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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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是我的蛇。我,我只是个向导。这你们可不能忘记。十三块钱?”

“十二块加杯啤酒。”

迪耶戈只觉得身上的血都凝固了。他们回到小型运货车上。

“你想去韦科参加比赛?”

雷伯点点头。咸尔逊好奇地着着他。

“以前玩过响尾蛇吗?”

“实不相瞒,没有,”雷伯回答说。

比赛在个农场特地腾出来的大谷仓里进行。些大型的农业机械被用来搭成临时看台,中间留出小块竞赛场地。这个农场在韦科以南十来公里的布拉索斯河畔,离达拉斯的摩天高楼四十五公里。

赛场中央放着个细铁丝笼子,不过三米见方。笼子没有顶,铁丝网壁高达米二十。观众有二百五十到三百人,每个人都是花了美元五十美分来看这场比赛的。

“你明白我对你的要求吗,迪耶戈?”

“明白。”

“迪耶戈,要是你在我发出信号之前就动起来的话,决不原谅你。”

“我明白,雷伯。”

谷仓里静了下来。只小铁箱里的东西刚刚倒进笼子,十条响尾蛇就舒展开身子,其中好多条摇响了尾巴。有条狂怒地撞着铁丝网,不成比例地张开蛇口,两次咬住铁丝。人群开始起哄,就象狂热的观众见头雄赳赳的公牛进入斗牛场时那样。

当第组出场时,喧闹声立即平息下来。组是两个人。他们身穿紧身裤和衬衫,头戴牛仔帽,脚登牛仔靴。手上不戴手套之类的任何东西。其中个携带只装谷物用的那种厚麻袋。

他们等到比赛主持人发出“开始”的信号,立即行动起来。其中个人用很长的钳棍夹住响尾蛇,把蛇头紧按在赛台的木板上,手指紧紧扼住它腭下的要害,然后把蛇扔进麻袋里。他的助手只把麻袋口张开必要的刹那工夫,不多也不少。个人抓蛇的时侯,另个人把麻袋在空中挥舞,让蛇与蛇之间保持距离。

他们的动作不太快。把十条蛇抓进麻袋实际用了两分十秒以上。

“不错。不过你们的速度还可以大大加快,”比赛主持人说。他提醒观众,这项比赛的纪录是分零九秒。

“雷伯!”

“别忙,迪耶戈。”

雷伯依然双手叉腰,眼神显得飘忽而邈远。

“雷伯,谁跟你进笼子去张麻袋口?”

“威尔逊。”

场内鸦雀无声。第二组进了笼子。

“让威尔逊见他的鬼去吧,”迪耶戈突然横下条心说。“我要去为你张麻袋口,不要别人。”

“不。”

“那好吧,雷伯。那样的话,你先得把我打昏过去。否则,我,我要跳进笼子里去坐在那些该死的蛇身上。”

迪耶戈处在两种使他同样毛骨悚然的恐惧夹攻之下:是对响尾蛇的恐惧,这是明摆着的;二是眼看雷伯死去而自己束手无策,就连跟他起死也办不到,这比前种恐惧更厉害。他从没想过要阻止雷伯“玩蛇”这是威尔逊的用语。即使他有过这个念头,也会立即打消,因为他在切事储上都追随雷伯。他认为自己的使命就是跟着走,必要时鼓鼓气或推把,反正条路走到底。不管是什么路。也不管终点是哪里。

“雷伯,我恳求你,”他颤抖着,眼睛里噙满泪水,

“别拒绝我,雷伯。”

“乔克,”冒伯镇定自若地对威尔逊说,“计划有点变动。迪耶戈将代替你去张麻袋口。其余的非常简单,乔克,只要我不朝你看,你什么也别做。什么也别做。清楚了吗?”

“朋友,这简直是发疯,”威尔逊说。

“我会盯住你看上几秒钟,那时,只有在那个时候,而不是在这以前,你才能插手。”

“行。如果你愿意这样的话。”

“我愿意这样。”

他们被排在第五组。第四组的两个人来自附近的个市镇,他们创造了项新纪录:把十条蛇抓进麻袋只用了五十九秒,这是个惊人的纪录。看来那三百美元的奖金已经非彼等莫属。他们开始杀死那些蛇,剥去蛇皮,准备在煤炭上烤熟后,美餐顿,以此来庆祝他们即将到手的胜利。

