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隐秘的山间小屋内,一室的寂静无言,不是二人皆是哑巴,而是他们之间不需要多余的言语。
话虽然说开了,却还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尴尬横在两人之间,所以远山君与云华二人只能在这个对方对坐无言。
透过窗,看著院子里早已光秃的桃树,云华不由想起了自己初入中原时候的岁月。
那时的他,不过是十七岁的年纪,那个年纪正是人血气方刚的时候,自己因为克制不了对中原的向往,筹划了三个月终於等到时机,便一路策马的往中原而来了。
刚刚抵达的中原的他,如一个无知的小娃儿,对什麽都十分的有兴趣,天生的玩x得到了巨大的释放,正因此,他才遇到了眼前这个人,哪怕当时的他并不知道远山君的身份。
“云华,你在想什麽?”云华的沈默不语,让远山君自内而外的有不安的感觉,一室的寂静更是让他觉得十分的不自在。
听到远山君的问话,云华微微回神,摇头:“没什麽,我不过是想起了过去的日子而已。”
云华口中的过去,远山君自然是知晓他指的是两人初识的年月,那是远山君一生当中过得最最轻松的岁月。
他自幼就被自己的父亲教导,身上担著迫人的重担,几乎没有自由的时间,所以那一段卸下城主衣冠到江湖中肆意游走的时光,是他最快乐的时光。
“我记得,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在一间茶馆。”远山君抬起头来,含笑看著云华:“那时候的你,一身稚气,但浑身上下都带著一股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气势,能与在九州武林中恶名昭彰的毒龙呛声。”
想起过去的往事,云华摇摇头:“那时候的我并不知道他的来历,回想起来,人做事只是凭一心一意而已。”
“你的胆量让我赞叹。”远山君说道:“但那时候我也在想,这究竟是谁家的小鬼,这麽没有常识,不过更让我感到惊豔的是你的剑法。”
“你是指长虹贯日?”云华垂下了眼:“哥哥因为身体不好不适合练武,所以萧陌大哥给我找了个师傅,从小习武,长虹贯日是我练了不知几万次的招式。”
当时的少年,面对恶人的咄咄相逼,没有一丝的退让。
一把青虹剑在他手中,出招之时竟能呈现出别样的高手风范,而毒龙也是在那一次之後从江湖上消身匿迹。
“除了你的剑法,我还记得你肚子饿得咕咕叫的模样。”远山君笑了起来:“你吃东西的模样也很可爱。”
听到这里,云华轻咳一声用以遮挡自己的尴尬,那时候的自己活得比後来要快意许多,与现在的自己比起来更是快活。
“更令我永远都无法忘记的是与你一起结伴在江湖中畅游的日子。”远山君看著窗外的雪景,眼神飘渺。
是山,是水,是日出,是日落。
同游的日子,太过快乐,虽然是一样的景色人的心境却变成了另外一种模样。
只是,快乐的日子来得快去得快,人在江湖中怎能不生波?
“你的身份,我还是在那次桃花岛事变之时才真正知晓。”云华叹气:“那时候我完全想不到,身边的这个人竟然是九州的大贵人,长安城主远山君。”
“这又有什麽,你的身世才真正令我讶异。”远山君苦笑一声又说:“桃花岛景色虽然美,还是在江湖的斗争中被摧毁了。”
“不瞒你说,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人x的丑恶。”云华转头看著远山君:“但那时因为你在身边,我一直相信这只是别人身上的悲剧。”
听到云华的这句话,远山君有些愧疚的低下头,皇家当中从来就不少斗争,有时候朝廷里的算计比江湖中的斗争还要可怕许多。
“所以後来,我也是一直相信著你的。”云华低下头:“直到封雾君的到来,我不知道为什麽,身体中似乎对他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惧意。”
远山君不说话,安静的听著云华的诉说。
“那时的我并未在意封雾君的古怪,现在想来是我太单纯了。”云华的苦笑:“就算发生了那麽多的事情,我还是说服不了自己……是不是人都有雏鸟情节,我无视你,不断的对自己说你骗了我,但无视你时候我的心还是会痛?”
