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天一整天还在想要如何委婉的叫她走人,如何让她别纠缠他,结果人算不如天算,她早已经无声无息的走了。
她就这样莫名其妙的闯进他的家里,再无声无息的离开,没有留下只字词组,还把仅留的那一夜关系都洗得干干净净。
石方平点上了烟,走至阳台,看着万家灯火,理不出心头百味混杂的感觉。
他该高兴的不是吗?有个女人这样识相,不哭、不吵、不闹,没有跟他要求任何东西,干净的来、干净的走,他一直想要的,不就是这样懂事的女人?他该庆幸、该高兴的,但为什幺他竟笑不出来?
他的脑海里浮现她的容颜,浮现她坚定拒绝他、将支票拿给他的冷淡表情,当时他没看出来,现在回想起来,才明白那清明的眼里除了映照出他的可恶之外,也布满了她的悲伤,而他居然迟钝的现在才发现。
她一定一直忍着,直到走出了他家才发泄出来,要不是他因为下雨追出去,他永远不会看到她泪流满面的样子。
想到她无助哀戚的模样,他忍不住的收紧了拳头,用力的往阳台的墙打去,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手关节已经流血,也没有感觉到任何的痛楚。
他非常不喜欢这种感觉,一种他无法控制的感觉,不管是在工作上还是在感情上,一向他都是高高在上、冷眼c控一切,没有什幺事是他料想不到,没有任何人的心思是他无法看穿,如今他却被那个叫做宋以晴的女人搅得一脑茫然……
他不知道她要的是什幺,除了她的名字,他对她一无所知,就连问都没有机会问,因为一向都是女人主动贴着他,他甚至不用开口,她们就会乖乖的把祖宗十八代交代清楚,他还嫌烦呢!
他向来认为女人不是要钱就是索情,第一次……第一次有个女人这幺忽视他,不但不要他的钱,也不要他的情,他竞遇到了以前他认为这世上绝不会有的女人……什幺都不要……
脚下的烟蒂愈来愈多,他的思绪却愈来愈混沌,他觉得自己实在是无聊加可笑,看看手上的表已经近午夜两点,十点回到家的他,四个小时的时间什幺都没有做,只是想着一个女人。
他到底在干什幺?这不像他,真的是太不像他了!
熄灭了最后一g烟,他转身走进屋里,再转进卧房脱下了领带、上衣,准备先洗个澡再睡觉。
这时,他突然踩到一样东西,他弯下身子,把那闪着银光的东西捡了起来,拿到眼前仔细查看,是一条银色项链。
奇陆了……他从来不戴任何饰品,他的卧房里怎幺会有这种东西……链子的尽头似乎有个小小银牌,他拿起另一头,赫然发现东西上竟刻着「石方平」三个字。
这……这个东西他认得,是他掉了许久的领夹,也是他最喜欢、唯一上头刻着他名字的领夹,为什幺它会变成项链?
他没有兄弟姊妹、没有父母,也从不曾带任何人回家,而这个卧房除了他之外,最近只有一个人进来过……难道是她?但她又为什幺会有这个东西?
