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也不能总是处于被动一方,你不动他人,他人却时时刻刻想着如何捏死他们姐弟俩。
深舒一口浊气,抬着步伐正要往着叶溟的碎玉轩走去,不想却是碰着了连氏身边四大丫之一的青沂。
“老夫人正等着,请夫人随奴婢前来。”清沂还算是对她恭敬有加,又看了眼身后跟随着一起的络欢,更是恭敬了几分。
络欢是叶溟身边的贴身侍卫,在叶府上地位非同一般。
柳烟华皱了皱眉,看来找事的又来了,无奈心中正想着抗旨一事如何解决,连氏就迫不及待的就要将自己招过去问罪了。
自个从龙国寺上不声不响的跑开了,连氏又是抓了把柄,借机打压着自己。
“嗯。”也没得选,谁叫她是自己的婆婆呢。
青沂领了路,转过曲折的回廊,穿过假山水榭,来到连氏的院子。
“母亲安好,不知唤儿媳前来,是否有事吩咐”在连氏的面前,柳烟华是毕恭毕敬,不出半点差错。
“砰”
碎片哗啦的冲着柳烟华迎面飞溅而来,站在下边柳烟华瑟缩了一下,心头却有些纳闷,就算连氏再如何生气,也不会如此暴力的对待自己。
“噗通”的一声,柳烟华就着白玉碎瓷直跪了下去,刺骨痛从膝盖骨窜上来,只听得咯咯的几声脆响,那白瓷也被她跪得碎裂。
血腥味瞬间蔓延在屋子里,对于柳烟华这么不顾的一跪,看着那艳丽的红从她有膝盖骨边慢慢淌了出来,连氏再怒的火气也因此而消减了些。
“儿媳是做错了些什么,还请母亲责罚。”对于膝盖骨的刺痛,柳烟华只是隐忍了几许,咬着唇,像是忍受了极大的痛苦,看着楚楚怜人
一提到这个,连氏的火山就暴发了,“做错了什么为了你那不争气的弟弟,如今溟儿他……他拖着病体入了宫,为了你,他受了多少的苦。如今又是因你,拖着那残破的身子入宫请罪,我这个做母亲的回了府才得知。若是他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叫我这个孤家寡人该如何是好,都是因你生的事,若溟儿此去不能回,这一切都是你做的孽……”
柳烟华听着这话,耳边有些嗡嗡作响,心中动容。
叶溟入宫请罪……这话绕在耳边不去,而事情正如她想像中的那般严重。
038垂危
如今派去宫中打听的人还未回府,连氏这颗心七上八下的,为了儿子操了半辈子的心,如今又出了这等事,给连氏打击彼大。
柳烟华也知道自己无能为力,在这里,她什么也不是,什么也不能做。
所以,再疼,她也得受着。
谁叫他们姐弟欠了叶溟的债。
“老夫人消消火气,派去宫里的人马上就回来了。您且莫动气,没得坏了身子。”
“溟儿若有个三长两短,都是你这孽障惹出来的祸。”连氏一口气上不来,颤着手指指着柳烟华。
“老夫人……”
众婢一惊,连忙围了上来。
柳烟华狠狠皱着眉,眼也不抬一下。
“走,让她赶紧走,别留在这里碍我的眼。”连氏一口气缓上来,怒骂着下头的柳烟华,若不是叶溟死护着这个女人,连氏早就将她处理掉了,何须等到现在受这个气。
柳烟华也知道自己现在站在她的面前只会惹得连氏不快,忍着膝盖骨的痛楚,咬着牙起了身,也不管膝盖裙摆上的血红,依旧按着家礼福了福身子。
“母亲请放心,夫君既然能将骅宇拉回来,必然是想好了策略,儿媳暂且先告退了。”柳烟华声音缓慢,却有一种安抚人的感触。
刚刚还在忧虑的连氏一听柳烟华这话,蓦地愣了愣,儿子的能耐她是最了解的,如若不然,也不会年纪轻轻的就居于百官之首。
柳烟华也不理会连氏接下来如何,直退出了她的院子。
院外,静昕阁唯有的四个丫鬟已经急不可耐地等着了,一见柳烟华出来,急迎了上来。
“夫人,您可还好”绿珠苍白着脸色,着急不已之时也忘了礼数。
“呀大小姐,您,这是……”小乔惊叫了一声。
