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时默生领着左进马不停蹄、日夜兼程来到玉龙山,一心只想探查冷清芯生死的真相。
来到玉龙山的山顶见一古朴的庵堂——静水庵,两人表明来意,欲求见雪山神尼。
由小尼领进内堂,见一慈眉善目的老尼,合眼端坐在佛祖座下。
「晚辈时默生领下属左进拜见神尼。」面对武林名宿,亦是清儿的师尊,时默生心中多了几分敬意。
神尼张开双眼,慈祥的眼神令人如沐春风。「阿弥陀佛。施主比老尼估计的时间还早来此。」
「前辈怎知晚辈会来?」
「为了清儿生死之谜,施主非走上一遭不可。除非……在施主的心中,冷清芯三字已随风而逝,不再具有任何意义。」
雪山神尼炯炯有神的双目,灼灼凝视时默生英挺的面容,想看出他对她的爱往究竟有几分真心?
「不!清儿在晚辈的心中无比重要,没有任何事物可以取代。」时默生急急申明自己的心意。「请神尼明白告诉晚辈,清儿是否还活在世上?」一截腐木,重燃他心中的火花,他只想确知她的生死下落。
「当年,那孩子艺成下山,老尼便知她有一生死劫数要过,交给她一个锦囊,希望助她脱过死劫。」
「那……是神尼带走清儿罗!」时默生的心越跳越快。清儿——还活着!
「正是。服下老尼特制的g息丸,可暂时进人假死的状态。」也因此逃过死劫。
「求神尼告知晚辈清儿下落。」为求得爱妻消息,他不惜下跪。
确定清儿尚活在人世,时默生恨不得背上生了双翅,可以马上飞到她的面前,将她紧紧的搂进怀中,再也不允许她自他生命中消失。
「就算知道又如何?清儿身中碧湖春之毒无药可解,永远难与施主成为真正的夫妻,施主何不另谋良配?」
「这一生,我只要清儿一人。就算难成夫妻,只要两人朝夕相伴,晚辈于愿足矣。」
唉,情痴呀!「老尼不知清儿人在何方。」
听闻神尼的回答,时默生的俊脸当场垮下。
人海茫茫,他该如何找她?
「不过,那孩子和老尼约好三月十六日回玉龙山,由老尼亲身为她剃度出家,接下老尼的衣钵。」能不能让清儿回心转意就看他自己了。
「不——」他才刚确定清儿尚活人间,却又被逼接受她要出家的事实!
他不要清儿出家!他不要——
时间是一条窒闷的河流,时默生守在玉龙山唯—一条上山的要道上,一方面派左进找寻当代名医、解毒高手,另一方面联络时y加派人手找人,自己则留在玉龙山上等待,等待那魂牵梦系的身影。
日子一天天过去,等待的日子终将结束——
一名身穿灰色尼姑袍,头戴斗笠,脸复黑纱的女尼,缓步行走在玉龙山秀丽的风景中。
三月十六日即将来临,冷清芯遵照和师父的约定,回到玉龙山。
当年她在时家堡诈死断情被师父带回玉龙山,她坚决要落发出家,却遭师父所拒。
经过多番请求,她终于和师尊做下约定,只要到今年的三月十六日她仍坚持出家,便由师父亲自为她剃度。
情已死、心已冷。唯有以有用之身行善天下,以赎自己之罪愆……
忽见一熟悉的身影伫立在山道上,她脚下微微一停,又毫不犹豫地向前行去,两人擦身而过,再一次错失彼此。
又是一位上山论佛的女尼……时默生回过身望着那女尼的身影。三月十六快到了,他的清儿也快回来了吧!
