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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01绣帕和玉佩

24刺绣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那对於垂涎美人的好色之徒呢?

色字头上一把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说的正是没有危机意识的季之书。

生於忧患,死於安乐的季之书还是照样睡到快午时才起床,明明处在没有电器晚上天一黑就无聊的世界,他仍处惊不乱、不改作息,不管多早睡依旧坚持自我原则,赖床赖到太阳高高升起方才愿意离开满是美人的梦乡。

不是韩老爷和夫人不计较二少夫人早晨请安的礼节,而是从一开始有意冷落到前次误会其怀有身孕,尴尬和失落两种情绪交杂,也就不想见二少夫人,韩尚昱也没想过要告知妻子应当自个儿一大早前去请安,努力让双亲真心接纳,所以这个妻子仍处於冷落不得喜爱一方。

但也让不懂礼束的季之书睡得肆无忌惮,在偏院依然逍遥自在。

而活了二十二年来信奉「自由诚可贵,生命价更高,若为爱情故,两者皆可抛」,一心一意期盼快点交到女朋友的假二少夫人,已经把逃离韩府这攸关自个儿x命的重大事情全给抛在脑後,此时的他正埋头苦干地学著刺绣这手工艺技活。

「嘿嘿,不就跟亲手做巧克力送给爱慕的人是一样的吗?」

听闻表妹说把情意绣在锦帕里,然後把这织著自己满满情爱的示爱之物送给对方,那麽对方就会明白……想像这世界的女人收到手帕後娇羞的模样,季之书一阵飘飘然。

脑中跑过一轮女友名单,回归现实,低头看著手里形状诡异的图案,忍不住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刺绣这东西还真是难呀!」

针线他从来没有用过,以前国中上家政课有缝制娃娃制品的作业,缝了几针便不耐烦地请姐姐帮忙完成,说起来惭愧,他的家政成绩分数挺高的,虽然对学业没有什麽用处,但是可以平均拉起他惨不忍睹的国英数等重要科目,让总成绩平均分数好看一点。

「啧,穿越前老天爷也不先通知一下,起码也让我提前学习什麽生存技能。」看著指头被戳了数十针,再次叹息。

可怜古代知识缺乏的季之书,把女人家用来示爱的举止误以为是男女之间互送表爱意的含蓄做法,所以请求秋桂和冬梅两位ㄚ鬟教他怎麽缝制,初听闻二少夫人不懂女红之物吓到她们,两人互看一眼後,便带著某种季之书看不透的眼神教著他怎麽织绣。

明明心里想绣的是一朵盛开娇豔的玫瑰,但是手里拿的却是像一个笑得诡异的脸蛋……

季之书嫌弃地随手把手绢抛到身旁的小桌上,挠了挠自己披散的半长发。

不知不觉也待了过半年,也融入这世界开始学著蓄发。

原本起床都会自己特地打理装上假发髻,但是自从某日听到秋桂和冬梅赞美他那头假发髻,意外知晓他手里这束假发的来源,原来是有些穷苦人家会把家中女子的秀发卖给有钱人家,让那些夫人千金们打扮地美美漂亮……

季之书一阵头皮发毛,他完全没有想过这会是真人的发丝,然後思绪慢慢地飘到自己那个世界所看过的一部鬼片……

二话不说,立马把那束假发塞进箱子里然後五花大绑,封箱!

双手向前伸个大懒腰,舒活因低首而僵直的颈膀,随後往後一躺,披著杨明秋陪嫁过来的毛大衣,躺在藤椅上的季之书眯起眼睛看著屋檐上一大片的蓝天。

秋末的气候渐渐转为冰寒,冻人的气温环绕著整个北方,轻轻对著冰凉的空气一呼都可以看到雾气,怕冷的季之书把杨明秋带过来的衣裳全都套上,就差没有裹著棉被出来,一身臃肿的他正坐在庭院上晒著阳光做日光浴。

河岸清淡的桂花香随著风飘进邻近街道的偏院,望著在头上漂浮的白云,思绪渐渐开始游移,不由得想起那男人……

从那日起,连著几日韩尚昱午时都会来偏院陪著他一起用膳,没有在晚上过来说要强迫妻子什麽,就中午跟著季之书一起吃著饭閒聊天,而谈天的内容竟然是他开始在说明这些日子做了什麽事,可能会去哪家酒楼出席饭局,可能跟哪家老板见了面,可能谈了些什麽云云,随意地閒谈。

嫁过来这麽久了,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但最近听闻他明明忙碌却都抽空过来,然後开始交代行踪,明明之前的他还撂过狠话说妻子无权得知,也分派ㄚ鬟服侍著他,韩尚昱最近的转变是代表什麽意思?

