颇为怜悯地看了眼垃圾桶,王姝点头道,“可蓝,四条腿的白马也许咱们还没亲眼见过,但三条腿的男人满街都是。”
可蓝瞬间又胯下眉毛,戳着盘子里让人毫无食欲的清粥小白菜,“我不想的……”
“可蓝,不想咱就不想了。这都过去了,公司……”
“姝,我怕……我是不是真变了,变成……跟那些人一样,未达目的不折手段,就是出卖自己也……”
“胡说。这怎么可能一样啊!这其实是个……”误会!现在告诉可蓝的话,她恐怕会更难过自责,坠入自厌的深渊。
要知道,女人在来大姨妈的时候,理智下降,非常情绪化。不怪乎可蓝最近压力增大,而变得有些歇斯底里,向予城的女人虽多却根本不懂女人心,恰巧撞上这段时期,加上发生这么多的事,弄巧成拙,好心被雷亲。
王姝改了口,“可蓝,思想抛锚没什么可怕的。咱们生气时,说要砍人难道真的会去砍啊!要不是咱还坚持,你怎么会装了脑袋,没成事儿。其实,你还是你,什么都没变。”
“真的么?什么都没变?”
“当然,你u盘中病毒的事,公司里人都知道,都很同情你。老编都开大会帮你澄清了,本来大家想来看你,老编怕打扰你休养,加上现糖酒会又开了。这个世界好人虽不多,可坏人也没遍地开花。大家心里都明镜着,知道这事儿并不怪你。你就别瞎想了,来来,多吃点东西,把这些时日亏掉的美容觉、美味儿,都养回来,吃回来。”
一听公司里已经被老编摆平了,可蓝松了一大口气。一低头,看着桌上的东西,食欲缺缺,叹气,“唉,人家好想吃红烧肉啊!”
恰时,沈玉珍推门进来,笑道,“红烧肉,太油腻,不利于你排除体内淤血,肠胃消化。想吃啊,还得等段时间了。”
可蓝一听,小脸一垮,歇菜了。
“不过,不能吃红烧肉,还可以吃墨鱼炖乌鸡汤,养血补气。喝完这一盅,就能养回一个气血小美人,到时候再吃什么都没问题。”从沈玉珍身后转出沈沫音,正提着一个大大的保温桶,微笑着走了进来。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吃人嘴软,拿人手短,纵然心里还有疙瘩,可蓝也没在长辈面前拒绝沈沫音的讨好。只在心里又把向予城编排了一堆不是,可怜向予城下午来时,刚好当了出气筒。
进门时,正是午后。
床上的小女人吃饱喝足,刚刚睡下。
向予城轻轻走进去,坐在床边,看着沉睡的人儿,有些安心,但又有些失落。
他静静地坐在那里,任窗外光阴流转,房内安静地仿佛是另一个世界,只是这样看着一张睡脸,竟让他有种许久不曾有过的安心、踏实。
那轻浅又有力的呼吸,红润白皙的小脸蛋,他抑了一抑,想她应是睡得深了,才伸出手,在被子里摸到一只小手,轻轻揉在掌心里。
一根一根小手指,细细摸索着,他发现她的小手掌心和虎口有茧子,在右手上,可见她日常也做不少家事,用菜刀、锅铲多,都会在虎口留下些茧子。她这小身子板儿,看起来柔柔弱弱,骨子里韧性很强,自尊更强。她说她在外独立生活了六年了,自住性很强,难怪不喜欢别人管东管西。
他苦笑,想起了那个只陪伴了他十六年,就早早离开,他生命中第一个最重要的女人。
他是关心则乱,才会失了分寸。
他怎么舍得亲眼见着自己视为珍宝的女人,再受那些罪?光是一想,就让他害怕的寝食难安,心口揪痛。
不过,他知道这不怪她,她并不知道。
男人在淡淡的午后阳光下,俯下身,轻轻拂开女子额间的蓬松卷发,印下一个吻。
女子的眉心,几不可见的轻夹了一下。
时间缓缓流淌,睡梦中的人儿,又做噩梦了,小腹突然的一阵疼痛,惊醒了过来。立即感觉到腹部上的威压,朝下一看,一只男性手臂横在被子上,侧头,正对上那张轮廓分明极为俊朗的面孔,也正好睁开眼,直直看着她。
也许因为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她第一个反应不是将他踹下床,而是一团气直冲向刚才的那个噩梦,一喷气,转头就把压在肚子上的手臂甩开了。
“蓝蓝……”
疑问声,夹着刚睡醒的浓重鼻音,沙哑的震动在耳边,带着他独特的橘子香味,拂过她的鼻息,心弦曳动,胸口提起的那口气噗嗤一下泄了一半,喷出来时,就变成了五成五。
“你怎么老爱把手放在人家肚子上,你知不知道这样子会害人家做噩梦的啊!我已经做了两次噩梦了,你知不知道那个感觉很糟糕很糟糕很糟糕啊!讨厌死了,难道你睡觉喜欢拿块石头房肚子上才安心吗?!你笑什么笑,人家在梦里被人追杀,被人砍,被沉石水底!你还笑,向、予、城,你到底有没有常识啊!”
