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夜(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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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区新扩展的街道是清田最乾净的。

坐在开往酒店的出租车里向外看,路两旁的一切都像是静止的,只有脑海中翻腾的思绪变化成微弱的风景。

本来江玉不打算起那麼早。昨晚几乎完全没有睡好,调了很低的水温淋浴很久,江玉才从迷乱的情欲沦陷中挣扎过来,然而也驱除走了困倦,躺在床上很久都无法入睡。

冷静下来去想,小风这次过来,并没有什麼可怕的。毕竟情欲在自己心底怎样燃烧,是一件很隐秘的事情,只要自己不说出去,没有人能够看见。

就像别人看不见藏在陈重背后的早泄。在其他人眼里,陈重在床上应该是个很厉害的男人吧,无论从他的年龄,还是从他的体格上看。就连他的阳具,在勃起的时候,无论是外观还是手感,都是那样坚铤而有力,彷佛能刺穿任何女人的身体。

除了c入后的表现。

每一次江玉都装著很满足的表情,甚至在陈重c入自己之前,已经故意表现出自己接近高潮的样子,彷佛他只要c入一秒,自己已经飞翔。

无数次,陈重问:「玉儿,我是不是很没用?」

江玉说:「哪里有,老公是最b的男人。」

装到自己都以为那是真的,可是陈重却说:「我知道玉儿,不是这样的,我也曾经b过,最b应该是什麼样子,我心里清楚。」

最近,陈重已经变得不怎麼敢轻易把阳具c入江玉的身体。那一刻他是无力的,带著力不从心的尴尬,苦恼著从江玉身上爬下来,满面沮丧的颜色。

没有责怪,那g本不妨碍自己爱他。江玉说:「陈重,相信我,我没有觉得不够。」

「玉儿,我想做到最好,在自己的老婆面前,我希望自己是世界上最优秀的男人。」

陈重更加倍的在金钱和日常小节的呵护上对江玉弥补,永远和颜悦色地对江玉说话,永远在过马路的时候紧拉著江玉的手,吃饭时把江玉爱吃的菜一样一样夹进江玉的碟子里,常常把江玉弄得微微的心疼起来。

来自老公的爱,就是那样一点一滴的让人感动著。x不是唯一,当然也无需是唯一。

冷静下来之后江玉变得坦然,并不会发生什麼事实上的出轨,偶尔的心虚而已,情欲在自己的身体里流淌,就像血y循环那样自然,偶尔一次r头被刺激得挺立,下面y水潮涌,g本与其他人没有关系,小风很快就会离开,彻底从自己生命中清除。

天涯一方,永远不会再见。过去都可以当他是个孩子,现在也仍然可以。

清晨时江玉被床头的电话铃声叫醒。陈重打回来的,只是简单的问候,顺便告诉江玉北京的刘董今天要拉他去参观一个专业的车展,问江玉喜欢什麼型的车,等事情办完就买一辆开回清田。

江玉说不用,自己现在连驾照都没拿到,还是等拿了驾照再考虑买车的事情好了,何况从北京开车回来,那不是会很累?陈重说也好,在电话里叮嘱江玉要注意身体,他会尽快处理完事情回来清田。

挂断电话,看看座钟才是早上七点。

昨晚放进香炉里的熏香已经燃尽,淡淡的熏香弥漫在房间的空气里,让人懒懒的打不起j神。那些熏香王涛前些日子送过来的,从泰国进口过来很昂贵的一种,江玉很喜欢它淡雅的味道,已经养成了习惯在入睡前燃上一炉。

不知道为什麼,在这个清晨,那淡淡的熏香突然像一抹勾人魂魄的y药,让江玉有种懒洋洋的冲动,想偎进陈重的怀里,让他紧紧地抱著自己。已经无法再入睡,江玉的心脏不安分地跳动,脸又莫名其妙涨红起来。