※※天长地久的踪迹※※
「以晴!妳总算是回来了!昨夜妳跑到哪里去了?」女儿一回家,邵母马上上前关心询问。
「我……因为遇到很多大学的朋友……又拗不过她们……所以……」以晴没料到母亲会在家里,现在都中午了,她还以为母亲到医院去陪父亲了,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唉!到朋友家过夜,妳也该打个电话回来啊!妳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妳?妳爸爸也要我赶快回来等妳!」
「对不起……我……」以晴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真该打,家里都这种情况了,她还帮倒忙,让妈妈记挂着她。
邵母拍了拍女儿的肩膀,「没关系,我知道妳最近心里很苦,跟朋友聊一聊也是好的,但要先打个电话通知我,还有……芊芊也打了好几通电话来,她好象很担心妳,妳有空回个电话给她,我现在要去医院陪妳爸了。」
以晴拉住了母亲,「不如我去陪爸爸好了。」
「不用了,妳累了一天,要是妳爸看到妳一脸苍白,一定会怪我没有好好照顾妳,去睡一下吧!」
以晴点了点头,「好吧……」
她一脸苍白吗?以晴回到房间,赶紧去照了照镜子。
果真……她不但一脸苍白,眼下还有黑眼圈,头发又乱七八糟的。
天啊!原来她在别人的眼底是这幺地糟。
想到刚刚母亲说芊芊一直打电话来,以晴拨了芊芊的手机号码,待手机被接起,「芊芊,我是以晴……」
「以晴!妳昨天晚上到哪里去了?打妳的手机也关机,打家里又还没回来,妳是不是想吓死我啊?我还以为妳出了什幺事了……」电话那一头芊芊大小声地抱怨着。
唉!想不到她一夜未归,居然让这幺多人为她担心,真是不应该,她实在应该打通电话回来才对。
「对不起啦!昨夜我被林云她们拉去唱歌,今天天亮才回来,很抱歉,没有事先跟妳说。」
「厚!妳这个人也太不够朋友了吧!我要妳跟我们去pub跳舞妳不去,就跟林云她们去唱歌!」
「我又不会跳舞,只好去唱歌嘛!」以晴装无辜的说道。
「妳没事就好,要不然是我把妳带出去的,要是妳有个什幺,我真怕妳妈会来砍我。」
以晴笑了笑,「不会啦!我没事,害妳担心了,真不好意思!」
「那就这样了,我要去上课了,晚上再聊!」
「嗯!」以晴挂上了电话,顿时一群金苍蝇从眼前飞了过去,她吃力的扶着卧房的沙发,颓然坐了下来,虽然有好一点了,头还是有点昏昏沉沉
m着自己微烫的额头,她轻叹了一口气,还好妈妈去医院了,要不然被她看到了,她一定又会为她担心。
她缓缓走到床边,直接躺上床,她实在是好累、好累,身子酸痛不说,头也晕得厉害,但她却是怎幺也睡不着。
她耳朵里响着石方平冷漠无情的字句,眼前又恍恍惚忽彷佛看到他那若有似无的关心眼神,搅得她的心混乱无比。
当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未着寸缕的躺在床上,吓了一大跳。
事情到底是怎幺回事?她只记得他拿着雨伞给她,接着她眼前就一片漆黑,难不成她昏了过去?
她怎幺会昏过去呢?不过她离开时帮他洗了那不堪入目的床单,她想他回来看到了,应该能安心了吧!应该也能相信她不是那种要他负责的女人
昨夜就当是一场梦,这样就够了,原本她还以为这辈子都见不到他的……她已经很满足了,就算是在心里头暗暗恋着他,这些个回忆也够她往后回忆了。
她不后悔,一点也不后悔,哪怕他是混蛋,她也不后悔把自己给了他,接下来她能毫无眷恋的结婚,纵使她的爱恋没有结果,但此生已无憾了。
闭上眼睛,把石方平的影像关上,她告诉自己要忘了他,会忘了他,毕竟灰姑娘在午夜十二点钟响起时,就是梦该醒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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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芊芊,你急着找我有什么事呢?」以晴坐在跟芊芊约好的咖啡厅里,不明所以的问着她。