抱怨道最后,一下升级,气得她就在被子里扑腾起来,双手用力推,双脚还用力踢,只想泄气,憋了一肚子的气啊,被那张帅得让人尖叫的笑脸,搅的火山喷发了。
偏偏,这尊史上最帅的笑佛,不动如山的躺着,高级病房里的床又出奇的大,摇的轻晃也没把人给踢下去,倒弄得自己浑身大汗,一身虚脱,小肚子更疼了。
“向予城,你这个讨厌鬼,讨厌讨厌讨厌啊——”
“蓝蓝,我什么都没做,你用不着……”
好像……逗得过头,这反应也太……
“向予城,你这王八蛋,你走开走开,我不要看你,讨厌……不准笑,不准笑——”
那双手不推厚实的胸膛,拍上他的脸,就是又抓又骚的,这可越界了,他无奈,不得不出手抓下两只爪子,身上可以随便她狂虐,脸面还是要留点儿给自己的。
他试图用和缓平稳的语调,严肃认真地安慰她,“蓝蓝,你别激动,我保证以后不压你肚子了,好不好?”
“你放手,放手,滚开滚开……”她这么一扭,两只拳头轻松地就被他一只手牢牢捆住,那种挣扎无用的挫败感,就跟之前的噩梦中一模一样,胸口那团气一下硬的心疼,委屈唰啦一下扑上眼眶,红了,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向予城,你个……王八蛋,臭流氓……呜,讨厌……讨厌……”
手被困住,她大哭着,就开始用脑袋撞他,一下又嗑到下巴,他疼的仰起头,下一撞就落在胸口,闷闷的响,撞得他满是诧异。
这怎么就哭了呢?!
他松了她的手,转而拍着她的背,一边寻思,一边哄着。“好,向予城是王八蛋,讨厌鬼,臭流氓……可是蓝蓝,我只是来看看你,什么也没做,你用不着……”
小拳头砸在他肩上,“我要,我偏要,你嘲笑我,你欺负人,欺负人,你无耻……”
“唉,我哪有嘲笑你!”
“有,刚才你就有,你笑了,你明明就有笑,你敢说你没有,你敢说……呜哇……”
他当然不敢说了,只有乖乖承认,这汹涌的洪水,又帮他报销了一件衬衣。
“好好,我笑了,笑了。可是那不是嘲笑,是喜欢。”他用拇指试过她脸上奔流的液体,看着那双泪盈盈的杏眼,睫毛上沾着的小水珠,可爱的让人真想一口吃掉。
可是她似乎就是要专门跟他对着干,拍开他的手,吼回去,“谁稀罕你喜欢,你就是嘲笑,那就是嘲笑,你看不起人,你个自大狂,封建帝王,我讨厌你,讨厌,讨厌,讨厌……”
封建帝王!这封号,是褒,还是贬?
没给他时间想通,凶悍的小绵羊,又开始用蹄子攘他,用脑袋撞他,哭的一抽一抽的,让他更是一头雾水,深觉他这来的也许不是时候,这情况太超过,有些夸张了。
怎么会变成这样?!这小妞儿就跟突然缩水了二十岁,倒退到五岁了。
不管他怎么哄,怎么劝,怎么顺着她,她就是不乐意,不高兴,不接受,拒绝到底,简直比小孩子还折腾人。虽然他目前也没真正照顾过小孩子,呃,他也许该考虑一下,把那个手术推迟。现在一个都搞不定,未来再蹦出一个,还不让人头疼死?!
正胡思乱想瞎捉摸着,怀里憋屈的小虫子,不动了,还在稀稀拉拉地抽鼻子。
他无奈地叹息一声,转身从床头上抽下两张纸巾,看了眼彻底报废的衬衣,有种奇怪的类似于为人父这的感觉,捂上小虫子的鼻子,说,“用力——醒!”