远山君站了起来,走到云华跟前,握住云华的双手。
“过去的我,因为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你而辜负了你的信任,让你受到了伤害。”远山君凝视著云华:“但现在我已经有了足够的能力,能护你一生无虞。”
云华回握著远山君的手,眼眸含笑:“我相信你。”
远山君与云华二人走出了那间小小的屋子,云华这才发现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四面环山,在一处凸出的崖壁上有一块又一块的石头立在岩壁上仿佛石阶一般。
远山君带著云华沿著石阶一级一级的飞身而上,很快就到达了山顶之上,山顶上覆盖著一层茫茫白雪,向四周望去,青松四立。
“你还记得这个地方麽?”远山君带著云华往松林里走去,走了半天之後,在一棵chu壮的松树前听了下来。
只见松树的树干上有一些被刀剑砍伤的痕迹,若不定睛细看,g本看不出来那是一句剜去两人心骨的话语。
情深不寿。
这四个字,对於过去的两个人如一句剜心刻骨的诅咒。
抚m著松树树干上自己当年自己身心俱伤时候刻下的四个字,云华唇边泛起了一丝苦笑。
小时候哥哥就和萧陌大哥说,自己不是一个能狠得下心的人,只怕将来被人伤害。
他早已忘了萧陌大哥当时说了什麽,只记得萧陌大哥最後说道:“心地善良的人,总是会得到上天的庇佑。”
“我不喜欢这四个字。”远山君的手同样拂过这四个字:“在你不知下落的时候,每每看到这几个字,我就会想起你在地狱修罗阵当中的模样。”
“都过去了,不是吗?”云华抬眼看著远山君:“现在的我,在这里,过去时什麽样的,不重要。”
远山君低下头沈吟了半晌,重新抬起头,看著云华说道:“如今江湖风波起,我们不会有太多像这样的日子,甚至还不得不在别人面前演戏假作,这样我或许还会有伤害你的时候……”
云华双眼如新月:“你今日肯说这句话,那来日不管发生了什麽我都相信你。”
“如果当初……”听到这句话,远山君撇过头:“我也能像今日一样,是不是就能使你不受到那麽多的伤害?”
“过去的事情就过去了,说它做什麽?”云华轻轻一笑:“云华不将那些过去当做伤害,而是历练,伤害让人产生仇恨的心理,而历练则是让人成长。”
“我不喜欢这麽心软的你,但就是这样的你才把我的心紧紧的系在了你的身上。”远山君苦笑,指尖凝起一股真气,树干上的情深不寿四个字转眼化作了飞烟。
云华转身往去,看著眼前另外的四个字,听到远山君在自己耳边说道。
“我的云华,这一生福寿绵长。”
这一句算不得是表白的祝福,在云华的心中,胜过万千的言语。
风虽然簌簌,雪虽然寒冷,彼此心中的温度却可以将这一切融化,风似春风,雪如春花。
沈在冰冷的池塘中,纥的心渐渐平静,一个纵身提气而出,不管浑身湿漉漉的模样,往自己的屋子走去。
梧桐才刚刚醒来,看到纥全身湿透的模样,连忙凑上来:“阿纥,这麽冷的天,你还去玩水。”
“水里面蕴含著的哲理,令人著迷。”纥轻笑:“我不是去玩水,是向水请教问题。”
“你胡说!”梧桐嚷嚷道:“水又不会说话,你怎麽请教它问题。”
“海洋广博,江河绵长,溪水欢快,瀑布飞扬,不同形态的水蕴含著不同的哲理,小娃儿不懂没关系。”
“我才不是娃儿!”梧桐反驳:“那你说你是去请教大海、大江、大河还是大瀑布?”
“这次我去请教的是死水。”纥说著。拿起了自己的烟杆:“我问它,冰封渐裂要如何才能填补,就像它从哪里流出又如何回到了这里,而它又为何要回来?”
“那你有答案了吗?”
