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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话前债旧孽。对面清算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千防万防,总是难防。我自认是一个还算小心的人,做什么事情之前,总会再一二评估各种风险,避免冲动,无奈,我终究还是一个人,只要是人,就难免会受情绪左右……话又说回来了,即使是机械,程式里不是都还有虫子吗?

自从被黑龙王狠狠打击过后,我就一直压抑着自己,一切行动务必要理x行事,不能行差踏错,因为我没有失败的本钱,如果因为一下误判,再次输掉,我可能再也没有希望站起来了,因此,我承受着巨大的压力,战战兢兢,直到被羽霓给引发,由于是胜仗过后,敌人都被扫平,危机解除,又因为没看到鬼魅夕两人,心里松懈几分,在不吐不快的冲动下,就把一堆什么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部都脱口而出了。

压抑的情绪稍微得到宣泄,脑子就一下子清醒,我立刻警觉不妙,冲动是魔鬼,看不见的东西不等于不存在,我怎么会傻到在这里说这些话?

一有警觉,我马上住了口,但却仍晚了一步,一个我最不愿在此时听见的声音,在旁惊愕响起。

「你……你怎么可以如此对她?她刚才说的那些话,都、都是真的吗?」

天河雪琼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十步范围内,手里拿着一块足以遮住她整个人的黑布,外表看来平凡无奇,却隐约散发着水系魔法的波动,看来是高阶的忍术法宝,效用……我猜多半是隐身、匿踪一类。天河雪琼现身,鬼魅夕却不知道跑哪去了,合理推断……可能是去找封印结界的抠纽,试图加以破坏,回复力量,而她临去前怕天河雪琼有事,就留下这块隐身黑布给天河雪琼防身,再然后……

我这边就有好大件事。

如果天河雪琼明白一切真相,情形还不至于这么糟糕,毕竟,曾经发生在天河雪琼身上的悲剧,若要追究责任,我觉得心剑神尼该扛的责任比我还重,更别说现在还拉上心禅大师、方青书一起来扛。最糟的情况就是,天河雪琼听了几句似真非真的话,一知半解,凭自己的想象去猜,那猜出来的事实绝对是说多糟糕,就有多糟糕。

很不幸,现在的情形就是这样,天河雪琼站在那里,脸上闪现的表情,有着惊疑不信、有着愤怒,这些已经够让我头痛,不晓得要怎样解释,而她眼中那抹闪闪发光的泪光,更是让我难受。

之前我与天河雪琼敌对时,不管她怎样痛恨我,我如何刺激她,也不曾看到她这样的表情,这显示……她确实为此受伤,而且……很伤,因为她确实信任着我,偏偏在交付信任之后,受到背叛,这样的伤害比什么都痛。

「你……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老实说,我真痛恨自己的言词贫乏,这种老套的台词,是我以往最深恶痛绝的,偏偏事到临头,脑里浮现的就是这些老掉牙台词。不过,既然台词没什么新意,所得的结果自然也非常「传统」……

「住口!我不会再相信你了,从头到尾你都在骗我!你就没有一句实话。」

「这……我说过,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再说,这能全怪我吗?你所在的世界,本来就是没半句真话。」

这些话绝对不适合在解释的时候讲,然而,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也实在有些灰心,觉得所有的努力终归无用。希望一再点燃,又一再熄灭,受到打击的不只是天河雪琼,对我也是同样,令我感到深深的疲惫,眼看天河雪琼伤痛成这样,再多的言语解释也难以让她相信,便也懒得再扯什么,把隐藏在心里的话都说出来。

天河雪琼对我的话充耳不闻,由于心情激动,脸色苍白如雪,两行珠泪更止不住地从面上滑过,「你当我是什么?我不是你的大n奴隶!也不会再让你c屁股!你离我远远的,我再也不想看见你!」

在敌境与战场上说这些话,实在是满可笑的,但此刻的天河雪琼,明显已不能自己,慌乱地踉跄后跌,一手护着自己x口,一手无目标地往前乱挥,似要阻止我朝她靠近。

「你先镇定下来行不行?我们还没有脱离危险,有话等离开再说,敌人大军马上就要到了,还有,你想一想,就算我的话有问题,难道你师叔心禅大师、师兄方青书,他们两个也会骗你吗?」

我试图镇定,亡羊补牢,先离开这里再说,至少不要当着黑龙会大军的面,上演三流的爱情戏剧。当听到心禅大师、方青书的名字,天河雪琼出现一丝动摇,咬紧了下唇,眼望着我,似乎想说些什么,哪知道羽霓却在这时候开口。

「蠢女人,你大脑里装的全是n汁吗?你……你早就被当成货物卖掉了,心禅和方青书……他们……把你卖给这禽兽,用你的大n和屁股,换取这狗c的畜牲替他们对付黑龙会……你……你在他们眼里的价值,就只是比我多双大n而已,哈哈哈哈「你***给我闭嘴!」

我一声暴喝,打断羽霓的惨笑,不过已经慢了一步,效果仍是出现,本来稍微稳定下来的天河雪琼,一下子又变了脸色,紧抓着那块隐身黑布,我怕她又隐身跑得不见踪影,连忙伸手去抓,她全力一推,反把我推倒在地……这动作确实很刺激到我。

「你听我说……」

我的话没说完,羽霓再度扑了上来,这女人满腔怨忿,失去理智,这次不是用兵刃,居然是张开嘴,像头母兽般想要咬破我的咽喉。我慢了一步,又不能直接一拳打爆她的头,只有托着她的下巴,与之缠斗。

连续遭到重大打击的天河雪琼,这时已经无法分辨什么真与假,那块隐身黑布从她无力的手中坠下,接着,她双手捧着脑袋,开始放声尖叫,声音凄绝刺耳,我几乎就以为这是地狱厉鬼的号哭。

