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剑破天骄》「情色版」(14)
原着:东方玉改编:花间浪子「第十四章」再谒斗姆阁凌干青遇见沈大娘,取出活死人那封家书之时,曾把经过情形,告诉过沈大娘,沈若华在旁,自然也听到了。此时听那白衣儒生说出就是欧一峰,心头不禁大是为难。
沈若华听娘说过,爹叫欧一峰,是南海风雷门嫡传十六代掌门人,二十年前,自己刚出世那年,爹中了仇人一记「附骨钉」,而且还有几个仇家一路追杀,负伤逃走,隐姓埋名,绝迹江湖,音信久绝,直到最近,才由凌干青捎来一封家书,才知爹隐居茅山,自称活死人。
那么眼前这人自称他就是活死人,又是南海欧一峰,该是爹不会错了,但问题是娘今年已经四十七岁,爹比娘还大上十二年,如今该是五十九岁了,可是眼前这人,看去不过四十来岁,若论年岁,就足足相差了二十年。是以沈若华只是拿眼望着白衣儒生,脚下逡巡,不敢上前相认,认错了人,岂不是笑话?
欧一峰目光朝沈若华投来,炯炯双目之中,忽然间起了一层雾水,脸色一黯,徐徐说道:「凝儿,除了为父,天底下还有第二个欧一峰吗?这也不能怪你,你一定认为父今年五十有九,应该是一个老人了,却没想到为父还是如此年轻,对么?」沈若华红着脸,点了点头。
欧峰又道:「为父昔年中了仇家一记附骨钉,这附骨钉乃是排教中最厉害的掌中钉,打中人身,直入骨骼,不但真气全灭,不死也得终身残废,只有排教中人可以先服下特殊药物,把人放入大蒸笼中,下面用烈火蒸上三天三晚,其钉自出,除了他们这种方法,天下无人能治……」
沈若华脸上不期流露出焦灼之色,颤声说道:「那我爹不是没有救了么?」
「凝儿,为父不是好好的活着?」欧一峰蔼然一笑道:「当时为父仗着本身功力,封闭住几处重要x道,想到普天之下,为父只认识一位方外道友,他昔年到过南海,此人一生所学,胜过为父十倍,当时就赶去想请他设法,这位道友,就是小兄弟的令师木道长。」
他转脸朝凌干青看了一眼,接道:「那知为父赶上茅山,木道长恰好云游去了,为父失望之余,只得走下山来,这句话,为父从负伤之时算起,已经赶到三天二晚急路,先前还有丝希望支持着,如今希望已成绝望,一只气就松懈下来,事实上以为父那时的内力,支持上三天二晚,已经是奇迹了,在经过活死人壕之时,但觉两眼一黑,倒了下去……」
话声甫落,突听远处传来一声嘿嘿冷笑,这笑声就像箭s一般,来得好快,声音入耳,但见两道人影,像流星般泻落,那是两个身穿一式黑袍的老者。这二人面目深沉,脸上枯瘦得只是皮包了骨,但深陷的双眼却炯炯发光,两人四道目光,一眨一眨注视着欧一峰,一言不发,神情之间,有着说不出的诡异之感。只要看这两人的貌相,就可断言是左道旁门之士了。
欧一峰骤觊两人,不觉双目冷芒闪动,发出一声朗朗长笑,点头道:「会在这里遇上二位巫兄,真是巧极了。」
左首黑衣人冷冷的道:「欧一峰,咱们兄弟已经找了你二十年,还算巧么?」欧一峰含笑道:「兄弟此次重出江湖,也正想找二位巫兄谈谈。」
右首黑衣人y恻恻道:「咱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姓欧的,你准备着吧。」欧一峰道:「二位巫兄且慢。」
右道黑衣人道:「你有什么后事,就快点交代他们吧。」沈若华听得怒声道:「你们有什么了不起,说话如此托大。」
右首黑衣人倏地回过头来,冷声道:「小丫头,你是欧一峰什么人?」
田玉燕道:「瞧你们三分不像鬼,七分不像人,一定不是好人了。」
右首黑衣人哼一声道:「该死的丫头。」右手朝田玉燕挥去。
欧一峰喝道:「巫享,你怎可对一个小女孩出手?」凌干青就站在田玉燕身边,见他右手挥来,口中大喝一声,右手连起「乙木真气」,朝前迎击出去。
那右首黑衣人这一挥原只不过用了三成力道,以他的功力,这三成力道,田王燕也已经承受不起了。那知凌干青这一掌上,凝聚了「乙木真气」,东方甲乙木,木能生火,「乙木真气」之中,闪蕴道家真火,正是旁门y功的克星。
