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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在耳边呼啸,马蹄急促的踏在泥地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黑暗笼罩着大地,仅凭夜空中微弱的星光指引着前进的道路

我睁开被泪水打湿的眼睛,在无数闪烁的星星中间,那颗红色的巨星异常璀璨,仿佛正以无与伦比的光芒成为夜空的主宰……它居高临下的俯看着这一切,然后微笑不语……

这场耗尽我全部力气的战争啊……耳畔传来略微加重的呼吸,菲拉斯,我的菲拉斯……我抓紧他环在我腰间的手,不能回头啊,无法回头……我知道我要得到的那种幸福,就在这双紧握的手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不知道走了多远……深不可测的夜,辨不清方向的路,菲拉斯索x放开缰绳,任由马撒开四蹄狂奔。

突然,胯下的马一个趔趄,悲鸣一声向前跪倒,我来不及惊叫,便被巨大的惯x作用力狠狠的抛向前方。

“蓝基娅!”

一个怀抱紧拥着我从马背上翻落下来,一双手臂护着我在地上翻滚几转,滚下一个陡坡……

伤口痛得无法思考,可是,菲拉斯呢,菲拉斯怎么样啦?

“什么人?”

我浑浑噩噩的抬起头,觉得似乎听见马蹄之声朝我们走过来,然后昏了过去。

唔……我呻吟一声悠悠醒转过来,一股辛辣的酒j气息充满了口腔,咽喉和胃里弥漫着火热的灼烧感,嘴唇上的伤口经过酒j的刺激,像是要拼命提醒我它的存在一样,痛得那叫一个惊心动魄。

紧接着,一个冰冷的东西贴着我的唇,又是一大股y体灌了进来。好难受,我呛了一下,不由得大声咳起来,动作牵动颈部的伤口,终于呼唤出我的眼泪。

我痛苦的睁开双眼,茫然的看着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背着烛光,面貌模糊不清。我微微眯起眼睛,头脑有一点混乱。

“您就是这样狼狈的逃出来的?”

熟悉的声音,唔……是谁?

像是突然亮了起来,我看清自己处在一顶帐篷之中,我惊慌的向右看去,那个面孔侧向一旁,深刻的五官在烛光下显露出来。

“您?!您在这里?……那么,菲拉斯呢?”我猛然睁大了眼睛,想要挣扎着坐起来。

“别动!如果您不想把身体里面的血都流光的话。”

“菲拉斯在哪里?”

“伤口比外观看起来深,流了很多血……”

“菲拉斯……你把他怎么了?!”

“把他怎么了?……亲爱的蓝基娅,”维歌元帅注视着我,突然扯起嘴角,“为了您而造成的伤害,即使今天没有…但迟早会要了他的命。他越得到您的心,就会死得越快,不是吗?”

我又惊又怒的看着他,终于迸发出一声冷笑:“想要他的命……除非先杀了我!”

“他在哪里?我要见他,现在就要!”我不管不顾的爬起来,赤脚踩在地上,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突然,脚下一空——

“你要干什么?!”我用手撑在维歌元帅的x膛上,惊骇的盯着他的眼睛。

“别动,如果您想在昏倒前看见他的话,”一丝矛盾的神色在维歌元帅的眼中一闪而过,转而又露出讽刺的笑容,“我很好奇,为了您准备爱到死的那个人,您打算付出怎样要命的代价?”

他并没有等我的回答,而是抱着我躬身走出帐篷。

在另外一间低矮帐篷外面,他把我放了下来:“您要见人就在里面,”他挑起嘴角,“或许,您需要我抱您进去?”