对於这些微妙的变化季之书觉得很不安,也很烦躁,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两人相处的气氛很融洽,没有前几次那般刺激争对……好吧,估计是他自以为跟男人熟了,不自觉放肆露出了本x忘了自己还扮演他的妻子,但两人相处时,确实有股陌生且诡谲的气息在他们之间流动著,这m不著的心绪让他迷惘。

「不想了,大魔王的想法怎麽可能是我这平凡人能猜透的,还是想著怎麽快点交到女朋友,嗯……李小美女好呢,还是那两位温和可人的……不行,要专一,要专一,要不然会被姐姐杀了。」拼命清洗著自己这日渐被三妻四妾父权主义的价值观同化的脑袋。

瞥了一眼小桌上那丑不拉机的帕子,季之书振奋j神,「入境随俗,嗯,加油,绝对要把我二十二年来满满的纯情男儿感情都绣进去,拼了!」继续折磨下一块素净的帕子。

「你在做什麽?」低沉浑厚的嗓音从大敞的老旧木门传来。

韩尚昱踏进院内便看见一抹圆滚滚的身影坐在桌旁埋首不知道在做什麽,连他走到妻子身边出声也没有把头抬起来看他一眼。

「嗯?」一张修长的指头挡住季之书的视野,直接拍开,「干嘛啦?」

不动声色看著被妻子彻底无视的手,瞄到桌上一角摊著一条帕子,韩尚昱挠起衣摆在他身边坐下,「呵,这什麽东西?你在刺绣?这是什麽图案?猫?狗?还是……怎麽看不出头尾在哪?」翻来转去,就是看不出模样。

闻言,季之书气得脸部抽搐,他绣的明明是朵花语代表爱情的玫瑰!

「又不是天才,罗马哪是一天造成的,再多绣几次熟练了,绝对可以绣出漂亮的图案来。」急忙抢过被他嘲笑的帕子,季之书恶狠狠地道。

「甘骡马什麽事?」韩尚昱想不明白,怎麽会把刺绣跟拉车的骡马兜再一起呢?

「呃,总之,我现在很努力在练习,别打扰我,夫君你不是很忙碌吗?快点吃完饭然後去忙吧,你夫人我也正好有要事要办,没空陪你。」瞪著他一张带著促狭的浅笑,一袭如雪的白色锦衣,更衬托出男人的俊美,脸颊不觉有些燥红。

这男人很懂著装扮自己,毎次都瞧著他穿白衣裳,虽然不想承认,但是真的很适合他。

撇撇嘴,季之书不耐烦地挥手赶著男人,「你自己吃饭吧,我已经吃饱了。」天冷易饿,还没等到午膳时间就请两位ㄚ鬟妹妹帮他拿零嘴糕点过来。

挥舞的手忽然被男人一把抓住,吓得季之书终於抬头正眼看他。

「你、你又想干嘛?」想抽回手,但男人抓得紧。

m著妻子有些细茧的掌心,指尖有几个小红点,估计是给针头刺伤的,手指修长,骨结分明,不似千金小姐未做chu活的细致柔嫩,这些日子让妻子自个儿打理生活也苦了「她」吧?!

「杨家待你好吗?」浓长的睫毛往上掀,一双勾人的桃花眼望向季之书。

「啊?很好、很好,应该……哈哈,快放开我的手。」尴尬地抽回手,一颗心无预警乱跳著。

韩尚昱瞧著又低头专注在刺绣上的季之书,伸手进怀里拿出一个被锦布包裹的东西,放在妻子的面前。

「这什麽东西?」纳闷地抬起头。

「从京城带回来的玩意儿。」

这是他前阵子上京城办事,顺便进g去探望身为太子妃的姐姐,而姐姐交给他欲送妻子的珍品,事情一办完急著回临江城,忽想起好久没有去瞧柔香,便先去艳香楼一趟,本想著跟妻子多日未见,如果给「她」这麽一份贵重的礼物,会是露出什麽样的表情,却没有想到y错阳差让他在青楼遇到趁他出城而玩得乐不思蜀的妻子。

一肚子火憋在心里,这贵物也气得不想赠给妻子,便一直到这时候才拿出来。

示意妻子掀开锦布,季之书瞧著男人一眼,不明白他想玩什麽把戏,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把雕花凤翔的金钗平躺在布上,没有多馀的珠宝和云花装饰,典雅贵丽。

握在手里沉甸甸的重量,季之书的双瞳猛闪著金钱字样,「送给我的?」

「嗯。」不比金钗灿烂耀眼的双眸闪著光彩,韩尚昱撑著下颔挂著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柔和笑意直望著妻子,问道:「喜欢吗?」

猛点头,笑得合不容嘴,季之书欢喜的笑容大大满足身为丈夫的韩尚昱,但如果他知道此时妻子的欣喜是因为……

刺绣不行,送把金贵的发钗总行了吧?!

