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老天,是他!真的是他!
杵在热闹的长安街头,杜念秋全身僵硬、无法动弹,隔着人群,正在和
身旁的黑衣人说话的男人,的确是她十几年来朝思暮想——不,是深恶痛绝
的男人。
我的老天爷!为何那男人会来到长安?他不是长年都待在西域的吗?像
是感应到她的注视,他抬起头向这处望来,两人视线对上,她白了脸,他双
眼则冒出火焰。
他恐怖的视线终于让她僵硬的身体清醒过来,一回身立即钻人巷弄之
中,用最快的速度朝风云阁跑去。
老天保佑,拜托别让她被抓到了!
赫连鹰顾不得正在大街上,施展轻功一个起落便越过人群,有如猎鹰般
迅捷的扑向他的猎物。可惜任他速度再快,却比不上杜念秋熟门熟路。她左
弯右拐,边跑边放暗器挡他,最后干脆把民房当大街,前门人、后门出,就
见两人一前一后,在长安街上玩起捉迷藏来。
好不容易终于瞧见风云阁的大门,杜念秋神情慌张的窜进去,嘴里还忙
吩咐着下人,“关门,关门!快把门关上。”话声方落,却猛地瞧见石头那张
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她两眼瞪大瞧着石头,顿时头皮发麻。完了,绝不能让石头和他碰面,
要不然她铁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还未瞧清大厅里的情势,杜念秋手一抓,便将石头捞着,“走了,咱们
回家。”
第一章
老天,是他!真的是他!
杵在热闹的长安街头,杜念秋全身僵硬、无法动弹,隔着人群,正在和
身旁的黑衣人说话的男人,的确是她十几年来朝思暮想——不,是深恶痛绝
的男人。
我的老天爷!为何那男人会来到长安?他不是长年都待在西域的吗?像
是感应到她的注视,他抬起头向这处望来,两人视线对上,她白了脸,他双
眼则冒出火焰。
他恐怖的视线终于让她僵硬的身体清醒过来,一回身立即钻人巷弄之
中,用最侠的速度朝风云阁跑去。
老天保佑,拜托别让她被抓到了!
赫连鹰顾不得正在大街上,施展轻功一个起落便越过人群,有如猎鹰般
迅捷的扑向他的猎物。可惜任他速度再快,却比不上杜念秋熟门熟路。她左
弯右拐,边跑边放暗器挡他,最后干脆把民房当大街,前门人、后门出,就
见两人一前一后,在长安街上玩起捉迷藏来。
好不容易终于瞧见风云阁的大门,杜念秋神情慌张的窜进去,嘴里还忙
吩咐着下人,“关门,关门!快把门关上厂话声方落,却猛地瞧见石头那张
再熟悉不过的面容。
她两眼瞪大瞧着石头,顿时头皮发麻。完了,绝不能让石头和他碰面,
要不然她铁定会死元葬身之地。还未瞧清大厅里的情势,杜念秋手一抓,便
将石头捞着,“走了,咱们回家!”“搞什么?!”石头满脸莫名其妙地被她拉
着走。
一旁的秦冬月还抱着娃娃阻止戚小楼尖声怪叫,转头见着杜念秋,忙道:
“大娘,你不是去抓药吗?小楼,你别闹了!小胡子,拜托管好你的未婚妻!”
她头痛的瞪那两人一眼,回头见大娘拉着石头往外头跑。
“大娘,你拉着石头上哪去?你抓的药呢?”杜念秋哪还有心情回答,
直拉着石头冲向大门。
反倒是戚小楼听见秦冬月的活,反弹的大声吼道:“我才不是他的未婚
妻!”“疯婆子,你说话小声点!”冷如风厌恶的回瞪戚小楼,开始后悔提出
娶她的主意。
“你你你..你才是大色狼哩!你这个老牛吃嫩草的家伙!”戚小楼气得
脸红脖子chu。
冷如凤还没来得及反击,就见大门砰的一声被人踹开。
杜念秋刚好抓着石头来到门口,她血色尽失地倒抽口气,脚下一弹穿过
庭园倒s进厅内,手里瞬间又s出满天飞镖。
只听一阵铿铿锵锵,在门口的赫连鹰轻轻松松便将暗器全数打落。秦冬
月瞧见这情势差点傻了眼,一旁的兰儿吓得躲到了她身后,宋青云则气定神
闲的来到她俩身前挡掉了弹s过来的流镖;小胡子冷如风护住了疯婆子戚小
楼,可惜戚小楼不领情,还乘机踹了他一脚。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团混乱啊!
