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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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萧桐年後这段日子过得甚是舒坦,因为已经成功地将某人绑在了身边,所以也就渐渐地放松了警惕,再见周景文时也没有之前那种面对假想情敌的戒备感了。
正巧周景文在临渊附近办事,完事之後差不多快到午休时间了,就顺路去找赵萧桐。两人因为林斐夏阳那些事闹得不愉快,已经很久没好好说过话了,更别说小聚,不过最近关系有所缓和,也就都想著修复一下彼此间的友情。
之前就说过,赵萧桐有心让夏阳和吃货组的人混在一起,中午也就不去找他,所以向来都是一个人自己解决的,接到周景文电话後,立即就说要尽地主之谊,请周景文吃顿便饭。
两人在附近的一家西餐厅要了个雅座,点了两客牛排,要了两杯佐餐的红酒,就聊了起来。
先说了一下公事上的近况,然後周景文问起了赵家长辈的近况,赵萧桐也一一说了,然後他正想提起别的话题,才做了一个手势,就看见周景文直直地盯著自己的左手。
赵萧桐立刻想起自己手上戴著戒指,虽然身边的人都习惯了,但周景文这还是第一次看见。一想到这代表著自己独占夏阳的权利,他就莫名地有一种优越感,也就大大方方地让周景文看,毫不避讳。
虽说这戒指看起来似乎很普通,但却是特别定制的,这种款式世上再找不出第二家──因为设计图就是他自己亲手完成的。而戒指内圈不仅刻有制作完成的日期,还分别刻有对方的名字,是仅属於赵萧桐和夏阳两个人的对戒。
其实他从很久以前就开始设计戒指了,不是为了当时特定的谁,而是觉得如果用这份诚心来套住未来和自己共度一生的那个人,也许能够更加地受到上天庇佑。直到去年,他才有机会将这枚戒指做出来,并且刻上自己和夏阳的名字。
不过这种心思太过於矫情,一点儿也不符合他给自己定位的霸气纯爷们的形象,所以赵萧桐不好意思跟夏阳说,只告诉夏阳说是自己买的,连自己设计这几个字都没提。
“这样式很眼熟啊。”周景文琢磨了一会儿,突然啊了一声,问,“我记得你画过一个类似的设计,是这个吗?”
赵萧桐记得除了做首饰的师傅以外,自己没给任何人看过设计稿,听周景文这麽一问,立刻就囧了,忙问:“你见过我的设计稿?”
“是啊,就是你毕业要退社那会儿,我不是帮你整理画稿嘛,因为没见你画过这种东西,就稍微看了一下。”周景文说著,感叹道,“都多少年前的事了啊,六七年是有了吧。”
这麽久以前的事你记著干嘛呀!体现你记忆力好麽?
赵萧桐在心里鞭挞了周景文一遍,才咳嗽了一声,说:“别跟别人说啊,千万别说。”特别是夏阳,当然,你们也没什麽说话的机会就是了。
周景文无所谓地耸了耸肩,表示知道了,然後突然想起什麽似的,笑著说:“重点都搞错了。赵大少,究竟是谁将你彻底给拴住了啊?”
赵萧桐也笑,笑得十分得意和优越,然後说:“夏阳。”
“夏阳?哦,他啊。”周景文应了声,一点也不惊讶。
看见周景文如此平静的回应,赵萧桐不爽了。
你就算不羡慕嫉妒恨吧,好歹也更好奇一点行不行啊。没有识人的眼力劲就算了,看气氛也不会吗?这明明就是该多问几句的场景啊!
“你都不觉得惊讶的吗?”赵萧桐刻意地抛出诱饵。
周景文无奈地笑著说:“一点都不。那天看你的样子就知道了,你这回是彻底陷进去了,要是你说别人的名字我才惊讶呢。”
“真有这麽明显?”
周景文仍是笑著,不说话了。
“没办法啊,他那麽好,我就怕抓不住。”
“现在不是抓住了麽?”
“是啊。”赵萧桐笑了笑,然後警告周景文,“以後少在你嫂子面前乱晃,知道吗?”
周景文立刻叫冤:“学长你说什麽呢!我多无辜啊!”
“呸!”
“真的,学长。要不是你介绍,我之前g本就不认识他,之後也没什麽交集,要不是……”周景文看了一眼赵萧桐,那之後的半句话两人都心知肚明就不用说了,然後又接著说,“这完全是没可能的事啊,你会不会弄错什麽了?”
周景文这麽一说,赵萧桐也觉得是:要不是自己介绍,周景文和夏阳g本就不认识;要不是自己让夏阳去勾引周景文,两人之後也没什麽交集。所以说夏阳究竟是怎麽对周景文生情的?