右首黑衣人这一挥虽然只使了三成力道,但他积数十年勤修苦练之功,这三成力道和凌干青击出的八九成力道,几乎相等,但力道相等,右首黑衣人就吃亏了。因为凌干青的「木形掌」,正是克星制旁门y功的功夫,譬如火势强,可以把水烧乾,水势强,可以把火扑灭,其理相同。两股力道相等,旁门y功自然遭到「乙木真气」的克制了。
这一段话,说来慢,其实只是双方手势一挥一迎之事,但听「呼」的一声,右首黑衣人挥出的一记y劲,竟然全被凌干青「木形掌」掌力击散。右首黑衣人这一瞬间也发觉不对,愕然道:「木形掌,你是木剑道长门下?」
凌干青傲然道:「不错,在下正是木剑门下凌干青。」
欧一峰已经连连摇手道:「小兄弟,这和你们无关,你们快些退后。」
左首黑衣人森冷的道:「欧一峰,原来你有木剑道长给你撑腰。」
「笑话。」欧一峰大笑道:「这位小兄弟和四位姑娘,只是路上相逢,叙叙而已,兄弟何用什么人撑腰?」
右首黑衣人道:「那好,咱们二十年的旧帐,就在这里作个了断。」他们对木剑道人心存顾忌,是以就没有再向凌干青等人纠缠了。
「了断自然要了断。」欧一峰朝两人微微一笑道:「不过兄弟认为咱们应该心平气和的谈谈。」
右首黑衣人道:「咱们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欧一峰道:「二十年前,兄弟纵然杀了你们排教的一位长老,那是他恃仗排教之势,在岳阳附近做出天神共愤之事,兄弟遇上了自然非管不可,后来兄弟把他本命神符送回贵教总坛,已蒙贵教总柁主谅解,不料贤昆仲邀约同门在半途中袭击,兄弟身中贵教掌中钉,幸得不死,贤昆仲二十年后,还要向兄弟寻仇,岂不和贵教总柁主的谅解相悖了么?」
左首黑衣人嘿嘿森冷道:「你可知道咱们兄弟向你寻仇,是蒙总柁主允准的么?本教可以谅解你姓欧的,但咱们兄弟非找到你不可。」
欧一峰道:「那是为了什么?」
左首黑衣人道:「因为死在你「天雷指」下的那位长老,是咱们兄弟的亲叔叔,排教可以不向你寻仇,咱们巫家却非报此仇不可。」
欧峰道:「兄弟中了你一记掌中钉,几频于死,还不够么?」
左首黑衣人道:「但事实上,你并设有死。」
欧一峰双目神光湛然,朗笑一声道:「二位那是非要把兄弟置之死地,才肯甘休了?」
右首黑衣人道:「不错,一命抵一命,这是天公地道的事,所以你姓欧的非死不可。」
欧一峰道:「二人若是杀不死兄弟呢?」
左首黑衣人道:「湘西巫家的人,永远不会放过你的,你若是死了,还有你子女,你子女若是死了,还有你的孙子,和巫家作对,就注定你要绝子绝孙,永无后代。」
欧一峰修眉一轩,沉笑道:「巫元,欧某已经避了你们二十年,我不是怕了你们,而是不愿如此冤冤相报,二位的令叔,当年做了什么事,二位应该心里明白,如此丧天害理的事,只要遇上武林人,谁都非管不可。」这巫家兄弟二人,左首的叫巫元,右首的叫巫享。
巫享道:「长江上下流,排教所到之处,除了你欧一峰,谁会管咱们的闲事?」
欧一峰怒声道:「剖腹取胎,丧天害理,死有应得,难道欧某杀的不对?」现在凌干青几人,都听清楚了,欧一峰杀的排教长老,是在岳阳附近,取孕妇的胎儿,这种只有邪门外道的人才做得出来的丧天害理之事,自然死有余辜了。
巫元道:「咱们不问你杀得对不对,你杀了巫家的人,巫家自然要找你讨还这笔帐来了,咱们话已说完,你还是乖乖的纳命来吧。」
管秋霜愤然道:「原来排教都是些旁门妖孽,你们姓巫的做出这种丧天害理之事,还不觉得羞耻,还敢找人报仇。」
巫享双目炯炯朝管秋霜s来,森笑道:「小丫头,你说什么?」
管秋霜道:「你们给我趁早滚,还可饶你们不死,不然像你们这种穷凶极恶的妖徒,姑娘就饶不得你们。」
欧一峰急道:「这不关你们的事。」
毕秋云道:「天下人管天下事,你们再要和欧老前辈纠缠不清,咱们说不得就要替江湖除害了。」
田玉燕接口道:「对啊,我早就看出他们两个不是好东西了。」这几个姑娘连大名鼎鼎的斗姆都较量过了,那会把两个排教中人放在眼里?