稀拉拉的一声响,那双红彤彤的大眸闭上,在眉心皱成一团,松开时,他也松了手。又抽了张湿巾,比较柔和,清理干净现场,找到垃圾桶时,他看到被蹂躏成一团丢弃掉的那个道歉卡。
看样子,她还是不原谅他啊!
男人背着大床站着,久久未动。
床上的女人失去了一个温暖有弹性的沙包,突然又觉得很不爽,闭着眼睛拱了拱身子,还是没有可以发泄的东西,捏着被子用力拍了一下,哼呜一声把脑袋蒙了起来,蜷成一团默默流泪。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突然就成这样了?
她也没心思去细想是什么鬼原因,小肚子就开始闷闷的痛,然后渐渐升级,一股钻痛从下方直插进小腹深处,好像被个大椎子穿过,疼的她咬牙地咕咕作响,更觉得自己委屈可怜,眼泪刷刷地往下掉。
听到身后奇怪的声音,向予城才回头,发现疯狂的小虫子已经偃旗息战了,拱在被子里一抖一抖,还发出奇怪的叽咕声,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上前。
“蓝蓝,别蒙着头睡觉,空气不好,被子里细菌多……”
用力一扒,那团突起物就往旁边缩。
“蓝蓝……”
又缩。
“蓝蓝,别缩了。”
更用力缩起来。
来不及,那大半个屁股已经悬出床沿,他在心头哀叹一声,及时伸手捞住那团肉球儿,将人抱了回来,这一次,她没再推攘他。
终于扒拉出那颗脑袋,乱蓬蓬头的小卷卷掩了女人一头,他耐心的将那张水淋淋的脸蛋整理出来,心里一阵古怪。
“蓝蓝,你到底在闹什么别扭?”一边用湿巾擦着她的脸,想想,也许应该拧张热毛巾来她会更舒服些。
“你才别扭,你……我讨厌这个味儿,讨厌……”拍开他的湿巾,她直接住他的毛料衬衣上蹭了一蹭,早把什么淑女矜持、形象问题抛到脑后了。
他松了手,突然起身离开。
身前又是一空,她脑子里那根迟到的理智之弦,终于绷回了点儿神,良心发现的感觉到了一丝丝内疚。
走就走,谁稀罕!哼!
她哼呜着,又蜷了回去,可心头又空出一大截,失落落的蔓延开来。
很快,向予城又回来了,发现床上的小虫子似乎终于安静下来了,只是偶尔抽动一下。坐上床,看到那团隆起物明显僵了一下,他心里觉得好笑,刚才冲热水时,才一阵大悟,这丫头的起床气可真不小。之前听沈沫音说过,女人在这几天,脾气都比较阴晴不定,最好大小都顺着,千万别较真儿。
看来,今天真给他撞枪口上了。
“蓝蓝,来洗把热水脸舒服些。”
重新扒开被子,这回没受什么阻碍,不过拨开卷卷发时,那张复又苍白皱成一个大大“苦”字的笑脸,让他着实紧张了一把。
“蓝蓝,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快告诉我?我去叫医生来。”
一下,他就急了,放下帕子又要走,却被一只小小手拉住。
蚁呐似的嘤吟声,弱弱的飘起,“不……不用,只是……肚子……疼……”
“很疼么?忍不住就别忍了,我去叫医生来。”
“不……不要……只是,一下……唔……”
他总归是不放心,按了床头的呼叫铃,很快护士长来了,一听这症状,脸色很稀松平常地说,“如果只是阵性疼痛,能忍则忍,打止痛药和止痛针太多,年纪轻轻的对身体也不好。”
“我忍……”
男人在一旁看着那皱的像菊花似的的小脸,心疼得脸色比病人更黑,“难道没有毫无副作用的止疼药?”
“向先生,是药三分毒。况且,经痛这种情况,我们良心的建议您,最好的药也好不过增强体质,自然过渡。”
“我……我忍……”
“蓝蓝……”
“喝点红糖水,暖暖肚子,慢慢会好的。”护士长丢下这一句经常窍门儿,走了,背过身后,嘴角翘得老高。
“那个红糖水有用吗?”
