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身欲走,却被人自身后一把扯住了。
回眸看去,正对上聂徵的那双眼睛,漆黑眸底的情绪庞杂而深沉,如一口深不见底的古井,又如晨曦初霁时,日光在湖面上映射出一片清凌凌的波光,明透得刺眼。
聂徵本是带住了他的衣袂,又微微松开,顺势滑下去,把住了他的一只手腕。
“你知道,我要说什么。”那不是问询,而是一种肯定的语气。
聂徵心下实则是有几分愕然的:在此刻以前,他知道自己想问什么,却不知道为什么问……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今夜唐突地来访,也是见到了先前芙蓉苑里那幕,舍弃了理智和冷静,被胸腔里那股涌动的陌生情绪驱役着来的。
自从晏平澜归京,打乱了原本看似平静的一池春水,薛存芳的态度不知为何又变得判若两人。连日以来,他的心绪都陷入了一片混乱的纠葛之中,混沌不清。若说此前还需触及到与之有关的人、事、物才会频频念及此人,近来他几乎是梦里梦外、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眼前之人,纠缠于才下眉头,又上心头。
唯独到了这一瞬,触及到薛存芳躲闪的目光时,如醍醐灌顶,他幡然明白了这一切。
见到薛存芳与晏平澜亲近时的嫉妒不甘,昨日薛存芳做出划清界限之举时的失落惶恐,今日见到薛存芳与晏家女子往来的恼怒沉痛……原来——
聂徵问道:“你以为,那晚在群芳苑,我为何会提出那个赌约?”
又自顾自给了回答:“我以为,是我鬼迷心窍,相识数年无知无觉,却于一朝对中山侯的容色动了心,然情/欲一事,从来堵不如疏,不如成全此念,顺其自然,他日自然烟消云散。”
薛存芳原本也是这么以为的。
聂徵话头一转,沉声道:“但我若说,我对你……不止是欲念呢?”
到了此处,薛存芳忍不住开口了:“齐王殿下既知荒唐,也不必再说了。”
“你今日、和昨日,一直叫我齐王殿下,而不再叫我的名字,都是在提醒我?”聂徵问道,倏而舒展眉眼,轻笑了一声,随之展露出一个清浅的笑容,那笑容和此前的皆有所不同,竟带着一种奇异的纯粹和放松,叫薛存芳一时间也怔住了。
聂徵攥紧了他的手腕,压低了声音道:“存芳,你连让我说出口的机会都不肯给我吗?”语气里似掺杂了难咽的不甘,又似低回的苦涩。
薛存芳几时见过这人这个样子?
他放松了手上反抗的力气,敛了眉眼,面上不剩多少神色,这副神态却俨然是默许了。
“我,我不知从何说起……郑氏女,乃是皇考一手安排的姻亲,我自知对她不起,除一个诰命和王府外,给不了她更多,好在我之为人,亦不讨她欢喜,我们没成怨侣,倒是相敬如宾。”
“我所言‘除却巫山不是云’确是托词……事实上,我从不知……情为何物?”
“但我而今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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