“没有。”纥摇摇头:“它说,这个问题连它自己都没有想明白,所以无法告知我。”
“你骗人。”梧桐笑了起来:“明明是你自己听不懂水在说什麽。”
“或许吧。”纥吐出一口轻烟:“或许,我自己已经有了答案,只是不想接受而已。”
“阿纥,你在说什麽?”
纥摇摇头:“没什麽,我要去洗澡了,你乖乖呆在这里。”
“知道了。”梧桐将纥推到了里面:“比起大冬天还玩水的阿纥,我可是很乖的。”
“是了,是了。”纥褪去衣衫:“我身上都是湿气,你沾到了不好,你再去睡一会儿吧。”
泡在温暖的水中,洗去了一身的寒冷,纥拿起放在一旁的琉璃烟杆。
琉璃烟杆的长杆由紫色琉璃打造,前後两个关键部分确实由玉石制成,在这琉璃烟杆的中间,用特殊的工艺刻著一首小诗。
“你代替它,陪伴了我这麽久。”纥看著手中的烟杆:“现在他回来了,我该怎麽办?”
☆、第二十七章
水汽蒸腾的室内,没有人能够回答纥的问题,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对於春君的感情,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与圣烽告别後的亢也继续往著未阳湖赶路,只是这一次要比以往慢上许多,天空中盘旋著由他调教出来的巨鹰。
巨鹰落了下来,带著教中的各种事物,看完巨鹰带来的消息,亢也动用自己的内力将那薄薄的纸片化作了灰烬,冷笑一声,另外拿出了一张字条系在了巨鹰的脚上。
巨鹰腾跃而起的瞬间,一个著蓝白色道袍的人影出现在亢也的眼前。
亢也不动声色的看著来人,只见那人丝毫不在乎他身上生人莫近的气息,走到他跟前来:“这位白眉毛的公子,你能告诉我这里是哪里吗?”
亢也观他的装扮,似乎是纯阳的打扮,询问:“你是什麽人,要到哪里去?”
“在下叶飞霜,要去长安。”叶飞霜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脑袋:“只是我天生没有方向感,走了大半个月,也没有到达长安,已经在这片荒原上迷路了好一段时间。”
亢也发出一丝嗤笑:“长安?你可知你已经在九州南部,这里离长安城可是有千万里的距离啊。”
听到亢也的话,叶飞霜大惊失色:“怎麽会这样?!我还要赶著去找沈姑娘,这下惨了!”
“沈姑娘?”亢也发觉自己最近似乎对於姓沈的人特别敏感:“你口中的沈姑娘是什麽人?”
叶飞霜听了亢也的询问,也不怀疑别人为何要这麽问:“是沈月寒姑娘,白眉公子,你认得她吗?”
亢也发出一声冷哼,对叶飞霜说道:“可惜她现在不在长安。”
见眼前的白眉公子同样认识沈月寒,叶飞霜心中一阵惊喜:“原来你也认识沈姑娘,她不在长安,那在哪里?”
“三阳峰,未阳湖。”亢也一下子将叶飞霜提上了自己的马:“正好顺路,故人相逢,想来她是会十分欢喜的才是。”
白如雨没有花费多少的时间就赶上了沈沧浪与沈敛渠二人,在看到白如雨的刹那,沈敛渠承认自己的心中闪过一丝幸福的感觉。
只是沈沧浪见到白如雨,脸色就不怎麽好了,所以三个人一般是沈沧浪骑著马走在前面,沈敛渠带著白如雨跟在他後面,或是白如雨与沈敛渠二人在前,沈沧浪在後,三人并排而行的时间极少。
对於企图杀了自己的人,沈沧浪从来不曾心软过,但他从来没有想到过,自己的仇人会是自己哥哥的心上人,这种讽刺的情况,将他的手脚束缚。
因为白如雨的到来,三人赶路的速度比起只有沈家两兄弟的时候慢了不少。
见到这种状况,沈敛渠冷笑一声:“哥,难道在你的心中小妹的x命还比不上一个外人?”
“二弟!”沈敛渠不满的皱眉:“如雨是个姑娘家,我们照顾她是应该的,你怎麽能这麽说?”