秦冬月两眼一翻,忙呼叫自己的老公:“孟真!孟真!”谁知孟真才到,
杜念秋指着门口的黑衣人爆出惊人之语:“师兄,他非礼我!”秦冬月从没听
过这么烂的谎话,偏偏孟真、冷如风、宋青云那三个“猪”兄全闻之色变,
杜念秋就趁着三个男人挡住黑衣人时,左手顺道拉走兰儿、右手拽拖着石头,
从后门溜了。
戚小楼看情况不对,立刻跟上。她才不要留下来嫁给那不要脸的小胡子
呢,还是跟着大娘较好玩!“那几个人一跑,大厅顿时安静不少,气氛却凝
重了起来。
赫连鹰没再追上去,眼前这三个人并不好应付。不过他也不怕她跑了,
因为看样子这些人和她有很深的关系。而且孟真不是不讲理的人,他知道只
要孟真不阻止、他想找她就不难了。
孟真才一定眼就认出了导连鹰,他马上领悟到事情有些不对,过连鹰这
种人是不可能在路上非礼妇女的。他神值严肃的道:“留连元,师妹天x不
拘小节,若有得罪,益真在此蓄地道歉。”姓赫连?冷如风眉一场,直盯着
那严酷面冷的黑衣人,他该不会是沙漠之王赫连鹰吧?“师兄,这位是?”
“在下赫连鹰。”未等孟真回答赫连鹰使自我介绍。
果然是他!冷如风眼中j光一闪,微微笑道:“在下冷如风。敢问赫连
兄此次远从西域来有何贵干?”这人不是才退了亲事,这会儿怎会和师妹扯
在一起?“我来要回我的妻子。”赫连鹰冷着脸回答。
他这句话让众人一惊。
秦冬月忙道:“你不是同意退亲了?”该不会他反悔想娶兰儿了吧?若
真如此,那就惨了。方才他进门时就看见活生生的兰儿,若闹到皇上那儿去,
兰儿假死的事就瞒不住了。
赫连鹰嘴角一撇,冷冷地道:‘我找的不是李兰公主。”另外三个男人闻
言,突地有种大事不好的感觉。宋青云开口问:“你找的是谁?”“杜、念、
秋。”赫连鹰冰冷的眼中燃起一簇火焰,一字一字,咬牙切齿的念出这十四
年来未曾或忘的名字。
※※※他依然记得初见她对的震撼,那年他才十九岁,而她十六。
虽然只十六岁,她已出落得美艳动人;她身上神奇的融合着青涩和艳丽,
每个见到她的人,无论男女,皆被她吸引。弯弯的柳叶眉、迷人的丹凤眼、
樱桃般粉嫩的小嘴,再加上不盈一握的细腰和吹弹可破的肌肤,她一出现在
台上便引起一阵还动。
那是个游牧民族几个月才有一次的市集。因位处丝路,各式商旅、不同
人种在此地是稀松平常;金发蓝眼的大有人在,黑肤如炭的也不在少数,着
久了也就见怪不怪了。
市集上摆着琳琅满目的摊子,从古玩玉雕、丝绸锦缎到牛羊马匹、骆驼
和水,只要想得到的,市集上几乎都有。而她所站立的台子是奴隶贩子搭的
木台,她,是个待价而沽的奴隶。
赫连鹰本来只是经过而已,却被哗然人声给吸引。谁知他这么转头一看,
却再也移不开视线。
身为一个命运难测的奴隶,她应该害怕的,但她没有,反而对着台下众
人甜甜一笑。
她笑起来时眼波流转,神情是又娇又媚。
赫连鹰全身一僵,一股灼热的欲望迅速蔓延全身,他突地有种想把她藏
起来的冲动。
灼人的视线引起了她的注意,她发现他的存在,竟然兴致盎然的开始打
量他。
好个英俊的男子!黑发黑眼、剑眉挺鼻,只可惜神情冷了点。他黝黑的
肤色显示他长期在烈日下工作,身上罩着一件厚重的黑披风,让她看了都觉
得热得要命,他脸上却未见一丝汗水;腰间呢,则c了把墨黑的长剑,就不
知是装饰或是他真能使剑了。
“五十两!”“六十两!”“七十两!”台下的人开始竞价,价格是越叫越高,
在一旁主持的奴隶贩子笑得合不拢嘴。
她似乎对谁会出价买下她不怎么感兴趣,一双凤眼仍在打量他。
赫连鹰眼底出现一抹兴味,这女人很有意思。从五年前,就很少有人敢
如此正大光明的打量地,更别说是个女子;而她却能和他对视。
“一千两黄金!”此价一出,顿时引起一阵拉动,所有人皆瞧向出价的买
者。
杜念秋亦不例外。她轻挑秀眉,水样的黑瞳滴溜溜地瞥自赫连鹰。
岩山在沙漠中形成了y影,y影处还长了几株沙漠中特有的植物。
“这里是?”“黑鹰山。”萧靖跨下马,走到山壁y影中,只见他伸手对
着山壁拍了两掌,突地从山壁中传来一声清亮的口哨,他也回了一声口哨,
跟着那看似平常的岩壁竟然开了道门。
我的老天爷?杜念秋瞪大了眼,怕自己看错了。
“来吧,欢迎光临你以后的家。”萧靖对她一笑,牵着缰绳走进石门内。
穿过长长的岩洞后,眼前豁然开朗。杜念秋不敢相信的望着这绿草如茵、
溪流孱孱、牛羊成群的景象,原来所谓的“别有一番洞天”就是这个意思啊!
