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书,他说:“我写完一章了,休息下。”说话间,已起身往书架那边走去。
“哦。”迟蔚揉揉眼,稍微坐正了一些,刚进屋后,他就把外套脱了,而他内衬的那件毛衣又有些宽松,此刻领口大大地敞开着,几乎滑下了一个肩膀,小背心的带子露了出来,配合着白嫩的肤色,说不出的性感诱人。
楚宴一回头就瞧见如此香艳的一幕,眼珠子都快瞪了出来,身下的老二更是直接就抬了头。楚宴也被自己的反应给吓了一跳,赶紧又背过了身,“我去给你拿条毯子来,你待会儿要是困了就再睡会儿。”
迟蔚想说他已经不困了,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楚宴已一溜烟不见了。
迟蔚隐隐感觉到楚大神有些不对劲,但小蘑菇思想太纯洁,压根就没往那方面去想,自然也就不会知道楚宴的不对劲完全是因为他的太诱人。
过了大概又十分钟,楚宴才抱着一条毯子回来,迟蔚那时正在沙发上玩手机,见楚宴回来,顺手接过毯子问道:“写多少了?”
“五千。”楚宴答了一句,而后又走出去,没多久端了两杯水回来,将其中一杯递给迟蔚,“写得口都干了。”说着,他就着杯子喝了一大口。
迟蔚知道码字辛苦,他以前也写过稿子,所以十分能理解楚宴,“慢慢来吧,这也急不得,先把思路给理顺了。”
“嗯。”楚宴淡淡地应了声,咕噜噜几口,就把一杯水喝完了,“接下去的剧情我都想好了,就差把它写出来。”
迟蔚听他这么说,也就放心了,通常来说卡文都是卡剧情,有了剧情,一切都会相对顺畅许多。由此可见,要写长篇小说,大纲尤为重要。
“过会儿还得接着写,这几天要辛苦些。”迟蔚的语调很轻,带着安抚人心的魔力,言下,他侧过脸看向楚宴。
而那一刻,楚宴也正好朝他看来,他俩本就挨一块儿坐着,如今同时扭头,两人的脸顿时凑得很近,四目相对间,花火闪烁。
楚宴依稀记得自己当时似乎是有话要说,可就在撞上迟蔚的视线后,竟全都抛却在了脑后。
那一瞬,他眼中只剩下迟蔚,深情地对视中,眼底的一丝浅笑如同在默默诉说着爱意。
迟蔚被看得脸红心跳,竟也有些不好意思。他这人脸皮薄,何况又明白楚宴对他的那些心思,难免会觉得别扭。
刻意别开脸,他故作淡定地张开毛毯,可还没来得及替自己盖上,耳畔就传来一声轻唤,“迟蔚。”
他一愣,手上的动作停止。
楚宴将空了的水杯放在茶几上,双手扳过迟蔚的肩膀,将之面朝自己。迟蔚对着他眨了眨眼,心跳不知怎么的,比刚才跳得更快了。
楚宴好像也有些小紧张,脸上的笑容已渐渐褪去,眼神却太过认真,深吸了一口气,他斟酌着开口,“迟蔚,我……”
然而才起了个话端,迟蔚却像是中邪了似的猛然站起身,那动作显得十分僵硬,“我去洗手间。”甩下那句话后,他飞快地跑出了书房。
楚宴杵在原地愣了半天,胸膛不住地起伏,最终实在没忍住,暗自低骂了一声,“我擦!”
迟蔚这一遁,半小时没从洗手间出来,楚宴也没去敲他的门,只安静地坐在沙发上想心事。
大约又过了十分钟,迟蔚才慢吞吞地回来,楚宴瞄他一眼,然后起身向他走去。
迟蔚心里略有些惶恐,生怕楚宴又跟他讲些莫名其妙的话,可他没想到,这一次楚宴什么都没说,直接将他压到了墙边。
迟蔚被禁锢在两条手臂间,怔怔地望着楚宴的表情,对方眼睛里透着些许薄怒,当然还有其他的某些情愫,只是他不愿意去深究。
两人沉默地对峙了片刻,楚宴终于又开了口,“迟蔚……”
“我不想听。”没等楚宴说完,迟蔚已出声打断。其实楚宴想说什么,他大概也能猜出一二,无非就是那爱不爱的话题。
先前楚宴看他的神情,分明就是饿狼瞧见小绵羊,他之所以一躲就是四十分钟,也是想让彼此都冷静下。
只可惜,他用心良苦,对方却依然执着如初。
迟蔚扬着下巴,淡漠地对上面前那对瞳仁,眼里写着一份高傲。
尔后又是长久的沉默。
时间在沉寂中慢慢流淌,楚宴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迟蔚的脸,也不知究竟看了多久,他像是想通了似的微微颔首,“好吧。”言下将手放开,转身便又往前走去。
迟蔚跟在他身后,只觉得那背影极其落寞,他正暗自琢磨着是不是自己的做法真的太伤人,不料楚宴却突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
迟蔚一个猝不及防,猛地向前栽去,这一跌,直接就撞进了楚大神的怀里。
楚宴亦是一愣,待恍回神才发现,迟蔚的手臂正下意识地搂在他的腰上,这姿势,就像一对恋人深情地拥抱。
那一幕的景象,犹如一幅水墨勾勒出的画,并没有太浓艳的色彩,却一样能描绘出一幅让人心动的画面。
迟蔚抬起头,对上楚宴一双含笑的眼,不一会儿便听那个声音带着一丝调戏在耳畔响起,“你这是主动来投怀送抱了?”他的嗓音很轻,温柔得让人忍不住想沉溺。
迟蔚被问得脸一红,连忙松开双臂往后退了一步,可楚宴却搂上瘾了,又怎么愿意让他这么轻易逃开。
却见他手臂轻轻一带,再度将迟蔚揽入了怀中,只可惜迟小受太不配合,一个劲地扭动身子想挣开。起初楚宴还会使劲箍着,可随着迟蔚越挣越猛,他那毛衣磨来磨去的痒得很,楚宴都快被挑起情欲了,眼看着下身已有了些反应,他赶紧喝了一声,“再乱动,我就地吃了你!”