「……为什么你总这样……我一直相信你……你知不知道,我总是梦……」

天河雪琼泣不成声,她到底说了些什么,我也听不清楚,忙着抵御羽霓的致命攻击。眼看着黑龙会的大军越来越近,这两个疯女人却像听不见一样,各发各的疯,而我这个唯一的正常人,却被她们两个癫婆给拖住,陷入这个进退不得的窘境,真是想想都感到哭笑不得。

法米特的老爸曾说过,所有的冒险,都是由不知死活的女人和不知所谓的男人所组成,这话真是一点不错,也就是我目前处境的最佳写照。眼看着黑龙会的大军越逼越近,最外围的都已经进入弓箭s程,换句话说,我们随时可能被人乱箭s杀,一想到这里,我索x抛开顾忌,重招出手。

羽霓把我压倒在地上,这姿势不利于攻击,难以发劲,但我这些时间的修炼,并非无功,先是重重一脚跺在地面,脚与地连,疯狂吸纳地气,紧跟着,蓄劲完毕的我,两记重拳连同电劲狂轰在地上,在对地面造成剧烈震荡的同时,一股含电的震荡波快速传出去。

轰雷赤帝冲!

修为未足,加上发劲不完全,这一击轰雷赤帝冲并不完整,只能算是半式,但强招就是强招,即使只有半式,威力亦是惊人,靠得离我最近的两人首当其冲,天河雪琼浑身瘫软,跪趴倒下;拼命与我厮打的羽霓,像触电的鱼儿,一下痉挛后就动弹不得。

电劲余势未止,伴随震荡波朝四面八方传出去,最远传至二十米左右,恰好也是黑龙会援军的最外缘,那些人正准备冲上来,脚下碰着森雷赤帝冲的电劲,登时全身麻痹,往后栽倒。

以我的修为,奋力将轰雷电劲传至十五米外,已经没多少杀伤力,那些j兵悍将的实力都不错,挨了这一下,栽倒后本可立刻起来,但我在发动赤帝冲的瞬间,同时也以霸者之证使出j神攻击,那些人全身一麻、脑里一震,估计三五个时辰内意识尽失,只有倒在那边口吐白沫的分,看在旁人眼中,这半式灌水的轰雷赤帝冲非常恐怖,吓住了黑龙会的人,让他们一时间不敢再往前冲。

羽霓和天河雪琼都倒地,我也趁这个机会站起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先带着她们两个跑路,可是羽霓虽然已经被电得小便失禁,浑身抽搐,那分执着却只能用变态来形容,居然仍试着抓我的脚胫,想要袭击,看到这样的动作,我再也忍受不住了。

「干你娘!」

一脚踢开羽霓的手,我怒喝一声,如同春雷乍响,惊破四方,听起来虽然不比天河雪琼的悲泣凄怨,但盛怒之下,不自觉地灌注真气,传入旁人耳中,绝对像是炸雷一样,黑龙会那边的士兵又是一阵大乱。

黑龙会的阵势已乱,我无心去顾,x口澎湃的情感再也压抑不住,我转过头,对着天河雪琼就是一轮怒骂。

「***,你是被害妄想症还是神经病啊?别以为自己长得漂亮又n大,全天下的男人就只想干你一个,你屁眼是黄金打的?还是镶钻的?人长得漂亮就了不起啊?我呸!」

这一轮破口大骂,把天河雪琼完全骂蒙了,她眼睛瞪得老大,却似乎完全弄不清楚状况,怔怔地看着我,什么话都说不出。

「骗你,你当我很愿意啊?一堆都是别人不愿意告诉你的事,叫我怎么告诉你?你真的想听实话,就去问问你师父,你是从哪里来的?父母是谁?她又为什么要把你养那么大?我告诉你,要不是这几年心禅大师默许,让你一直寄养在我这里,今天你别说屁股被干烂,全身上下只要还能找到一块好r,j神正常,***我就跟你姓!」

我怒道:「对,这几年里我没有少干你,你要找我报仇,尽管放马过来,但你要报的就只有仇吗?不是只有我欠你,你欠我的怎么算?你还过没有?这一路上走来,要不是因为你,我***会活得那么累?」

气恼之下,我有些语无伦次,但已足够吼得天河雪琼脑袋昏昏,我说的这些话,并不指望她会明白,只是把x中累积的愤怒发泄出来。这些日子以来,我真的活得太累了,她自己完全不晓得,若非我刻意维护,她早已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心剑神尼把她交给我处理,心禅大师也拿她当礼物,就算她是一件货物,也是件被一货多卖的贱货,就只有我这个蠢蛋,连续几次都买回来当宝一样供。

吼完了天河雪琼,后头还接着有,因为羽霓仍不死心,我在那边吼天河雪琼,她就在后头试着想站起,拿匕首刺我。

「还有你!干你娘的,你烦不烦?白牡丹聪明得很,是怎么生出你这种脑袋和屁股不分的蠢种?」

我挥手击飞羽霓的匕首,掐着她的脖子,迎上她怒瞪的目光,同样是高声吼回去,「看什么看?别以为我真的对不起你们,不就是干过你们几次嘛,有什么了不起的。你没被别人干过吗?开你处的可不是我,少把帐全算我头上。我真正想干的人是你妹妹,干你不过是顺便,你还以为我真对你有兴趣?少自以为是了,干你妹妹算是罪吗?你还不是一样干了,你干就可以,我干就是犯罪?c你妹妹的,这也能算是道理?」

