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路的姿势非常奇特,和常人大有不同,既不是名门闺秀的脚动裙衫不动,也不是翩翩君子的坐如钟行如风,而是一步一步,看似缓慢实则迅速,看似随意实则有特定的韵律,停顿时坚定而有力。
而衣衫的摆动幅度却并不大,像秋风下的麦浪,优雅起伏。
有浪子的潇洒,也有文人的矜持,有舞姬的轻盈,也有剑士的自信。
金色的阳光渲染出了然高挑的身影,头顶的十二点戒疤在青色的头皮上如明珠点黑夜,若有似无的檀香随风飘荡,英俊的脸庞在气质的中和下显得格外柔和,看上去并没有多少攻击性。
来自寒山寺的善慈大师从未见过佛子,可是在看到了然的第一眼,他就有了明悟。
是了,这就是佛子。
毋庸置疑,名副其实。
在见到佛子之前,善慈无数次想,佛子该是怎么样的呢?
是圣洁,是威严,是慈悲,还是纯净?
看到了然的那一刻,他所有的想象都被推翻了。
这位行走在人间的佛子,并不纯粹,而是浑身上下都充满了矛盾。
善与恶,黑与白,正与邪,温柔与冷酷,多情与无情,在佛子身上的界限并不确定,而是很模糊,甚至隐隐有交融的趋势。
这是一个可以怜悯卑微蝼蚁,也可以轻易取恶人性命的人。
然而善慈却对佛子的身份充满了奇异的笃定感,仿佛命运指引,心中有感。
佛有菩萨心肠,亦有金刚怒目。
应以何身得度,即现何身度之。1
谢安歌走到二人不远处,微微低头,脖颈弯出了美丽的弧度,如天鹅垂首,双手合掌于心口处,掌背微躬,掌心略弯,“阿弥陀佛。”
又走近老方丈,抬起头道:“师父,弟子来了。”
戒嗔抬起右手往木墩一指,“坐。”又指着谢安歌对善慈道,“这是我那徒弟。”
“阿弥陀佛,俗话说百闻不如一见,今日一见佛子,果然如此,老衲不虚此行。”善慈眼神明亮不似垂垂老矣,十分衷心地道。
“这是寒山寺的善慈大师。”
“善慈大师言重了。”谢安歌很不走心地道。
他觉得自己很优秀,文成武德,值得任何人夸奖,但世情要求他谦虚,若是自吹自捧,便要被人骂轻狂了。
见怪不怪的老方丈不动如山,淡定地喝起了茶。
善慈大师也看出了佛子的言不由衷,有些意外,却不惊讶,之前只觉得佛子就应该是怎样怎样,但是现在谢安歌只须站在那里,就令人觉得,他就是佛子,佛子就应该是这样的。
于是,善慈大师很友好地和谢安歌探讨起佛法来。
随着时间的推移,善慈大师的谈兴越来越浓,与谢安歌你来我往,彼此辩驳,戒嗔方丈在一旁一句话也插不上。
无人得知,善慈的心底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自皈依佛门以来,他吃斋念佛,怜贫惜弱,恪守清规戒律,熟读佛门典籍,从未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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