“萧爷,您回来啦。”一名壮丁在洞口和萧靖打招呼,两只眼可直盯着杜
念秋。
“你家爷回来了吗?”一提起赫连鹰,那名壮丁忙道:“爷早回来啦!在
紫宛老夫人那儿呢。”正好,他可以带这姑娘去找干娘。有了干娘撑腰,还
怕那冰块不接受他这义兄千两黄金的心意吗?干娘可是想媳妇想死了。
萧靖嘴角扬起狡诈的街笑。所谓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他可是为了赫连
鹰着想,不想让他背上不孝的罪名,所以才会出此上策的。老弟,你可别怪
我阿!
带着还在发愣的社念秋,萧靖心定神静的向紫宛走去。
他们穿过一大片草地、树林和那条溪流,经过几家房舍,最后来到了紫
宛,这时杜念秋才知道要把惊愕的小嘴给合上。
“亲爱的干娘,你干儿子来探望你啦!”萧靖满脸笑意的牵着杜念秋过屋。
老夫人见着他,嘴角不觉也染了丝笑意。这小子也真是宝贝,天天住这
儿,还表现出几年没见的模样;不像儿子老寒着脸,活像她这做娘的欠他钱
似的。
瞧着干儿子身边的姑娘,老夫人不禁眼一亮。好个娇美的姑娘家,敢情
是这小子娶媳妇啦!唉,就不知鹰儿何时才会有姑娘肯嫁他一旁的赫连鹰瞧
见杜念秋,微微一楞。他以为萧大哥是开玩笑的,没想到他真把这姑娘给带
回来了。萧大哥真要娶她吗?看到义兄拉着她的小手,他眉头不由得皱起,
心头一阵烦躁。
“这位姑娘家是?”老夫人和蔼的开口询问。
“赫连家的媳妇啊!”萧靖笑着回答,听得赫连鹰和老夫人一阵愕然。他
顿了顿,又道:“您老人家忘了曾交代我替义弟留意好姑娘吗?我见江姑娘
温柔媚淑、品x善良、身世可怜,就用您交给我的黄金把杜姑娘买了回来,
做义弟的媳妇啊!”他一边说着,还向老夫人眨眼示意。
杜念秋一脸好笑,拜托!她什么时候温柔娴淑、品行善良过了?她也不
过说自己身世可怜,他竟然还能掰出其他的,这人还真是说谎不打草稿。
“娘?!”赫连鹰不悦的看向娘亲。
“咳咳咳,是有这么回事。”老夫人接收到干儿子的暗示,忙帮着圆谎。
好不容易干儿子替儿子讨了个媳妇,不帮着点,只怕她抱孙子的希望又要落
空了。
她和相公是老年得子,近四十岁她才生了鹰儿这个儿子。老伴几年前走
了,儿子也大了,这世外桃源虽不错,这紫宛却冷清了些,她可是想孙子想
疯了。
赫连鹰脸一寒,瞪了杜念秋一眼,不悦的转身出去。
怎么?他不愿意娶她,她还不屑嫁他呢。长得帅了不起啊!杜念秋在心
底叨念,对他的印象顿时打了折扣。
“别和他计较,鹰儿就是这德行。”老夫人把手唤她上前,“好媳妇,你
叫什么名字?”“社念秋。”她乖乖的低头回答。
“家里还有什么人吗?”“没有了。”除了师父和师兄以外。杜念秋暗自
吐了吐舌头,她可不想到时候落跑还被抓回来当那个冰块的娘子。
笨蛋才嫁他呢!等一有机会,她就要赶紧回中原去。这地方怪怪的,哪
有人花千两黄金到奴隶贩子那儿买媳妇的?搞不好那家伙身上有毛病,才娶
不着媳妇。
“好,那就由老身做主吧。明儿个正是黄道吉日,你和鹰儿就明晚拜堂
吧!”什么?明晚拜堂?!