“不,我自己可以。”

“这是真,”他讥笑着说,“您刚才瞪着我眼神多么有力,我相信您完全可以在晕倒前自己走进去。”

“确如此——所以您大可不必费心了。”

“那么,您请便吧,我尊敬殿下。”他扬起头做了一个嘲弄动作,走开几步,又回过头来,“不过,请允许我说一句,医生已经来看过,并给他服了足够分量麻醉剂,所以,您宠臣恐怕无法回应您呼唤了。”

他大笑着离去。

“无礼家伙,真想给他脸上狠狠来一拳啊!”我望着他背影喃喃自语。

低矮帐篷里,点着一只晕黄蜡烛,照着菲拉斯沉睡容颜。我跪在他床前,拉着他手贴在我脸上,眼睛一眨不眨注视着他。

菲拉斯……

我手指轻轻抚过他略显苍白面容,靠近额角地方有淤青伤痕,脸上也有细小擦伤……

我手指温柔拂开披散在他脸侧发丝,最后久久停留在他鬓角边。

菲拉斯,我菲拉斯……

别担心,我会坚持下去,直到世界末日那一天,直到命运把我们都毁灭……如果、如果我运气真坏到有那一天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把脑袋贴在床沿边沉沉睡去。

这整个混乱惊惶并留下不可磨灭记忆一夜终于完全过去了。第二天清晨,火红太阳显示出今天又是一个令人惊叹大好天气。仿佛今天并不是什么特别值得留意日子,仿佛这仅仅只是六月任何一个风和日丽日子里乏善可陈一天,平凡正常得让人不屑去思考。

带着初夏热力太阳照耀得空气中蒸腾起一股暖意,在金色阳光下,树叶闪闪发光,令人目眩。晨光那样变幻,那样美好,一串串飞鸟越过树梢,飞向天空,翅膀在阳光下一闪而过,带起漂亮反光,它们依旧在过着日常生活。

在这命运女神指定、不管好坏都会载入历史一天,就是这样天气。

[119楼]|posted:2007-02-2423: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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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女神

我醒来时候,阳光透过帐篷顶投s进来,无数细小尘埃在明亮光线中愉快飞舞。

伴随着清醒第一种感情是恐慌,菲拉斯静静躺在我身边,还没有醒来。若不是触m到他手心温热,看到他x膛随着呼吸微微起伏,我想我就要大叫出来。

门帘被掀开了,一个侍者端着一个水罐走了进来。我跳过去抓住他,几乎打翻了他手中水罐。在一连串威胁和恐吓中,这个惊惶失措可怜家伙终于结结巴巴给出了我迫切想要得到答案:……啊,是,这位骑士曾经醒来过一次…不,他坚持不肯叫醒您……当然…是,医生有来过……但是,这位骑士不愿意再接受治疗……他晕了过去……医生给他服了和昨天同样分量麻醉剂……

“医生在哪里?”

“甫洛德医生随着军队上战场了。”

“战场?”我低声重复了一句,松开了手。

战场……啊,是,他们都上战场了……

我仿佛想起了什么,转身掀开门帘——阳光强烈得让人睁不开眼睛,一块y影落在我脸上,很快又消失了——有个人走到我面前,然后向着我深深地弯下腰去。

我眯起眼睛,认出了这个皮肤被晒得焦黄,唇上留着两撇胡子年轻人:

“奥尔辛?”

“听从您吩咐,尊敬殿下。”

“您在这儿?”

“是,瑟基公爵命令我和我人留在这儿保护您。”

“保护我?”我沉默了一会儿,“那么…他们在哪里?”

“埃布卡松原野。”

“是吗?”我淡淡说,目光越过寂静营地上方,注视着西南方那片耀眼天空——此刻,在那里,在那片我目所能及天空底下,牵动每个人命运战争已经开始了吗?

我回到帐篷,跪在床边,手肘搁在床沿上,交握着手指,一动不动,眼皮也不眨一下凝视着菲拉斯沉静睡颜。

多么安静啊,整座营地现在都空了。无论是将领还是士兵,甚至马夫和随从,统统都消失不见了。寂静统治了这里……

可是,在这一片寂静中,却更加叫我听见内心喧嚣了。我低下头,握紧双手,打算祈求内心平静;可是祈祷语句传达不到我心灵,我灵魂焦躁,越来越激动不安。

时间显得前所未有漫长,直到黄昏,依然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侍从拿来了食物,我虽然感到饥饿,却吃不下任何东西,只好胡乱用了一点水和面包。

菲拉斯依然没有任何醒来迹象,我从交叉双臂中间抬起头来,终于下定了决心。

我凑上前去吻了吻菲拉斯额头,定定望着他看了一会儿,站起身来,掀开帘子走了出去。

忠实奥尔辛带着二十个护卫守候在我帐篷外面,看见我,他站了起来。

“你再说一遍,他们在哪里决战,奥尔辛?”