是因为刚才正做著的那场梦吗?一场男女情事的春梦,梦里的男主角是小风。

春梦江玉当然曾经做过很多次,那些在梦里出现的男人,更多是一些模糊的影子,醒来几乎回忆不清细节,是怎样发生或者结束,所有的过程都很朦胧。

但是刚才的那场春梦,也许是被从梦中突然叫醒,电话挂断,一切镜像仍然清晰地在脑海中翻腾,小风的赤裸的身躯和自己在床上纠缠,无边的春色涟漪般在那张大床荡开,快感像沉入湖底的鱼,潜入丛丛水草中穿梭。

小风的阳具在脑海里的残留,是洁白的一条,好像是玉杵般的光洁圆润生机盎然。跳跃勃起c入抽出,江玉的小腹变得空荡荡,无论怎样并紧双腿按压小腹,都不能填补那来彷佛自生命深渊的空虚。

应该起来去冲冷水。要冰冷的水,最好把全身都浇成冰凉。

冲进浴室,却是疯一般刷牙洗脸,用最快的速度穿好外套,然后从家里出来。很短的一段路程,江玉仍第一时间拦了辆出租,去了小风下榻的酒店。

我一定是疯了!江玉艰难地想著。

如果不是疯了,现在自己在干什麼?按响小风房间的门铃,江玉才有些清醒。可是似乎已经没有退路,几乎在门铃刚刚按响,房门就已经飞快打开,小风出现在眼前。

江玉勉强微笑:「还在睡?该起来吃早餐了。」

乱乱的头发,敞开著的衬衫。小风愕然地惊喜著,那是一个男孩不善隐藏的情绪,慌乱中扣错了衣扣,满脸迷茫的笑容。

「对不起玉姐,昨天我很晚才睡著,你先等等,我去洗脸。」

洗手间哗哗水响,水杯的叮当声,牙膏的泡沫在口腔种飞速滚动,清水敷面的匆忙……一切被江玉在脑海中描绘成清晰的图像,彷佛就在眼前晃动。

床上散乱的被褥,似乎保留了小风身体的形状,那一场春梦,是在这张大床上上演的吗,还是世界上任何一张大床?男人的味道在房间里无声流动,透进江玉的呼吸,江玉的手掌抚m过床单,上面还残留著小风暖暖的温度。

「玉姐,你怎麼不先坐啊?」不知什麼时候,小风已经洗漱完毕。

江玉飞快地的收起自己的手,装成拂平床单那样的动作,顺势在床上坐下来。床垫很柔软,像湖水一样柔软吗,像梦里那样一个湖面吗,身体无声地下沉…

…湖底长满了水草?

小风手上拿著毛巾,擦著自己脸上的水滴,额前一绺沾了水的头发垂下来,为什麼那样简单的一绺湿发落入眼睛,好像都在挑逗视觉啊!江玉有种想逃的感觉,错了,完全错了,这是一幕污秽的幻像,或者说成可耻更为恰当。

「小风……」

「嗯?怎麼了玉姐?」

「你的扣子,扣错了呢。」江玉从床上站起来,坚决地告诉自己,必须要抓紧时间离开,不能在这样封闭的环境里继续停留,孤男寡女,寂寞暗室,发展下去会很危险。「快点弄好,我们出去吃早餐。」

小风尴尬地把衬衫的扣子解开,白皙的肤色让他的身躯看上去有些单薄。他的x膛没有陈重那种j力弥漫的强健,腹间也看不到优美的块状肌r流动,只是简单的白皙肌肤,x骨隐约地闪现。

他的阳具应该也是那样一种玉白颜色吧,像自己在梦里看见那样?江玉的思维有些短路,断断续续,走走停停。

「我都找不到衣服穿咧,跟玉姐一起出去,好像穿哪一件衬衫我都配不上你啊。」小风弯著身子在自己的行包里翻拣,一件件衬衫翻出来,又一件件再塞进去。

江玉有一阵没有说话,心中有种很煎熬的挣扎。

「这件,你看怎麼样?」小风拿起一件在身上比画。

「还行吧。其实……无所谓穿什麼,都是一样的,我都说过小风是帅哥了。」

「我还是想让玉姐心里高兴点,以后再想看见玉姐,恐怕会很难了。」

不是很难,而是再也不会了,江玉暗暗在心里说。深深吸了一口气,江玉飞快地吐出了一句话:「小风,你还是走吧,现在就走。」

小风愣住了,回过头惊讶地望著江玉,眼睛里慢慢地充满了忧伤。

江玉说:「别这样小风,我……不是狠心要赶你走,但是这样,你会害了我的,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小风摇著头:「不,玉姐,我从来没想过要害你,我永远都不会害你。」