第三组不那么顺利。他们不得不让人从笼子外面帮忙,用爪形钩将蛇压下去。抓蛇的那个腿上给咬了,立刻被抬上三辆待命的救护车中的辆,送进医院。

雷伯这组在抓前面九条蛇时切正常,尽管速度不太理想。当第九条蛇扔进迪耶戈张着的麻袋时,时间已过去了将近分半钟,迪耶戈也已经大汗淋漓。他认为,雷伯的动作也许可以更快点。但是,雷伯每次都毫不犹豫地用他的大手抓住三角形脑袋紧挨在蛇脖后面的部位,然后从容地做最后个动作,把拼命扭动的蛇身不慌不忙地扔进麻袋。他脸上毫无表情,但他曾向迪耶戈作了两次微笑。有那么几秒钟时间,迪耶戈竟以为雷伯决定放弃这个计划了。

现在轮到了第十条蛇。这是条花纹美丽色彩鲜艳的衲脊蛇,近米五十长。当雷伯靠近时,它摆好了决斗的架势:蛇的尾部成形垂直竖起;脑袋前后摆动着,摆幅很小,标枪似的叉形舌头几乎动也不动

直到雷伯右手的棍子伸到离它不到二十厘米时,那舌头突然以闪电般的速度射出来,在紧接着的十分之秒内,雷伯用左手迅速抓住蛇脑袋后面的部位,随后对于象鞭子般连连空抽的蛇身完成合围。

“瞧着,迪耶戈,”雷伯说,同时作了第三次微笑。

他把棍子扔掉,小心翼翼地用右手替代左手的位置掐住蛇脖子。他使劲攥,蛇的上下腭立即张大,大得难以置信,毒牙清晰可见。

“好,”雷伯说。

他张开左手伸到蛇的面前,并且松开攥住蛇的右手。人群发出尖叫。毒牙直接插进大拇指和食指根部的虎口。

“迪耶戈,麻袋请抓牢,”雷伯把牙咬得紧紧地说。此后,他再也说不出话来。

这时有个人跳进笼子,夺过马上就要从迪耶戈手里掉下来的麻袋。另个人即威尔逊个箭步冲到雷伯面前,割去蛇脑袋,把蛇牙从雷伯手上拔出来。他和另外两个人托住雷伯的胳膊和两膝把他抬出笼子放到张桌子上。

雷伯的整个身子都在颤抖,他脸色煞白,牙关紧咬,眼睛闭拢,鼻孔收缩,声不吭。

有人说:“非挖去坏肉不可。”

被咬的那只手在肿胀,随着血液循环受阻和皮肤变得麻木,肿胀扩展到腕部和前臂。

死般的寂静笼罩着谷仓。

“我们只好等待,”威尔逊说。“他叫我直等到他朝我看的时候为止。不信问他的朋友。”

“我们只好等待,”迪耶戈说,他那对黄眼珠子好像在燃烧。

三十秒。

“看好救护车,”威尔逊说:“别慌,朋友。”

“四十秒,雷伯,”迪耶戈说。

“别慌,朋友。”

“五十秒,”迪耶戈说。

这叫雷伯抽搐起来,要不是有两个人扶着他,他准会摔倒在地上。

“别慌,朋友。”

“分钟,”迪耶戈说。

又过了二十五秒后,雷伯睁开了眼睛,看得出他还想展出笑容,那双清澈的灰色眼睛首先寻找迪耶戈,然后才看威尔逊。

“好!”威尔逊尖声叫道。

他们把他扶起来,架着他直奔早已开着门等在那里的救护车,司机坐在方向盘后面担架等物全部准备着。名护理人员想阻止迪耶戈上救护车,不料那个阿根廷人竞用支科尔特自动手枪的枪管抵着他的腹部。

“要是他在咱们到那儿之前死去,朋友,咱们都得死。r,rr。注:西班牙语,请快点。”

在那辆救护车上,他们没有采取任何麻醉手段,就用把刀子切除了所有坏死的肉,从左手的虎口往上,通过整个腕部,几乎直到肘部,切去将近三十厘米长长的条,最坏的地方有五厘米宽。进刀的深度在五毫米左右,血相对来说流得比较少。

后来,韦科的医生们对迪耶戈说,他们那种屠夫式的蛮干根本不管用。“但偏偏有那么些疯子以此为荣,把他们的伤疤看作骄傲,在这方面,你的这位朋友大概可以创造某种纪录。”

当然,不管怎样,雷伯没有因此而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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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臣——9

小说

乔治·塔拉斯确信,如果以为在韦科事件以及迪耶戈·哈斯拒绝参与的其他些事件中,雷伯·克立姆罗德实际上是自寻灭亡,那是荒谬的。

“失去了唯为他所爱的女人,他仿佛掉进了地狱。他痛不欲生,于是乎地跑遍整个世界,动不动就向夺走了他的夏眠的死神挑战——把雷伯想象成这样个人,自然颇有浪漫主义色彩。”