“埃布卡松原野。”

“带我去!”

“不行,”奥尔辛想也不想断然拒绝了我,“我不能答应您,那里对您来说太危险了。”

“不,我们不用靠近,只需要远远、远远看一眼,那里应该多是不为人注意小山丘,浓密树荫足够把我们遮盖……而且,”我舔了舔干干嘴唇,继续煽动着,“不能再这样继续盲目等待了,奥尔辛!难道这漫长等待没有同样折磨你和你伙伴吗?难道你们不觉得难以忍受,恨不得c上翅膀飞到战场上去吗?来吧,来吧,奥尔辛,带我去埃布卡松,这是命令!”

我话显然起到了应有作用,奥尔辛眼中闪过热血光芒,他看着我,终于点了点头。

我唤来唯一侍从,交待他寸步不离守着菲拉斯,我会在天黑之前赶回来。然后,由奥尔辛带领着,我身边拥簇着二十个护卫,纵马直奔埃布卡松而去。

太阳依然没有褪却它热度,风吹干了汗水,经过一个小时不知疲惫奔驰,我已经可以听见战场上喊杀声,那样清晰而惊心动魄。我毫不迟疑抖动缰绳,向着前方飞奔。

“请不要再前进了,我恳求您到此为止。”奥尔辛拉着我缰绳阻止我继续前进。

我望了他一眼,指着前面一个山丘说:“那里,我们到那里去。”

我们登上山丘,向下俯瞰整个战场,那是怎样一副画面啊!地狱般景象在红褐色平原上绵亘延伸。双方军队厮杀在一起,战场上倒满尸体。

半空中,飘扬着成千上万面色彩鲜艳旗帜;而地面上,散落着更多这样色彩。这些旗帜曾经气度恢宏地被悬挂在王g和城堡中,趾高气扬飞扬在立柱和拱门之上。如今却残破委顿在地,被马蹄无情践踏,被鲜血和泥沙污染。

我看见山下战斗正酣,人群像沸腾翻滚海洋,掀起一个又一个凶险浪涛。骑士们盔甲闪着血光,锋利矛尖带起支离破碎肢体;箭石如同雨点,飞蝗一般落在人们头上;刀斧快如闪电,每一下都砍出一片血浪。大p远远轰鸣,喊杀声、嘶吼声交织成一片。

奥尔辛不安看着我,试图用身体挡在前面,让我不去看那些血腥场面。可是,怎能不看?我伫立在山顶,双手揪紧了马鬃,几乎忘记了一切。啊,是,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场面,这样血腥而残酷,让人窒息……

在右边,詹姆斯元帅旗帜翻飞,深深切入到对方腹地;而在战场左翼,艾尔文标志白盔白甲如同编织好大,忽而散开,忽而收紧,牢不可破阻止着潇洒勇猛梅多罗伯爵攻击。

两军正中一侧,飘扬着红色王旗,上面金色雄狮张牙舞爪,那是瑟基!而在他对面,高高飞扬银色旗帜……是阿玛克尼亚公爵……

两军在左右两翼上胜负各半,战斗陷入胶着状态;而在主力中军争斗中,混战显得更加激烈凶狂。阿玛克尼亚公爵咄咄逼人,而瑟基公爵这边顽强浴血奋战着,不肯退却一丝一毫。

奥尔辛焦急看着战场,又看看天色,咬紧了嘴唇一言不发。

是,激战已经持续了一天,每个人都感觉疲累不堪,必须尽快决出胜负,否则……

我看着,指甲越来越深陷进r里,却丝毫感觉不到疼痛。我看着,竭力想要从旗帜上辨认出每一个人来…每一个人……

局势渐渐起了变化,阿玛克尼亚公爵指挥军队向前推进,轰轰p声和战斗喧嚣伴随着他旗帜,把战线向瑟基公爵这一边缓缓压迫过来。

奥尔辛发出模糊低语,胯下马焦躁跺着四蹄。

“哦,我天!”不知是谁发出惊恐叫声,我定睛看去——在那里,在那混战中间,在那被勇敢凶猛护卫团簇拥着中心,银白色旗帜迎风招展,像一柄利剑,劈开层层波浪——是阿玛克尼亚公爵本人!

