兄弟到底是何等人物。据说朝廷为此动员了首都所有的巡捕，外加若干卫戍部队。但由于人实在太多，造成了交通严重堵塞，据说还踩伤了不少。唉，真是罪过！大街上的人都说我穿上您的袈裟很帅，很有气质，是当代的潘安宋玉，当和尚实在有点可惜。潘安宋玉是古代最有名的小白脸，虽然长得很帅，走在街上女人看见就口水流个不停，但人品与能力马马虎虎，或者说很被有骨气的人所不齿。尽管巡捕保驾护航，但也有忍耐不住的男人们用番茄和鸡蛋轮番袭击我，发泄他们心头的妒火。街上的女人据说皇后陛下和公主们也来了又哭又闹，鼻涕横流，尖叫声让人以为长安城发生了地震。她们把堆堆的花往我身上砸花店的老板发了，更有甚者，扬言如果我找别人，她们就废了我。为了显示她们的诚意，还特意向我晃动着各种款式的水果刀从国医院借来的手术刀剔腋毛的小李飞刀净身房用来制造宦官的圆月弯刀。总之，盛况空前，苦不堪言。这种事比较适合荷尔蒙分泌过旺的男人，而我是个不大喜欢热闹的出家人。

护照通关玉牒已经办好了，这次不用托关系，办得挺快。看来什么事只要把手关心，就很容易搞定。平常可不是这样，有孕妇申请去扶桑探亲，直到她生下的儿子年老寿终，护照还没有办下来。由于等不及，很多人选择偷渡，结果引起高丽扶桑等邻国的强烈抗议，威胁说要停止上贡。抗议归抗议，该上贡的还是要上贡，毕竟大唐是老大嘛！

护照是由礼部尚书亲自送来的。据说礼部为这事召开了个规模宏大的发布会，把它列为今年礼部十件大事之首。由礼部尚书亲自挂帅，动员会开了好几次，还成立了个特别工作委员会。其实就是屁大的点事。礼部尚书在寺里召开现场办公会，高度评价了本寺的各项工作，并授予本寺“大唐级芙蓉勋章”。礼部尚书还当场下令由礼部拨出专款修缮那间破烂不堪臭烘烘的厕所。尚书大人义正词严地指出：能不能保证广大和尚师傅在个典雅的地方出恭，不是个简单的工作问题，这关系到我大唐的面子，面子重要啊，定要抓紧抓好，不能辜负了陛下的期望。听说礼部为此成立了个由礼部长官及国学院专家组成的专门委员会，正在就寺院厕所的修缮问题进行项目论证，并向全社会重金征集设计方案。看来大家的鼻炎快要好了，隔壁的老百姓再也不会时常扔板砖过来。

至于我的身体，您就不要过于担心了。自从上次吃了位洛阳老中医开的药，前列腺炎再没有严重犯过。我也搞不清楚，什么时候得了这么个怪病。折磨人好些年了，中西医也看了不少。现在偶尔有点不适，据大夫说在我这个年龄，也属正常。怎么说呢，我自幼出家，真气还是比较足的。为了圆满完成取经大业，这半年来我也特别加强了有氧运动，比如游泳跑步等等。有时候也跟朋友们打打马球，不过技术还是很次。据说，很多人就是因为马球打得好，经常陪陛下或娘娘们玩，被提拔到品大员了。跟以前相比，我现在感觉三角肌和腹肌都强壮有力了很多。有人还怂恿我参加来年春天在乐游原举行的年度的大唐超级猛男秀简称“超男秀”，也就是全国健美先生选拔大赛，说不定会拿个好名次。哈哈，我又胡说了，出家人不打诳语，我有点像个臭嘴的和尚，莫怪！

太多的话要说给您听，今天就到这里了，所谓春困秋乏，我的确有些困了。相信我会常写信的，因为我只能把心里的话讲给您！您宽宏大量，至少跟您讲不怕因言获罪，被人特别照顾。

希望您保重身体，上次看见您有点咳嗽，需要我给您带点我大唐的止咳糖浆过去吗？茫茫尘世间最真挚的遥远的祝福！

玄奘夜于长安僧舍110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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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第二封信做个明星和尚也苦恼