「她……她……」

羽霓被这一轮怒问给震住,说不出完整字句,好半晌才道:「你干她,她g本不愿意,这当然是犯……」

「犯你老母,她每次都爽到快翻过去,你敢说她不愿意?」

气到失去理智,我掐着羽霓的脖子,拖着她走路,几步就来到凰血此蜂的面前,指着那张完全一样的面孔,对羽霓骂道:「你自己问问你妹妹,她被我干的时候愿不愿意,要是她会说个不字,我现在就杀了你然后自杀谢罪!」

纵然有着相同的面孔,即使有着一样的灵魂,但凰血牝蜂能回答愿不愿意才有鬼,羽霓呆了一下,正要开口,已被我按着肩头,抢先说话。

「你要报仇,冲着我来,能宰了我,我没意见,不过,你凭什么报仇?你们母女、姊妹做的事情就全对?不算你妹妹,你老妈为了你们两个,做的缺德事比我只多不少吧?我手上染的鲜血再乘十倍,还比不过她咧!要不是你们两个一直跟在我身边,别说其他复仇者,光是慈航静殿就把你们大卸八块了。」

「你少假惺惺!别把自己说成好人,你只不过是为了我们的……」

「为了你们的r体嘛!c你妈,你能不能换点新鲜的说?还以为我真的非干你们不可啊?你和隔壁那个大n傻妞一样有被害妄想症!你屁股是金子打的?还是你的屄会唱歌啊?少自以为是!」

我怒道:「如果只是为了干你们两个,我不用费那么多事,干过一次就可以把你们踹飞了,用不着冒险放白牡丹活路,弄到我与画眉决裂,一切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子,你以为我搞成这样,就只是为了干你?呸!像你这样的货色,街边发廊里的妓女,一抓就是一大把,别以为自己了不起,什么七朵名花,江湖年年有名花啦!」

与天河雪琼相同,这么一连串话,同样也把羽霓弄傻了,特别是当她听见我曾放白牡丹活路,明显大受冲击,「我……我不知道……你曾经……」

「哼!你当然不知道,你只晓得我想干你们,在你们眼里,我除了干女人就不知道别的事。」

我冷笑道:「那你们呢?除了这个,你们又知道什么?」

这些话,压在我心头很久了,要不是遇到这种特殊情境,哪怕是我喝得烂醉,也不敢把这些话说出口。这么一下全说出去,心里顿时觉得舒坦多了,再看看羽霓和天河雪琼,她们两个都是一副震惊过度,目瞪口呆的失魂表情,迟迟无法回复过来。

稍微想一想自己脱口而出的话,我都有些吓一跳,怎么自己说了这些话出去?

这实在很不聪明,天河雪琼和羽霓又不是呆子,短暂震惊过后,肯定是该干啥继续干啥,发癫的继续发癫,报仇的继续报仇,我只能争取她们清醒前的短短时间,带着她们两个杀出重围。

不过,当我脑中冒出这个念头,却发现眼前的现实状况很不妙,这么一下耽搁,我们已经被黑龙会的军队团团包围,尽管素质没有刚才的j兵强,可是人数足以弥补一切,看那密密麻麻的队伍,我估计不下两千人,又携带j良武器,要突围而出着实不是易事。

(奇怪,他们为什么也一动不动?这两个傻妞被骂呆了,他们难道是看戏看得入迷了?不可能这么呆吧?全都这么傻傻地围着我们看,偶像剧有那么好看吗?

我讶异于黑龙会士兵的无动作,但这两千多人确实是傻傻地直瞪着我们,像是在看什么很好看的东西,我几乎就以为他们要鼓掌了。

「啪!啪!啪!」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晓得从哪里传来鼓掌的声音,一开始零零落落,只是某个人在鼓掌,但很快就蔓延开来,一下子,两千多人就掌声雷动,围绕着我们,热烈地鼓掌。

听着这些掌声,我完全m不着头脑,想不通这些黑龙会的兵丁为何只看戏,不开战?更想不通他们怎么会看到拍起手来?难道我骂人真的有那么好看?

在如雷掌声中,包围着我们的黑龙会队伍,慢慢分开让出一条道来,从中慢慢走出一个人来。正确一点的说法,那人并不是走出来,因为他伤得不轻,肋骨断了好几g,步履蹒跚,是在左右两侧的部属搀扶下,才得以这样走出来,不过尽管伤得不轻,他边走还边鼓掌,像是非常欣赏我们的表演。

「……阿巫。」

在我们一男两女纠扯不清的时候,巫添梁已经被手下救了回去,他的伤势虽然不轻,却也没有重到危及x命,被救回去之后,很快就包扎处理完毕,现在不但能被扶出来,还有力气拍手。

看到巫添梁这样出来,我心下稍安。巫添梁不是一个可掉以轻心的敌人,不过他终究有其极限,智巧有余,武力不足,这两千人在他统帅下,威胁x有限,再怎么说,都比落在什么智勇兼备的强人手里要好。

基于这些理由,我必须承认,乍见到巫添梁的一瞬间,我确实是满爽的,可惜,&“这分爽快的时间太短,随着巫添梁后头的那道身影缓步入场,我的笑容僵在面上,一颗心更笔直往下坠去。

我不是没想过再遇到这个人,在我心里一直也知道,早晚会再碰到他,只不过,不该是在此时此刻……这个太过要命的时刻……

「嗨!贤侄,阿啰哈,你气色不错,刚才一轮发言,慷慨激昂,掷地有声,痛斥这些有n有屄、没心没肝的臭婊,让我感动到不行,本来不想站出来的,都不得不走出来,为你鼓掌叫好。」

一面用力鼓掌,黑龙王脸上满是笑意,紧随在巫添梁的身后走了出来。久久不见,他仍是那么一副潇洒的文士打扮,看上去完全不起眼,仿佛只是巫添梁手下的参谋、随从,但打从他现身开始,全场所有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他的身上,等待着他的命令。