绿柳急忙蹲下身子,用手沾去裙摆上还残留的瓷渣,脸色同样是变得难看,“夫人,老夫人她”
“母亲什么也没做,是我自己不小心磕到的。”这话却是实话,迟早连氏都不会轻饶了自己,何不必当着她的面做这一出,也好消除她心头恨意。
也罢,算是柳烟华欠他们叶家的。
“绿珠,我去碎玉轩那边取些伤药过来,你们赶紧扶夫人回院子。”绿柳起身转过亭台楼榭,急急向着碎玉轩方向跑去。
“刚刚还好好的人,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就成了这般。这血看得瘆人,大小姐,你可有如何疼不疼……”春柔倒是怕柳烟华出了个三长两短,居时她们这做奴婢的也吃不了兜着走。
只是一些瓦瓷刺透了裙衣,扎到了肉,虽然流血量有些瘆人。却也不怎么痛,起码不会影响她走路。
这些疼痛,对于以前的那些,根本就不算得什么。
但见婢女们都拢着眉心,一副很担心,很难过的样子,无声苦笑。绿珠与绿柳之所以这么紧张,莫不过是叶溟那边的关系。
而自己的一两个陪嫁丫头,则是怕她有个三长两短,她们亦是不好过。没了她这个主子,她们就是彻头彻底的废棋。
绿柳很快取了伤药,给柳烟华的膝盖上了药,包扎好。
从头到尾,柳烟华也没吭一声,看着她们四个人忙活,脑子却飞快地转动着。
依着叶溟的为人,应该不会无缘无故做鲁莽之事,他虽然整日窝在家里养病,朝中之事却是洞悉在心。
理应说,柳烟华是该放心的,可这心里却七上八下的,在连氏院子时,她的话亦也是在安慰着自己。
揉揉太阳岤,干脆闭上眼靠在身后的躺椅后。
也不知周侧妃那边会如何做反应,在他们设陷阱时,压根是没有想过他们姐弟会安然无恙。更没想那个病得快要死的丞相会提前参上了一脚,给周氏一个措手不及。
他们的计划里早早就排除了叶溟,不想还是让他给盯上了。
依照周氏那种性子,必是不会甘心。
“去,替我将碎玉轩的络欢寻来,有些话我想问问他。顺便打听一下,宫里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后边的那一句犹豫了半会,才缓声对她们道。
绿柳和绿珠对视一眼,最后还是领命出了静昕阁。
“小姐,您这是做什么”春柔见柳烟华坐起身,惊得急呼。
“我还是不放心,得亲自去看看才能放心。”叶溟虽有把握但也怕其中有个万一,若是出了什么差错,她岂不是累了叶府
人情这种东西,她最怕欠着。
“小姐,您是出不去的,没有老夫人的首肯,您哪也不能去。况且,皇宫那种地方且不说是我们能进就进的地儿,小姐,您还是好好呆着,等着绿柳的消息吧。”春柔急忙劝说,生怕柳烟华会做出些什么出阁的事,居时累及了她们这些做奴婢的。
柳烟华皱了皱眉,春柔的话如同当头棒喝,让她猛地清醒,瞬时倍感无力。
她柳烟华什么能耐也没有,又是生于古代的女流之辈,靠山虽有柳王府,但其实已经被周侧妃整个控制在手,连那唯一的父王也听从周氏的,他们姐弟俩算是孤苦无所依。
柳烟华有些恨恨地咬牙,闭上眼不再多做无用之举,现在,她能做的,只能等。
绿珠和绿柳一去就是好几个时辰,入了夜两人仍是没有踪影,柳烟华坐在饭桌前,胃口全无,令小乔在静昕阁门外侯着,院子里只有春柔一人伺候。
“夫人……”
戌时,终于是迎回了神色疑重的绿柳,与小乔一道踏入了柳烟华的内室门槛。
柳烟华听到绿柳的声音,恍惚间才放下手中的筷子,迎上她的目光,镇定地问道:“如何”
她身边的耳目太少,对外边轰动事件压根就不能入耳。
“夫人,大人他被人从宫中抬回府了”
绿柳还没说完,柳烟华的人已经站了起身,皱眉截断她的话,“怎么回事”
不会是……