凌干青虽然看出这两个姓巫的不好惹,但方才一掌把对方挥出的掌风震散,也不觉得轻估了对方。巫元眼看三位姑娘出言不逊,这要是换了平时,早就出手了,但因方才凌干青说出来是木剑门下,心中不无顾忌,冷冷的扫了五人一眼,y恻恻说道:「你们也是木剑门下么?」
管秋霜道:「我们不是木剑门下,你待怎的?」
欧一峰忙道:「你们快退。」身形一晃,朝管秋霜等人身前拦来。
巫享y笑道:「你自身难保,不用去管人家了。」双手化爪,闪电朝欧一峰当x抓来。
欧一峰朗喝一声:「巫享,你看看兄弟这是什么?」右手缓缓横x,挡在前面。
「那好。」巫元「好」字出口,右手如爪,突然凌空朝管秋霜抓来。
凌干青呛的一声掣出了青籐剑来,一道青虹,照得附近山林,全都青濛濛的,森寒逼人。管秋霜叫道:「大哥,他冲着我来的,不用你c手。」皓腕一杨,又是一道j虹,冲霄飞起。她是听了方才他们说的话,觉得这些妖邪中人,不用和他们客气,所以出手就祭起「诛神剑」。
巫元出手何等快速,但他右手堪堪抓出,就发觉不对,对方虽是一个小女孩,这长剑掷起,尚未下落,森寒剑气,已经笼罩住自己周围,不自觉的打了一个寒噤。要知他敢向欧一峰寻仇,一身所学自非等闲,只是排教的武功,多半出之旁门,管秋霜祭出的「诛神剑」,却是玄门正宗驭剑术,光是从剑身发出来的剑气,已是所有旁门左道的克星了,因此他发觉头顶被剑气笼罩,就会不自觉的打起寒噤来,其实若论功力,管秋霜比他还差得远呢。
巫元这一发觉不对,心头不由大骇,暗道:这小女孩居然会使驭剑术?一念及此,抓出的右手慌忙收了回来,双手向天连劈了三掌,身形迅疾往后退去。在他想来,他这三记掌力,足可把管秋霜祭起的长剑阻得一阻,那知他劈出的掌力,纵然功力深厚,宛如三团有形之物,但y寒掌力,遇上了诛神剑散发出来的剑气,竟然如汤沃雪,消失得无影无踪。
拍出三掌,总究耽搁了一下,这一耽搁,诛神剑离他头顶,已只有三尺光景,强力的气,使他透心发凉,心头一慌,赶紧吸气后退,左手挥处,打出一个黑越越的圆形东西,那是他最拿手的锁心锥,人已双脚离地数寸,闪电往后倒飞出去。
但诛神剑乃是玄门的驭剑,管秋霜并不知道如何以气驭剑术,可是掷起之时,却是姜太公教她的法门,已经把真气贯注在剑上了,因此你退得快,它落下之势也快。但听「嗒」的一声,排教最厉害的两种暗器之一的锁心锥已被诛神剑劈作两半,巫元后退的人,口中也发出一声沉哼,他扬手打出锁心锥的那只左手,同时被剑锋划过,齐肘削断。这一声沉哼,他人已飞出一丈开外,鲜血也一路洒了出去。
管秋霜还不知道已经削断了对方左腕,使了一记「纵地金光法」身形掠出,一探手接住了软剑,双足落地,还冷冷的道:「你方才口气托大,怎么逃得这样快法?」
再说巫享双爪骤发,双手就像两只鸟爪,不用说被他抓中了,只要被它占上人身,十二个时辰,一样会毒发身死,可说是旁门中最歹毒的爪功了。但就在巫享乌黑的双爪快要抓到欧一峰x前之际,欧一峰要他看看这是什么?