清儿!我终于要见到你了——
冷清芯尚未见过雪山神尼,先回到禅房闭目打坐,心中无一丝波澜。
过去的爱和怨都已随着冷清芯的死而消失了,她——了尘和冷清芯的一切无关。
雪山神尼做完午课后,听闻爱徒回来,便移驾到了尘的禅房。
「徒儿见过师父。」见师父进来,了尘起身相迎双手合十。
她拉过徒儿的手,两人在床榻坐下。「见到他了吗?」
「徒儿不知师父指谁?」
「你心中之人!」神尼指明说道。
「徒儿心中只有悲苦众生。」
「看来你心已无挂碍,向佛之心未受动摇。」
「师父是在试探徒儿?」
「不是。」雪山神尼摇头。「出家是一条寂寞又孤独的路,为师只是不愿你日后有所遗憾。你能不能继承为师的衣钵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是否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
「师父!」了尘双目感动含泪,对师父的慈爱永怀心中。
「你既然确定向佛之心,后日午时,为师自当为你剃度。」
「徒儿多谢师父成全。」了尘双手合十称谢。
「你休息吧!」
雪山神尼离去,了尘犹闭目打坐。
红尘俗世早已和她无关,过去一切早已随风而逝
今日已经是十六日,日正当中,再过一刻便是午时,清儿早该回来了,为何始终不见人影?
时默生极目眺望路的尽头,想早点看见心里盼望的人影出现。
正午前一刻,玉龙山上钟鼓齐鸣,时默生大惊失色。为何庵堂里突然传出钟声?一向是有重大事情才会鸣钟,难道——是清儿?
时默生不敢迟疑,快若闪电,迅捷如风的向山上奔去。
清儿,你不能剃度,不能呀!
午时一到——
了尘跪在佛祖面前,雪山神尼手持剃刀站在她身边,庵堂两侧各站一排女尼。
「了尘,剃刀一下再难回头,你可还有俗愿未了?」
「阿弥陀佛,了尘无牵无挂,一身清净。」
「好!」神尼剃刀欲落,咻地一声,一颗石子打了神尼手上的剃刀。
剃刀落地,时默生的身子也落在了尘身侧。
「清儿!」望着这张让他相思欲狂的面容,时默再也忍不住x臆间泛滥的爱意,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清儿,你不能出家,不能丢下我孤单一人!」他脸埋在她肩颈处,在她耳边细细倾诉多年来的相思。
雪山神尼示意两旁的弟子退下,自己也退出庵堂,让两人好好谈一谈。
清儿,你终究和佛门无缘啊……
了尘面无表情,一如平静的湖面,只是静静的等待他自动放开她。
时默生察觉她反常的平静,微微松开锁紧的双手,低头望她。「清儿——」
「贫尼了尘,还望施主自重。」她双手合十,平静的口吻未起波澜。
她的平静却引来时默生心中的恐慌。「清儿,我是你的丈夫呀!」她心中难道不再有他了吗?他不相信!
「施主乃人中龙凤,定能有良配。」
「我要其他人做什么?在这世上,我只爱你一人,也只要你一人!」他急急说明自己的心意,就怕她将他推拒于外。
「贫尼身在空门,无意于世俗情爱,还望施主就此离去,莫再叨扰。」镜花水月转眼成空,他又何必再起波澜?
叨扰?!时默生凄凉苦笑。他苦苦等待她的出现,而她却说他叨扰她?那他多年来的相思、悔恨和痛苦又算什么?
「不要对我自称贫尼不要对我说那些大道理!我只想知道,此刻你心中有我的存在吗?」他愤懑大叫。
「由爱故生优,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无怖也无忧。施主若能忘怀过去之事,从此不再为情爱所缚,自然能得平安喜乐。」她平静的功道,却惹来时默生的怒火。
「忘了?!你要我忘了我们过去的恩爱?你怎能如此潇洒无情?」他寒声问。
他一直以为自己很无情,而她却比他更无情,甚至无心!