「本来我是一直帮你拒绝的啦!但是我表哥……」芊芊啜了一口拿铁。
一听到「表哥」两个字,石方平的脸立刻清楚的印上了以晴的心头,令她手中的杯子差点滑落,还好她反应快的用另一只紧紧抓着,要不然她今天穿的一身白洋装就要毁了。
芊芊倒是迟钝的没发现以晴的神色有异,她接着开口道:「对了!你应该还记得我表哥吧?就是那天晚上跟你一起跳舞的那个人。」
以晴赶紧用力摇摇头,「我忘了!」
芊芊感叹的说:「什么……才过一个月而已,你就忘啦!」
「你表哥我本来就不认识,只见过一面,忘了是很正常的事。」以晴面无表情的说道。
芊芊点点头,「那倒是……对了!听说你最近跟展家的人见面了?」
「嗯!」
「怎么样?」芊芊好奇的问道。
「大部分都是妈妈跟对方商量婚事,我只是在一旁听。」
「就这样?」芊芊有些失望的说。
以晴摇摇头,笑了一声,「不然你以为会有什么特别吗?」
「那个展介风……你看到了吗?」芊芊紧张的问道。
以晴摇摇头,「没有,听对方说他最近比较忙,所以没出现。」
芊芊松了一口气,「看来你就快嫁人了……唉!等你嫁人了,我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像这样跟你出来喝杯咖啡!」
以晴笑了笑,「你芊芊大小姐难道还会缺伴吗?只要随便一招手,不知有多少人愿意为你赴汤蹈火,更何况只是区区的喝杯咖啡?」
「都是一些苍蝇、蚊子,我看了就烦……对了!那一天晚上,表哥说的话你都还记得吧?」
以晴大口喝了一口咖啡冰沙,眼色惊惶不定,「你在说什么啊?」
她想忘、她要忘的!最近她好不容易梦里才没有他,才不会再想到他,只是当芊芊再提起他时,她的确还有刺痛的感觉,她的心比她的嘴坦白太多了!
她花了这么多力气要忘了他,用不着提到他的名字,光是芊芊说出「表哥」两个字,她的脑海就马上浮现出他清清楚楚的面容……
「你还真是健忘耶!要是表哥听到这句话,他可是会很郁卒的……」她这个表哥可是万人迷耶!跟他有一面之缘的女人很少记不住他的,他总有办法让人家记住他,尤其是女人。
芊芊的话还没有说完,以晴马上站了起来,「如果你今天是来跟我说你表哥的事,那我想先走一步了!」
芊芊赶紧跟着站起来安抚她,「以晴……你怎么啦?」她从来就没看过以晴这个样子,干什么她一提起表哥,以晴反应会这么激烈……
以晴也察觉到自己的反应似乎太大了,她赶紧坐了下来,「我……我只是不想提到那个人……没别的意思……」
芊芊狐疑的看着她,「我知道了!那天表哥强邀你跳舞,对你那么失礼,你一定很生气吧!那接下来就没什么好讲了!」说完后她叹了一口气。看来不是她不帮,是表哥自己先得罪人家,她可是尽力了,还是不行她就没办法了。
「我没说我生气……」以晴低着头猛吸冰沙,一提到石方平,她就没来由的心烦意乱,连她也无法控制这样的自己。
「表哥要我找当初创意广告比赛的那个同学,最近他们接了一个外国客户的案子,是珠宝的广告,那个老外可g毛了,就是相当喜欢你的构想,他们公司所有顶尖的人才都出动了,包括表哥自己也亲自出马,奈何那个老外就是不满意,表哥没办法了才来找我,要我请你出马。」芊芊说道。
「我……要我去他们公司上班?!那怎么可以!」她不要再跟他有任何接触了,更不能见他,她只想让岁月帮她忘了他,让她安安心心的嫁人,如今要是他知道那个人就是她,那……
「反正就只有这么一次而已,听说伯父身体最近也好多了,邵氏现在有展扬的资金援助,也都上轨道了啊!你最近也没事……不如……」芊芊实在是想不出来以晴有拒绝的理由。
「不行!」她不能再去见他,再见到他……她怕……她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芊芊张大了漂亮的眼睛,大叫道:「为什么?」
「我就快要嫁入展家了,展家不会愿意准媳妇出来抛头露面,更别提是到别家公司上班。」以晴神色不安的说道。
「拜托!你还不是展家的人好不好?都还没进门耶!怎么你真的那么心甘情愿嫁给那个展介风吗?」芊芊嘟着嘴说道。
「不是……反正我……我不会去创意的……」她真的不想再见石方平了,她的心好不容易才平静下来,或者说她好不容易才学会认命,就让她平平淡淡的过日子吧!