赵萧桐也搞不懂,但是他知道这肯定不是自己弄错了,因为他亲眼看见那人用情至深的模样,流的眼泪,受到的伤害,都不是假的。也许还有别的隐情?但是夏阳说过都过去了,不想再提,他也就从来没有问过这些事。
“不说这个了,反正事情都已经定下来了。”赵萧桐不想庸人自扰,他晃了晃左手的戒指,说,“你就羡慕嫉妒恨吧。”
“……这个真没有。”周景文无奈地回答。
赵萧桐就觉得夏阳是最好的,周景文在这方面眼瞎简直是老天对自己眷顾才如此安排的。现在他独占了最好的这个人,自然就想炫耀。可是周景文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就更加让他想要证明,非得给周景文开开眼不可。
“我是说啊,学长我都找了个知心人了,你还这麽形单影只的,可得加把劲了啊。”
“……我对我目前的生活没什麽不满意的,谢谢学长关心。”
“还有啊,我得谢谢你们公司这麽爽快地就将人才让给我们了。去年年末省里那什麽设计比赛前几天出结果了,他的作品进前十了,待会儿我将入围作品图册送你一份啊。”
“……我该说多谢吗?”
“好说好说。”赵萧桐佯装客气。
周景文无奈了,他说:“既然他这麽有才华,你当初怎麽不直接留自己公司,非得送来我这儿遭罪?”
赵萧桐哼了一声,说:“我那会儿不知道啊。也怪他,偏不告诉我那本素描是高中的东西,害我以为是他现在的水平。要我早知道,哪能便宜了临渊啊。”
“你也不看看别的稿子,看了一本素描就定了?”
“我也想看啊,可他那儿就一本素描了。以前他的画存够了就给烧了的,这个坏毛病要不是我现在给拦著,他能剩什麽作品?”赵萧桐说著,想起自己硬拉著夏阳去整理分类那些画稿,两人在画室里玩闹的画面,就忍不住勾起嘴角笑了。
倒是周景文好奇了,他问:“既然画稿存够了就烧了,那高中的素描本为什麽还留著?莫非有什麽……”说著说著,他忽然有了某种联想,竟说不下去了。
“不知道,我就看了那一次,搬家後就再也没看见那个素描本了。”赵萧桐没有察觉周景文的一样,自顾自地说,“说起来也有意思,我翻开之後看见的第一幅图竟然是一条长著鹿角的蛇盘在枯树上,当时我就觉得这画有点儿灵气,就是画工差些,下次……”
周景文在听见长著鹿角的蛇时,那种联想的可能x渐渐被他放大了,他甚至恐慌起来,後来赵萧桐说了什麽他也听不见了,脑海里回想的都是两个人的事:许言,和夏阳。
可是,怎麽可能?许言已经死了好几年了,怎麽会……怎麽会!?
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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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两人同居的公寓。
夏阳在厨房里做饭,而赵萧桐在旁边帮忙处理食材,听到门铃声时,赵萧桐放下了手里的菜刀,顺带在夏阳嘴边偷了一个吻,这才去开门。
他没想到周景文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门口,两人中午才见过,所以他不可能是来找自己的,那麽就只有──夏阳。
“你来干什麽?”赵萧桐脸色不善。不是说了没事别来夏阳面前晃悠吗?
“有点儿事。”周景文淡淡地回答。
“你──”本来想赶人走的赵萧桐,才说这麽一个字,却因为注意到周景文难看的脸色而立刻扭转了话头,“脸色怎麽这麽难看?出事了?”
周景文苦笑了一笑,说:“也许。”
自从中午听见赵萧桐说的那番话,他一整个下午都不得安宁,即使勉强自己处理公务,可是大脑却不受自己控制地一遍遍地回想许言和夏阳。越想他越觉得那个猜想很可能是真的,於是他也就愈发地坐不住。
因为这些事不好在外人面前说,他就提前回了家,打算等夏阳他们回来了,上门去证实自己的猜想。可是之前他走到夏阳的门前,却犹豫了,迟迟无法按下门铃。
如果不是,也就罢了;但如果是,他真的不知道该怎麽面对夏阳,特别是在他亲手推开夏阳,而今天又看见赵萧桐手上那枚戒指之後。
可无论如何,他是渴望得到结果的,无论自己的猜想是被证实,还是被推翻,总比一直吊著要好。所以就算犹豫许久,最终他还是按下了门铃。
赵萧桐见他一副失神的模样,也有些不忍,就算他不想周景文和夏阳碰面,但好友似乎有难,他也不能拒人於门外。
“进来说吧。”赵萧桐从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地上,招呼道,“去客厅里坐著吧,我去给你端杯茶来醒醒神。”
在厨房里的夏阳因为炒菜的杂音而没有听见周景文的声音,他看赵萧桐进厨房来找杯子泡茶,就顺口问道:“找你的?谁?”
赵萧桐看了他一眼,不甘不愿地说:“周景文。”
“嗯?他来干什麽?”夏阳一副平常心,也没觉著异样,随口接话笑道,“不会是来拜晚年的吧?”
“不像,他空手来的。”赵萧桐顿了顿,又说,“可能有什麽事吧,脸色看起来不太好。”
“你还真是知心学长啊。”夏阳笑了笑,然後侧头问他,“不过这个点来……要留他吃饭吗?”