“敛渠,你不要责怪沈爷。”白如雨柔弱的依偎在沈敛渠的怀中安慰道:“沈姑娘现在不知如何,沈爷心中有了忧虑,说话未免有些不分轻重,你不要怪罪他。”
听了白如雨的话,沈敛渠刚想点头,就听沈沧浪在一旁说道:“我不需要你在一旁假慈悲,只要我沈沧浪在一天,你就不要想进我沈家的大门!”
“二弟!”
沈沧浪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但自从白如雨出现在他们的生活中,沈沧浪就变得像一只刺蝟一样,不断的伤害著这名女子,这样的沈沧浪让沈敛渠又急又怒。
沈沧浪冷冷凝视著沈敛渠:“我的嫂嫂可以是任何人,除了她。”
“你……”
见两兄弟间的气氛越来越不对劲,白如雨连忙阻止了沈敛渠的话,只是柔声说道:“敛渠,我和沧浪之间的事情,交由我们自己解决好吗,不要为了我伤了你和沧浪之间的兄弟之情啊。”
看著一脸温柔的白如雨,沈敛渠只是叹气。
沈沧浪看著这恩爱的一幕,只是在心中冷笑一声,拉了自己的马跑在了二人的前头。
看著沈沧浪离开的背影,白如雨的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她早已发誓,谁要是阻挡了她寻找幸福的道路,她就不会让人活下去。
沈沧浪策马扬鞭将那碍眼的两人完全甩在了身後,身体中有一股怒气不停的窜出,他恨自己不能杀了那个女人,还要看著那个女人一点点侵占自己哥哥的心房。
就在他想要拿道路旁无辜的树木出气的时候,空中忽然出现了一丝鹰的长鸣,见到那只鹰,沈沧浪的眼神不由得微微一变。
那只鹰很快就在沈沧浪的面前停了下来,他的爪子上系著一个纸条,在沈沧浪将它脚上的纸条取下之後,那只鹰就腾空飞走了。
说实话,这个世上,如果谁让他沈沧浪从灵魂深处感到惧怕的话,这个人除了明教教主亢也再不做其他人想。
而那只鹰,会找上自己,只有一个可能,亢也离开了明教总坛。
沈沧浪勒马,将信纸打开,里面只有一句话──别来无恙。
沈沧浪轻笑一声,再将纸条打开一道,里面写著的内容却是令他变了脸色。
王雅仙,足够替代白如雨。
这句话是什麽意思,沈沧浪不敢多加揣测,自己既然能查到王雅仙和白如雨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那麽这个消息显然不会瞒过教主的眼睛。
但令沈沧浪不明白的是,这句话中的意思,是说亢也看重了王雅仙的能力,还是教主也知道了白如雨的所作所为,准备清理门户。
亢也从不阻止下面成员的内斗,但暗杀却是从来不被允许的,或许是白如雨的所作所为触怒了亢也,想到这里,沈沧浪的心情又不由得好转,亢也从总坛出来的消息虽然让人难以喘息,但至少白如雨知道了这个消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沈沧浪一想到白如雨听到消息後的模样,脸上就不由得浮出笑容,干脆停下马等候自己哥哥与白如雨的到来。
没有让沈沧浪登上太久的时间,沈敛渠与白如雨二人就赶了上来,见沈沧浪一扫刚才的y郁之气,沈敛渠和白如雨都不由得讶异。
他们想不出是什麽事情能让沈沧浪在这麽短的时间里转换了心情,只是在白如雨的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安的感觉。
沈沧浪自然不会错过二人脸上疑惑的神情,好消息自然要大家共同分享。
“哥,我刚刚得到了教主的巨鹰传来的消息。”沈沧浪策马走到沈敛渠一旁,让两匹马保持同样的速度前进。
“你们教主的消息?”沈敛渠颇为疑惑,又一想:“莫非是刚刚那只鹰?”
“是。”沈沧浪点头:“那只鹰的名字叫做神风,是由教主亲自训练的,它带来了消息。”
“是怎样的消息?”