芊芊不放过的游说,「在结婚前能实现自己的理想,这样就算你将来嫁人后,也不会后悔啊!你用不着天天去上班,如果你怕抛头露面,那你在家构思再用电脑寄也行啊!更何况这可是大广告耶!将来是在全球播放的,当作是最后的代表作也好嘛!」
「我……」以晴想不出任何一句拒绝的好话来说,她的脑子已经被石方平搅乱了,只要一遇到他,就什么都乱了……
「我是你那么多年的好朋友了,我难道会害你吗?要不是这么好的事,我今天也不会告诉你。」芊芊依旧大力的敲边鼓。
以晴扶着头,神情疲惫的说:「芊芊……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但是……我有不能说出的理由……我真的不能去……」
「我今天也约了他来!」看来她是没法说服以晴了,只好请表哥自己看着办了。
「什么?!」以晴闻言,吓得整个人猛然站了起来,桌上的咖啡冰沙应声而倒,将白色的桌巾染成了深褐色。
「我想我说不清楚,还是由他来说服你比较好……喂!以晴……」芊芊话还没说完,以晴就慌得急忙往咖啡厅门口冲去。
就在以晴要伸手开门的一刹那,石方平也出现在门的另一头,他们俩隔着玻璃门对望,彼此都很震惊。
一个月又二十一天……足足有近五十一天没有见到他,她并不想刻意去记天数,但就是那么自然而然的记在脑海里。
只是她怀疑有那么久的时间,因为对他的记忆还是那么的熟悉,彷佛昨日才见过他一般。
他一如记忆里的他那般俊挺、高大,那有自信的神色,像是天塌下来都不怕似的。
她花了好大的力气忘了他,却在看到他时全都化为乌有,过去的记忆像洪水般猛然袭上她的心头,过去的一幕幕就这么轻易的在她的眼前掠过。
这才发现她徒劳无功的想去忘了他,是一点用也没有!她不想承认、不愿认输,却控制不住颤抖不休的心。
她剪短了头发,简单、直黑的发型,衬出她弧形美好的瓜子脸,脸上未施胭脂,但是她白皙的皮肤、出色的五官,跟美艳的芊芊站在一起毫不逊色。
要是以前鬈发的她是x感、娇艳的玫瑰花,那现在的她就是清纯宜人的百合花,两种造形的她有着不同风情的美丽,同样让他无比惊艳。
这时芊芊跑了过来,赶紧拉开玻璃门,「表哥!你来得正好,以晴就是那位我说的朋友。」
以晴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芊芊的话已如同水般泼了出去,只见石方平倒抽了一口气,用十分讶异的眼神看着她。
「原来……」原来他一直要找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以晴不知该如何处理这样的窘况,慌得直想走,石方平却早一步察觉到她的企图,往前一步阻挡了她的去路。
「你……」以晴看着他,眼里有着愤怒。
「表哥,交给你处理了,如果人你留不住,我也没办法了!」芊芊说完人就跑了。
「芊芊!」这叫做好朋友吗?以晴觉得自己好像再一次被芊芊摆了一道。
「以晴……我可以叫你以晴吧?你总是让我惊讶。」石方平微笑的看她说道。
以晴不看他,用着坚定又淡然的语气不客气的说:「石先生,我是不会答应的,请你让开!」
石方平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笑了笑,「先别急着拒绝,我们谈谈好吗?」
以晴抬高了下巴,无惧的直视他的眼睛,「我想我们之间早已经没有什么好谈的了。」说完,她神情冷凝的欲往他旁边走过去,谁知脚步才刚踏出两步,手臂就被他瞬间勾住。
他叹了一口气,「以晴,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他说出「以晴」两个字时,以晴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痛恨极了他竟能说得如此自然,他怎么能一脸无所谓?难道他不知道他简单的说出「以晴」两个字,她要花多少间才能再忘掉吗?