赵萧桐端著茶杯正准备走出去,听见这话就没动,只看著夏阳问:“你说呢?”
“问我干什麽。你的客人当然是你说了算啊。”夏阳说著,当然他也明白赵萧桐为什麽会这麽问,於是就笑著加了句,“我听你的。”
身为一家之主的大丈夫心态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於是赵萧桐大气地说:“不就吃顿饭嘛,这点待客之道还是要的。”然後就乐呵呵地端著茶杯出去了。
夏阳摇摇头,好笑地目送他离开,然後转身从冰箱里多拿了些食材出来。来了客人,得多加些菜才行。
赵萧桐端著茶来到客厅,就看见周景文坐在火桶里,脸色白得跟什麽似的,十分地难看。
“喏,茶。”赵萧桐将茶杯递给他。
周景文接过茶杯,道了声谢,然後一口也没喝,就将茶杯放到了火桶前的茶几上,然後m著暖和的火桶被笑了笑,说:“真暖和。”
“嗯。”
“你们怎麽想起在家里放个火桶?我记得你以前从来不用这东西的。”
赵萧桐笑道:“夏阳喜欢这玩意儿。”
“哦?他是哪里人?也是湘西那边的吗?”周景文的脸色更加不好看了,可还是保持著微笑,状似随意地问。
赵萧桐挑眉道:“你不知道?”
“我该知道吗?”周景文反问。
看著火桶,赵萧桐才想起夏阳和自己依偎著坦白家里事的时候,在提到母亲去世时,父亲不在,只有周景文陪著他。只是当时夏阳说得太轻描淡写了,而他又只顾著心疼他碰上这麽个父亲,一时间竟忘了将这点线索联系在一起。
中午周景文说他和夏阳没有交集的时候,他g本就没有想起夏阳提到的这件事,现在他倒是想起来了,也不难猜出夏阳为什麽对周景文深情至此了,无非是竹马和初恋,让人难以忘怀。
可是周景文怎麽会不知道?如果是高中就相识,怎麽会不知道夏阳是哪里人?他可记得周景文小时候是在湘西长大的,毕业後才到本地发展。莫非是他和夏阳之间有什麽误会?
想到这里,赵萧桐选择了沈默不语,他甚至有些後悔跟夏阳说要留周景文吃饭了。
早该知道这人一来就没什麽好事!在门口就该将人赶走的!太失策了!
周景文见他不说话,咬咬牙,又问:“夏阳真名是什麽?”
“真名?”赵萧桐愣了愣,答,“就叫夏阳啊。”
“不是艺名吗?”
“不是。”
“你没骗我?”
赵萧桐不耐地皱眉道:“我骗你干什麽?房子过户的时候我看过他身份证,就叫夏阳。”
“哦。”周景文应了声,半晌又问,“能让我问他几句话吗?”
赵萧桐直觉这事非常不妙,很想拒绝他,可是看他这副样子又觉得不忍。再说他要真是想问夏阳什麽事,自己今天将人赶走了,明天呢?後天呢?自己不在夏阳身边的时候呢?
然後他低头看了看左手上的戒指,想起他跟夏阳说的:咱们俩这就套在一起了,以後好好过日子,无论是幸福还是苦难,都要一起面对。不由得笑了起来。
是啊,两人都已经套在一起了,说好了要好好过日子的,他应该要相信夏阳的。就算这两人真有什麽误会,有什麽过往,可是夏阳说过都过去了,他不会回头的。
想到这里,赵萧桐点点头,道:“好,我叫他过来。”
不过相信夏阳是一回事,担心和吃醋又是另一回事。
所以夏阳看见赵萧桐带著几分酸意和几分怨气走到自己身边的时候,连忙安抚般地拍了拍他的背,问道:“你又怎麽了?”
赵萧桐撇嘴,说:“他还真是有事!专门来给我找事的!”
夏阳就差一边m他的脑袋一边说乖哟乖哟了,听著他跟自己撒娇似的抱怨,无奈地应了声。
“那什麽,他说想问你几句话。”赵萧桐牵起夏阳的手,说,“走一趟呗夫人。”
“少贫嘴了。”夏阳笑著骂了他一句,顺手关小了火焖著鱼。
夏阳g本没想到周景文会知道自己就是许言,他以为自己不说周景文就不会知道,所以他跟著赵萧桐走到客厅的时候,还在猜想周景文不是不为了临渊的事情来问自己话。
所以当他听见有人叫自己白雪的时候,一下子就愣了。
周景文看见他的反应,心里也就明白了。这个称呼虽说高中同学都知道,但是他很清楚自己和许言没有一个叫夏阳的同学,而且会对这个称呼反应这麽大的,除了许言还会有谁?
他以前只觉得夏阳眼熟,现在越看越觉得像记忆里的那个人。这麽多年过去了,自己倒是没什麽变化,可他变得也太多了。以前那麽小小的个子,现在竟然有这麽高了;还有那张脸,长开了之後比以前更加好看了,眼角眉梢更多了许多以前没有的风情。
这几年他偶尔会想,如果许言没有死,会变成什麽样,可是怎麽想都还是记忆里那个小个子天然呆,而当他遇见真人时,他竟然没有认出!