“没用你再来找我。”护士长很搭派的挥挥手,走远了。
很快,一盅又黑又浓的红糖水出炉,男人尝了一口,觉得甜的腻死人,不过想想不能吃药打针,那就喝浓点,估计见效更快点。
“蓝蓝,来把糖水喝了。”
蜷曲的小虫子蠕动了一下,抬起头,闻到那股味就皱起眉,将脑袋重新埋进被子里,“不……难闻,我忍……”
“蓝蓝,乖,喝了这个会舒服些。”
“不……唔……”
“蓝蓝,听话。如果你不喝,我就叫医生来给你打一针吧!”
说着,他放下碗就要走,鸵鸟终于拨出脑袋,大叫,“我不要打针!”
看那眉毛鼻子都皱成一团的面上,他突然恍悟,这丫头不会也跟小孩子似的,连针都怕打。
她像是怕暴露什么秘密,立即垂下脑袋,“我……想……”
他坐了回去,拿起碗,勺上一久,送上去,“你喝了这碗糖水,想什么我都给。”
“真的?”她没抬头,盯着那勺黑水,慢慢地,慢慢地,伸出舌头,舔了一下。
他的胸口,也似跟着慢慢地一个起伏,在她终于一口吞下勺子时,落了地,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还君子呢?不要脸!死马了还追个屁呀,臭流氓。
“我想吃烤红肠!”
“这……好办,等过了这三天……”他不由自主朝后挪了挪。
“不,人家晚餐就要吃。”
“蓝蓝,我得问问沈姨你可不……”
她立即停下咬勺的动作,脑袋仍是垂着不看他,“我疼……我没劲儿……你们都欺负我一病人……”还捂着肚子,然后……
当那颗充满哀怨,无限可怜的苍白小脸蛋,慢悠悠的抬起来,对上向予城时,他纠结的比处理帮下火拼还矛盾。
这个……吃肉也是补气力,应该没问题吧!
于是一口答应下来,被那双杏仁大眼盯着,给饭店里的大厨打了电话。
她便很给力的捧着碗将糖水喝完了,说,“这就是精神力量的强大。”
他一愣,刚刚在她唇角发现一丝狡狯的笑,想要反口时,那张小脸唰啦一下又变了,唇角一抖,整个焉下去,捂着肚子躺倒。
“痛……”
立即蜷成个数字“5”。
他立即拿出已经充好电的热枕,一摸太烫,又找来毛巾包着,塞进被子里,贴上她捂着的小肚子,还轻声哄着安慰着。
“舒服点没?”
“烫……”半响,她支吾一声。
他也忙的出了一头汗,倍感无奈,不得不把热枕拿出来又包上一层,成颗球状了,塞进去。
“不烫了吧?”
“唔……太大,顶……着人家胃痛……”
“蓝蓝,你能不能……”
忍字没出口,略带冰凉的小手拉着他还没移开的大手,贴上了那片柔软微凉,揉了起来。他浑身一僵,想要抽回手,便听到她舒服的叹息一声,忍了下来。
“这样……不疼了?”
好半响,才有个哼哼。
他看到那张已经舒展开的笑脸,知道这可真的有效了。不得不也跟着上了床,侧躺在她身后,用个大“5”包着她的小“5”,一下下地揉着,掌心贴着那处柔软,心也不自觉地变得柔软如春水。
半响,小女人又呼呼地睡着了。
男人低头看着自己的阿弟,已经彻底觉醒了。
唉,这个磨人精!
……
晚餐时,向予城接到一个电话,似乎很急的样子,冷着脸离开了。
恰时王姝来,一看到桌上红油油的烤肠,当即大叫。
“好哇!蓝蓝,你居然不听医嘱,吃这东西,你是想再住上几天医院,把自己当在这里吗!”
叫是叫,王姝一屁股坐在向予城的位置,包揽了那根本没来得及动的牛排大餐。一叉子拍掉伸来偷食的叉子,吃下一块早已经被分割好的肉肉,嚼得吧唧吧唧响,挑着眉毛,一脸的得意。
“喂喂,你不是吃了饭的嘛!还跟人抢,这个本来就是给我切好的。”
可蓝一边嚷着,叉子伸过去,王姝见叉就挡,啪啪啪,两道银光在空中激烈交战,打得不亦乐乎。
一顿迟到的肉肉大全餐,在激情战火中被消灭掉。
饭后,两个女人扶着胀鼓鼓的肚皮,躺在床上挺尸了。
王姝忍不住戳了戳身旁的女人,“喂喂,你这么快就投敌当汉奸了?”
“我哪有!”
“嘿,小样儿,你敢睁眼说瞎话。”
“我才没有。”
“嘿,还坚持反党路线不回头了啊!”