他既然不要她,为什么又要这样撩拨她的心?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
以晴深吸了一口气,「请你放手!要不然我要叫警察了。」
他抓住了她的肩膀,让她面对他,「也许这样做对你来说是多此一举,也太迟了,但是……我还是要说,这是我一直想对你说的话,对不起!」
以晴张大了眼睛看着他。不要……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她,不要……不要用如此温柔的语气跟她说话……不要……不要……
以晴闭上了眼睛,硬下了心肠不去看他,将他握在她肩头上的手拨开,「真的是太迟了,如今不论你再说什么,都是枉然。」
让她逃吧!逃得远远的,她是个没有资格谈情说爱的人,她要忘了他……忘了他曾经带给她的梦想……也忘了他给过的伤害……
「以晴!」
他在她的后面喊住了她,她是多么的不愿意,但他的呼喊像是黏胶似的沾住了她的脚,让她的脚不受控制的停了下来。
「以晴,我知道你不会原谅我,你不答应帮我,我也能够理解,但是我告诉自己,若是再遇到你,我要还给你这个东西。」他走到她的面前,把口袋里的东西拿了出来。
以晴张大了嘴,吃惊的看着他手上的链子,那一天她本想物归原主后就离开的,想不到后来她居然忘了链子遗留在他家的事了。
「这是你的吧?你一直都戴在身上……」石方平将她的惊愕、无措都看进了眼底。「现在你愿不愿意跟我谈谈?」
石方平用无比诚恳的表情……是她的错觉吗?为什么觉得他看她的眼神不一样了?她看到了情……不可能的……
※※天长地久的踪迹※※
石方平开车带以晴来到一个地方,这个地方她再熟悉不过了,这里离她家很近,也是她常常来散步的地方。
「我很喜欢这里,每当我有心事的时候,我就会开车来到这个地方,看着广阔的天地,心情就能平静。」他边往山上走,边对一旁跟着走的以晴说道。
以晴没有搭腔。她第一次遇到他就是在上面的树林里,他该不会是特意带她来这里,顺便问她项链的事情吧?
「我想你是一个看起来外表柔弱、内心却是十分固执的女人。」
以晴斜瞪着他,「那是我的事情,毋需别人来揣测,你以为看穿别人是一件很得意的事吗?」
「我一向看得穿别人的心思,你说的没错,我的确很得意。」他大方的承认。
以晴很不屑的看了他一眼,接着转头看另一边的风景,摆明不想多理会他。
他深深的看着静默不语的她,山上的风大,将她的头发吹上了脸颊。「为什么把头发剪掉?」
以晴m了m头发,不客气的回道:「这不关你的事!」
石方平没有因为她的态度生气,反而大笑,「女人剪头发可是一件大事,让我来猜猜看,是因为夏天到了?还是因为失恋?还是……想把过去忘掉?」
「都不是!」被他说中心事的以晴,没好气的立刻反驳。
石方平拔了一g乾草,吊儿郎当的轻笑道:「人家说剪头发是一种仪式,你该不会是想把不愉快的事忘掉……」
以晴不等他说完,立刻打断他的话,「石先生!如果来这里只是为了讨论我头发的话,那很抱歉,我很忙,还有事先走一步了!」
石方平大笑了两声,用手挡住了她的去路,用着似笑非笑的眼神睇着她,「你生气了,那表示我说中了,你真的是为了我才去剪头发。」
「你……我不知道你在胡说什么!」怎么会有这么厚脸皮的人!以晴端起了不悦的神色。
他耸了耸肩,忍不住低沉的笑了出声,「我只不过是开开玩笑罢了!你这么认真做什么?」
以晴气得超过他往前负气的大步走去,她实在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傻傻的跟着他来。
石方平在她的后面大吼着,「很漂亮!」
以晴顿住了脚步,不解的转头看他。
石方平微笑的缓缓走向她,站在她面前,这一次他没有嘻皮笑脸,用十分认真的表情说:「你的头发剪得很漂亮,比上次的鬈发更适合你,我很少真心夸奖人的,真的很漂亮!」
以晴倏然的脸红了起来,可爱兼无措的模样,就像个小女孩般惹人怜爱,这么美丽的模样,让石方平的眼睛一瞬也不瞬的直盯着她瞧。
他的眼神太过于炽热,令以晴平静多时的心又开始狂跳了起来,她赶紧转身,只想赶快逃离他,却被他阻止了。
他抓住了她的手,用着低沉又含着磁x的声音道:「以晴,那一天……为什么不等我回来再走?」