杜念秋张口结舌,呆住了。
※※※从老夫人宣布明晚拜堂起,就见一群不知从哪冒出来的女人忙着
服侍她;恍惚中吃了晚饭,杜念秋直到三更半夜才清醒过来。方踏出门,她
就见外头家家户户张灯结彩的,人人脸上挂着笑容。
现在是半夜吔!这群人不睡觉的吗?杜念秋嘀着,偷偷从另一头绕过树
林,打算循原路回那山洞,溜回市集上去。现在应该还有人在那里,商旅们
通常都很早醒,趁清晨阳光没那么炙烈时多赶些路。
岂料她才入了林刚要过溪,就突见一只飞天怪物从天而降。黑天黑地的,
她没瞧清是啥东西,吓得忙退,脚下一个踉跄,整个人失去平衡,扑通一声
摔进水里。
杜念秋手忙脚乱的在不及膝头的水里爬坐起来,终于瞧清了那怪物的真
面目。它正停在她身前的大石上,目光炯炯的瞧着她。
一只老鹰!她竟被一只老鹰吓得跃进水里!要给师兄们知道了,铁定会
笑死的。
“三更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吓人,你好不好意思啊?”她不爽的站起来
指着它骂,“瞧我衣裳都湿了,小心我拔了你的羽毛做枕头!笨鸟!”※※※
“那你三更半夜不睡觉,在水里干嘛?”喝,老鹰会说话!杜念秋吓得缩回
手指头又退了三步,却撞进一副坚实的x膛。她忙回头,就见到她未来的相
公。
“原来是你,我以为..”“以为老鹰会说话?”他支起她的下巴,嘴角
闪过一抹轻笑。
“才..才没有。”她羞得满脸通红,“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又在这里
做什么?”他拔下她发上歪斜的玉簪,她的黑发顿时如瀑般泻下。
“你做什么?!”手里忙着将长发挽起,杜念秋不悦的嘟起嘴向他要回玉
簪,“把簪子还我!”“先回答我,你在这里做什么?”赫连鹰打量着上头雕
着凤凰的玉簪;这玉簪通体碧绿、雕工细致,不像是普通商家会有的东西。
她凤眼一标,语气倨惯傲,“是我先问你的?”“我在洗澡。”他答得轻
描淡写。
杜念秋视线一低,这才发现他上半身未着片缕,只下身套了件裤子而已。
她得忙往后退,天!她方才差点贴到他身上去了。
玉须上又染上一抹红云,她低头忙道:“快把你的衣服穿上啦!”“你还
没回答。”“我..”她挽着长发的右手开始发酸,脑袋里全乱成一团,老半
天才说:“我..出来散步。”“散步散到溪里去?”“还不是那只笨鸟害
的!”她抬头瞪他一眼,见他还没将衣服穿上,忙又低下头。
怪了,小时候见师兄打赤膊都不觉得奇怪,此刻见着他袒x露背,她一
颗心却猛跳,活像没见过男人似的。
一阵夜风吹来,身上的湿衣传来寒意,她突地打了个寒颤。
赫连鹰瞧着直皱眉,将她拦腰一抱走至溪边。
杜念秋方要抗议,一件厚重的披风罩到她身上,阻绝了夜晚的寒风。
被风上还有黄沙、阳光及他身上的汗水味。她睁着凤眼瞧着他刚硬的脸,
顿时将抗议咽回喉咙里,对他的印象分数止跌回升。
赫连鹰抱着她避过众人回到客房,要离去时,突地又道:“别再轻易尝
试离开。黑鹰山外到处是流沙,就算你过得了流沙,也过不了不定时的沙暴。
小心赔了你的小命。”原来他知道她的意图!杜念秋连忙抓住他,“你既然不
想娶我,干啥不带我离开?只要带我回集市,我不会再来打扰你的。”赫连
鹰望着她,忽然一笑,“我发现,娶你也许不是个太糟的主意。”说完他便走
了。
他那突如其来的笑容让杜念秋失了魂,等人都走远了,她才意识到他说
了什么。
天,这男人真打算要娶她啊!这下真的惨了!