“没有的事儿。”
“呀呀,现在吃了哥哥的烤红肠,有劲儿了,气足了,肚子不疼了,啊?骨头也硬实了?!”
王姝翻身而上,竖着“一痒指”直攻可蓝周身大痒穴。可蓝又急又气直嚷嚷着肚子疼,折腾的终于咬牙投降,败下阵来。
讨饶道,“人家没有反党反社会,人家只是物尽其用,正当索赔!”
“一根烤红肠,几块小牛肉,就赔回来了?你丫的小笨蛋,一黄花大姑娘就这么不值钱,就这么便宜他?!之前是谁拼死觅活不让人碰的?啊?我刚才来,谁窝在人家怀里死皮赖脸都不起来的?啊?老实交代,你怎么这么快就转移阵营,把最佳战友我打成了猪八戒照镜子啊!”
亏她还一来就给向予城摆脸色,把人给轰走了。她这头儿居然立即就投敌了,不是明摆着拆她台吗!
可蓝沉下脸,咬着唇,“这是意外。”
王姝立马尖叫,不依了,噼里啪啦一顿很损,差点把人倒掉起来打一顿屁股。
可蓝羞愤难当,自知理亏,索性钻进被子里发起闷气。王姝一看闹过头了,才鸣金收兵,正言以对。
“可蓝,你说实话,你对向予城,到底是什么感觉啊?老这么别扭着,小心煮熟的鸭子真的飞了,后悔莫及啊!既然这都吃了一回了,也不妨再多吃几口。”
王姝的商品理论又开始了,可蓝叹口气伸出了脑袋。
“我也不知道,就是觉得……很不甘心!”
不甘心,都没有喜欢上,就让他占尽了最大的便宜,不甘心,他那么轻轻松松地就把人家视为最麻烦的事摆平了,一副自以为是的帝王相,不甘心,他太过有自信,好像什么都拦不到她,她就像他随意可以获得的囊中物……
“不理的话,觉得太便宜他了,不甘心,折腾他,他这么任劳任怨,予取予求像叮当猫的万能口袋似的听话,更觉得不甘心。”这一下午的温柔呵护,细心哄慰,体贴相陪,实在让人……讨厌!
可蓝揪着被角使劲儿地揉啊搓啊,满脸懊恼,“我不甘心,我就是不甘心!他凭什么啊凭什么,我就是不要他好过!”
“蓝蓝……”
王姝眉头一跳,心说这丫头平日明明看着多温驯的,怎么碰到向予城,变得这么扭曲了呢?!瞧这什么心态啊,太黑暗了,不是被黑社会传染了吧!
可蓝一下又抬起头,满头卷卷已经被她摧残地一团乱,“姝,我是不是得了强暴综合症?!”
“强暴?!”
“啊啊啊啊,我不要我不要,我不是精神病!他就是个黑社会,臭流氓,强暴犯,我绝对绝对不会原谅他!我就要折磨他,欺负他,打击他,报复他。”
“蓝蓝,你别动不动就说人家是强暴犯,这件事也许并不像你想的……”
“为什么不能说?!他没有征得我的同意,就强行xxoo,还借什么酒醉的名义,根本就是骗子。我那天是发高烧,可我还是没被烧糊,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他请的医生给我验得伤,说是已经达到强暴的等级,我可以告他的!”
“可蓝,这种事你不要胡说啊!向予城毕竟是碧城名流,又是前黑老大。”
“那也是以前的了,正所谓人走茶凉。那个医生还有个名律师朋友,也说要是我愿意,都可以告他的。而且,当时我还做了口供,签字盖了手指印儿。”
“真的假的?当时不是在向予城的地盘,怎么会有人……”
“哎,难道你不知道像他这种坏蛋,就算退了休也有很多人想处之而后快吗?所以,我手上握着他这个大把柄,要是他再敢……”
她们两人在屋里大声讨论争辩着,没有注意到房门被推开了一条缝后,就裂开着一直没有关上。门外,提着水果篮代表公司来探病的钟佳文,一边听,一边摸出了手机,打开了录音键。
心头冷笑着,这次病毒事件居然这么轻易就被老编抹平了,看来是图片太纯洁的过,倒帮蠢女人严明了正身,她不甘。没想到临时起意来猫哭耗子,倒是捡到了一个大便宜。
强暴么!
要是再来这么大个丑闻,不信扳不倒蠢女人。
萧可蓝,凭什么你就这么好运气,凭什么你根本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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