以晴愣住了,将眼神调往别处,随即冷冷地开口,「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什么那一天?我们曾经见过面吗?」
石方平看了她一眼,「若是我们不曾见过面,那为什么你会有这条项链?若我记得没错,这该是我的东西,而且这本来不是项链,是个领夹,项链是有人改装过的。」
以晴低着头回避他的目光,「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反正这条项链不是我的!」
「你为什么不愿意承认?」这一个多月来,每天晚上他都拿着这条链子想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他一直以为自己的心早如死海一般,再也起不了任何涟漪,想不到这一个多月来,他非但忘不了她,还一直想见她一面。
第一次有女人想跟他撇清关系,也是第一次他拿东西苦苦追问一个女人,难道他带给她的伤害真的那么大?她真的把那件事忘得一乾二净?
「不是我的东西要我怎么承认!」以晴依旧否认到底。
石方平叹了一口气,点点头,「你果然是个十分固执的女人。」
「对!我就是固执!」不是他要她忘记一切的吗?如今不正如他的意,既然要忘,不如乾脆忘得一乾二净!
「不但固执而且会记仇……唉!女人的心x一向狭窄,所以孔子说的一点也没错,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
「说我记仇……我什么时候记过仇了?」以晴不以为然的反驳。
「若不是记仇,为什么我邀你到公司来,你不肯?」
「你……这g本就是两码子事!」他也太会转了吧!一下子又转回这个老问题。
「我觉得这就是同一件事。我问你,当初你是出于什么动机,把作品交到公司来参赛,难道只是闲来没事好玩的吗?」
「对……对啊!我闲来没事,好玩的……怎么……当初参赛的规则里可没有说不许人家好玩!」以晴强辩道。要是她早知道公司的负责人是他,说什么她也不会参赛。
「是没有这条规定,但你不觉得这里面有矛盾吗?」原来他g本没有认识过她,他很少跟人聊天,特别是女人,他发觉跟她聊天竟是这么有趣的一件事。
「我一点也不觉得有什么地方矛盾。」以晴不认输的辩道。
看着她可爱的模样,石方平有股想狠狠亲吻她的冲动。「只是闲来没事好玩的作品,却一连寄了十多次,虽然都是不同的作品,却同样的属于无名氏,三年来不停的参赛,直到去年才通过,要不是对这项东西有着一份执着,是不会这么努力的玩的。」
「我就是这样奇怪的人,不行吗?」以晴仰着头说道。她突然发现他好高,她才到他的肩膀而已,跟他说话,在气势上就输了。
「为什么不写出自己的名字?既然有这样的才华,就该昭告天下人才是啊!」他帮她拨去头发上的树叶。
她没有发觉他们此刻的距离十分暧昧。「你以为每一个人都跟你一样喜欢出风头吗?虽然那是我的兴趣,我只是为了喜欢而去做,并不是把它拿来当成炫耀的工具,能全心投入一样工作是很快乐的一件事,我只是为了这么简单的理由在做我喜欢的工作!」说完后,她发现他深深的望着她,「怎么?我说错了什么吗?」
石方平摇摇头。她可能不知道,她刚刚在说这些话时的表情有多美,看着她在阳光照s下眼睛呈现透明的琥珀色,黑发在唇边飞扬,让唇显得更加粉红,她化妆才是浪费,妆把她的美都遮掩掉了。
「没有,你说得很对,你做任何事情都是这样认真而全心投入的吗?」
「如果只是为了某种目地去做,那就不是真正的喜欢了,因为那种执着是没有任何原因的,那是种直觉,直觉告诉我必须要去做,不管多累、多苦都是值得的!」以晴眼睛发亮的说。
「若是在感情上呢?喜欢上一个人,你也是这么认真吗?」
以晴转头看着他,默然不语。若是那个人是不能爱的人,就算她再怎么认真,又有何用?若是感情能像工作那样简单就好了,有付出就有回报,就算她再怎么对他心动,她也不能说,她怕说了自己连强撑在他面前的力气都没有了。
她叹了一口气,低下头,「我不知道!」
石方平低下身子,她的头发被风吹上了他的脸颊,自然好闻的发香充斥在他的鼻息间。原来乾净是这种味道啊!
