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王廌正在黑板上画思维导图。
王廌穿着一身深灰色的麻布衬衫,两片小领子里露出雪白的脖颈,上面是他微卷的头发和线条优美的下巴。王教授中年男性脸庞未免有些糙了,但那糙是更具韵味的糙,是山中古寺里修剑炼丹熏出来的不落凡尘的糙。他的衣着过分宽大,人又清癯俊美,光是站着就显出一股谪仙般与世人分隔的气质。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自己也变成了gay所以看别人都有点gay,伯鱼总是觉得王廌也是个基佬。
他赶忙把这观点压到脑子深处去,勤勤恳恳记笔记。
这教授的论点论调都十分毒辣,切口几乎是所有人都想不到的痛处,他说起话来引经据典结合实事滔滔不绝,评论那些陈腐的大家刀刀见血,这对于学业不深的本科生来说不亚于打开了一番新的天地。
哲学院也不乏名流大咖,也请过美学研究所大家做讲演,结果他们说得都十分枯燥,他们似乎对如何转换高深的理论成通俗易懂的说法缺乏耐心,任凭学生在下面东倒西歪。
伯鱼看到王教授手腕上挂着几圈儿串,他仔细去看,是一尊鸡冠红多宝小象。
“好酷哦,还盘串儿呢。”他捣捣卫论。
新晋男友卫论显然不感兴趣,过了不久他不再玩手机,专心致志捣乱伯鱼,伯鱼恨恨看了他几眼,腻歪到一起去了。
“卫论你其实很幼稚。”伯鱼厚着脸皮指责他。
下课之后群情激昂,鸡哥抱着王教授的书已经冲上去要签名,却见他懒懒一摆手说自己早讲饿了要出门吃饭,便和一直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男人出门去了。他似乎是很不在意教授的架子,早把邮箱和电话给了助教,让同学们随意找他。
“但是现在不行,我饿得要命,你们放我出去吧,拜托拜托。”王廌摇摇头,在同学们的笑声中离开了。
“好酷哦。”伯鱼由衷。
他看到跟在王廌身后的那个男人,手上似乎也戴着一副手串,落在小指旁边,隐隐约约是一尊炉子。
王教授和他很亲密似的,走路间靠的很近,那男人走着走着手就落到王教授肩膀上了,两个人出了教学楼,并肩往图书馆方向去,一路上有说有笑的。
卫论瞄他一眼,伯鱼还在瞅着人潮涌动的门口,回味那个新教授似的,酸溜溜地揶揄:“酷,你追上去算了。”
卫论语十级专家伯鱼摇头:“酷是酷,就是酷得太一般般,不如你酷。”
卫论被人戳破,厉声:“你少来,你啰嗦!”
他们穿过大半个校园去吃新食堂的烤鸭泡饭。明明卫论还是很忙,他的组员和他都一致决定士可杀不可辱地退掉结项答辩之后还是要准备新的项目,但是卫论偏偏就是要滥用组长权利,从一个工作狂变成守着伯鱼的恋爱痴呆----只不过千万不能让伯鱼发现罢了。
“真的好可惜。”
“可惜什么?”卫论问伯鱼,注意到对方的神色,反应过来,无所谓地说,“我都不在乎了,你不要再去想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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