小风转身的一瞬间,有一滴眼泪从他的眼眶中滚落,滴在他刚挑出来的那件衬衫上面。他把衬衫塞进行包:「对不起玉姐,我打扰你了。」

江玉微微地难受起来,对小风而言,这是很深的一次伤害吧。她走过去站在小风的身后,抬起了手,却没去放上他的肩头,她心里明白其实任何安慰都是没用的,答应小风过来清田,从开始就已经错了。

小风转过身来,手里提著简单的行囊。他的眼中泪水犹未停止,疯狂地冲刷著他苍白的脸颊。

他说:「玉姐,有一天我发了财,我一定回来找你。」

江玉艰难地说:「小风,你误会了,不是你发不发财的问题,而是,我很爱我老公,你明白吗?我爱他,他有钱或者没钱都不重要,而是我爱他,哪怕他变成世界上最穷的穷光蛋,我都不愿意离开他。」

小风说:「以前你对我说,怜惜一个人,要麼给他未来,要麼乾脆忘记。我就想,如果玉姐肯问我要那个未来,让我去做鸭子养活玉姐,我都会答应的。可是我怕你看不起我,所以就没有那样告诉你。」

肯卖身去养一个人,这是最坚决的一种表白吧,清澈的表白,不带一丝污秽。

「小风,你……」

「我知道的。玉姐你不要再说下去,我是孩子是吗?今年我十九岁,我知道自己这种想法很傻。我这就走了,走之前,你能不能最后抱我一次?」

江玉没有拒绝。有什麼理由去拒绝这样一个请求呢?自己的怀抱,如果可以给一个人温暖,而那个人正因自己的错误决定承受著如此的痛苦,给他一次拥抱又有何妨!

靠近过去,张开双臂。

小风的包掉落在脚下,用力搂住江玉的腰肢。江玉的骨头咯咯地响了起来,感觉自己的腰都要被他抱断。小风的头低下来,泪水打湿了江玉的脸,江玉困难地呼吸,无力从他怀里挣脱出去。

小风的嘴唇亲过来,吻在江玉唇上。

十个女人有九个相信,从第一个吻,就可以了解这段感情的全部信息。江玉清晰地感觉到小风内心的绝望,这本就是一份黑色的感情,从这一吻开始,已经是无底的深渊。

唇齿相接,小风软软的嘴唇有让人酥软的力量。拥抱却更加疯狂,r房被他的x膛挤得要炸开,r头硬硬地硌进r里。

江玉说:「不!」

身子被小风抱了起来,他单薄的身躯突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一下子把江玉压倒在床上。

江玉说:「不……」

没有什麼拒绝的声音再可以被听见,衣衫被飞快剥开,x衣暴露出来。黑色轻纱的罩杯,隔阻不了任何一种触觉,小风的嘴唇落在r房上,剧烈地炙热,r头似乎要顶破x衣,被小风用力含住。

任何一种快乐都决定一种疼痛。

心深深地痛了,r体却开始投降。江玉开始闭著眼睛流泪,双手抱住小风的头部。

x罩被小风顶至x前,双r颤颤地抖动,被一遍遍亲吻,和双手慌乱的抓握。与陈重完全不同,小风所有的动作都那样杂乱无章,有时候狠狠地一下,有时候又半天找不到重点。但是江玉就这样被突然地燃烧,股间y水氾滥。

