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日后。
凉州。
我同南墨坐在风沙里的茶摊上喝水,这茶只是大叶子泡出来的大碗茶,却卖一两银子一壶,桌子上挨着的食物加起来,也只不过这壶水的一半。
我喝了一口,停了下来,看着对面的南墨,实则是在用余光看着南墨背后的男人,那人很高,最起码有一米九,在这个时代,普遍营养不良的状况下,确实算得上高了。
那人戴着斗笠,吃饭的时候也没见摘下来,吃东西的每一下动作,都很稳,仿佛在无时无刻的预防着敌人从任何角度攻过来。
而那人身前桌子上摆着的东西,只怕是我们这边的数倍,因为有酒,这东西在沙漠里堪比黄金。
看身份架势,气势不小。
怪不得萧问搞不定此人。
我想着,不着痕迹的收回目光,却瞧见南墨目不转睛的盯着我,被斗笠的阴影遮挡下的双目,仿佛碎了一片光芒进去,不知道在想什么。
“南墨。”我叫了声,见他回神过来,道:“给我倒茶。”
“是。”南墨心神领会,帮我挡住对面的目光。
我用手沾了水,在桌子上写到:“离开,动手。”
意思是,等那人一离开这里,我们两人就动手,我跟了这人三日,有一半的时间都是在找这人,他总能用想不到的办法,消失在你的视线里,让一切功夫白费,只有从头再来。
可我还是没选择一开始就动手,一是我才刚恢复,机会并没有达到最佳状态,二是对对方并不十分了解。
虽然事先知道这人是单家一营的人,但是却不知道对方排行多少,就连他是一营的人,也只是推敲出来的。
还能确定一点,这人武功在我和南墨之上。
到了现在我才明白,当时的卧底在单家的死士柯东白是多么的不合理。
因为,就现在为止,我的势力,也很难渗透进单家,特别是单家死士这一块。
庆幸当初并没有让柯东白那边的人,成功的带走自己,自己反倒是被临阵倒戈的十八带走了,并且交给了云伯。
想到十八,我顿时有点激动,那个我追查了半年的结果,很有可能就在我眼前,我怎么样都难以平静下来。
“主……君铭……”南墨叫我。
我有点不耐烦,不知道为什么,这几天的南墨格外的爱多想,“怎么了?”
“我总觉得此行不顺。”
我伸手在桌子上点点了,骂道:“放屁!”
只要是关于十八的,怎么样都要去试一试,更何况这一次的消息来自于单府,我也猜想过十八会再次回到单府,但是我派的人数次都没有见到过十八,最后只有作罢。
这一次就算没得到确切消息,也能知道十八到底在不在单府,怎么算都不算吃亏。
“静听教诲。”
对方被我骂了,倒是一点脾气都没有。
我有点不自在,于是又重新暗中观察对面的人,那人忽然抬头看了我这边一眼,我猛然一惊――不会是被发现了吧。
我赶紧收回目光,不着痕迹的继续喝茶。
“不是在看你。”南墨用水在桌子上写到。
我诧异,就见南墨继续写,“你后面有一对父子。”
难道是这人这一次的目标?所以在观察他们?
我自己在死士窝里呆了差不多三个月,还是明白一些规则的,他们一般会被分配不同的任务,而那些任务大部分都是暗杀。
那么这一次,也是暗杀?
“说说你的看法。”我吃了口牛肉,在桌子上写到。
“看看。”南墨写到。
是暗中观察的意思。
我点点头,笑道:“墨兄,看来咱们想到一起去了。”
南墨陪我演戏,也笑道:“英雄所见略同。”
这对话在这里真的一点都不奇怪,不是因为有什么不方便的事情,或者被逼无奈,谁会到这鸟不生蛋的塞外来,只要一阵风,带起来的沙子刮过脸庞,就跟风霜打在脸上一样,苦不堪言。
这个小小的茶铺里摆了五张桌子,我和南墨坐了一张,那人坐了一张,另外一张被那两父子坐了,还有两张空闲。
日头很大,并且起了风,沙漠里的风十分的干燥,所以除非必要谁都不想在这个时候动身,但是那对父子却是顶着风走了。
我喝了口水,暗自看着那两人在风沙里留下的印记,正常人的深度,但是,每一步陷入沙子里的深度,都相差无几,而这在沙漠里是很难办到的,这说明这两人是伪装的,并且武功都不错。
直到了旁晚,茶摊老板收了摊,才见那人站起来走了。
我和南墨以防意外,直到那人走得看不见了才动身。
我们顺着方向找到那人的时候,那人正坐在沙漠的一小片绿洲边上,我对南墨点点头,两人从不同方向,乘着黑夜,向那人摸过去。
我自认为,自己现在的能力,怎么样都能算得上上乘,但是却很快被发现了。
只听对方“咦”了一声,然后骂了句“宵小之辈,也敢妄想得到沙仙?”
随之而来的是一道气浪强劲的风沙,力量并非自然的风所能比拟,所到之处,草木必摧,我立刻运开气场,把身体罩住,既然被发现,索性不再躲,反而大大方方的站在那人面前,脸上堆笑:“误会,误会啊,我此来并无恶意,我叫南沽,近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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