人群如同潮水一样在他面前退去,几乎没有人抵抗得了他利剑和长矛……只有一个人没有退缩,他高举着长剑迎着阿玛克尼亚公爵策马而去——我觉得心脏停止了跳动,一声惊呼就要脱口而出:瑟基!不要去!

正在这时,从瑟基公爵身后冲出一支队伍,迅速地把他和阿玛克尼亚公爵隔开——维歌元帅赶来救援了。

然而,已经太晚了,局势已然不可挽回,银旗挟着骑兵军团,猛烈冲击着维歌元帅防线,眼看就要瓦解一切……突然,从对面山颠上传来一阵嘹亮号角,响彻了整个战场。

无数绿色和白色相间条纹旗帜在山间飘扬,一只展翅欲飞雄鹰傲然之上,旁边绣着奥格瑞玛皇家图章,那是王御驾……

我不敢置信张大眼睛:安妮罗琳?!

不错,被那鲜衣怒马骑士围拥着、身披战甲王者,除了安妮罗琳王后不作第二人选。

我看着远方,心里感慨万分:

你果然成了广阔天空中展翅高飞鹰,安妮罗琳……

号角再次响起,奥格瑞玛黑色兵团凶猛冲下山,旗帜烈烈,如同迅猛疾风,顿时在平地卷起风暴。

局势再一次发生巨大变化,奥格瑞玛兵团加入立即使得两边兵力有了决定x差异。瑟基公爵军队重新鼓起勇气,局势突变,所有人都知道,生存与死亡,胜利与溃败,绝望与信念都在这一瞬间。

而命运女神天平终于开始倾斜了。

士兵们高喊着瑟基公爵名字,呐喊声在埃布卡松战场回荡。

我看着,阿玛克尼亚公爵旗帜仍然闪着银辉,詹姆斯元帅旗帜折断了……

呐喊声音越来越急——胜利!胜利!

那声音如同雷霆,震耳欲聋。战斗着人们疯狂地做着最后拼杀,有人开始仓惶四散奔逃,然后轻易送掉x命。

奥尔辛面露狂喜神色,他看着我,欲言又止。

“去吧,奥尔辛,到你主人那里去。”

奥尔辛不再迟疑,留下两个侍从,带着其余人纵马冲下山去。

我直起身体,紧闭着嘴唇,坐在马背上一动不动,努力想要穿透昏暗光线,看清战场上一切。我看见阿玛克尼亚公爵旗帜被包围在战场中间,英勇护卫队簇拥着他们主人,身陷险境仍拼命地抵抗着突围,左冲右突,且战且退。

黄昏快要褪尽它最后一点底色,黑暗渐渐开始笼罩这场殊死搏斗。瑟基公爵一方开始发起最后冲锋:弓箭手、骑兵和步兵,中军、左翼和右翼,人们呐喊着奋勇前进,箭如飞蝗,长矛密集,刀剑雪亮……

他旗帜…折断了,我僵硬而漠然看着,心中一片空白……

我木然抓住缰绳,调转了马头,策马跑下山丘。

到哪里去?一个声音在问。

我神思恍惚抬起头来,天边一线铁锈色暮霭,仿佛一痕鲜血划过我眼睛……我丢开缰绳,用双手蒙着脸:

“你们两个…走开,都走开…离我远点……”我声音颤抖,几乎语不成调。

我没有听见他们回答,只是身边渐渐变得安静。我下了马,提起虚软脚步慢慢向着树林深处走去。

我茫然走着,我要去哪里?我要做什么?我怎么了?我越走越快,终于开始不顾一切奔跑起来。

……不,这不是真…我不相信……没有人可以……

眼前又出现那一幕,他旗帜…他旗帜折断了……我突然停住脚步,用手按着x口,慢慢跪倒在一棵大树面前,失声痛哭。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浑身颤抖……我双手紧紧揪住衣襟,泪水滴进泥土里……不,不能…无法一个人呆下去了,要马上回到菲拉斯身边去,马上……