「唉呀呀,贤侄,千万别用这种眼神看我啊,好像我就是黑龙王似的,这我可受不起,现在整个世界都知道,黑龙王是你的老相好,和你是天天干来干去的关系,大叔我虽然放得开,却不想被人误会曾干过你或被你干过啊,哈哈哈!」

黑龙王高声大笑,一字一句都戳在我的痛处,奇妙的是……之前对上羽霓,我的怒气便压抑不下,此刻碰到罪魁祸首,我的意识居然出奇冷静,别说是怒气,就连一丝情绪波动都不敢有,全身每一g汗毛为之竖直,仿佛提醒着我,眼前这个人形生物有多危险。

曾与黑龙王正面敌对,亲自尝过他厉害的人,除了我之外,应该是再也没有活人了,天河雪琼和羽霓,一个失忆,一个状态不明,g本就搞不清楚这个男人的危险,只是感觉到气氛不对,用质疑的目光望去。

我心里不住盘算,却想不出任何一个可用的方法,这个敌人强得过分,我g本没可能与他正面抗衡,更别说……我现在才知道,自己掉进的这个陷阱究竟有多大,本以为黑龙会与第三新东京都市全面开战,这个大怪物应该在前线,分身乏术,也不该有兴趣顾别的事,哪知道……他居然在这里挖坑给我们跳。

「嘿,大家好久不见,咱们小队散伙好一段时间,真没想到还凑得齐啊!想必贤侄也付出了不少努力吧?真是苦了你啦。大家久别重逢,大叔我不送点礼物,实在是说不过去,但仓促间又没什么准备,各位就别怪我借花献佛,不够诚意啦。」

黑龙王搓着手,笑得相当猥琐,却也笑得我心里直透寒气。这家伙赠送的礼物,怎样都不可能是好东西,希望不会他一亮礼物,我们就直接被打落地狱去。

没有辜负我的期待,黑龙王弹了一下手指,一件事物从天上落下,重重摔砸在地上,血腥味立刻散开,赫然是一个伤得不成人形的血人,浑身肢体扭曲,不自然的型态,也不晓得断了多少g骨头。

最初,我只是小小吓一跳,但很快我就认了出来,倒在地上的那个血人,是鬼魅夕!

鬼魅夕离开我们,独自行动,是去找破除封印的方法,以她的本事,原是可以自由来去,单凭此地的喽啰很难发现她,但谁知道大魔王早就潜伏在侧,她就算状态十足,又怎么能瞒得过黑龙王的耳目?落入黑龙王的手里,丝毫不意外,而以黑龙王的辣手,鬼魅夕自然就是这下场了。

「鬼妹!」

我并没有忘记,鬼魅夕的体质特殊,普通人的致命重伤,在她身上,未必就会致命,但看她伤成这样,心头一紧,脑里什么都没想,就飙冲出去,赶到她身边。幸好,没有任何阻拦,而我更发现鬼魅夕伤势虽重,却仍有气息,只不过身上七八成的关节,都被人用重手法捏得粉碎,整个人像一滩烂泥,动也动不了一下。

不难想象,刚才我怒斥天河雪琼、羽霓的时候,黑龙王多半就躲在一旁看,边看边施以毒手,粉碎鬼魅夕的周身骨节,这种残忍举动,在他而言,就像看戏的时候要吃爆米花助兴一样,一点都不算什么的。

周身骨节粉碎,所受的痛楚可想而知,但从鬼魅夕闪烁的目光,我发现她仍维持着意识,目光中除了痛苦,更还有一丝安慰,似是看到我这么紧张,所受的痛苦都值得了。

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事实上,鬼魅夕的目光,让我感到很惭愧,因为我完全不觉得自己对她做了什么好事,值得她这样回报。刚才我怒斥着天河雪琼、羽霓,清算着我们之间的债务关系,可是对于鬼魅夕,不用计算我心里也清楚这笔帐,肯定是她大大吃亏。

「哈哈,贤侄,你为什么一副快要掉眼泪的表情?最近我们每次见面,你都哭丧着脸,这样很不好啊,人生应该要乐观,积极进取,你整天想哭想哭的,怎么会有女人看上你、爱上你?怎么会泡得到妞呢?喔,抱歉,我忘记你现在不泡妞了,因为爱上你的女人,全都死光光啦!」

黑龙王仰首大笑道:「不是大叔爱说你,你真是太不应该了,怎么可以这样干一个,又爱一个呢?你太花心啦,到处陷入爱河,爱到河水都泛滥了,过得那么幸福,怎么对得起那些被你害惨到地狱去的女人呢?李元帅泉下有知,会有多伤心啊?哈哈,开个小玩笑,别介意,李元帅活得好好的呢,黑龙会总司令的宝座,她干得有声有色,有滋有味,你就不必替她担心了,但话说回来,干一个就爱一个,这种习惯实在是不好啦,身为长辈,我不能不说说你了。」

笑声如同一场不会醒来的恶梦,反复回响,把我带回那一天的痛苦回忆,那一天所造成的打击,一直到今日都仍在持续伤害,无法逃离,这一次……我更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逃出去的可能。

第四章话一剑西来。紫气东升

以前,我曾听过一个说法,最了解自己的知己,未必是朋友,往往就是最要命的敌人。这不是什么新鲜见解,算得上陈腔滥调,而在我身上,这个道理更绝对适用,因为,我不得不承认,黑龙王不但了解我,有时候甚至比我自己更清楚我的一些矛盾之处。