欧一峰横掌当x,自然是要巫享看看他的手掌了。手掌有什么好看的?既然他要看,那就一定有名堂了。巫享在江湖上混了数十年,江湖经验自然极深,听了他这句话,心中不禁一动,立时刹住了身形,举目朝他右手看去。目光一注,才发觉欧一峰横x手掌,竟然色如硃砂,红中透,鲜明无比。
巫享心头猛然一沉,暗暗叫了声:「好险,自己若是猛然抓去,这一身毒功就算完了。」一时不觉神色大变,双手发颤,失声道:「硃砂掌。」「硃砂掌」专破各种毒功,练毒功的人,就怕毒功遇克,反攻内腑,那就无药可救。
欧一峰朝他微微一笑道:「阁下现在应该知道你们排教巫门,永远无法再向兄弟寻仇,兄弟也不为已甚,你们去吧。」这边停手之际,也正是巫元左腕被削之时,两人一语不发,掉首疾载而去,转眼就已消失不见。
欧一峰目光如炬,看了地上遗留的半截断臂,不禁摇摇头道:「管姑娘,是你祭起了诛神剑?」
管秋霜道:「这种妖邪,杀了他才是为世人除害,可惜只削断他一条手腕,真是便宜了他呢。」
欧一峰轻轻叹了口气道:「排教有仇必报,姑娘何苦与他们结不解之仇呢?」
管秋霜道:「我才不怕他们。」
欧峰道:「凭他们两个,老朽要把他们除去,也不是难事,老朽是不愿这样冤冤相报下去,才一再劝说,本来是希望他们知难而退……」
沈若华到了此时,已经知道眼前就是她爹了,走到欧一峰面前,双膝一屈,扑的跪了下去,哭道:「爹,不孝女儿给你老人家叩头。」说着泪流满面的拜了下去。
欧峰也面有淒然之色,伸手把女儿拉了起来,说道:「孩子,难为你娘,把你扶养成人了,为父真是惭愧得很。」话声未落,两行老泪,忍不住流了下来。
凌干青说:「恭喜老前辈,父女重逢,这是天大的喜事。」毕秋云、管秋霜、田玉燕三人也纷纷向欧一峰和大姐恭喜。
沈若华拭着泪,说道:「爹,你老人家方才还没说完呢,到了茅山活死人墓,后来怎样了呢?」
欧峰道:「为父醒来,发现躺在一处很小的屋中,四周黝暗如墨,便却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叫我不要动,为父才看到身边蹲着一个长发的怪老人,他自称活死人,要为父继承他活死人这一派,从那天起他就给了我一册武功秘笈,但为父却发现了一件奇事……」
沈若华问道:「爹,发现了什么奇事?」
欧一峰打一了个哈哈问道:「你猜猜看,那怪老人给为父的一册武功秘笈,是那派的武学?」
沈若华道:「这个女儿怎么猜得出来?」
田玉燕抢着道:「老前辈是南海风雷门的人,难不成那怪老人给你的一册武功,会是南诲门的秘笈么?」
「哈哈,小姑娘完全猜对了。」欧一峰接着道:「当时老朽觉得秘笈上的内功心法和本门的武功十分相似,再翻下去,又发现「天雷指」的练功心法,老朽觉得大奇,但仔细看来,这册武功秘笈的所载的武学,有许多连老朽都不知道,老朽转过身去,想问问那怪老人,那知他已经玉柱下垂,人已死去多时……」
欧一峰道:「这位老人家大概已经等了多年,一旦有传人,自然可以放心的尸解了。」
沈若华道:「那怎么会是南海门的武功呢?」
欧一峰道:「这也许是很多年前本门的那一位老人家,来到茅山因故死去,才把这册武功秘笈留在活死人墓中,变成了活死人这一派,而我们南海风雷门在百年前,有一次巨大的变故,高深的武学均已失传,而这活死人墓中,却保存了本门失传的武功。」
沈若华道:「爹就在活死人墓中住了二十年么?」欧一峰含笑道:「为父幸亏有这二十年墓居不出,才能把本门的武功练成,才不怕排教的人寻仇。」
沈若华道:「爹,那我们就回家看娘去吧。」欧一峰点点头,说道:「这些年,你娘如果不托庇在紫衣帮门下,排教的人早就找上你娘了。」