杜念秋苦着睑进房换衣,看见铜镜里湿淋淋的长发时,才惊觉那家伙忘
了把玉簪子还给她了。
赫连鹰斜倚在树上,两眼望着屋里的身影。他不讨厌这女孩,也喜欢她
的胆量;想来方圆十里内,敢毫无惧色和他说话的姑娘也只有她了。
他知道自个儿的个x并不讨喜,大漠中的姑娘偏好热情豪爽的情郎,而
他不是那一型的。他虽不打算改变自己,可也不喜欢自个地的娘子还畏惧他,
整天战战兢兢地怕惹他生气。
她算是个不错的对象。赫连鹰把玩着手里的玉簪,想着她娇睫的容颜、
柔滑白皙的肌肤、还有那婀娜诱人的身段..他嘴角一杨,就勉强凑合着吧!
她是他第一个感兴趣的姑娘。
将玉簪子收进贴身的衣袋,他怕她又想偷跑,便在原地待到屋里的灯熄
了,许久之后才回到自己的屋子。
第二章
一阵木椅倒地声之后,杜念秋自个儿又掀了盖头,只见赫连鹰身形摇晃、
笨手笨脚的扶起木椅,让她忍不住要怀疑是木椅在扶他。
“你到底喝了多少?”她跳下床,走到他身边,帮他将椅子扶好。
他坐到椅子上,伸手比了个五。
“才五瓶你就不行啦!”她二师兄冷如风平常喝酒可凶悍了,每次都得灌
个两、三坛才肯罢休,害她以为人人都像二师兄一般呢。
“五坛。”他酒气未消的盯着她瞧。外面那群人全像是怕他跑了,个个猛
谨地烈酒。
不过是娶个妻嘛,他是赫连家的独子,传宗接代就靠他了,早晚也是要
娶的。他本来没想到要如此早就成亲,但昨晚气头一过,他想既然有现成的
女人,他又不怎么讨厌她,干脆让娘高兴高兴,省得成天叨念他不孝。“啊?
那你怎么还没倒啊?”杜念秋瞪大了眼瞧他。快昏、快昏啊,昏了她就可以
乘机跑了。想她杜念秋年方十六,大好青春才要开始,她还想当名垂千古的
红颜祸害呢,怎么可以把她轰轰烈烈的一生赠给这个冰块男。
外头那群人绝不会想到洞房花烛夜新娘子会跑掉,那表示她有充足的时
间回市集上去。至于他所说的流沙和沙暴,她才不信呢,若真有,那她来的
时候怎么一个也没瞧见?瞧她巴不得自己醉昏的模样,赫连鹰嘴角勾起一抹
邪笑。五坛烈酒已是他的极限,却未醉昏到不能洞房的地步,看样子要让这
丫头失望了。
她自个儿掀了红巾,珠花头饰也卸了下来,连桌上的食物也让她吃了个
半空,她倒是挺自动的。赫连鹰见她嘴角还沾有粉红色的桃花糕屑,便伸手
招她过来。
“干嘛?”杜念秋听话的移向前,以为他要说什么。
下一秒,她人就坐在他腿上了。她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见他的睑蓦地在
眼前扩大,然后是一阵酒气直钻入口鼻之中。他舔去糕屑,温热的唇舌随即
挺住她的红唇。
杜念秋两眼大睁地直看着他,老天,他怎么可以碰她的嘴?!
啊——他的手在m哪里?啊啊----她的衣服..啊啊啊---“不..不可
以。”好不容易小嘴自由了,她却只能说这三个字。
洞房花烛夜嘛,还有什么可不可以的。赫连鹰再度堵住小妻子的嘴,这
种时间还是少说点废话吧。
齐白凤是个很好的师父,真的。只可惜他什么都教了,就是忘了教她洞
房花烛夜是干啥的,难怪她笨笨的就被人给吃了。睡到日正当中才起床,杜
念秋全身酸痛得要命;她下床时每痛一下,就骂一次师父和那不要脸的大色
魔。“他人早不知上哪去了,外头的婢女听到她起床的声音,送进水盆来帮
梳妆。杜念秋阻止了想帮她梳头的婢女,因为她的发细老打结,这种事她从
小就自个儿来,免得被扯得脱牙咧嘴的。
“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她端坐铜镜前流发,询问着一旁不安的婢
女。“夫人,奴婢名唤月牙儿,今年十三。”“社念秋蹙起眉,不开心的梳开
打结的秀发,“甭叫我夫人,我才十六,大你三岁而已,你以后叫我念秋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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