「贤侄,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荒唐透顶?你的野心不大,成王称霸之类的想法,你从来没有;你也不讲究理想,什么世界大同、伸张正义之类的,都与你无关,你甚至也不会希望这个世界变得更好,没有类似我当年的愚蠢想法,因为你所追求的,是不管这世界怎样乱,你也能活得好好的……既然如此,你想过没有?为啥你活得这么狼狈?你本来应该被教养成无拘无束、万事不关心的个x,可是看看你自己,g本是哪里有危险,你就往哪里跑,近几年里,大地上所有的灾难事件你都有分参与,天天出生入死……」

黑龙王笑道:「英雄、勇者,我见过不少,但像你这么辛劳兼疲劳的英勇者,这辈子还就真只看到你一个。你不过就是好色嘛,漂亮女人又不会死光死绝,干完一个换一个就是了,用得着那么拼命,把她们的事全扛在肩上?你一路走来,扛了多少不必要的风险?这么出生入死的,她们有没有感谢过你?」

我很清楚,黑龙王说这些话,无非就是为了打击我的意志,嘲讽于我,但不可否认的是……听他说的这些话,我确实感到一股深深的疲惫。其实这些话,我早已想过多次,每次想到,都觉得自己真是全天下最蠢的傻瓜……这个世界,无比讽刺,越是想要过聪明点的日子,就越容易变成一个无药可救的傻瓜……

不过,天河雪琼、羽霓不知何时来到我身后,本来只懂得对我玩背刺的羽霓,出奇地没有动手,两个女人相互隔着一点距离,站在我身后,听着黑龙王的大笑,却维持沉默,我不知道她们在想什么,也没有多余的心力去顾。

「……你为这些女人打生打死,她们没有天天让你欲仙欲死来当回报,已经很过分了,还总是把你往死里整,贤侄啊,大叔我怎么看,你也不像是施恩不望报的个x,怎么这么吃亏的买卖,你还一直拼命干啊?难道……你还真的有被虐狂?啧啧,如果你真那么有奉献j神,不如以后试着多扶老太太过马路吧,最起码,老太太不会想要你的命啊……」

黑龙王随口说道,完全就是一副闲话家常的模样,周围自然也没人敢打断他,我却已经没心情再听他满口胡扯,继续拿我来当消遣。因此,尽管鬼魅夕还一直用眼神示意我别冲动,我仍是开了口。

「不用废话了,你想要干什么就放马过来吧!」

「哇!何必火气那么大呢?我没恶意的啊,你何必气成这样?要不要我叫两个美女来替你消火?那个……你的老情人李元帅如何?我知道你肯定很想念她,这里见证者多,马上就叫她过来,当众替你吹到爽?怎么样?够诚意吧?」

黑龙王说完这些话,似在等待我的反应,而我的冷静与沉默,则令他大感无趣,「唉,只有我一个人说话,事情很难办啊,算了,还是早点把该做的事做完吧。」

身影一闪,黑龙王来到巫添梁的身旁,无视他身上的大片绷带,一把搂住他,很亲热地勾肩一笑,「儿子,咱们父子同心,等会儿联手宰掉法雷尔家的小子,再瓜分他身旁的美女,那个腿长的老爹要了,n大的就留给你,弥补你一直欠缺的母爱,或者……你要他怀里那个血淋淋的?」

「这……这个……我现在浑身都是伤,痛得要命,没有风流的本钱,不如父亲大人您独自享用吧。」

「呃?我黑龙王的儿子,怎么可以如此没有雄心壮志?」

老板你这样说,我也很无奈啊,你那些很有雄心壮志的儿子,就是被你亲手剥了皮的,殷鉴不远,现在你要我有雄心壮志,你还真当我是白内障,看不见啊?」

巫添梁的话,听来似是示弱,不过却有着显而易见的反抗意味,黑龙王虽然勾着他的肩膀大笑,但若下一秒出手把他打成碎r,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巫添梁应该明白这点的,所以他此刻的言行,简直就是嫌命长,考虑到他的为人,我实在不解,他哪来的胆量这样挑衅黑龙王?

不同的父子,就有不一样的亲子关系,但这一对父子之间的相处模式,实在也太奇怪了一点,我无法理解……虽然我也不想理解。

对于黑龙王,我的应对策略已简化成「不变应万变」,然而,不是每个人都那么镇定得下来,尤其是在黑龙王刚才那一轮卖力演出后,只要不是白痴,就能晓得他才是大坏蛋。

羽霓率先有了反应,一直站在我身后的她,突然跳了出来,夺了我身上的乾坤圈,拼上竭力凝聚起来的一点真气,就往敌人攻去。她平常虽然不聪明,但关键时刻拼命出击,也晓得这一击可能是最后机会,非得拿出全部实力,一出手就发动了身外战体,羽虹的身影依附在姐姐旁边,姊妹同心,化作一道流星光影,直攻黑龙王。

虽是勉强了些,这一击仍有着水准以上的威力,风、火元素平衡运作,烽火乾坤圈的威能不住递增,把羽霓这一击的力量瞬间提升至第七级,第七级力量的惊人神威……在黑龙王面前,大概就比放屁稍微强一点吧。

「唉!真是没劲啊!」

黑龙王伸出一g手指,在嘴边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与他还有十几米距离的羽霓,突然间就在半空中停住,身上炽烈燃烧的火焰,一下子熄灭,整个人连同烽火乾坤圈,就这么被封冻在一大块巨冰中,停顿半空,动也动不了一下,脸上露出无限惊恐的表情。

这个情形,完全就在我意料之内,没什么好讶异的,若非如此,哪还用得着等到羽霓冲出去,我自己早就上前拼命了。若能同归于尽,我就算死都会笑得很爽;即使伤不到黑龙王,能就这么痛快死在他手里,不用再听见那些侮辱与嘲讽,也好过苟活着被他耍着玩,只是……倘使我身死,那些我所牵挂的人们,从此就永远沉沦地狱深处,没有人去救了。