小风的手探至江玉的腰间,m索了半天都得不到要领,怎麼都不能把江玉腰上的拉链解开。江玉推开小风的手,轻轻一拉,长裤应声裂开。

一瞬间江玉下身变成赤裸,内裤随著长裤一并被褪去,抛到床脚。

江玉闭上了眼睛,无力的说:「去把拒绝服务的牌子挂在门上,检查一下门锁是不是完全锁好。」

小风从江玉身上腾起。江玉解去上衣,飞快地把身子躲进被褥,

房门轻响了两声,小风迅速地返回来,被单猛然掀起,赤裸的娇躯暴露在空气里。江玉缩成一团,背朝著小风不肯转身。小风的身子压迫过来,笨拙地扳著江玉的肩头,扳了两下不见成成效,手顺著江玉的肩窝滑下来,落到江玉的r房上。

小风的抚m是chu糙的,带著饥不择食的慌乱,在江玉身上来回游走,完全没有任何规律可循。江玉始终不肯睁开眼睛,身体在小风的胡乱抓弄下微微发颤,那种完全不懂女人身体的抓弄,好像带著另一种让人疯狂的力量,每寸移动都带来一寸皮肤的战栗。

终於落在自己肥满的y唇上面。早已经流满了水,小风的手掌一瞬间被那些y水沾满,m在股间感觉滑腻腻的,手指充满好奇一样的探索。

江玉把腿分开了一些,小风的一g手指c了进来,江玉用力把它夹住,y道贪婪地收缩,像婴儿的嘴唇捕捉到n头。轻微的手指动作让江玉不满,臀部微微后挺了一下,触到小风硬梆梆的阳具。

小风似乎得到了指引,阳具顶过来,嵌入江玉的臀缝。股间的阳具感觉是可观的,有著让人满意的长度和质量,顺著江玉的臀缝前进,顶至前面y户的顶端,与他c入的手指轻轻接触。

江玉不安地扭动著身子,加重阳具和y部接触的力量。小风抽出手指,扳著江玉的身体徒劳地用力,却不知道怎样把阳具c进江玉的身体。

身体有些焦急,江玉的扭动变得狂躁,y水流满了小风的阳具,在股间滑动得更加顺畅,无数次在户外徘徊,一次次滑过洞口,错过探入的机会。

小风说:「玉姐,我……不会啊。」

江玉低声问:「你不会说……a片都没看过?」

小风说:「看过啊,可是,我怎麼才能放里面呢?这麼滑。」

江玉翻过身子,仰面躺在床上:「上来。」

小风压了上来,江玉睁开眼睛,眼前晃动著小风焦躁的,慌乱兴奋的眼神,年轻的五官清秀得勾人心魄,

手轻轻搭上小风的肩头,触手的光洁感是年轻男孩皮肤特有的顺滑,让江玉不禁心生了一丝疼惜。彼此间耻骨和小腹频繁地交接,可以感觉到他柔软的y毛带来的摩擦,可一条阳具却始终顶在y户外面,顺著r缝滑上来滑下去,无法正确进入江玉春情高涨的洞孔。

分明是笨拙的滑动、一个冲动男孩无知的迷茫,却让江玉感觉是在挑逗。

腿尽力分开,胀裂的蜜桃迎著他的阳具求欢,他却使不上力气,像一头j力弥满的牛犊跌落入枯井,只能徒劳地挣扎乱撞。江玉不堪忍受欲火焚身的折磨,手伸过去,握住小风的阳具,一声「笨」字沿著喉咙深处,缓缓吐了出来。

「玉姐,我没弄过,你教我啊,我好想弄进去。」

小风的阳具滑溜溜一片,在江玉的指尖跳动,那是很好的手感,江玉却顾不上细细把玩,捏了一寸引到洞口,微微挺动一下身子,一刹那把它尽g容纳。江玉吟哦了一声,几乎在它刚一进入身体的瞬间,就感觉自己已经接近高潮。