原本只是一句夸张的玩笑话,没想到对迟蔚还真起到了些用处。楚宴一勾唇角,笑着又放柔了语调,“我吓唬你的。”
迟蔚抬起眸瞪了楚宴一眼,继而沉着声冷冰冰地说道:“我给你三秒钟,再不放开我,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楚宴那时特得瑟,听迟蔚说要动手了,不仅完全没放在心上,还落井下石地说了声,“哟!小受炸毛了呀?”可紧接着,他就得意不起来了。
迟蔚凌空一脚,狠狠对着楚宴下体踢过去。好在楚宴还算得上眼尖,看情况不妙,旋即放开迟蔚往边上躲,迟蔚那一脚最终没能踢到要害,却也让楚宴疼得嘶哑咧嘴。
楚小攻捂着自己的耻骨,眼泪汪汪地对迟蔚道:“你谋杀亲夫!”
迟蔚被他气得差点又喷出一口血,暗自顺了顺气,才总算稳住了情绪,而后他端着一张微微涨红小脸阴沉地道:“你不会用成语就别乱用。”
(ToBeContued)
[2011-09-0918:48:04染°]
青戈
“哈哈哈哈!”楚宴笑趴在沙发上,那模样在迟蔚看来十分欠扁,“你真是太可爱了。”说着,他一把拉过迟蔚的手,两人肩并肩坐在沙发上。
迟蔚心里憋了口气,强忍着才没对着楚宴发火,他只是将头扭向一边,完全不想搭理人家。后者却是浑然未觉,还一个劲地逗他,“你这还不叫谋杀亲夫吗?你夫君我都快被你一脚踢残了。”
迟蔚听闻这话,脸色更沉了下来,楚宴那家伙却还不知收敛,直把人逼得想炸毛,终于在他又一次调戏了迟蔚以后,迟小受彻底恼了。
迟蔚猛然回过头,对着楚宴便骂道:“你这流氓……”然而最后一个字的话音还未落下,他却突然懵了。
而后两人齐齐瞪大双眼,眸中写尽了惊诧。
那一刻,楚宴面朝着迟蔚,身体略微前倾,而就在迟蔚转身之际,他俩的唇却刚好碰到了一起,意外的巧合,让人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
楚宴也是一怔,茫然地眨巴了两下眼,他探出舌尖飞快地舔了一下迟蔚的唇瓣,像是在借此验证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可舌头还没来得及缩回来,他的左脸便挨了一记响亮的巴掌。
迟蔚愤怒地望着楚宴,那一掌下手极狠,到现在他都还能感觉自己的手心一阵发麻。拿手背擦了擦唇,迟蔚的态度比楚宴想象中要冷静,他的语气很淡,听不出任何的情绪,却对刚才的事闭口不提,“再去写会儿文吧。”
楚宴的睫毛略微一颤,双眼微微眯起,左颊被打的地方有些肿起,可他却好像一点儿都不觉得疼似的,“你就没有其他话想说了?”
迟蔚望着他,双目一瞬不瞬,“不然,你觉得我还应该说点什么?”