为着这一点,再大的屈辱都只能忍下,今天我已经做过太多不理智的冲动行为,若不想造成更大的损失,现在无论如何都要冷静判断,为此,我悄然向身后的天河雪琼打暗号,让她留意机会,趁乱逃跑,免得给敌人一打尽。

这种三流的小伎俩,在黑龙王面前怎么可能有用?然而,纵使我们对他而言仅是蝼蚁,却仍有着挣扎求生的权利,无论管不管用,只有硬着头皮试试看了。

(黑龙王一g手指就能冻住羽霓的全力一击,接下来,转念间便能杀掉羽霓。

羽霓那一套借助神器,瞬间提升力量至第七级的技巧,我可不会,就算会也不管用,但豁出去全力周旋,应该能支撑比羽霓更久的时间吧……脑里冒着这个念头,我正预备冲上去,哪知道场面忽然有了变化。环顾全场,能与黑龙王匹敌的对象,g本没有,就连第七级力量都被他玩弄于指掌之间,我认为他极可能已经突破第八级境界,到了传说中的第九级,以此力量,天下罕有其匹,就算是第八级的强人都无法与他对抗,更别说我们这些小辈了。

只是……能与他正面对撼的,这里虽然找不到,但要找一个能与之周旋的,这里就未必没有,虽然……不是我。

黑龙王一下弹指,就轻而易举冻住了羽霓,稍微一动念,便能将羽霓连人带冰一起粉碎,这丝毫没有什么难处,但就在他进一步动手之前,暗黑召唤兽忽然有了变化。

说起来,在今天的整场战局中,暗黑召唤兽是最诡异的存在,这个凶邪之物,照理本应该一出来便见人大杀,可是,除了挡下羽霓对巫添梁的一击,自始至终,它就像是失了魂的木偶,自始至终默立在一旁当摆设,什么动作也没有,非常奇怪。

终于,这头凶物有了动作,抢在黑龙王动手之前,凰血牝蜂发出凄厉的悲嚎,尖锐的声音高亢入云,横扫四面八方。悲嚎之声中蕴含强猛气劲,现场能抵御这一阵声波攻击的人寥寥无几,尤其是那些只懂得拍手的兵丁,更是凄惨,不少人当场双耳溢血,成了聋子,修为更差一点的,直接眼耳出血,迸炸开来,当场惨死。

一声尖啸,震动人心,凰血牝蜂的形影刹那消失,再次出现时,居然已经抢到羽霓、黑龙王的中央,鸟爪一举,困着羽霓的坚冰立时碎裂,羽霓更似p弹般被轰飞出去,重重摔坠在地,虽是摔得难看,但比起被困在冰里,任人鱼r,已经好多了。

凰血牝蜂的意外c手,无疑解救了羽霓,但如此「义举」,却似乎连它自己都感到难以接受,一击释放羽霓后,它捧着脑袋,发出痛楚的呻吟,声音既似女人的痛叫,又像虫鸣,听在耳里,让人全身阵阵发麻,非常难受。

我一度以为,这种情形要持续一会儿,但仅仅十数秒后,凰血牝蜂就从混乱状态中镇定下来,紧跟着,它转头面向黑龙王,杀气激增,如浪潮般直迫强敌而去。

这真是让人喜出望外的惊变,暗黑召唤兽居然要对上黑龙王?虽然我不认为单靠一个凰血牝蜂,就能打倒黑龙王,但有了它助阵,我们全身而退的机会大大增高了,还有……

(奇怪?黑龙王对暗黑召唤兽怎么失去控制了?凰血牝蜂没理由也没可能突然造反的,刚才发生的那几幕,怎么看都是姊妹情深,见到姐姐命危,受到刺激,出手救援,但……凰血牝蜂保有了羽虹的记忆和情感?怎么可能?完全没有这方面的记载啊……许多念头在脑内闪过,令我又惊又喜,虽然从理论层面来分析,这些可能x没有一个说得过去,但发生在我眼前的事实,却是绝对的真实,显然我一直以来无法突破的技术难关,出现了缺口,这比练成什么绝学更让我欢喜。

战场上的情势瞬息万变,把目标对准黑龙王、杀气惊天动地的凰血牝蜂,看上去确实惊人,但它本身似乎也明白,自己才是真正弱势的一方,所以一阵怒瞪之后,它没有立即发动攻势,却是仰首长啸,再次发出尖锐的鸣叫声,臀后的凤凰火羽受到影响,散发着如火焰般的红光,耀眼夺目。

连续两下嚎叫,不明就里的人,大概觉得暗黑召唤兽只会鬼吼鬼叫,可是,我却从这几声尖锐嘶鸣中,听出一点讯息,记得当初阎罗尸螳对战末日战龙,阎罗尸螳最初也是不敌,后来却玩起分身的把戏,这才逆转局势,把末日战龙一度逼入窘境。

阎罗尸螳的分身技,我觉得是相当特殊的一种异能,那是强行扭曲时空轴,从不同的时空中,另行召唤不同的自己出来。尽管暗黑召唤兽个个都强得变态,但考虑到扭曲时空轴这种异能的诡奇程度,我仍然判断,除了阎罗尸螳这个特别的存在,暗黑召唤兽之中再没有别个做得到这种事。此刻,凰血祀蜂的鸣叫声,就与当初阎罗尸螳发动召唤时很相似,难道……我之前推测有误,凰血牝蜂也一样能扭曲时空轴?