小风立即疯狂抽动起来,没有任何节奏和秩序,原本感觉有些孱弱的身躯,忽然变得力大无穷般强壮。江玉双手抱住小风的臀部,指甲陷进他弹x十足的肌r。这男孩是chu暴的,一点也不知道怎样怜惜他胯下的女人,暴风骤雨般把快感微微疼痛挟带在一起撞进江玉的体内。

江玉不由娇喘,这真是奇妙无比的体验,从未有过的充实和快乐。

快乐飞快地接近顶点,江玉叫了起来:「小风,再快点。」

y道被更剧烈的一阵c入c到收缩,坚实地感觉到阳具的形状在身体里涨满,不知道那感觉是撞击还是搅动,整个腹腔都在翻滚,热浪席卷著销魂呼啸而来,冲刷去所有的记忆。

几乎有片刻昏迷,飞到高处,在空中很久滑翔盘旋。

小风似乎不懂什麼叫做停止,密集的攻击一轮接著一轮,不给江玉停止喘息的机会。

真正的高潮迭起。

江玉的腰腹随者小风的攻击起伏,一次次亢奋,一次次被征服。r体撞击在一起发出声音,还有顺滑的交接产生的奇妙音乐。噗哧声,夹杂著啪啪声,比梦境还要美好的感觉,原以为是在湖心泛舟,结果却是跑去海潮中冲浪。

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叫些什麼,很早就学会了呻吟,这一刻江玉才知道什麼才是叫床。

江玉的叫声无疑给小风带来更大的动力,那是在吹响令男人冲锋的号角。小风更加狂野地冲刺,阳具几乎顶穿江玉柔软的小腹。他低吼了起来,抵进最深的x底,一阵急促匆忙的巨颤。

喷s。

似乎没有停息,一股一股热流把江玉全身浇透,双手抱紧他的臀尖,撕裂般抽搐。小风的身子砸下来,世界轰然倾塌。

这一场欢爱总共做了多长的时间,江玉已经无法计算清楚,一切都被高潮冲洗得乾乾净净,变成空白。

第四章: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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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自己的心付於掌心,便有了纵横交错的线,从远古细细地划来,织就了今生的宿命。

落一滴泪在模糊的掌中,便签下了此生的约定。在乍暖还寒的季节里,衣衫单薄的轻舞,握紧那些缠绵的曲线,是我唯一的想像。

——2003年5月15日。江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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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风离开的时候,江玉没有送他。

紧闭的双眼张开,这一场欢爱就到了最后结束的时候。小风一直沉默著不肯说话,紧紧抱著江玉的腰肢,似乎担心一放手,就再也没机会触到。

「小风,我很喜欢你,但你要明白,喜欢和爱是不同的两种感情。所以……」江玉慢慢挪开小风的手,慢慢穿好了自己的衣服。

她望望双手抱在脑后,忧伤的躺在床上看她的小风,低下头去,亲了亲他冰凉的嘴唇:「小风,不要像个小孩子那样。」

小风无声地坐起来,捡过衣服慢慢穿起,每扣上一粒纽扣,他白皙纤细的手指就颤抖一下,带著那样无可奈何的一种心痛。

「希望你能明白,我们两个,没有未来。」望著小风难过的表情,江玉没有心软,「你该走了,请你就当从来没有来过清田。」

小风说:「玉姐,我永远都不会忘了你的。」

江玉说:「我会。我会当从来都不认识你。」

心中是淡淡的平静,江玉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小风眼睛里闪著泪光,让江玉觉得他有些可怜。可是,自己又能怎麼样?必须要结束了,这是从开始就注定的结局。

已经在暗暗后悔,对不起陈重,也是在对不起自己。不尽快结束这一切,恐怕连自己都不能原谅这种低级的错误。原本就只想要一场美好的x爱,现在已经得到了,如果继续贪恋下去,那麼就会毁掉一切。

人可以偶尔冲动,但不能总是冲动。

「小风,离开北京之后在接到你的电话之前,我从来没有想起你一次。而我在北京的那些日子,每天想起陈重,不知道要想多少次。包括现在,我都在希望他立刻回到我的身边。」江玉问:「我这麼说,你听明白了吗?」