「阿弥陀佛。世间的一切本是空,施主又何需执着?」
「好!你要我忘了你?我就偏偏不让你称心如意!」
她的无情无心令他心慌,决定强带她离开玉龙山。
邪诡的笑意,冻人心扉的眼神,当年令江湖人士闻名丧胆的「时王」再度出现——
他点了她的睡x,抱起晕软的房子,施展轻功离开静水庵。
雪山神尼由庵室里的廊柱后走出来,目送时默生离去的身影,慈祥的眼眸中有着最深刻的祝福。
冷清芯嘤咛一声,眨眨眼由床上坐起。这是哪里?为何有些熟悉的感觉?
她下了床,mm房间里的摆设,疑惑的眼眸四处扫视。
她好像……待过这里?
咿呀一声,房门在她身后打开,她转过身,见时默生拎着包袱站在门口。
「你醒了。睡得好吗?」他迳自走进,温柔的问道。「还记得这间房吗?当年我们就是在这儿圆房的,而且在房里恩爱了好几天才踏出房门……你还记得吗?」他故意要这间房,就是希望她能想起他们过往的浓情蜜意。
一抹红晕飞上双颊,她力持平静的语气,「施主如此妄为,实在不该。还请放过贫尼。」
时默生不理会她的要求,走上前把打开的包袱摊在她面前。「来!先把衣服换上。」
冷清芯见其中是素雅女衫,脸色一沉,寒声说道:「贫尼已是佛门之人,还请施主自重。」
「你尚未落发,不算佛门之人;就算你已落了发,我也会把你抢回来。」抚上她柔细乌丝,他庆幸自己赶上了。否则一头乌溜溜的秀发就此剃掉,岂不可惜!
「阿弥陀佛。施主语出不敬,是对佛门的侮辱。」
「不要把我当成陌生人,我是你的丈夫呀!」他已经受不了她如此疏离的态度!
「冷清芯已死,了尘心属佛门,身许天下苍生。施主若再强求,只是增加贫尼的困扰。」她真的不想再碰情沾爱,不想有朝一日再伤心。
「不!她没死,她就站在我面前。」他抚上她温润的肌肤,触感一如当年。「清儿,我错了,你原谅我吧!是我不好,我不该冤枉了你,累你诈死逃离时家堡。这些年来我也不好过呀!我每天都祈求上苍把你还给我,现在你终于回到我身边,就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吧!」
唉!幽幽一声长叹,道尽心中愁怀。
「一切都已云淡风清,还谈什么原谅不原谅的问题!何谓过去?不就是过去了吗?施主何必一定要记得过去的点点滴滴,把过去的一切全忘了,让我们彼此的心都得到自由,这不是很好吗?」
「这真是你所希望的?」她的无情和无心再一次令他寒心,怒意在x间泛开,她身上的尼姑袍更是让他觉得碍眼。
「撕了你的尼姑袍,我看你怎么在我面前装尼姑!」他恶劣的笑道。
嘶地一声,他一把撕毁了她的尼姑袍。
「啊——」冷清芯吓了一大跳,连忙躲回床上,拉过棉被遮着自己。「你怎么可以撕了我的衣服?」他——还是那么无赖!
见她失去冷静的模样,时默生的心情忽然大好,仰头大笑,想起当年刚成亲时逗弄她的甜蜜。
他早该撕毁她身上的尼姑袍,而不是说一堆废话!
丢掉手中的碎布,时默生脱光衣服也跳上床去,陪着他心爱的娘子玩亲亲。
「你不可以碰我,我是出家人呀!你怎么可以对佛祖不敬呢?」她一面阻挡他的魔手,一面斥责。
喷,她还自称出家人?看来这张小嘴已经忘了他们相濡以沫的甜蜜。
无妨,他会用他的热情融化她的惧意,让她再度体会两情相悦的甜蜜。
吻上她的唇,他眷恋不舍她口中的滋味,魔掌抚上她的娇嗣,细腻的触感犹胜当年。
想起过往的恩爱缠绵,死寂多年的欲火在下腹狂烧。
她是他最最心爱的人呀!他只想要她陪伴在他的身边。
解下她的贴身衣物,他忘了她身中碧湖春的毒,一心只想重温过往的欢愉,也彻底打消她出家的念头。
察觉他的意图,冷清芯突生一股蛮力,将他大力推开。
「不……你不能碰我!你会中毒的……」她吓坏了,把自己缩成一团,就怕自己又害了他。
当年他因爱她而中毒的模样,一直是她心底挥不去的恶梦。
「清儿——」看她害怕的模样,时默生心头好难受。他欲上前安慰她,却吓得她频频闪躲。
这一刻,他x中有一股暗沉沉的怒火在翻腾、在咆哮,为她所受的苦而心痛。
如果冷啸天现在站在他面前,他一定要把他千刀万剐、碎尸万段,把他带给清儿的痛苦连本带利的讨回来!