这个判断如果有误,对我是赚到,对这个世界就大大糟糕,六个有分身能力的暗黑召唤兽,一下子极限发动,二十四个暗黑召唤兽同时出现,就算不集体失控,光是与敌人战斗时的气劲四s,就是一场毁灭x的大灾难,甚至比这次黑龙会与第三新东京都市造成的伤害还大。

幸好,在凰血牝蜂的悲鸣之后,回应它这声悲鸣的,是一股相似却又不同的魔力波动,非常强大,而且越来越清晰,代表这股魔力波动的源头,正朝这边高速靠近……不是直线飞行,恐怕是以魔力穿越空间过来,这代表……

「哦?还懂得找帮手?」

黑龙王嘲弄似的笑起来,「也好,我喜欢热闹,能热闹一点怎样都不是坏事啊。」

话声未完,一下震荡声响,一道巨影在黑龙王的身后出现,人形蝎尾,通体晶莹剔透,如霜如玉,正是暗黑召唤兽之一的冰兰玉蝎。我从不曾想过,暗黑召唤兽彼此间会有「同伴」、「战友」的意识,即使是之前,羽虹和冷铺兰也说不上有什么交情,但比起扭曲时空轴,召唤不同时空的自己,叫同伴过来帮忙,这无疑是合理与容易得多。

一个暗黑召唤兽现身,已是邪气冲天,四方生物骚动难安,两个一同出现,现场天愁地惨,气温狂降,空气里的水分迅速凝冻,形成一股刺骨的冰寒,数百米内的人全受影响,被夹在中间的黑龙王更是首当其冲,只不过,这股冰寒的邪力,只在他周身三米外凝霜冻雪,他本人面上笑意如常,似乎不把这威胁放在眼里。

「那……那个……」

黑龙王无惧于暗黑召唤兽,巫添梁却没有这分从容,凭着他的修为,要不是黑龙王罩着他,早就死在暗黑召唤兽的冰寒邪力之下了,现在看着他老子玩不动如山,他脑子里唯一想的,相信只会是尽快逃命。

「老板,你神功无敌,我可不可以走先?」

「儿子,这么紧要的关头,你舍父亲一个人逃走,未免太不够意思了吧?」

「小意思,你明知道我没本事,还要硬拖着我在这里送死,我才要问你是什么意思咧!」

「意思意思,这话挑明说就没意思啦,你就到旁边去想想意思吧。」

黑龙王手一扯,巫添梁身不由主地飞上半空,跟着就消失不见,再次出现,已落在士兵群中,被妥当保护起来。黑龙王对这个儿子确实手下留情,居然还特别把他送走,保他不受伤害,这代表巫添梁在他心中分量不同?或者,可利用的价值未尽呢?

少了巫添梁在旁,冰兰玉蝎、凰血牝蜂前后夹击的势道更强,黑龙王笑嘻嘻地不以为意,我这边倒是不安起来。两大暗黑召唤兽与黑龙王火拼,谁胜谁负我不好猜,但双方战斗的力量必定波及周边,在这边旁观立刻要倒霉,我想到这点,抱起了鬼魅夕,做好准备,只要双方一战起来,就带着鬼魅夕、天河雪琼跑路,至于羽霓,她被凰血牝蜂救下后,摔在地上,距离我不远,可是跑路时候有没有机会去带着她跑,这就没什么把握了。

我小心翼翼,等待机会,我们不动,包围着我们的黑龙会士兵也不敢动,这对我们实在是好事,因为当黑龙王与暗黑召唤兽开打,那票杂鱼受到波及,死伤狼籍,一片混乱,不但无法对我们造成威胁,更可以让我们趁乱脱身。

时间一秒一分过去,我越来越觉得奇怪,凰血牝蜂、冰兰玉蝎没有动作,黑龙王也只是站在那边负手微笑,三方动也不动一下,都快要十分钟了,就算是高手比武,讲究气势,眼下这种情势也没必要搞成这样吧?总不成,他们继续摆姿势站下去,周围两千多人就这么看着,不用到地老天荒,只要到天亮,萨拉的居民看到这一幕,我保证他们会成为本年度最大笑柄。

突然,天河雪琼从后头碰了我一下,我发现她的眼神古怪,似在暗示什么。

她毕竟是当世顶尖的魔法师,就算魔力被封锁,对魔力的感应仍然敏锐,远在我之上,抢先发现了什么我未察觉的东西。

我留心去感觉,赫然发现,战斗不是尚未开始,而是早已开打了,黑龙王对暗黑召唤兽的本质,掌握得相当透彻,他没有与凰血牝蜂、冰兰玉蝎正面对战,却是利用它们前后夹攻,发出邪气压迫的机会,反向狂吸着它们的邪力,就像普通两名高手对战,吸摄敌人的内力一样,两者之间的不同,则在于这一招直破召唤兽的g本,堪称釜底抽薪的毒招。

高等召唤物几乎都是纯能量体,实体化而成形,由于构成的原理是这样,所以无论召唤兽受到什么伤害,哪怕是给人打得粉碎,只要静待能量回复,就能够重新召唤现形,完好如初。

由于这些高等召唤物是由纯能量凝化成形,在构成的法咒上自是层层防护,正常情形下,别说是隔空,就算是与召唤物碰触到,要吸摄它们的能量,都是难以成功,但黑龙王不是一般的武者,考虑到他老子马德烈的状况,他们这一族对于能量转换技术的j擅,我相信他没什么做不到。

因此,对上暗黑召唤兽,黑龙王能用这种旁人难及的手法,先发制人,源源不绝地吞噬两大召唤兽的能量。平常状况下,纵以黑龙王的惊天之能,也没法轻易得手,但目前……黑龙王就是两大召唤兽的半个主人,一早掌握弱点在手,自然容易成功。