“然而,那是在用常人的尺度衡量个非同寻常的人。”

“他是古往今来地球上最有钱的人。六十年代中期,他就拥有并亲自掌管份价值七十至八十亿美元的财产,在那时候,这相当于甚至超过了路德维希和盖梯两家财产的总和。可是,在这方向他还远远没有到达自己的颠峰。”

“不。要说有什么浪漫主义的话,那也是在别处,而且是在个完全不同的水准上。他与响尾蛇的这场对抗,对于他的整个生活方式具有典型意义。这无非是段趣闻。要理解这点,只消回忆下九四七年他与迪耶戈·哈斯初次相遇到分手的情形那时候,他头钻进世界上最大最神秘和最危险的丛林,活着从那里出来的希望是微乎其微的。如果这还不足以说明他是怎样个人,不妨再回忆下,他是怎样白手起家发的财;可是在拥有不可思议的巨大财富的同时,他却隐姓埋名,直到最后。”

“衡量雷伯·克立姆罗德这个人,必须用比所有这切大得多的尺度。通过他最后那件惊天动地的壮举,我对这点看得更清楚了”

九六四年九月,弗朗西斯科·桑塔纳来到纽约。这是他第次和大卫·塞梯尼亚兹见面,大卫·塞梯尼亚兹也只听说过他的名字。桑塔纳的两个助手比他先到,他们是分别来的,互相之间并不认识,各人都以为自己是在单独执行项秘密使命,很明显,桑塔纳对自己的下属同样也在使用雷伯·克立姆罗德十分珍视的严密隔离制度。

这个墨西哥人自己不愿到东五十八衔塞梯尼亚兹的事务所去。天早晨,他打了个电话,用事先约好的暗语讲明自己的身份并且用流利的委实无懈可击的英语很有礼貌地问,能不能劳塞梯尼亚兹大驾到他下榻的旅馆来次。

在这之前,塞梯尼亚兹从神秘的杰思罗给他送来的份报告中已经了解到桑塔纳的全部情况,特别是了解到桑塔纳在雷伯的干部队伍里地位越来越高。桑塔纳的班子做过大量工作,使克立姆罗德些新的大规模扩张计划得以实现。塞梯尼亚兹感到好奇,所以他爽快地同意了。再说,他并不经常有机会离开事务所到别处洽谈工作。

“我对于你了解得极少,”桑塔纳说,“仅限于雷伯告诉我的;而他只是说,我应该把切都向你汇报,毫无保留。我能提个问题吗?”

“你随时都可以提问题,”塞梯尼亚兹回答说,心里着实觉得有趣。雷伯的使者不论地位高低在向他吐露秘密之前表现出犹豫,这已经不是第次。

“你是谁?”桑塔纳问。

“个律师,”塞梯尼亚兹说,“和你样。点不多,点不少。”

他料想得到,有连串问题在这个墨西哥人的舌尖上亟欲吐为快:你是什么人,我凭什么该五十向你汇报?雷伯·克立姆罗德是什么人?他是不是别人的代理人?如果是,那么是谁的代理人?谁能居于雷伯之上,这样的人能是谁呢?世界上究竟有没有人可以对雷伯发号施令?

尤其是这最后点,折磨着所有来见塞梯尼亚兹的人。

他们往往对克立姆罗德怀有种狂热的感情,满以为只有在他们自己心中珍藏着雷伯的秘密,旦发现还有另个人同样参与其事,就会感到气愤。然而,这些人对于雷伯都没有比较全面的认识,个也没有。他们每人所掌握的只是台复杂的巨型机器的个小小的部件,只有塞梯尼亚兹能把这台机器组装起来,然而,即使是他塞梯尼亚兹对于这切是否了然于胸呢?归根到底在九六四年,他对于正在南美趋于成型的事还无所知。

倘若塞梯尼亚兹为自己居于这个特殊的地位而飘飘然洋洋得意,那么,乔治·塔拉斯有句话可以使他两脚着地回到现实中来。这个缺德的塔拉斯曾提出这样的设想:在世界上某个地方,甚至就在纽约城,或许有另个塞梯尼亚兹正同样感到飘飘然洋样得意,或许也在组装那台复杂的巨型机器

塞梯尼亚兹对桑塔纳说:“我的任务是保存好记录,仅此而已。不妨说我是名文牍。”