「你别过来!不要碰我……你放我走吧!」她不懂,他们g本没办法再成为夫妻,他为何还要纠缠她?
「清儿!」时默生一把将拥着棉被的冷清芯拉到面前,凝重的说道:「我告诉你,这一生不管你身上的毒能不能解,不管我们是否能做一对正常的夫妻,我都只要你一人!因为我爱你,非常非常的爱你,除了你,我再也不想要任何女人。」
耳听他真挚深情的告白,冷清芯怔住了。她眨眨水眸,自己一定是听错了——
他说不在乎她身上的毒,不做正常夫妻也没关系,他这一生只要她一人?
可是,这不是她想要的呀!
她只想剃度出家,平静的过完后半生,再也不愿沾惹骗人的情情爱爱——
第九章
时默生和冷清芯两人共乘一骑,他一心想带她回时家堡为她解毒。
「为什么不认我?」
「嗯?」他没头没脑的问这么一句,惹得她一头雾水。
「那天在玉龙山山脚下,我守在上山唯—一条山路上等你,你认出了我,却没有和我相认。为什么?」他一直想问她这件事。
「当年你下令把我关在地牢里,我就已经决定断情了。即已断情,就没有相认的必要。」至今,她仍不想和他重新来过。若非他看得紧,她早就离开了。
「放出去的感情,岂是说断就能断!」他不信。
「被伤透的心,没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清儿——」她嘴上没说,事实上她被伤得最深。
「亲情负我,爱情负我,只有佛门和众生不负我。」她不再相信情这种伤人的玩意!
时默生心疼的搂紧她,「相信我,我不会再负你了。」即使要用一生的时间证明,他也愿意。「回家后,我有一个大惊喜要给你。」如果清儿知道自己不是冷啸天的亲生女儿,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两人途经擎天崖,只要越过横云山再骑上一天的路程,便可回到时家堡。
忽地,马儿扬蹄嘶鸣,将两人甩下马背,时默生搂着她的身子飞下,察觉空气中不寻常的杀气。
小心翼翼将爱妻护在身后,他戒备的凝神打量四周。
突然,箭如飞雨由四面八方激s而来,时默生挥剑抵挡,但双拳难敌箭雨,眼见一枝飞箭就要s中冷清芯,他大喝一声,用自己的身子护着她,任凭箭矢s人他的肩肿。
「呀——」见他为救自己而受伤,冷清芯惊呼出声。
「清儿小心!」怒剑一挥,又为她砍下一堆箭雨,也不在乎自个儿的肩胛骨流血不止。
「你别管我了!」没有她的拖累,他要突围易如反掌。「快走吧!」见他又中了一箭,她的心泛着一股深切的痛感。「你快走呀!」
「我不会丢下你的!清儿,我不会傻俊的再放开你!」牵着她的手,他的心再明白不过,他们要同生共死。「生,我们一块儿生;死,我们一块儿死。不管怎样,我们都要在一起。」他过怕了没有她的日子!
他犹如立誓的宣示,深深撼动她平静已久的心潮;他不畏死亡的要胁也要保护她,让她的心为他再起涟漪。
她怎么了?她的眼睛好热,视线有些模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滚动……心涨得满满的,纵使下一刻就被箭s死,她也觉得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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