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见时湛阳腰侧别的手枪,觉得它会硌着他睡觉,就伸手过去,轻轻地取,“睡吧,哥哥,舒服地睡觉。”他对着口型,几乎不出声,好像平时睡前向主祷告一样,时湛阳动弹了两下,但没有醒。
邱十里把手枪在茶几上放下,并不打算去尝试取下大哥后腰别着的那把带着皮鞘的匕首,即便大哥翻了个身,角度正合适,他也不要。
“你的刀绝不能离开你,任何时候它不在了,你都要察觉。”这是他一直刻在心间的话。
第二天,邱十里醒来时,发觉自己在沙发上躺着,蜷成一个团儿,大哥就在旁边坐着,辰光熠熠下,柔和地注视着他。
“ナナ,最近老二有没有欺负你?”时湛阳沙哑地问。
邱十里揉揉眼睛,把搭在大哥腿上的脚收回来,“没有,我过得很好。兄上呢?”
时湛阳沉默了一下,长舒口气道:“我去了哥伦比亚,父亲卖了一批武器给当地的毒贩头子,我参与了。”
邱十里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大哥脸上的新伤。
时湛阳笑了,揉了揉他的头发,“又长了,过两天陪你剪啊。”
邱十里懵懂地点头,鸟鸣透过拱形玻璃窗,清晰地传来,听起来是大山雀,却又很快被一个沉甸甸的女声打断,“阳阳,”邱夫人在楼梯上叫道,“快开始了,爸爸叫你现在上去。”
“好的。”时湛阳站起来。他又垂眼去看邱十里,“下午让我看看你的刀练得怎么样了。”
午餐时,邱十里坐在时湛阳对面,时湛阳剥了他不会处理的龙虾,放到他的盘子里。他注意到,几个小时不见,大哥耳朵上多了两个耳钉,半个指甲盖大小,是菱形的,银色的。
这种耳钉在时家并不稀奇,父亲戴黑色,母亲戴银色,众多打手戴红色,帮佣和司机则是白色。
似乎唯独是他们兄弟三个没有,再加上那个新生的婴儿。如今大哥也有了。
各种颜色都是什么含义?
最重要的,银色是什么含义?
当天下午,练完刀后,面对着一块被刺得乱七八糟的牛肉,邱十里挨着时湛阳坐,像往常他喜欢的那样,把脑袋靠在时湛阳大臂上。
“兄上,”他小心翼翼地问,“你耳朵上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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