原本情绪激动的周景文,在注意到夏阳被赵萧桐握著的那只手上明晃晃的铂金戒指,千言万语都堵在了x口,他的嘴唇抖了一会儿,才勉强自己笑著说:“你还活著,真是太好了。”
夏阳已经调整好情绪,就等周景文开口了,可是这句话实在是出乎他的意料。
“这是什麽意思?谁说我死了?”
赵萧桐知道这一说没个半个小时是搞不定的,干脆拉著夏阳坐下,顺便再度显示了一次自己对夏阳的所有权。
“咱们坐下来慢慢说吧。”
第三十三章
发文时间:3/18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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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萧桐大方地揽著夏阳,而夏阳已经习惯到甚至像是没有察觉腰上有另一个人的手似的,他现在倒是对自己的“死讯”投入了更多的关注。
因为被父亲卖了之後,他就跟过去的亲朋好友都断了联络,等恢复自由身之後,他也回过原来的城市。周景文一家搬走了,他们俩算是彻底地断了联系;而外婆还住在县城老家,可是他不敢回去见他们,也不想拖累他们。他竟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死”了。
於是坐下来之後,他立刻追问道:“谁说我死了?怎麽死的?”
周景文此时也已经适当地调整了一下心情,他也知道有些事情既成定局是无法挽回的。虽然心有不甘,可又能如何?心里放不下的那个人如果能幸福安康,即使不是他给的,也总是值得祝福的一件事。
“高考结束後我本来想邀你一起去旅游写生的,但是打你家里电话没人接,从那时起就联系不上你了。然後是去大学之前,我问到了你外婆家的电话,老太太一听你的名字就哭了,然後她告诉我,你车祸去世了。”
周景文说到这里就停了,这显然跟事实有著极大的出入,他在等待夏阳告诉他真相。
夏阳想了一会儿就明白是怎麽回事了,他不知道心里是生气和愤怒更多一些,还是无奈更多一些。无非是那个混蛋父亲将他卖了之後也知道这不是什麽光彩事,所以告诉其他人自己车祸去世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可能了,可怜他外婆一大把年纪……
想到这里,夏阳就有些伤心。前年他偷偷回去县里老家,那儿已经没人住了,问邻居才知道,外婆年前摔了一跤,没有熬过春节就去了,他这个不孝的孙子,连老人家最後一面都没有见著。
他正伤感著,身边的赵萧桐发觉了他突然低落的情绪,於是握了握他的手。夏阳打起j神来,对著赵萧桐笑了笑,然後才对周景文说:“外婆被那个混蛋骗了。”
“谁?”周景文问。
夏阳冷笑一声,说:“卖儿子还债的混蛋,你说是谁?”
周景文沈默了一会儿,才说:“抱歉,我那时并不知道……”
话说到这里周景文也就说不下去了,不知道对方的苦衷这个理由,也实在太糟糕。如果只是无关紧要的人,道歉一句也就算了,毕竟双方都不会在意太多。可那时他面对的是夏阳,是许言,是他最不愿伤害的那个人,可那时以及之後,他的确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夏阳当然明白他说的是什麽时候,於是也跟著沈默了。
明明是多年未见的好友,可再见面却是那种场合,实在难堪。如果周景文认出他了,或者没有表现出嫌恶的态度,也许一切都会不一样,可偏偏他没有认出,偏偏他讨厌牛郎──偏偏两人是在那种场合重逢。能怪谁呢?也只能是怪命运弄人吧。
赵萧桐看这两人都沈默了,也觉得不自在起来。
这明明是该叙旧的场合啊,为什麽两人都沈默了?莫非是自己在一边所以不好说话?好吧,他也不想两人叙旧加深感情什麽的,可是这不说话脉脉对望什麽的也很糟糕啊!还不如早说完早吃饭早走人,然後自己就能早点安慰夏阳了。
──用身体。(喂!)
反正他从两人的对话和自己所知道的情况,已经能大概推知事情的始末了,也就没必要再旁听。而且夏阳已经是他的人了,这次就让他们俩多说几句话也没关系,人也丢不了。嗯,就这一次。
“咳咳。”於是赵萧桐假意咳嗽一声,说道,“你们慢慢聊,我去厨房看著去,要不鱼都要糊了。”
说罢,赵萧桐就起身走了。人是走了,可心留著呢,他在厨房里还竖著耳朵,虽然听得不太真切,但大概说了什麽也还是能猜到的。他就准备著,如果提到什麽敏感话题,他就装作端茶送水或者上菜之类的出去晃一圈。
不过夏阳和周景文真没提到什麽敏感话题,周景文说了些读书和创业的事情,也提到了和赵萧桐在大学里认识相处的事,而夏阳就说了说自己的近况,他并不想和周景文说起当牛郎的日子。
不过周景文倒是没忍住,还是问了他:“既然还了债,为什麽还……是有什麽难处吗?”