打定美美的主意,季之书便抛弃了那艰难的针线活,盯著金钗瞧边想著追求名单,忽一瞥到男人白锦腰带上系著一块色泽洁白的玉佩,被钱字冲昏头的季之书忍不住开口问:「你腰带上系的那一块是什麽?」

韩尚昱剑眉一挑,不想理会妻子的问话,但季之书已经一脸欣然地把手伸向男人的腰际,捧起那块柔润光泽的美玉。

细腻温润的触感令人爱不势手,他虽然不懂古玩,但是这块玉的质感起码是上等。

「这好漂亮,你在哪里买的?会不会很贵?」如果可以回他那世界,好歹得带著珍贵的东西回去,要不然离家那麽久,还不被爸妈揍一顿,而且拿这世界象徵x的纪念品,爸妈也才会信他的话。

迟迟等不到男人的回答,季之书一抬眼,便望进一双深邃如汪墨池的美眸里倒映著自己的身影,吓得他急忙放开手里仍挂在男人腰上的玉佩,往後退,拉开彼此的距离。

「干、干嘛一直盯著我看?」双颊微红,结结巴巴道。

「你……到底是怎样的女子?」紧紧盯著妻子,缓缓道出心里的疑问。

被韩尚昱瞧得发毛,季之书撇撇嘴回瞪了他一眼,嘟囔道:「不说就不说,干嘛故意转移话题。」继续摆弄著金钗,想著小美女。

他忽一笑,「你喜欢这块玉佩?」

「嗯,还行。」不想理他的季之书还是忍不住抬头回问道:「应该很贵吧?要不要十两银?买多有没有折扣?还是有没有买三送一之类的周年庆?唉,但是手头那些钱也不知道够不够买……啊,报你的名字店家可不可以让我赊帐?」

「……拿去。」默默解下腰际的玉佩,交到妻子的手上,拿过被他丢在一旁的帕子,「这我就收下了。」

没想到韩尚昱竟然如此大方,季之书一阵感动,看著双方手里以物易物明显价差甚大不能相比的东西,良心终於冒出头,假意扭捏道:「这……会不会太不好意思?跟我说是在哪里买的就好了,还得多买几──」

「哼,这你一辈子也买不起。」

嗤笑妻子嘴里的矜持、双手的诚实,韩尚昱忽地想著这算不算冲动?

这块玉是韩家子孙都有的信物,毎一代岀世的孩子,双亲便会去京城最灵验的清禅寺求大师诵经祈祷平安长大的吉祥玉,也是子孙日後赠给意中人以表自己一片情义的定情物。

这块玉表妹觊觎很久,就不知道这玉的涵义妻子明不明白?

季之书一听紧紧跩著,对著玉佩哈气擦一擦,阳光下闪耀著洁白润泽更是吸引人的目光。买不起的话那就算了,贵重之物越稀有越有价值。

「你不能反悔!以後可别跟我计较那条丑不拉机的帕子低廉,要我补差额什麽,先说,我可是没你那麽有钱,而且也没有逼你,是你自己要给的。」

美眸瞥了妻子一眼,忍不住伸手捏著他一脸得了便宜还卖乖的嘴脸。

「哇!你、你痛──」季之书疼得马上哇哇大叫。

秋桂和冬梅端著餐盒走进院内便瞧见少爷和少夫人在「打情骂俏」,少爷脸上虽然挂著无奈的笑容,却是温柔不带冰冷,秋桂和冬梅相视一笑,踩著步子上前,在庭院的石桌上布好饭菜,便退到院门外等候,不打扰他们俩。

吃饱足饭,顺便把妻子「疼爱」得双颊通红,韩尚昱满足地离去,继续去书楼办公去。

「真是的。」推开门,韩尚昱失笑摇摇头,走到案桌後坐下。

想不到他韩尚昱的妻子女子德x气质没有,连女红什麽也都不会,就连外貌……不用再次说明,种种都配不上他的女人。

可与妻子相处多日来反而渐渐迷失当初要让妻子备受屈辱的决定,反被妻子的一举一动所吸引,不自觉想再接触更多,纵使妻子可能是……

指尖轻点著案桌,韩尚昱嘴角一勾,似笑非笑,眼波流转,道不尽的心思千回百转,但他还是想再多了解这麽一位x格奇特的女人。

轻轻往後一靠,背抵著椅背,从袖口拿出绣著歪七扭八不明白是什麽花样的帕子,摊在掌上瞧了瞧,嘴角渐渐扬起一抹含著温柔的笑容,美眸似要溢出柔水般紧紧盯了一会,便把帕子小心翼翼地摺好,收进衣裳里,再用手轻轻拍顺几下,抽取桌上叠了一堆的帐本的最上头,低头继续忙碌去。

殊不知,书楼里还有被他揪来帮忙的弟弟,把他那张温文似要思索怎麽折磨敌人的表情收进眼帘。

韩尚祺惊骇地瞅著二哥,尽量把自己隐身在逼近一楼高的书柜後,他头一次看到亲哥这种「温柔」表情,就不知是真温柔还是变相的折磨……

而且,那抹笑是对著谁?!