小风说:「我明白。」

江玉说:「我会忘记今天的一切,也希望你能够忘记。把它当一场春梦好了,在梦里相处我想会比彼此这样面对面的难堪要简单很多。我已经是人家的老婆,而你最后也会有自己的爱人,所以,我们现在就说再见好吗?」

小风说:「再见。」

他提起自己的行包,走向房门,在门口停了两秒,伤心地地回过头:「玉姐!」

江玉走过去,拉开他行囊侧面的口袋,塞了厚厚一叠钞票进去:「小风,给自己买两件喜欢的衣服,当姐送你的礼物。别拒绝我,我是很诚心地想送给你。」

小风慢慢松开自己抓著江玉手腕的力量。

然后江玉淡淡地说:「再见,意思是我们从此,永远不再相见。」

小风转身冲了出去,房门锁上的瞬间,江玉看见小风眼眶中满溢的泪光,他真是个孩子,一句再见说完,已经无法抑止他的悲伤了。

门带上时发出重重的声响,小风的悲伤里,一定夹杂了几分不满和愤怒。短暂的缠绵,彼此身体无间地亲密,高潮连著高潮,像是久违的情人。突然把脸绷起来换成陌生人那样冷漠,换了是谁都会不甘心吧。

没有意想中的突然心生一丝疼痛,江玉反而长长地吐出了一口气。

会不会再偷偷地想起小风呢?应该会。但那只能是偷偷地想一下,绝不会是眷恋或者思念。只是想想,然后微笑。他圆了自己婚后的一个梦,一场关於阳具的梦,他的阳具是玉白色的,那是梦里的一抹颜色。

属於江玉的那条阳具,是陈重的阳具,无论它的颜色暗淡或者光芒万丈,那才是江玉一生都想细心呵护的。所以小风的身影从眼前消失的瞬间,江玉由衷地轻松起来。

离开酒店之前,江玉在酒店的浴室里,仔细冲洗了自己的身体。

激情碰撞后的身体,留著小风淡淡的印记,r房上有红红的指痕,下体火辣辣传来刺痛。疯狂的十个小时,宛若一场持久的春梦。江玉想,梦里遭遇的一切,醒来就该把它全部忘记,人可以做梦,但不能把梦境当成生活。

梦境不总是美好,等噩梦袭来的时候,再开始后悔那就太迟了。

经过酒店的大堂,服务生殷勤冲江玉鞠躬,高跟鞋踩在镜子般亮丽的地面上,一步一步迈出的都是尊贵气度。江玉偷偷吐出了一口不安的呼吸,发誓无论他们怎样欢迎,自己也不可以愚蠢得再次做贼一样光临。

沿著来时的路往家里走,江玉的身子有些微微发软,那应该是满足后的疲惫。r体的满足带来心底深深的空虚,是偷情唯一的遗留。

一个摆在路旁的卦摊,让江玉迟疑了一秒。

卦者满面玄机地望过来,低声吟哦出几声让人似懂非懂的词句。那些晦涩句子里似乎有种神秘的力量,让江玉有些迷惑,然后她的目光和卦者在空气中碰触。

江玉停驻在卦者面前:「都可以算些什麼?」

卦者说:「那要看小姐想问些什麼。」

江玉说:「姻缘。」

卦者神秘地微笑:「小姐已经把握住了最美满的姻缘,为什麼还要再问?」

他的声音略带一点异乡的拗口,低沉却有著一种神秘的魅力。

江玉望著他的眼睛,他的眼底如水一样深邃,微微的笑容背后藏著一丝奇异的自信。江玉心动了一下,问他:「你那麼肯定我在把握著美满的姻缘?」

卦者淡淡地说:「小姐婚嫁不超过一年,美不美满自己心中没有定论?」

见惯了街头铁嘴神算们故作高深的嘴脸,眼前这卦者却让江玉心生疑惑,真有慧眼的真人现世吧,自己和陈重结婚,所知者寥寥几人而已,至今陈重在家人面前都不曾言明,怎麼这个人却一眼可以看出?