“也是我这个人倒霉,大半年里找了不少工作,没有一个长久的。不知道为什麽,身边总是流言不断。”夏阳说著,苦笑了一下。
在临渊也是,最後也是被辞退了。来恒逸之後不是没有流言,只是赵萧桐都给压下去了,而身边吃货组的人都将他当自己人,从来不理会这些流言,就算有人跟他们提起,都被他们给瞪回去了。
不过也不能全怪作流言和公司的无情,也许坚持下去总能找到不会赶他走的地方。可是那会儿他就只有自己一个人,顾虑也少,吃饱穿暖有地方住比面子和骨气更重要,所以最後他才会去干老本行。
原本他打算干几年赚够了,就买间房,一个人过清静日子。没事去公园帮人画画肖像画,或者接点画画的活,赚点小钱。如果没有生重病或者出意外的话,他就能这麽悠闲地过完余生。
可谁知道後来会遇见赵萧桐,然後才有了这一系列变故:与周景文重逢,被赵萧桐雇用,死心放弃,来恒逸加入吃货组,和赵萧桐交换戒指……
想到这里,夏阳就忍不住微笑起来,右手不自觉地m上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周景文看在眼里,也是一阵涩然。
赵萧桐告诉过他,夏阳喜欢他,可是他那会儿不知道夏阳就是许言,甚至在他知道夏阳有这个心思之前,就彻底地将夏阳给推开了。自此,他们两个就再无可能。
可是他明明那麽喜欢许言,即使知道他的死讯,到现在也依然放不下,怎麽再见时却连人都认不出了?他喜欢许言,却没有喜欢上夏阳,那麽他究竟喜欢的是许言这个人,还是他记忆里,或者是他心里以为的那个许言?
……不不不,他得承认,在夏阳和他拼车的那段时间里,他的确有被夏阳打动,那些美味可口又j心搭配的餐点,他都还记得。如果自己没有去保安室,如果没有注意到那份催缴名单,如果自己没有心血来潮……如果自己没有推开他,也许他会再一次……再一次……
周景文猛然从自己的设想里惊醒,然後咬牙提醒自己:不能再想了,不能再想了!事情已经这样了,这种如果再想下去又有什麽意义?他现在过得很好,那就好。自己没什麽不甘心的,没有!
可是真的没有不甘心吗?真的……没有吗?
如果夏阳不是许言,在他还没有对夏阳动情之前,他不会不甘心的。就像之前他看见赵萧桐霸道地搂著夏阳宣告所有权,就像赵萧桐跟他炫耀他们交换了戒指,那些个时候他不会不甘心,他甚至还觉得,他们两个在一起也挺好的。
可是夏阳就是许言,是他喜欢了那麽久至今还放不下的许言,如果没有这重重误会,甚至只要自己那时在晚一点发现夏阳受雇於赵萧桐,也许他会再一次爱上的许言。他怎麽可能会甘心,怎麽可能不嫉妒!
但是──现在说什麽都迟了。
看著夏阳抚m著戒指微笑的样子,他就什麽话也说不出了。他已经打定主意要让这些事情烂在自己肚子里,就更别说出手抢人这种不地道的事了。他不会为了自己的私心而打乱夏阳现在平静的生活。
目前唯一能做的,大概也就只有──
“你好像过得还不错。”周景文最後笑了笑,说,“祝你幸福。”
夏阳看著他,也笑了,回道:“谢谢。”
第三十四章
发文时间:3/202012更新时间:03/20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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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这番半是真心半是违心的话,周景文再也待不下去了,起身告辞就要离开。想他总共来夏阳家拜访不过两次,可前後心境却大是不同。
这突兀的告辞让夏阳一愣,他下意识地就脱口道:“萧桐说要留你吃顿晚饭,你……”
“不了,我还有事。”周景文摇摇头,他现在只想远远躲开,哪里还有勇气留下来看著这两人甜蜜恩爱,只好借口说有事。
夏阳也不再留人,起身将他送到了门口。
将门关上的一瞬间,两人竟然都感到一阵怅惋,似乎所有的事情都在此刻画下了终止符。那些发生的,逝去的,错过的,和没有来得及萌芽的一些东西,在此刻彻底地被埋葬。
听见关门声的赵萧桐这才熄了灶火,将做好的饭菜一一端了出来,招呼夏阳过去吃饭。
夏阳看著赵萧桐系著围裙一副家庭煮夫的模样就笑了,连忙赶过去帮他端盘子。
他刚刚送走了已经死去的初恋,虽然有些喟叹,可他并不觉得难过,因为他现在拥有的,正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他很知足。
两人盛好了米饭,并排坐著,一起享受著两人共同制作出来的美食。
虽然说食不言,寝不语,不过这两人彼此间本就没有什麽忌讳,饭桌上和床上说的情话也不少,更何况聊一些家长里短的事呢。
赵萧桐故意捡了几个新鲜的冷笑话说给夏阳听,夏阳对冷笑话最没抵抗力,不一会儿就笑得吃不进东西了,最後闹得他直用脚丫子踩赵萧桐。
赵萧桐也就任他踩,反正力道也不大,不痛不痒的。而且明明是他闹得夏阳没工夫吃饭,还偏偏要催夏阳快点吃。
夏阳反驳道:“细嚼慢咽知道不?”