沈若华道:「那我们就快走咯。」欧一峰笑道:「为父本来想把你们引开扬州,现在咱们又要回到扬州去了,扬州是仙女庙的势力范围,现在的仙女庙,除了斗姆,还来了不少黑道高手,力量不可轻估。」
田玉燕道:「难道我们怕他们不成?」欧峰笑道:「小姑娘,你还不知道仙女庙的厉害,方才如果不是斗姆对姜太公、木道长心存顾忌,你们想出得了仙女庙?」
沈若华催道:「爹,不用说了,我们快些走吧。」于是一行人,又从又路上赶了回去,不消一刻工夫,便已到沈大娘的茅屋前面。
※※※※※※※※※※※※※※※※※※※※※※※※※※※※※※※※※※※※※※沈若华抢先推门而入,口中叫道:「娘,我们回来了,你快看看还有一个是谁?」屋中黑沉沉的没人答应。
沈若华口中咦了一声,说道:「娘怎么还没有回来呢?」她点起桌上的油灯,大家进入屋中。
毕秋云道:「大娘到镇江去,难道还没有回来么?」
沈若华道:「爹,你先坐下来,女儿去烧开水。」说完,匆匆往屋里跑去。
欧一峰就在一张木椅上坐下,突然目光一抬,哼道:「外面是什么人?」
「哈哈。」屋外响起一声嘹亮的长笑,接着说道:「贫道听说欧兄回来了,突来拜访。」
欧一峰一下站起身,举步往屋外走出,说道:「不知是那一位老哥,欧某失迎。」凌干青、毕秋云等人,也起跟着走出,目光一抬,只见月光之下站着一个须发皆白的瘦小朱衣老道,那不是魔手天尊朱九通还有谁来?
欧一峰冷冷的道:「朱道兄来作什么?」
朱九通个子瘦小,但笑起来却声若洪钟,大笑道:「欧兄应该知道这里离仙女庙不远,欧兄领着几个年轻人不该到这里来落脚。」
凌干青嘿道:「朱九通,你待怎的?」
朱九通深沉一笑,说道:「凭欧兄和几个女娃儿能有什么作为么?贫道不妨明白的告诉你,紫衣帮声势并不大,今晚紫衣煞神和冯老大率同一干紫衣帮j锐,找上仙女庙,一个也没有回去,贫道劝你欧兄离开这里,那是最客气的。」
管秋霜叱道:「姓朱的,你少卖狂,姑娘叫你来得去不得。」说活之时,正待祭起诛神剑。
沈若华从屋中奔了出来,叫道:「三妹,你慢一点,我有话问他。」一面朝朱九通问道:「你们把我娘怎样了?」
朱九通大笑道:「姑娘就是绝户指沈大娘的女儿了?姑娘要找你娘,不妨跟贫道到仙女庙去走一遭。」
管秋霜道:「大姐,大娘如果落在仙女庙的手里,咱们正好拿下这姓朱的当作人质,还怕他们不和我们交换么?」
「对。」田玉燕道:「我们把他击下了再说。」边说拿着的饭碗,当x一竖,右手食、中二指一叠,屈指连弹,便听一阵「叮」「叮」连响,碎碗片像雨点般,一片接一片激s而出。
朱九通大笑声,右衣大袖一展,就把接连飞去的碎瓷片一齐接了下来,口中沉声答道:「欧兄既然不肯离去,贫道只好请欧兄屈驾前往仙女庙一行了。」
欧一峰大笑道:「朱道兄这话,似有和欧某较量之意了?」
朱九通道:「难道凭贫道的面子,还请不动欧兄么?」
就在此时,欧一峰、凌干青、管秋霜等人,耳朵中都听到了一缕极细的声音说道:「你们退到门口去,不用理他们。」这人如果是施「传音入密」,那么「传音入密」是出我之口,入彼之耳,只能和一个人对面说话,第三者是听不到的,但这人说的「传音入密」,却同时有很多人都听到了。
管秋霜听得心头一喜,那不是师父姜老夫子的声音,还会是谁?不觉张了张口,正想叫出声来。只听那声音又道:「徒儿不许张声,你要他们快退下来,然后祭起你的诛神剑,旁的事就不用管了。」
欧一峰、凌干青等人听到那一缕「传音入密」的声音,心头方自一楞,管秋霜已出声道:「老前辈、凌大哥,你们快退下来吧。」