相比之前在街头巷尾遇见过的那些相士神棍,这位卦者神态上无疑多了一份儒雅淡定,如果不是他面前的卦摊,你甚至很难把他与卜卦算命这类职业联系在一起。三十岁左右年纪,简单乾净的衣著,更像一位谦谦学者。

江玉轻声问:「不是都说天机不可泄漏,可是如果不可泄漏,你又能帮我些什麼呢?」

「天机不可泄漏,却可以讲些玄机供小姐参详。请伸出手来,我先看一看,能不能讲出一点小姐想知道的东西。」

江玉伸手过去:「如果看得真准,我不会少拿卦金给你。」

卦者不置可否,接过江玉的指掌双眼迷离地端详。

「掌中生黄,家有死亡;掌中生青,定有忧惊……」卦者喃喃地低语,以致江玉很难听清楚什麼。他忽然摇摇头,对江玉说:「小姐,今天就到这里吧,我还有其它事要办。」

他开始收拾面前的卦摊,看也不肯再看江玉一眼。

江玉冷冷地说:「装神弄鬼。」

卦者叹了口气:「小姐福浅命薄,年纪轻轻亲人尽丧,不是我装神弄鬼,而是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

江玉震惊了一下,直直地望著卦者的眼睛:「什麼叫亲人尽丧?你给我说清楚。」心中升起一丝怒气,有种上去狠狠抽他耳光的冲动。

卦者低头不语,收起卦摊准备离开。江玉追上去:「如果你不说清楚,信不信我打个电话就能把你抓起来?」

卦者笑笑,眼睛里有神奇的光亮:「也许我看错了,难道小姐身边还有亲人?我断定小姐已经父母双亡,就算有其他亲人在世此刻也远在天涯。也许,这不过是我这个江湖神棍信口雌黄骇人听闻之语,请小姐饶我一次,不要太过计较。」

江玉呆住了:「先生不要走,请你……说得详细一点。」

卦者说:「已经发生的事,说说也没什麼妨碍,没有发生的事,就是所谓的天机了。不是我不说,而是不能说。」

江玉慌乱著从皮夹里取出钞票:「先生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

卦者淡淡摇头:「我从不收没有来路的卦金,你去求医,医生开不出治病方子,也是没脸收钱的。我看小姐本身并不信宿命,而命相这东西只有你不信,才能改变所谓的定论。如果我令到小姐去相信这种缥缈虚无的东西,那是我的罪过。」

江玉说:「我信你,希望先生帮我开解一下。」

卦者说:「你将心付与掌心,才有这些纵横交错的线,然后织就这一生的宿命。我看小姐掌心透出淡淡的青色,完全是自身的惊忧,别人帮不了的。」

江玉端起双手去看,却看不出特殊的异样,只是密密一层汗水渗出,令到全身冰冷。

「先生……」口中苦苦地哀求,追著卦者的脚步前行。

卦者说:「小姐,你问我是没用的,求人不如求己,我只能劝小姐好好把握。」他加快了脚步,把江玉丢在了身后。

很久江玉定下神来,求人不如求己,从来都是这样。将心付与掌心,才掌握自身的宿命,卦者口中的玄机,大概就是如此吧。她快步追上去,坚决地请求:「先生,请你一定帮我一次,我会很感谢先生的。」

卦者迟疑了脚步,微微面露犹豫,仔细审视了江玉很久。江玉虔诚地祈求:「先生……」

卦者说:「小姐住的地方,应该离这里不远,领我去家里看看,不知道方不方便?」

江玉连声说:「方便的,麻烦先生辛苦一趟。」

把卦者领回家中,江玉忙著拿出饮料水果殷勤招待,卦者淡然拒绝,取出罗盘围著客厅卧室逐一测看,面色凝重而肃穆,害得江玉一颗心跳上跳下,亦步亦趋紧随其后,隐约m不著方向。