这位墨西哥人双黑眼睛冷峻地仔细打量着塞梯尼亚兹。最后他的态度似乎有所缓和。他问塞梯尼亚兹是不是看过桑塔纳的个助手送到东五十八街去的文件。塞梯尼亚兹说看过了。

“这是桩了不起的生意,”桑塔纳几乎带点儿勉强的口气说,“仅达拉斯行动项就意味着亿多美元。”

“的确了不起,”塞梯尼亚兹同意说,并竭力做出很有感触的样子,脑子里却这么想:也可以这么说,眼下我这个被认为毫无幽默感的人却在扮演雷伯的角色。

“还不止这些,”桑塔纳继续说,“在马拉开波和加勒比海的石油生意,估计也有这么大的数目,很可能比这还要大。如果再加上亿五千万,大概比较接近现实。”

“真是惊人,”赛梯尼亚兹边这么说,边在想:加起来总共只占雷伯全部财产的百分之三或百分之四,至少据我所知只占这么个比例。从这个意义上说,那些数字就黯然失色了。

“此外,”桑塔纳又说,“还有那座海水淡化厂”

塞梯尼亚兹从开始就知道那桩生意是怎么回事。它最初于九五六年在案卷里出现,那是在第二轮攻势开始之后不久。起先,家巴拿马公司——它也属于克立姆罗德所有——分三个阶段向墨西哥政府租用十万公顷无人居住的沙漠地带。第二家同样不由雷伯出面的公司安装了可以同时生产饮用水和食盐的全套设施。这第二家公司由个名叫埃利亚斯·白尼适的人经管,塞梯尼亚兹发现此人是约尔·白尼适的叔伯兄弟,业已移居美国。第三家公司总部设在泽西岛,它负责建造价格低廉的住房。第四家公司在个由桑塔纳推荐的墨西哥籍受托人监督下,从事土地分块买卖,把这些土地块块地转卖给农民或墨西哥公司。第五家公司,家保尔·苏必斯在其中占有很大股权的法国公司,建造了个能容纳十五万吨轮的港口。

第六家公司——根据项委托协议书,弗朗西斯科·桑塔纳成了它的业主——负责每年销售千五百万吨食盐。

“有些新的发展,”桑塔纳说,“我要亲自到这里来,只要能见到你就把这些新的发展告诉你。关于海水淡化厂有些新情况。我们已经签订了在阿拉伯半岛建造其他海水淡化厂的合同,条件很优惠。贝鲁特有位名叫沙哈则的黎巴嫩银行家,代表我们与阿拉伯酋长们会谈,我曾向雷伯建议以某种方式酬谢他。但这并不是主要问题。

“目前我们正在进行项谈判,想要把我们在墨两哥的家工厂重新买回来。很快就要签订合同了,价格是六千万美元;那是个好价钱。问题不在这里。几年之前,我们与日本化工界某财团签订过些有关食盐的协议。这些协议刚加以续订;他们的律师姓韩,此人极难对付。他是从香港来的。他的顽固劲儿足以使任何人发疯。不过我们现在不提他吧我要谈的是海运问题。这使我有点儿伤脑筋。我们与家利比里亚公司签订了项由他们独家包运食盐的合同,至少这次我对合同的条款极不满意。”

“有什么区别呢?”塞梯尼亚兹问道。“反正全部都要转卖给个德国财团。”

“这家利比里亚公司过去三年中从我们手里弄走了巨额利润。”

“这事你与雷伯讨论过吗?”

“讨论过好几次了。他承认在签订最初几项协议时,他犯了个错误。他本来打算认晦气算了,但是经我再坚持,他同意我把这场官司打下去。我遇到的对手——利比里亚公司方面的律师——是在纽约的希腊人,佩特里迪斯兄弟。这哥儿俩简直是花岗石脑袋。你认识他们吗?”

“名字听说过,”塞梯尼亚兹说。“他们很有点儿名气。”

说这话的同时他心里在想:“如今王臣与王巨发生了火并!当桑塔纳跑去告诉莆伯说准备要掐死尼克和托尼时,我可以想象雷伯定什么表情也没有。这场混战真够瞧的!”

“塞梯尼亚兹,”那个墨西哥人说。“有时候我对雷伯不大能够理解。大多数时候他是出色的,的确很出色,我说话用词可是经过斟酌的。可有时候他完全销声匿迹,万我真需要他的时候,不知上哪儿才能找到他”

“发生过那种情况吗?我是说,是不是有过你需要他而又无法找到他的那种情况?”

“还没有过,”桑塔纳说。“但那是可能发生的。何况,我所指的不仅仅是雷伯在哪里的问题。有时候他处理些事情马马虎虎,象这次海运问题便是,让人觉?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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