“说是大人在大殿上吐血晕厥了过去,显然是受了什么刺激,如今性命垂危,大人刚一醒过来就嚷着要见夫人,奴婢这才急急赶了过来。”
绿柳说完,柳烟华眼眸微微眯了眯,然后深深看了她一眼。
既是早就回府,却迟迟不肯告知自己,心寒的同时,却也没有多耽搁,也顾不得膝盖上的伤势,错过绿柳的身侧,大步走出了静昕阁。
绿柳被柳烟华那纯然的眼神一扫,心中突突一跳。
039情意
柳烟华随着婢子到了碎玉轩,当场就被连氏赤红了眼瞪视,却不曾敢出声喝骂,生怕再刺激到儿子的病情。
连氏被一群丫鬟婆子簇拥着在外室,连陪同到叶府的太医们早已在柳烟华进门之前撤回了皇宫。
看来叶溟的状况是得到了稳定,柳烟华松了一口气。
叶溟只见她一人,络欢引她进了内室,到门槛儿就退出,替二人掩了门。
一股浓郁的药味扑鼻而来,榻上,男子苍白着一张脸,听到细微的脚步声,闭起的眼睛蓦然睁开,彼是费劲地转过头来。
见是柳烟华,浑浊的眼瞬息乌亮。
男人本就长得一副病美人模样,这般直勾勾的瞅着她,柳烟华只觉那颗心脏似要飞了般,迎上床榻的步伐也稍微加快。
见他作势要起身,她忙是伸手按住,止了他的动作。
“你做什么,身子虚弱着呢,别起。”柳烟华看着这似要碎裂的病美人,哪里还舍得让他起身。
叶溟虚弱笑笑,“无碍。”
见他坚持,柳烟华只得无奈从旁捞过一个长枕枕在他的脑后。
柳烟华皱眉,见他吃力的移动着身子,靠近他,搀扶着他半身,借力于他移上靠枕。
坐定,叶溟依旧用他深邃乌瞳一瞬不瞬地瞅着她瞧,像是有些激动,面色有些激动的红润。
“烟华,你……”想着组词,带着些小心望来,“身子可是好痊了这阵子未曾听闻你发病。”言语里是难掩的高兴。
柳烟华微讶,却也未表现在脸上,只是腼腆低眸,心却在暗想,叶溟是否知晓些什么,或是在试探些什么
但看他的脸色,眼神却不像是那么回事。
“我亦不知,只是从那日醒来后,我便没在发病,更不曾有狂症出现。”想了想,柳烟华还是半真半假的报来。
每一次柳烟华发病,像个疯子一般倒处乱窜,逢人便撕打。
静下来时,却是个痴痴傻傻的,偶尔清醒也是个怯懦的,这种病症有医者说是心病加之刺激所成,曾有医者断定此病无救。
为此,柳王爷对这个嫡女失了望,便因此而冷淡了下来。
至于柳骅宇,虽是柳王府世子,却常为了柳烟华与柳王爷翻脸,吵闹。便是忍耐性再好的柳王,也开始不喜这个嫡子。
“咳咳……”叶溟眼神灼灼,一个激动便又忍不住咳嗽了起来。
柳烟华一惊,忙上前抚顺着他的背。
少女柔夷隔着衣料,传递着热流,叶溟以为在马车事件后,柳烟华便就不会再理会他,毕竟她心中只有那人,对他却是疏冷甚多。
感觉他的视线,柳烟华也不着痕迹的退回动作,又是低垂眼帘,静坐于榻侧。
“皇上虽只是口头旨意,却是九五至尊。既是开了口,便无轻易收回的意思。”顿了顿,缓过那一声闷咳,脸色又白了一分,“我以孝名留下骅宇,皇上虽顾念于群臣求情,却也派了高人前往柳王府探病。”
柳烟华低头,细听着男人断断续续的话语。
“骅宇这病还得拖上月余之久,方可安定。”叶溟这是想让柳烟华别做多余的事,也不必费心神,一切有他安排好,不会出什么差漏。
柳烟华愣了愣,才知道,原来这个男人是担心这个。
“可你……”皇帝不是傻子,柳骅宇这病来得太快,太过巧合。而叶溟却在出城之前就拦下了队伍,用了非手段迎回了柳骅宇,破绽甚多,皇上岂是看不出
金口玉言,怎能轻易松放。
“我无碍,皇上如今还不想动柳王府,你已是叶夫人,叶府与柳王府联系一起,皇上必有其考量,不会轻易动了骅宇。不过,自是柳王爷亲自提的议,恶果终是要自食。柳王爷如今怕是死罪可逃,活罪难逃。”叶溟的声音轻缓温润,沁人肺腑。
柳烟华还是第一次这么就近与他交谈,而他,亦是第一次对她说这么多话。