前后不过短短十多分钟,两大召唤兽开始有些形影不定,显得虚渺蒙眬,召唤兽是凭着能量而聚化显形,当能量无法维持本身存在,召唤就会被中断,召唤兽消失不见,如果过度伤及本源,甚至会神形俱灭,永不轮回。

我本以为,两大召唤兽联手同击,纵使不胜,也能让黑龙王倍感吃力,却不料会变成这样,黑龙王在无声无息之间,已将凰血牝峰、冰兰玉蝎完全压制,这样子下去,别说什么趁乱脱身,羽虹和冷翎兰还大有可能赔上。想到这一点,我顾不上什么安全,将鬼魅夕交给后头的天河雪琼,重重一步踏出,踏裂地面,疯狂吸纳地气于体,就要以轰雷赤帝冲发动抢攻。

蓦地,一道剑光骤现,来得毫无征兆,犹如九天惊雷,破空直下,金虹划过,将凰血牝峰重创,左半身被切开,一臂更遭斩落。这道天雷剑光,我似曾相识,当日在华尔森林,一剑杀灭末日战龙,破了马德烈最后的反扑机会,出这一剑的人是……惊愕之中,我见到一道身影,伴随剑光出现,金黄色的轻装铠甲,惹火的x感身材,全无表情的熟悉面孔,正是李华梅,她一剑砍了凰血牝峰,神情漠然,缓缓走到黑龙王的身旁,在那套尺码嫌小的黄金甲勒束下,她每走一步,两团rr就摇晃成浪,辣得喷火,但在这诡异的气氛下,现场没有任何人出声,只有她手中所持的斩龙刃,点点滴滴,不知是鲜血还是什么「体y」的东西,滴落在地。

若照我们所知的情报,李华梅应该也在前线,不过,今晚不该出现在这里,却突然冒出来的人,实在是太多了,连黑龙王都能现身于此,李华梅会跟着出现,这实在没什么好奇怪的,只是,李华梅一出现,再加上黑龙王,我们可以说一点希望也没有,这下……真是完蛋了。

(不过,好像也没差,就算没有李华梅,光是黑龙王一个,我们也是死定,多来一个或几个,g本就没有差别……死到临头,我也只能这样自嘲,而敌人也没有放过这个打击我们的机会,黑龙王一手揽着李华梅的肩膀,嚣张得连鼻孔都快要朝天,大笑道:「贤侄,你运气很好啊,要死都能一家团聚,横竖这女人对我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不如大叔帮你一把,等她宰掉你们后,送她陪你们一并上路,正妻小妾共聚一堂,从此在y间过着x福快乐的日子,如何?」?被敌人这样问,我不住告诉自己要冷静,不要被敌人挑拨而失去理智,这样连一点机会也没有,但心里又有一个声音,不住告诉自己,被敌人这样侮辱还没反应,只能在这里装镇定,***我还算是个人吗?

「好!」

出奇的,有人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是李华梅的声音,而且,她还不是这样应一声就算,在这一下应声的同时,李华梅闪电动手,我们甚至没能看清楚,她手里的斩龙刃就已经刺穿黑龙王肚腹。

之前不管我怎么想,做梦都梦不到,事情会出现这样的变化,以至于虽然亲眼目睹事情的发生,我仍觉得难以置信,如梦似幻,脑内的理x分析告诉自己,这一切多半只是敌人的新花招,故意弄出这一幕来耍弄我们,很有可能几秒之后,黑龙王就会笑嘻嘻地把斩龙刃拔出来,向我们一鞠躬来谢幕。

经历太多次失败,黑龙王的无敌形象,早已深植入我心中了,不过,哪怕再g深蒂固的印象,有时候……也未必就是对的,因为,斩龙刃入腹的一瞬间,黑龙王脸色还来不及改变,那一下狂妄得意的笑,甚至还残留在面上,右手便疾挥而出,扫向李华梅。

李华梅偷袭时早已有备,不待他出手反击,身形幻动,瞬息飘退,黑龙王看似平凡的一下还击,没有打中目标,却波及正后方的士兵与土地,「砰」的一声巨响,百余人被他一击打飞上天,连同脚下的土地,在飞上天的瞬间便四散解体,化为一阵血r泥雨。

黑龙王并非寻常生命体,利器入腹,哪怕是削铁如泥的宝刀,对他都没有什么实质伤害,但斩龙刃却不一样,它对所有龙族都有先天上克制作用,是世上极少数拥有「破龙」属x的神物,尽管黑龙王的真面目,迄今仍是个谜,却仍不离龙族的范围,斩龙刃当初完克李华梅,如今……对他绝不是一点用都没有,他的笑意僵凝,很快被一种痛意所取代,眉头紧皱。

伸出手,黑龙王想要拔出深c入腹的斩龙刃,这看似简单的动作,却在实行上出现问题,斩龙刃的柄像是一块烧红烙铁,他几次想抓,都没能抓住,最后是直接以丢抓着锋刃,这才能试图拔出,即使如此,这个抽拔动作也不顺利,斩龙刃仿佛在他体内生了g,几下发力,竟是纹风不动。

一阵轻微的念诵声传入耳里,揭晓了这怪异现象的源头,李华梅双手如穿花蝴蝶般闪电结印,口中念念有词,施着我所不知的法咒,黑龙王不再试图拔出斩龙刃,目光瞬间变得锐利,扫向敌人。

「海外龙之岛的帝皇封龙咒?你倒也博学。」

黑龙王的声音,一下变得悠远,「我对你的评价似乎有必要改改了,或许,你真的够格当我宿敌。」

这一下夸耀,绝对是给李华梅的肯定,只是……

「喂!我不管你是怎么想的,但我可不是你想的那个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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