“你要是再慢点我可等不及了。”赵萧桐故意摆出一副急色的模样,说,“如果你觉得餐桌play也可以的话,我倒没什麽意见。”
夏阳笑他:“呸,装什麽色狼!”
“哎,不开玩笑了。”赵萧桐正色道,“你最近不是总觉得画画太久了肩膀和手发酸吗?我买了瓶泡澡剂,说是可以帮助放松肌r和消除疲劳什麽的,你要不要试试看?”
夏阳想起来了,最近有时候画画累了,随口跟赵萧桐说了两句,没想到他还记在心上了,当下心里一暖,说;“你倒是有心。”
“这不废话麽,我不疼你疼谁啊。”赵萧桐放下碗筷就将人圈在怀里,好好地揉了两把,然後说,“待会儿你泡澡的时候,我给你按摩一下,保证你舒舒服服的。”
“行行。”夏阳推开他,说,“我快点吃总行了吧,你先帮我放水,我待会儿就过来。”
赵萧桐应著,心情甚好地去浴室放水,夏阳在餐厅都能听见他哼歌的声音。
因为怕赵萧桐等太久,夏阳匆匆地扒完剩下的几口饭,将东西都收拾进厨房,暂时也不洗碗筷了,直接就去了浴室。
浴缸里已经放好了水,赵萧桐也将泡澡剂倒了进去,轻轻地搅合著,浴室水面上就产生了大量的泡泡,还带著点轻微的玫瑰花香,光是闻著就让人心神安宁。
赵萧桐见夏阳进来了,连忙将人拉过来,催促他快点脱衣服进去泡著。
夏阳脱掉了上衣,正在解裤头的时候,就看见一旁的赵萧桐刻意别开头不看自己,心里想了想就明白了缘由,凑过去笑著问:“喂,害羞什麽啊,又不是没看过。”
赵萧桐这才回头面对著他,咬了他的嘴一口,然後说:“罗嗦!快点进去。我可不想现在就折腾个没完。”
夏阳笑了笑,反问:“你怎麽就知道我不想折腾?”
“行,待会儿一定折腾死你。”赵萧桐咬牙说,“现在快点泡软了,我好下手。”
“哈哈哈,不逗你玩儿了。”
夏阳大笑著,快速地就脱了个j光,然後坐进浴缸里。当身体浸在水里,白色的泡泡覆盖在皮肤上时,夏阳舒服地长叹了一声。
“舒服吗?”赵萧桐问著,伸手帮他按著肩膀。
“嗯。”夏阳应声,眯著眼睛看著赵萧桐,看了好一会儿,才说,“要不你也进来?”
“啥?”
“鸳鸯浴啊。”
夏阳笑著说完,立刻就伸手去解赵萧桐的衬衣扣子。赵萧桐也不装模作样地推拒,脱掉了衣服裤子也坐进了浴缸,将夏阳环抱在怀里。
两人就这麽靠著,安静地享受著这一刻的温情和美好。
半晌,赵萧桐忍不住开口问他:“你和他……怎麽样了?”
“别瞎想。”夏阳笑著捶了他的手一下,然後说,“也就这样了吧,都结束了。对了,你还记得搬家那会儿,你看见的那本素描本不?”
“嗯?”
“那是我和他高中时交流画技的记录,保存了快有十年了吧,搬过来之後它就压箱底了。”夏阳说著,举起左手来看著那枚戒指,微笑著说,“新年第一天我不是烧了些画稿给我妈麽?顺带也就烧了它。”
那天是他正式地跟过去的自己,跟记忆里的周景文说再见的时刻,应该说,从赵萧桐给他戴上戒指的那一刻,他就决定要过全新的生活,和身後的这个人一起。
赵萧桐听著,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是会在意这些事,但夏阳果决的举动总是能让他安心,或者该说,夏阳这个人本身就能让他安心。也许他也用不著说什麽了。
想到这里,赵萧桐笑了笑,开口道;“身子往前倾点,我帮你揉揉肩。”
夏阳应著,照做了,一大片雪白的背就暴露在了灯光下,直看得赵萧桐心里发痒,於是他抬手m上夏阳的背,赞叹道:“好白。”
“遗传。”夏阳头也不回地说,“我妈家里人都白。你是没见过我表妹,白白嫩嫩的让人真想咬一口,我和她比起来差远了。”
赵萧桐一边帮他揉肩,一边打趣说:“什麽时候也让我见见她啊?”