傻子也能看得出,叶溟对柳烟华情深意重。而这情,怕是早就在他心底生了根,所以才会不顾连氏的反对,强娶了柳烟华。
“这活罪可重”柳烟华试探性的问。
“咳咳……柳王爷虽是异姓王,年轻时却与皇上称兄道弟。活罪自是不会太过,你且放心。”像是看出柳烟华的担忧,叶溟轻笑安抚。
听闻这话,柳烟华眉心微拢,心中郁郁。
听叶溟这般说来,自己的父王与皇帝平日里必是亲近的,想来在朝中是一代宠臣,不想柳王爷还有这等能耐。
在柳烟华心里,还是希望皇帝能重罚这个无情的父王。
可叹他们姐弟虽有如此门第,有此父王,却落得此般困顿境况。其中最大的原因,就是柳王爷。
若不是他纵容周氏,冷落他们姐弟,又全权交于周氏,扶正了周氏。骅宇虽是柳王府世子,在外人眼里却是不如那个庶兄。
以往骅宇一门心思只想着护柳烟华,其他的未曾涉及,多多少少都会遭人陷害。也许是太过在意柳烟华,才会轻易失了理智。
柳烟华又是一个痴傻的,很多时候一个不上心就会被整死。
柳骅宇心有所虑,其他事怎会上心。
“我想回王府照顾他,我不放心将他一人丢在王府。”柳烟华这是在征得叶溟的同意。
“柳王府内有我的人,你且放心罢。”叶溟是不想她再涉及柳王府,周侧妃如何,他心中清楚不过。
“周家军亦不是吃素的,你的人怕是不能久呆王府。”柳烟华突然抬头,定定望着他。
撞上纯然纯綷的黑瞳,叶溟心头一跳。
吃惊于柳烟华的话,这些年来,他一直在尝试着安插人手在柳王府,耐何柳王也不是吃素的。加上周氏利用娘家的势力打击他,让他多次不能护得柳烟华周全。
哑然一笑,“我的烟华当真是痊愈了。”
见他笑意甜蜜,柳烟华微愣。
“你……是同意还是……”毕竟出府一事,还得征得同意,她才能离去。
“唤声相公来听听,莫若为夫心情愉悦了,便放了行”男人噪音沙哑得性感,彼有几分撒娇的味道。
望着他蒙蒙眼目,意识到这个男人是在与自己调情,不知怎么的,突然脸就这么红了。
040再计
见其低眸不语,似有所为难,又似堪羞。叶溟那眼瞳上扬,微眯,细看着眼前人,柳烟华本就是个绝世般的美人胚子,若不是她那痴傻让世人忽略了她的美貌,这般女子,必然不可能藏于身后至厮。
那眉如翠羽,肌如白雪,近时观之,滑润如绸,墨发高盘,脑后只别了一只步摇,还有用来固发的发簪,玉胫露出一节,牛油灯火幽幽暗暗的映辉下,雪肌上散着一层淡淡金光
本就是个仙姿玉色的人儿,如此似含羞般低首,叶溟只看得她精美的侧脸,不得看她眼下神情。
但也不知为何,他却是知道,那双纯然的乌黑,却是散着疏冷的。
对他,柳烟华一向如此。
因两人均不言,内室瞬息清寂。
“罢了。”男子隐忍的低哑兀突响起。
柳烟华仍是不动,只想等着自己的答案。
叶溟见状,无力闭上双目,眼神中一闪而过的难受却让柳烟华低眸回侧间捕捉到了。
“周侧妃不是那般好应付,烟华,纵然你怨我,可我不想你只身再犯险,好不容易将你从魔窟拉离。我不想再送你进去,可明白”
柳烟华静听,却也知周氏不是那般好应付,她后台过硬。就连她父王这个宠臣也不是周家对手,她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弱女子岂又是她的对手。
“那,你这是不允了。”柳烟华颤了颤声,似在压抑。
“过来些,让为夫看看你膝上的伤势。”叶溟并未正面回应,转移了视线,来到她仍是染血的裙摆下,心疼地想伸出手要撩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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