韩尚祺抖著身子,思考要不要踏出去……

endif

作家的话:

世界末日快来吧!

(9鲜币)第九章02感谢夫君

26

点起荧弱的烛火,拿到梳妆台上,凝视著铜镜里模糊的身影,季之书拿著剪子修剪发尾,铜镜里的身影跟之前生活有著截然不同的模样,男不男女不女,对留著半长发的自己感到有些陌生,放下剪子,季之书支著下颔叹了一口气。

美女在前,魔王在後,前者让他不想离开这飘飘然的粉红世界,但是後者让他表示压力很大,尤其是攸关x命一条。

「这就是所谓致命的诱惑吗?」语气哀幽叹息道,美人我见由怜──人妖哀怜,望者见呕。

看著放在梳妆台上那男人送的玉佩还有金钗,危机意识终於回归正常指标的季之书此时感到忧心和烦躁。

下午没思考过多,便接受了那人的赠与,虽然那块玉不是他逼著男人非要送给他,但是瞧著那闪著晶莹洁白的光泽也知道是块价值不凡的好玉,此时却犹如烫手山芋般地令他感到沉重。

说到底男人想送的对象都是他的夫人──杨明秋,而不是他这男人。

他没有做过大恶坏事,除了打翻姐姐昂贵的保养品,然後毁尸灭迹逃离现场,被怀疑时再来个抵死不承认,一副从容就义似死如归的壮烈模样,姐姐通常也只是小小教训一番,还有就是大学期中考试作弊……

但这些跟欺骗一个人的感情相比,他发觉此时的自己真是十恶不赦之徒。

除了感情这事外,他还骗吃骗喝,在韩府不知道白吃白住了多久,这段期间花的、捐的也都是韩尚昱他家的钱,现在还a了两样贵重的物品。

「完了,我这算是诈欺犯吗?还伤了人家一颗丈夫心……」揉揉x口莫名的发堵,季之书撑著脸颊望著屋外的黑夜,喃喃自语,「不成,还是赶快逃吧,那魔王最近只有中午会出现,那麽就好办了,得找个机会支开ㄚ鬟……」

「少夫人,您起床了吗?」门外传来ㄚ鬟细柔的声音。

「喔,起来了,进来吧。」赶紧确定x部已经就位,再调整一下两团位子高低,季之书唤她们进来。

下午睡了个美美的觉,要她们不用在偏院服侍,等晚膳时间再过来便行,现在j神好得很,体力充沛,那择日不如撞日,早先离开比较安全,今晚卷款逃吧!

秋桂和冬梅应了声,推开房门,端著饭盒进入屋内,放在老旧的木桌上,季之书走了过去,坐著等她们从饭盒里拿出菜肴来,边在脑里计画著逃离路线图。

虽然不习惯人家伺候,可任他怎麽规劝也说不听,见她们那般坚持,季之书也就由她们去了,只是梳妆更衣一事还是自己亲手来,抬起头忽瞥见立在一旁的冬梅两眼通红,扭头一看,身旁的秋桂眼眸些许血丝微微浮肿,明显都有哭过的痕迹。

「怎麽了?两人眼眶都红通通,谁欺负你们?」

「没有……」秋桂低著头连忙摇头。

「说吧,只要我可以帮上忙的尽管说,千万别客气,说来听听,可别受了委屈,自己闷著亏。」季之书擦完手放下湿巾,好歹这两位ㄚ鬟妹妹也服侍他好些日子,他已经认定两人如他的亲妹妹一样,谁敢欺负她们,只要他有能力就绝不会放过。

忽想起电视剧中好色猪哥对少女伸出咸猪爪调戏的戏玛,急忙问:「是不是有人占你们便宜,欺辱你们?!」

「不是的。」秋桂慌张地摇头否认,这事可攸关她们清白的名声。

到底是年纪尚小,x子再怎麽温顺也憋不住心事,冬梅泪眼汪汪道:「少夫人,是夏荷姐被表、表小姐砸伤了额间,破了相,所以奴婢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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