沈沧浪不著痕迹的撇了白如雨一眼,笑著说道:“教主已经离开总坛了。”
沈沧浪的话让白如雨心中一沈,更让她感到害怕的是,同为教主之下万人之上的明教高层,教主为何独独只给沈沧浪一人离开总坛的消息。
看出白如雨脸上的神色,沈沧浪冷笑著说道:“教主说,难得白姑娘喜事缠身,不敢多多打扰。”
听出沈沧浪口气中的讥讽之意,白如雨只能在心中暗自咬牙。
明教当中,没有谁敢凌驾於亢也之上,也没有任何人敢违背他的旨意,白如雨本以为自己做得隐蔽,没想到不过是自欺欺人而已。
想到这里,白如雨心中一沈,既然已经如此,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就是要下地狱,也要让沈沧浪先下去!
封雾君收到清商的信函时,心中微微沈吟,还未得出结论,就听自己的管家前来报告,有人前来拜访。
听到那个人的名字时,封雾君脸色一变,连忙让管家将人请了进来。
看到来人,封雾君匆匆上前行礼:“圣烽帝座。”
“段封雾,你身体里的毒,侵入骨髓了。”圣烽不理会封雾君的问候,在椅子上坐下:“这种毒,困扰你大约有二十年了吧?”
“为了鸢儿,封雾受什麽罪都不要紧。”封雾君低头说道:“圣烽帝座怎会今日前来?”
“怎麽,已是隆冬了,你还感觉不到关外的暴风雪吗?”圣烽冷笑一声:“当年的祸患,你处理得如何了?”
封雾君想起“死而复生”的云华,抿著嘴说道:“封雾无能。”
“哈,你不必对我说什麽。”圣烽冷笑一声:“仇,是你的仇;怨,是你的怨,我只是为你提供一个方法而已。”
封雾君不说什麽,将桌上的纸条拿了过来:“只是清商送来的,说要封雾与楼兰王一会。”
“楼兰王?”圣烽冷哼一声:“就凭谶一人,就压得你们难以喘息?可笑啊。”
封雾不语:“不论封雾在别人心中是什麽样的,但封雾既然担起了洛阳城主的责任,就有守护九州的义务。”
“哈,洛阳城主?”圣烽冷笑一声:“你有双龙璧吗?”
想起双龙璧,封雾君静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继续说道:“哈,就算名不正言不顺,封雾也是九州之人。”
“九州如何,天下如何,对我没有意义。”圣烽冷哼一声,眼神冰寒:“不过,这个楼兰城主倒令我有一种熟悉的感觉,带路吧。”
☆、第二十八章
对於圣烽的要求,封雾君没有不同意的道理,於是吩咐了下人准备一番,就带著圣烽往秋水长天而去。
秋水长天之内,清商早就让下人布置好了一切,同萧陌一起等候在屋内。
没多时,下人就来禀告,封雾君前来拜访。
除了封雾君的气息,萧陌还感觉到了另一股,十分熟悉的气息。
看到封雾君身後的来人时,萧陌一惊:“是你,圣烽!”
圣烽嘴角噙著一抹冷笑,向萧陌冷冷吐出一言:“好久不见了,陌帝座。”
清商见几人间气氛微妙,没有自己c口的份,便站起来说:“既然主客都已经到齐,那清商先离开了,何叔,为贵客备茶。”
清商说完,向三人各行一个礼,便离开了内室。
很快,吩咐的茶水就被端了上来,整个内室就只剩下圣烽、萧陌与封雾君三人。
见清商离开,圣烽斜睨了一眼清商的背影:“他,就是你退隐的原因?”