「你不知道……你难道都没有爱过人?」
以晴看着他,实在很想说没有,但是她的嘴巴却不让她说谎。他们两个人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关系,是朋友、情人……更或者……什么都不是……
「我当然爱过,也告白过。」以晴看着他苦涩的说道。
石方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他定眼看着她,「告诉我,爱上一个人是什么样的感觉?」
以晴顿住了脚步,用着莹莹的眼眸看着他,她的眼里似乎溢满了水,却一滴也没有流出来,只在她的眼眶里打转。
「苦涩又心痛的感觉……特别是爱上不该爱的人……心像被刀子慢慢割的感觉,很痛却很真实。」
「以晴……」看着她如此哀戚柔弱的背影,他忘情的伸手想把她揽进怀里。
「不……」以晴往后退了开来,防备的用双臂护着自己。
不是她不想投入他的怀抱,只是她好怕,只要被他拥着,她就再也不想挣脱了,只想沉醉在他的怀抱里什么都不想,但那并不是她能拥有的怀抱……石方平也不是她能拥有的男人……
「你还是很在意那件事,那一夜我一定伤你很深,所以你宁可舍弃掉自己喜欢的工作,只因为不愿意再见到我,不愿与我有任何的瓜葛,这该是你拒绝我的最大原因,我没说错吧?」
当然不是!她会拒绝他,那是……那是她怕一旦陷进去后,她就再也抽不开身了。
「那件事我早就忘了……」以晴才刚开口,石方平马上抓住了她的肩膀。
「既然你早忘了,又是你想做的工作,是你热爱的广告,为什么你要放弃呢?如果原因不是我,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你要放弃?」
「我……」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捉弄她?她想忘掉这个人,为什么总是躲不开他呢?
「以晴……」看着她缓缓滑下的泪,石方平伸手接住了有如珍珠般的泪水。
惊觉到自己失常的以晴,赶紧用力拭去眼泪,万分狼狈的说道:「这里的风沙好大,沙子都跑进我的眼睛里了……」
是吗?他怎么一点都不觉得风沙大,今天山上的风沙并不大啊!是他多心了吗?为什么他觉得她在看他的时候眼神特别不一样,她的眼底明明写满了情,却又充满了压抑……
「你是不是有什么苦衷……」他靠近她,将她的下巴抬了起来,在她的脸上梭巡,试着找出一些蛛丝马迹。
以晴赶紧摇摇头,「我……我没有……」
「以晴……」
「你不用再说了!我是不会答应你的,我……我的家人不喜欢我工作……」以晴赶紧低下头擦掉眼里的泪。
一直强人所难不是石方平的作风,虽然很可惜,但是她不愿意,他也没办法。
「既然你坚持,我也不再勉强你。」
以晴点了点头,「嗯!」
「时间不早了,我请你吃个晚餐再回去吧!」
以晴差一点就要脱口说出她家就在附近,但若她一旦说出她家住在附近,他一定会猜出她不是普通人,一般的人哪住得起阳明山的高级住宅。
「不用了!我跟我妈妈约好要回去吃饭。」
石方平看着她。难道连请她吃个饭她都不肯?他突然觉得有点好笑,果真是报应啊!以前都是他拒绝人家的邀约,如今倒是尝到了被人拒绝的感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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