夏阳沈默了一会儿,才说:“……再说吧。”
意识到自己失言了,赵萧桐低头吻了吻夏阳的耳朵,轻声道:“抱歉。”
夏阳低低地笑了声,摇摇头,说:“又不是你的错。”
也许此刻不适合说话,赵萧桐默默地将夏阳抱在怀里,亲吻著他能够亲吻到的每一处地方,最後吻到夏阳手上的戒指,他才开口:“以後有我陪著你。”
“好。”夏阳说著,扭过身子和他深吻起来。
话分两头说,夏阳和赵萧桐这边可是温情如水,热情似火,但独自一人离开的周景文可就凄凉得很。
他知道是自己活该,是他没认出许言,是他亲手推开的许言,怨不得别人。这是上天给他设下的槛,可他没有迈过,所以只能错失。可想起来总是心有不甘,总是遗憾。
在许言搬家前的那个晚上,两人在一起说了不少心里话,可他偏偏没有将自己最真实的想法说出口。他那时也想留下许言,可他知道许言将家人看得很重,即使他们都知道他父亲不是什麽好人,所以他没有说你留下来吧,也没有说出自己的心情。
他知道许言因为家庭原因所以成绩一般,在许言搬家後就骗他说自己是潜力耗尽了,成绩也渐渐下来了,就是为了能和他读同一所大学,许言也答应他了,两人都约定好在大学里读同一个专业了,可最後只有他一个人北上读书。
在高考前他就选定了暑假旅游的路线,甚至连住哪里吃什麽都详细地安排好了,还打算趁著旅游的时候剖白一切,结果好几天了都联络不到许言。他那时没想到他会出事,托父亲帮忙找许言亲人的联络方式,几经周折才得到他外婆的电话,打过去却只得到了噩耗。
他当时就後悔了,为什麽当初不说明一切,强硬地要求他留下来呢?失去许言的这份痛楚和遗憾跟著他这麽多年,可今天他再一次尝到了这个滋味。
是他错了。周景文想。也许他和许言注定是有缘无分。
在这偌大的高档公寓里,只有书房开著一盏灯,周景文坐在椅子上,借著青白的灯光,默默地翻看腿上的相册。
那是十年前的许言,他记忆里的许言,他的白雪,可夏阳却再也不可能属於他了。
第三十五章
发文时间:3/202012更新时间:03/202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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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冬天过得尤其漫长,年後三月应该是春暖花开的季节,可偏偏连著好几天y雨绵绵,本来这里就是个常年见不了几次太阳的地方,现在还这麽下雨,真让人有种今年见不著春天了的错觉。
芋头在办公室里对著窗外的雨湿x大发,摇头晃脑地吟了好几首带雨字的诗词,鱼豆腐听到腻味,随口喊道:“念别人的试算什麽本事,有种你自己作诗啊!”
芋头嘿嘿一笑,说:“那不才便献丑了。在下就以今春的天气作一句诗应应景吧。”然後他摇头晃脑沈吟许久,突然一拍掌,出口道:“雨下三天少,花开半树多。”
话音刚落,立刻就有人跟著鼓掌起哄,连连叫道:“好湿!好湿!”
夏阳听著也觉得不错,过句诗作得讽刺,倒是将这个城市的反常天气说得清楚。以往这个时候,夏阳早就不用暖脚器了,可是现在家里的火桶还依然用著。
众人一起抱怨了一会儿天气,然後收收心,又各干各的正事去了
下午赵萧桐来接夏阳的时候,雨又下了起来,还好两人车上备著雨伞,也不怕从公寓停车场走回家时淋湿了。
赵萧桐显然心情很好,夏阳猜想他可能遇到什麽高兴事了,但也不点破,就等他自己憋不住主动开口说。果不其然,两人才坐上车,赵萧桐就忍不住了。
“夏阳,公司联系国外艺术学院进修的事有著落了。”赵萧桐伸出一只手来,比出五个指头,“那学校名气大得很,我们还怕谈不下,结果第一次竟然就同意我们这边去五个人!而且他们那边的要求比我们最初设想的还要低一点,真是太幸运了!”
所以我就说了,傻人有傻福嘛。
夏阳笑笑,诚恳地说:“旗开得胜,祝贺你。”
“不,该祝贺你。”赵萧桐笑得眼都弯了,喜悦之情溢於言表,他说,“我们寄了十份资料过去,最终他们选定的名单中有你,不是该祝贺你麽?”
夏阳吓了一跳,惊道:“我?可是论资历来说……”
赵萧桐打断他的话,说:“学校看得可不是资历,是能力和潜力!”
夏阳叹息道:“我是怕别人说你闲话。”
赵萧桐笑了,说:“最初我的确有些私心,将你的资料也一并寄了过去。但最终名单是对方学校定下的,这就说明你有这个资格,也说明我看人的眼光没错。反过来说,要是学校觉得你不行,我也不是那麽不讲理的人,非得将你也塞进名单里去啊。”
赵萧桐说得没错,夏阳只是担心他身在高位被人说闲话以权谋私。也许他是有这个实力和资格,但是一旦牵扯上两人的私人关系,其他人要是有意泼脏水,总是躲不过的。
他早就明白流言这种东西是个什麽样,听到的人大部分不会在乎事实真相是什麽,和你没有瓜葛的人会当茶余饭後的闲谈说起,和你有仇的还会添油加醋,然後越演越烈。
不过夏阳也知道,一旦是赵萧桐决定了的事,自己多说也没有用。既然正主都不怕来事了,自己也就没必要多c心了吧?