终於,卦者停了下来,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捏起手指,指型诡异变换,嘴唇微微动著,念出无声的秘语。一阵煎熬般的等待过去,又是一阵新的煎熬,江玉面容惨淡,浑身渐至颤抖。

卦者说:「小姐再伸手给我看看。」江玉伸手过去,卦者捧著看了半天,轻轻嗯了一声。江玉不敢说话,紧张地注视著卦者的眼睛。卦者眼睛里高深莫测,似乎都是玄机。很久,卦者放开江玉的手:「我有话直说,请小姐不要生气。」

江玉说:「先生尽管讲,我绝不会生气。」

「妻子红杏出墙,那是男人的大忌,你明明深爱自己的丈夫,掌心却又有红杏出墙的疑迹暗生……」卦者轻轻摇头,轻轻叹气:「唉!」

江玉呼吸变得艰难,脸色飞起一片潮红:「先生,我……!」

卦者怪异地微笑:「那也不能怪你,你丈夫是否有个前妻?」

江玉说:「是,去年刚刚去世。」

卦者说:「嗯,前妻去世不满周年,他就匆忙另娶新人,那是你丈夫的不对了。我不说是你丈夫的前妻y魂不散,最少在他心里还是有过重的压力。你们婚后夫妻房事方面,他是否会有力不从心?」

有种被人剥光般的尴尬,江玉沉默了片刻,低声回答:「是。」

卦者微微点头:「从一进来这幢房子,我就感觉到满屋都郁结著y柔之气,有一点疑惑不知道对不对,那就是你丈夫的前妻,骨灰至今没有入土……鬼神之说一直都是信则有不信则无的事情,我也不敢下什麼定语。你对这件事知不知情?」

浑身y冷地冒起一股寒气,江玉打了个冷战:「我丈夫从来不肯对我讲起以前的事情,这个我并不知道。」

卦者起身告辞:「那就等你丈夫回来,你问个清楚再说,我已经讲了太多妄言,请不要见怪。」

江玉极力挽留:「先生别忙著走,如果证实了先生的话,我怎麼再联系先生?」

卦者说:「很快我会去别的地方游历,在那之前,如果你确定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就打这个电话给我。」

他留下一张手写的电话号码:「很多人都拿鬼神之说当是危言耸听,也有很多人都说我g本是个江湖骗子,如果我们能够不再联系,那其实是更好。」

卦者走去门口,江玉拿著一叠钞票追过去,一定要他收下。卦者微微笑起来:「钱财只是身外之物,我一向不看在眼里。」他径直开门出去,把举著钞票发呆的江玉丢在身后。

卦者的脚步声渐远,江玉锁上房门,背靠在门上微微发抖。卦者留下的纸条紧握在手中,似乎是冥冥中看不见的救赎。

一串简单的号码,一个简单的名字:秦守。

一种莫名其妙的y霾笼罩了整个房间,悲伤无声地袭来,世界变得死一样沉寂。

泪水夺眶而出,江玉知道自己开始害怕了。

……

电话就拿在手里,却一直没有打给陈重。

对江玉来说,问陈重关於莹莹的任何事情,都是比较缺乏勇气的。黑暗中灵机一闪,江玉想起了王涛,他也许知道一些具体的细节,莹莹的骨灰有没有买了公墓下葬,他肯定了解得一清二楚。

拨通王涛的电话,王涛有些惊奇:「玉儿,你很少会打电话给我的,是不是陈重不在家,你比较容易想起我?」

王涛的口气里带著一丝调侃,这让江玉有些放松。其实她一直下意识地在尽量回避王涛,毕竟他曾经是自己的客人……又因为他是警察,做过小姐的人对警察有种特殊的敏感,是从心底深处惊惧著的。

江玉向王涛问起莹莹的后事。

王涛说:「莹莹遇害后,没有买公墓下葬,陈重说莹莹善良,会被外面那些凶魂恶鬼欺负,就把她的骨灰摆放在原来住过的那套房子里。你怎麼想起问这个?」

江玉的心扑通扑通跳了一阵,那个叫秦守的卦者真的那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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