“蓝基娅……”

我抬起泪痕斑驳脸,倏然间睁大了眼睛——阿玛克尼亚公爵满身血污,疲惫不堪站在我面前,身边是他同样狼狈却依旧忠心耿耿护卫队……

迷雾森林

我退后一步,又是一步,双手掩住面孔,泪水仍在无知无觉的顺着手背滑落……我猛然转过身,如同受到惊吓的小兽般急于从那双血红的眼睛面前逃离……

一双手捉住了我,如同铁箍般阻止了我的所有行动。于是,一切挣扎、彷徨、抗拒都成为徒劳……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在他怀中安静下来——我的双手握在他的手中,而他的另一只手臂环绕在我腰间,几乎把我提离地面。

一阵天旋地转,我听见自己叫出声来……世界在眼前颠了个儿,我伏在他的肩头上,接着被举上了马背,他翻身坐到我的身后,催动了胯下的马,一言不发地向着黑暗的森林深处奔去。

暗夜低沉,风吹动树枝,在看不见的地方发出令人惊惧的响动;马蹄重重的踏在泥地上,沉闷而枯燥;没有人说话,甚至哪怕是发出最小的声音,只有chu重的喘息伴随着这支y沉的队伍。

我背后的怀抱冰冷,坚硬的甲胄摩擦着我的手臂,把那种疼痛渐渐变成一种漫长的折磨……

可是,心啊,这颗狂乱刺痛的心啊,却拒绝回答任何问题,它在我x腔中扑扑跳动着,不停的尖叫呐喊:啊,快些,再快些,别停下来,别去想,别去听……

我已经睁不开双眼,所有声响在耳膜中都化作一股远去的轰鸣,在极度疲惫中,我甚至忘记了自己是如何睡过去的;而梦境中,坠落的感觉却真实而清晰,那种无所依凭,无休无止的下坠,令我忍受不住的大叫出声……我从梦中惊醒过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披风上,头枕着一只手臂……而天已经大亮了。

我迷茫的向旁边看去——阿玛克尼亚公爵的面孔近在咫尺,黑发垂落在我的脸侧……迎着我因为意识到什么而突然清醒的眼神,那双黑色眼眸中的迷离与沉思立刻消失了。我重新闭上眼睛,却无法不去感知每一次细微的触碰与颤动,但很快,我就不用忍受这种难言的痛苦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伴随着周围的响动把我解脱出来。他起身离开我,隔着灌木丛我听见问答声,接着,是铠甲和刀剑的摩擦和呼喊声,混合着马匹不安的躁动。

“动作快点,全部上马!上马!”我睁开眼睛,循声向四周望去,只见空地和灌木丛中,依旧疲惫的人们很快站起身来,翻身上马,整装待发。

阿玛克尼亚公爵牵着一匹马来到我面前,抱起我,将我举上马背,他自己则如同前次一样坐在我的身后,策马扬鞭,沿着密林深处疾驰而去。

又走了多久?走了多远?痛苦的、疲惫的、仍然在流着血却奇怪地冷漠的人们,仍然是残酷的疾驰和奔跑,仍然是不得休息,没有食物;仿佛仍然身在战场之上,即使j疲力竭的身体已经达到了极限,但却仍然被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指挥着行动。所有的脸孔都淡漠而冷酷,所有的眼神都凝聚在一点,仿佛没有人在意最终是否会走向死亡,然而也没有人怀疑……终于看到了水流,浑身是汗,粘着鲜血和尘土,气喘吁吁的人们,终于可以停下来,沾湿他们干涸的咽喉,清洗他们污秽的面孔。

清水恢复了少许的气力,带来新的希望。人们被这希望重新鼓舞起勇气,在队长的指挥下准备再次跨上坐骑出发。

然而阿玛克尼亚公爵站起来,用一个简短的手势令人们安静下来。“各位,现在,你们听我说。”所有的目光都看着他,沉默中只听见风掠过树梢,发出沙沙的响声。我也看着他。

他慢慢环视着他的护卫队,目光凝视,面容严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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