“好吧。”
夏阳还是有些忧心,不过最终仍是答应了下来。无论怎麽说,有这样一个好机会能够出国见识学习,的确是值得开心和祝贺的事。
赵萧桐握住他的手捏了捏,说:“别担心了。他们敢说什麽闲话?给多嘴的人多找点事做,他们哪里还有时间管这些?”
夏阳被他逗笑了,点了点头。
车子在雨中缓缓前行,夏阳看著路旁的风景,突然想起还有事没问,於是转头看著赵萧桐,问道:“萧桐,你还没说进修的时间呢。”
“啊,跟你说著说著就忘了。”赵萧桐拍拍脑袋,说,“就今年八月份秋季入学,去一年。寒假好像是十二月放一月收吧。”
夏阳心里一动,m著左手的戒指说:“那不是不能回来过年了?”
听他这麽一说,赵萧桐立刻扭头看了他一眼,夏阳脸上带著淡淡的失落,让他也跟著不好受起来,於是就出口安慰道:“没关系,我过去也是一样的。咱们在洋人的地盘上过个中国年,不也挺新鲜的吗?”
“嗯,也是。”
夏阳想象著两人在陌生的国度里一起倒数,然後和对方说新年快乐的场景,一扫之前淡淡的失落,心情变得明朗起来。反正,只要有这个人在身边,到哪儿过年都是团圆年。
“说起来,你这一走就是一年……啧,这才新婚就要分隔两地真是遭罪!”
“真不害臊。”夏阳啐道。天天将新婚啊结婚啊什麽的挂在嘴边,脸皮真厚。
赵萧桐大方地接受了夏阳的赞美,然後提议道:“到时候我干脆一个月飞去看你一次好了,不然就算天天视频也解不了相思病啊。”
“说得倒是好听。”
夏阳说是这麽说,但赵萧桐这番话听在耳里暖在心里,他倒是被哄得挺高兴的,於是便玩笑似的问:“那你还舍得让我去那麽久?”
“真不舍得。”赵萧桐实话实说了,“不是都说了想将你锁在屋里哪儿都不让去嘛,更何况是大洋彼岸!不过不舍得也没办法,什麽事对你有好处,我还是知道的。”
夏阳闻言笑了笑。
之前就知道这个人和以前比有所成长,虽然有时候他还是像个大男孩似的任x霸道,但是心境上却更成熟了。现在夏阳更是深深地体会到了这一点,莫名地有种欣慰的感觉。
看著认真说出这番话的赵萧桐,夏阳却有些恶劣地想逗逗他,於是说:“那我要是和金发碧眼的鬼佬跑了怎麽办?”
赵萧桐知道夏阳是跟他开玩笑的,但仍然瞪了他一眼,说:“开什麽玩笑!到时候我就算将地球翻个个儿也要将你捉回来,然後你就知道我会怎麽办了。”
“先奸後杀?”
“呸,那多便宜你啊。当然是要让你在我身边绑一辈子,死了还得合葬,看你往哪儿逃!”
“啊,突然觉得好浪漫是怎麽回事?”
赵萧桐看他一眼,笑著补充了一句:“当然了,每天都要啪啪啪。”
“……我收回刚才那句话。”
夏阳最受不了赵萧桐装大流氓了,因为某人说的话的确下流,但夏阳看著他总觉得他流得很可爱,为了不让自己的世界观价值观和人生观因此扭曲,他决定还是转移话题比较好。
“那什麽,我们还是来探讨下晚上吃什麽好了。”
窗外的雨还在下,这样y湿晦暗的天气总是让郁闷的人更加郁闷。
夏阳和赵萧桐两人打著一把伞从停车场走向公寓一楼的大厅时,正巧碰上了正要去取车的周景文,三个人都短暂地愣了会儿,还是夏阳反应快,不咸不淡地打了个招呼。
“周总好,这是要出去?”
周景文看了他们两个好一会儿,握著伞柄的手紧了又松,才点点头,说:“嗯,约了人喝酒。”
“哦,玩的愉快。拜~”
夏阳说罢,抬腿便走,而他身旁的赵萧桐说了句下次见,就举著伞立刻跟了上去。
夏阳不是没有看出对方的异样,只是这已经不是他应该关心的事了,更何况他答应过赵萧桐,以後不和周景文往来。现在不过是熟人见面打个招呼而已,没必要三个人一起站在雨里或是发愣或是尴尬,尽早道别离开,各走各的路才对。
周景文举著伞站在雨里,看著那两个人消失在公寓楼下,可是那两人打著一把伞挨得极近的背影却迟迟不能从脑海中抹去。
雨点打在伞上,不停地发出杂乱的声响,周景文听著听著,就有些恍神,十年前的记忆但凡是跟雨和许言沾点边的,都一股脑地涌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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