贞观十年春二月辛亥

亲爱的观音老师：

夜很深了，从被窝里爬起来给您写信。

喧嚣的长安城终于变得死般沉静，剩下单调的更声在夜色中飘来飘去。窗外正下着雨，雨落在树枝上，满耳是雨打树叶的声音。明天就要上路了，本来想早点睡，可怎么也睡不着，想好多乱七八糟的事，但理不出点头绪。或许是明天要走的缘故吧，毕竟这是在长安的最后夜了。

《般若波罗蜜多心经》中说：“观自在菩萨，行深般若波罗蜜多时，照见五蕴皆空，度切苦厄。”所谓色受想行识，本质上就是无常苦空无我。尽管出家人五蕴皆空，不该有这么多牵挂这个道理我是明白的，但要真正说服自己没那么容易。活在人世间，不是凡事想放下就能放下的，也许切终归要放下，但这需要时间。您可能要笑话我了，笑我的修为实在太浅。是啊，我的修为怎么能跟您比，超脱切烦恼，达到清静无为之地。不过我想观音老师您在修行的路上，也有过这样的烦恼吧。关于您的故事，我也读过相关文章，了解些。但那些书都是书商们找人攒的，大概其中有不少的谬误。我想，当年我佛如来放弃属于自己的王位，告别熟睡中的老婆孩子，孤独地穿越那原本属于他的奢华城市，他的心里也应该有几丝苦痛些许不舍。就算权力是可以放下的，财富是可以放下的，但心中的人影却不能轻轻抹去。据说后来如来也回过家，见到了日夜思念他的妻子，不知面对自己曾心爱的女人寂寞而憔悴的眼神，如来心里作何感想，是不是心头刹那间我是说刹那间，也会掠过丝悲凉？

白天有许多应酬，长官们都来送行，包括中书门下尚书省的大人，以及各个衙门的头头。跟陛下的把兄弟搞好关系，也是重要的工作之，至少可以证明自己政治正确，这是我大唐的游戏规则。在陛下见我前，就算跪在衙门前，脑袋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大人们也未必会看我眼。有年，为了修僧舍，我去找太平坊办公室主任，结果被臭骂顿赶了出来。战国时有位很有名的政治家叫苏秦，鬼谷子的学生。他年轻时穷困潦倒，连最亲的家人也很不待见他，包括爸爸妈妈老婆和兄嫂，所谓“妻不下织，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苏秦悲凉地说：“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皆秦之罪也！”因为受了刺激，苏秦发奋图强，悬梁刺股，最终身佩六国相印，名重天下。苏秦发达后回到家乡，发现所有的游戏规则都变了，连当年不给他饭吃的嫂嫂，也恭敬地跪地相迎，不敢抬头。苏秦惊问前后变化何以如此之大，嫂嫂说那是因为现在小叔子地位高又有钱，只能这样。难怪苏秦感慨地说，人活在世上，名利富贵真的很重要啊。苏大嫂的话虽然有点糙，可揭露了人的本质。有多少英雄豪杰古圣先贤，就是在苏大嫂式的鞭策下成功的啊。大将军韩信年轻时，也钻过街上小混混的裤裆。后来韩信发达了，有人绑了那个小混混献给韩信。小混混吓得尿裤裆，如果知道韩信后来能做三军统帅，当年他早就钻人家的裤裆了。出人意料的是，韩信非但没有砍他的头，还送他100金，把他放了。也许在韩信看来，多亏了当年小混混的裤裆，他才奋发图强有了今天。这是大丈夫的胸怀，如果换了暴发户，小混混的麻烦就大了，不是死不死的问题，而是怎么死的问题，比如喂狗等等。类似韩信这样的人，时下应该很少了吧，大多数是睚眦必报的家伙。

喝了天的茶，说了天的屁话，写了天的字，条幅中堂行书草书等等。搞得我四肢无力，有些魂不守舍。国学院的学生会来请我去做报告，我说实在太忙就拒绝了。可学生会的黄会长不依不饶：唐老师，作为公众人物，您不能这样对待大唐的希望，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吧？！我说我真的不知道该讲什么。他从皮包里掏出堆纸条，说是大家迫切需要我给予解答的问题，诸如“我叫小李飞刀，请问唐?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