“你在说什麽,我不明白。”萧陌侧身:“我只是萧陌而已。”
“哈,是吗?”圣烽冷笑一声:“君无悔,解释往往就是掩饰最直接的证据。”
故人相逢,彼此的话语里藏著刀光剑影,显得封雾君在二人之间如同一尊摆设。
“君无悔是过去的名字。”萧陌转过身来与圣烽对视:“现在这个世上,只有萧陌而已。”
“就算你不愿意承认,事实也不会改变。”圣烽冷言道:“君无悔,圣烽奉劝你一句,逃避只会让你失去更重要的东西。”
萧陌闭眼,不言。
片刻之後,才缓缓睁眼,对一旁干坐著的封雾君说道:“这次请封雾君前来,是萧陌想到了一个找出两幅地图诧异的法子。”
“请说。”听到萧陌的话,封雾君当即打起了j神:“虽然封雾一个人不能做主,但若是这个法子行得通,相信远山君他们也会愿意的。”
“封雾君还记得前些日子闹得沸沸扬扬的无极图的事情吧?”萧陌问道:“不妨就从这里下手。”
虽然无极图这件事,就像一g刺一样c在封雾君的心上,但封雾君还是立即问道:“还请楼兰王将详情告知封雾。”
“人人都传无极图里隐藏著宝藏,不由就借此下手,赏下重金,让武林中人以无极图中藏有宝藏的消息,去打探谶王手中的地图。”萧陌看著封雾君:“封雾君认为这个办法如何?”
封雾君摇摇头:“谎言总有一天会被拆穿,又如何能保证谶王不会用这样的方法对付我们?”
“既然如此,萧陌暂时也没有什麽好的办法了。”萧陌摇摇头,又看向圣烽:“不知烽帝座有什麽高见?”
圣烽冷哼一声:“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与我有何干系?”
萧陌摇摇头:“烽帝座这话就说得远了,你与亢也之间的交易,你认为谶什麽都不知道吗?你莫非是忘记了,他身边还有那个人。”
“不过是一个梦辰子而已。”圣烽脸上露出不屑:“梦辰子除了占星算命以外,还有什麽过人的本事。”
“往往越是不起眼的人越能带来致命的伤害。”萧陌看著圣烽:“过去的事情,烽帝座难道都忘记了吗?”
“你是指女帝的事情吗?”提起女帝,圣烽眼中的寒光一闪而过:“马有失蹄,同样的错误我不会犯下第二次。”
“既然烽帝座这麽说了,那萧陌也没有什麽要担忧的了。”
沈月寒眼前的这一大片湖,冲洗了她的j神面貌,自打来到了这三阳峰未阳湖,她与四角之间再也没有比试过。
只是,这片湖泊当中好像有什麽在吸引著她,让她难以挪动脚步,转身离开。
湖面上有著月亮的倒影,冬天的月亮似乎比起往日要澄澈许多,从湖水当中观星望月,是与在三星望月完全不同的感觉。
如果说在三星望月看到的是星与月的身躯的话,透过荡起波浪的湖水看到的,似乎是星与月的内心,它们挂在天空中,讲著一个又一个的故事。
每一日,有星辰暗淡,就像有人逝去;每一日,有星辰渐亮,似有婴儿临世。
划过天空的流星,又代表著什麽?
而那组成复杂图案的十二颗星辰,四角曾经告诉过她,那便是天道七子与地狱五皇座的宿命。
那麽,什麽是宿命?
“四角,你为什麽叫四角?”生了一堆火,沈月寒与四角二人坐在湖边,欣赏著天空中的那一轮月亮。
“我是天道创造的第一子,诞生自龙之气息,不过出了差错,所以我的头上比其他的龙多长了两个角,所以人人都称呼我为四角。”四角望著天上的月亮:“这样的时间久了,所有人都以为我叫四角,所以从未有人给我取名。”
“那月魂的名字又是从何而来?”沈月寒继续往下询问。
“月魂乃是天道点月之j魂而成。”四角为沈月寒解释:“故称月魂,其实天道七子都没有名字,只是g据个人的特色而有了各式各样的称号而已,所以你今生能够拥有姓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名字,不过是一个方便别人称呼的代号不是吗?”沈月寒说道:“凡观你虽没有名字,但这个世上,比你活得j彩的人又有几人。”
“你错了,名字的意义不仅仅在於为了别人方便称呼而已。”四角说道:“名字,联系著一个人的前世今生,是一个人在人世轮回的线引,我没有名字,所以没有前世,没有来生,只是不断的重复著今生而已,做著天道c纵之下的傀儡。”
“你的说法,是不是太悲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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