欧一峰还没开口,凌干青已经问道:「你……」
管秋霜道:「你不用多说,快要欧老前辈一起退下来就对了。」
凌干青看她说得十分认真,一时虽然不知她为了什么,但方才已经听到了「传音入密」,这就朝欧一峰道:「老前辈就请退到门口再说吧。」
欧一峰点点头道:「好。」一手拉着沈若华,和凌干青、毕秋云等人一起柱茅屋门口退下。
管秋霜听到了师父的声音,自然有恃无恐,右手一拦,把诛神剑凌空掷起,人已随着大家一起退了下去。魔手天尊朱九通眼看欧一峰、凌干青等人无故往后退去,同时也看到管秋霜掷起长剑,人却跟着后退,心中不禁暗暗觉得奇怪。
当然,心里奇怪的人很多,大概除了管秋霜之外,其余的人,莫不暗暗纳罕。但因管秋霜祭起了诛神剑,这使大家的目光,不约而同向凌空s起的长剑投去。这一看,在场之人,谁都明白过来了,今晚另有一位高人在暗中相助。
原来管秋霜祭起的长剑,刚一到上空,就突然从剑身迸发出一片耀目银光,宛如长虹经天,玉龙倒挂,朝朱九通头上飞来。朱九通山是剑术名家,一看剑光有异,分明是有人以气驭剑,心头猛然一惊,赶忙吸气后退,一个人离地数寸,往后平飞出去,同时「锵」的一声掣出一柄四尺长剑,直竖x前,以备护身之用。
这原是电光石火般事,朱九通长剑堪堪掣出,陡觉眼前奇亮,一般森寒剑气,直逼肌肤,使人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冷噤。他原是剑术名家,自然知道这眼前奇亮,和剑气逼体,是对方长剑已经到了面前,心中刚叫了声:「要糟。」
连长剑挥出都已不及,这时他人已退出去寻丈之外,那道奇亮的剑光,也早已闪电一般飞掠出去。等到朱九通定过神来,才发觉自己头上道冠已被削落!不,连须发都被剑光削断了,一头长发立时披散下来。再低头一看,连竖立x前的一柄百练j刚长剑,也被齐中削断,这下真教号称魔手天尊的朱九通吓出一身冷汗,忍不住伸手去mm脖子,脑袋瓜是不是还连在脖子上?
那道剑气森寒,奇亮耀目的剑光,从朱九通头上掠过,宛如过龙盘空,「呼」的一声,循着十数丈久的一片空地上,绕了一个大迴旋。奇亮耀目的剑光,比现在的电炬还要亮上百倍,这一迴绕,自然可以把十丈外照耀得丝毫无遗。
本来,无星无月,四外一片黝黑,大家只看到茅屋前面三丈景站着朱九通一个人而已,此时经亮光掠过,才发现这十数丈以外的远处,还有不少幢幢人影,现在连脸貌都照得清清楚楚。那是排教巫氏兄弟巫元、巫享,仙女庙的八大护法木龙如海、大头鬼王冷伦、黄扇秀才韦三元、过天星汪照延、过关刀刘有绿、白虎煞王进士。另外还有四五个面情冷漠的老者,不知是什么人。反正仙女庙的人手,大概已经全体出动了。
每个人经这道奇亮剑光划过,不论你平日在武林有多大的名头,多高的声望,莫不人人面现惊奇之色,悚然后退。但这道剑光,有如长虹经天,神龙掉尾,来势之速,从你头上一掠而过,快逾闪电,就算你把一颗头缩入脖子里去都来不及,何况只是后退而已。
因此剑光飞过,站在十数丈以外的每个人都感到森寒剑锋从他头顶掠过,一个人如遭电击般,几乎无法抗拒,等他们定过神来,才发觉头顶上的头发,已被剑光削去了铜碗大一块,没在剑下丧生,已是天大的运气了。等到剑光寒芒倏然敛去,诛神剑又恢复了一柄长剑,缓缓朝茅屋前面飞落,缓缓落在管秋霜面前,管秋霜皓腕一伸,握住了剑柄,返剑入匣。
这一瞬工夫,魔手天尊朱九通和他率同前来,在十数丈外包围着茅屋的一干大小魔头,全已走得一个不剩,踪影全无。这下直看得田玉燕大为高兴,喜得一下跳了起来,叫道:「三姐,你这一手真是高明极了,怎么不把朱九通的首级取来呢?」