楚宴的眉头紧紧蹙起,看着迟蔚的眼神里也蒙了一层悲哀,过了许久,眉头才渐渐舒展开,他轻叹一口气,“好,我去写文。”说着,转身就往书桌那边走去。
楚宴心里憋屈,有些话到底还是没能说出口,于是他只好将情绪全发泄在文字上,键盘敲打得也特别使劲,噼里啪啦的声响中,思绪倒是全都涌了上来。
他本不是个会被感情牵制的人,从十六岁第一次发现自己的性向不正常,之后他尝试过和不同的男人交往,对于爱情这玩意儿,他向来没看得太重,也一直是拿得起放得下,唯独迟蔚,让他舍不得放手。
回头想想,却觉得挺戏剧化的,在他还很小的时候就已认识了沈家的这位小少爷,但论见面的次数,还真是屈指可数,他对迟蔚,其实勉强也能称之为一见钟情,只是他觉得有点可笑,这种戏码,更像是小说。
楚宴定下心,将注意力全部投入到写文上,对他来说,敲打键盘是一种比较不错的发泄方式。
《青戈》的故事越往后,感情线也越发清晰明朗,小受岑微与小攻楼珏虽是彼此相爱,却又因误会始终纠结着没能走到一起,用读者的话说,这是个相爱相杀的故事。
《青戈》不同于网上的大多小白文,耽美组的组长祀堇当初看过这篇文,所给出的评价是以下八个字:“起转承合,端如贯珠。”
其实以宫廷或武林为背景的正剧网上也不少,但这类文都有个通病,由于布局太大,经常容易出现漏洞,会出现前后矛盾的问题,而且这种文很不好写,正因为构架大,所以必须要用一种大气的笔法去描绘,才能将庞大故事的气派表现出来。
而楚宴的文风一向是大手笔,似乎男写手的风格总不同于女写手的细腻,耽美组的很多编辑都说,无肉不欢的《青戈》是他在文学造诣上的一个质的飞跃,与先前完全不同的写作手法,时间设定虽然是架空,表现出的却像是一段真实的历史。
那种感觉,就仿佛是作者带领着读者们亲身走过那段岁月,感受那份爱恨情仇。全文看下来,几乎找不出一个漏洞,《青戈》就像是一盘设计好的棋局,如同祀堇说的,起转承合,每一部分都安排得恰到好处,宛若一颗颗珠子,用一根金线串起来,成为一个完整的故事。
大概真有化悲痛为力量一说,楚宴刚在迟蔚那儿受了气,这会儿却似被激励了,顿时文思不断,一路写下来,他都忘记了时间,只是越写越投入,彻底将自己带入到了角色中去,为他们的难过而难过。
这两章的情节是连在一块儿的,一章写完他都来不及停歇,就接着开始写下一章。那一瞬,楚宴觉得他已经能看到了希望。
岑微和楼珏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太多,他们的爱带了太多的伤害,却也给了人许许多多的感动。
楚宴有好几个读者群,但官方的就那么一个500人的超级群,他偶尔会去冒个泡。记得有一次他点开,发现群里正好在讨论《青戈》的剧情。
那时候《青戈》刚好连载到一段很虐的剧情,楼珏为逼岑微停止调查二十年前的事件,于是顺着诸大臣上书的弹劾折子将其打入天牢,他原本只是想给岑微一个警告,偏偏那小受脾气固执,狱卒们又见皇上未曾前来探望,只当这岑大人是失了宠,便也不再留情。
岑微在牢中吃尽苦头,而他那人生性淡薄,不怎么给人好脸色,则又自讨了苦吃。岑微爱逞强,有什么苦痛都忍着,以至于十日后,楼珏去看他,他却快不行了。
就为这事,天牢里的那些人全都换了一批新面孔,刑部尚书亦被连贬三阶。
太医院的大人们忙死忙活,总算是救回了岑微,可惜他醒来以后,对楼珏便不再搭理,分明还是夜夜同枕,却感觉彼此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就岑微挨刑罚的那段情节,不知赚了多少人的眼泪,无肉不欢读者群里的很多孩子都说:“肉大是后爹啊,虐自己儿子跟虐杀父仇人似的,看到岑小微受罚,不知怎么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那些读者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就突然哭了,但楚宴却清楚。很多时候,心理描写是最能打动人的,他从来没有告诉过他的读者们,其实《青戈》一文,几度让他写得热泪盈眶。
这一章的结尾,岑微离开朝廷以后,终于又在华山与楼珏重逢,那时候,血案的真相已然大白,二十年前的那场轩然□确实是先皇后掀起的,这便是楼珏一直阻止岑微调查的原因,没有人希望自己母亲死后还要被人揭短,另一方面,楼珏也想要保护岑微,当年的惨案是禁忌,岑微触碰禁忌,先皇后留下的那些心腹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他。
只可惜,当时的他们都不够坦白,才导致产生了那么多的误会,而如今,一切都过去,看似矛盾已解开,可有些东西却不再如初。
岑微无法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即便他心里明白,楼珏对他的那颗心从未改变。
都说作者写文容易代入自己的感情,这话倒是一点儿没说错,写到这里的时候,楚宴又难免想到他和迟蔚,感情的事真的很难说,你爱我而我却不爱你也是常有的事,也许,这就是现实。
这样想着,他突然萌生了一个念头。打上这章最后的一个句号,楚宴忽然抬起头,迟蔚依然坐在沙发上,正在玩着手机。
楚宴猛地站起身,动作幅度太大,而使得椅子被他推出去撞上了墙壁。
迟蔚听见声响方才抬起头,不料竟对上楚宴一双略微有些泛红的眼睛,他愣了愣,问道:“你怎么了?”
楚宴望着他,又沉默了好一会儿,而后才淡然启口,“我决定好了。”
“嗯?”迟蔚不解地歪了歪脑袋,“什么决定好了?”
楚宴的眼神很认真,但又透着一丝伤感,迟蔚觉得他当时的表情就如同一个戏痴,好似刚演完一部凄美的悲情戏,因为入戏太深,久久都无法自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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