管秋霜笑道:「四妹当是我使的么?告诉你,方才是我师父来了。」
欧一峰吃惊的道:「会是姜老前辈来了?」
只听茅屋中响起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欧老弟,你们都进来吧,现在已经没事了。」
管秋霜喜道:「师父就在屋中,大家快进去吧。」说完,像一阵风般往茅屋中奔了进去,口中叫道:「师父,老夫子……」
欧一峰、凌干青等人依言一起回入茅屋,只见堂屋中一把木椅上坐着一个头戴瓜皮帽,身穿蓝布长袍,外罩黑布大褂的矮小老者。这老人生得红光满面,须眉皆白,脸上笑嘻嘻的朝大家望来。欧一峰小时候也只听说过武林福星姜太公竹坡的大名,但从未见过,现在见了此老,不觉肃然起敬,连忙作了个长揖,恭敬的道:「南海风雷门晚辈欧一峰,今晚何幸,得瞻老辈芝宇……」
姜太公呵呵一笑道:「欧老弟快不可多礼,老朽不过癡长几岁而已。」这时凌干青、沈若华、毕秋云、田玉燕等人也纷纷上前跟着向这位武林前辈行礼。
管秋霜笑道:「凌大哥、大姐、二姐、四妹,你们还不知道老夫子的脾气,我师父不喜人家多礼的呢。」
「礼多人不怪。」姜太公一手m白须,含笑道:「但礼多也近诈,所以老朽还是不喜欢人家多礼。」
凌干青心中暗道:「看这位老前辈还挺风趣的。」
姜太公朝大家点点头道:「大家快坐下来好说。」沈若华、田玉燕去搬了两条长凳,在下首放好,大家依次落座。
沈若华耽心娘的安危,忍不住问道:「老前辈,不知朱九通说的家母落在他们手中,是不是真的?」
姜太公颔首道:「这话可能不假,仙女庙今晚来人之中,还有两个厉害魔头,井没同来,霍天生一行人全被他们留下,也并不足奇。」
毕秋云道:「晚辈义父真会失陷在仙女庙么?」
姜太公看了她一眼,说道:「原来姑娘是霍天生的义女,咳,你们还不知道那两个魔头的厉害,光凭你义父等人,岂是他们的对手?」
毕秋云道:「老前辈说的两个魔头会是谁呢?」
姜太公道:「乌蒙二怪。」在场之人,连欧一峰在内,都没听过乌蒙二怪之名,大家方待再问。
姜太公又道:「乌蒙二怪,只是朱九通请来助拳之人,其中另有起因……」
管秋霜道:「霍神君此次向仙女庙兴问罪之师,就是为了弟子一门血案而起。」
姜太公含笑道:「你以为霍天生是为了查究「紫煞掌」伤人之事?」
管秋霜眨眨眼睛,望着师父,问道:「难道不是为这件事来的?」
姜太公蔼然一笑道:「其实仙女庙和霍天生之间,早就存有了互相争胜之意……」
管秋霜问道:「那为什么呢?」
姜太公一指田玉燕,才道:「你们总记得仙女庙和紫衣帮互争他师父卓一绝之事吧?」
田玉燕道:「仙女庙不是经逢老大的和解,把家祖和家师都释放了吗?」
姜太公笑了笑道:「他们当时尚无把握胜得过紫衣帮,所以卖了个人情,把两人释放了,其实处心积虑已久,岂肯甘休,所以才把乌蒙二怪请了来,才会以「紫煞无痕掌」企图移祸紫衣帮,让凌老弟和秋霜去找紫衣帮算帐。」
管秋霜道:「那么他们到底有什么企图呢?」
姜太公道:「你想想看,仙女庙、紫衣帮都要拉拢卓一绝,是为了什么?」
管秋霜道:「卓前辈j于冶剑,他们都想请他炼铸宝剑嘛。」
「你说对了。」姜太公含笑道:「因为霍天生在秦岭一处山涧中,得到了上百斤的寒铁,非卓一绝无人能冶。」
管秋霜问道:「这和仙女庙又有什么干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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