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艳香楼比较特殊,毕竟有一些身分显赫的人,所以规矩比较多,二少爷有时候也会带家仆进去,就来喜那臭小子,不知道上辈子做了什麽好事,前阵子都跟二少爷一起来艳香楼,羡慕死我了!」说著,来宝佯怒地勒著来喜的脖子泄恨,两人打闹成一团。
「二少爷常来吗?」
「是呀,咱们二少爷可喜欢柔香姑……啊!」准备表达大篇幅话语的来福被旁边的来吉推了一下,不解地转头望他,看著来吉的眼神再顺著望去,他才想起季之书是杨家过来的仆人。
「阿书,你叫你家小姐不要太难过……」
季之书望著装潢美轮美奂的艳香楼,不道一语,众人的话语已经没有进入他的耳里,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在盘算著什麽。
「嗯,不要……不要再过来了,不!」床上的人猛地蹦起,满头冷汗沿著脸颊缓缓滴下,韩尚祺伸手抹掉汗水,惶恐地捂住x口,让被噩梦惊吓剧烈跳动的心缓缓平复。
这几日只要一入眠,梦里就会出现满屋子的帐本,然後向他倾斜下来,在被帐册埋没时,眼前会出现一双媲美男人的绣花鞋,顺著鞋子往上瞧,浓妆艳抹的鬼怪就站那他邪恶地笑著看他缓缓被淹没……
「呼,什麽怪梦呀,真是太可怕了!」赶紧下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压压惊。
唤了奴婢进来,梳洗穿戴好,韩尚祺一推开房门步出自己的西院,迈向书楼继续去批阅帐本,二哥这几日离开府上京城,本就不喜欢看本子的韩尚祺憋了一肚子闷火也不敢反抗,还是乖乖听话。
踏著小道,两旁栽植著树枝摇曳著,风吹抚著叶子沙沙声,韩尚祺望了一眼蓝天白云的好天气,心情倒也没有那麽郁闷,正好好重整自己心情之际,意外就在这一闪神间发生──
倏地横出一只手,他还来不及反应,被人架住脖子往旁一扯,隐身在树後。
韩尚祺吓到说不出话来,嘴巴被捂,定神一看,夸张的打扮和妆容,顶著一头金灿灿闪闪发亮的发钗,不用想也知道这麽惊世骇俗,枉顾女子礼仪的人当然就是杨家千金,他的二嫂子!
季之书看他恢复正常一点,便放开了手,赔笑道:「对不住,小叔,吓到你了。」
韩尚祺仍是说不出话来,呆愣地望了二嫂一眼,突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转身拔腿就跑,真是太吓人了,这女人一大清早是想对他做什麽,果然一早做噩梦触自己霉头,今日可能都不会有好事发生。
季之书一大早就离开温暖的被窝来这边等待,好不容易才等到人出现,怎麽可能放过此人,伸手衣领一抓,稳稳地扯住韩尚祺,紧张地望了四周,怕被仆人们瞧见赶紧把人往身後的小树丛藏了回去。
「小叔,你冷静点,嫂子我是有事想拜托你帮忙。」
想快点逃走双脚却被扯住,连迈开脚步都不行,韩尚祺冷汗直流,只好僵著身子不敢转头望去,就背著季之书chu声问道:「有、有什麽事?」
季之书望了一眼背对著他的人,之前还那麽嚣张的家伙,今天却是想要快点逃离连一句话都不敢吭,季之书笑嘻嘻道:「哎呀,那事等等咱们在来慢慢谈,作为你的嫂子,当然是过来关心夫婿年幼的弟弟。」
关心?一大早突然架著他脖子往树丛扯,说是来关心?摆明是不怀好意,韩尚祺韩尚祺不断告诉自己快点离开,但双腿此时却是极不听话,只好结结巴巴回道:「我、我很好,不需要你的虚情假意。」
站在韩尚祺的面前,季之书皱著浓眉,夸张的妆容露出烦愁,手捂著x口做出担忧困扰的姿态,万分凄怜地说道:「小叔,嫂子我也努力想要当个好妻子,也想好好照顾夫婿,让他开心,帮他解忧,可是他身边有那麽多红粉知己……」拿起帕子捂著嘴角,就怕被自己说出的话恶到快吐的面容被瞧见。
韩尚祺一脸戒备地望著油腔滑调的季之书,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谁知道这表里不一的二嫂心里在盘算什麽,皱著眉,「你想要我做什麽?」
季之书一听赞赏对方聪明,「很简单,带我去艳香楼。」
韩尚祺愣了一会,随即怒气涌上来,恶狠狠地指著他怒吼道:「你、你、你太过放肆了!二哥在没有娶妻前就有些红粉佳人,不要想你是明媒正娶的正室就可以干涉二哥的行为!」想要去青楼大闹吗?这女人还知不知羞!
季之书不解地瞄了他一眼,心想对方怎麽突然脾气又爆炸了。
「哼!反正那种地方我不会带你去的,不知廉耻的女人竟然想去那种地方。」韩尚祺吼完,转身就走不打理这女人,想不通二哥当初怎麽会答应娶她进门。
威风跨出几步,连上一次被羞辱的闷气一并吐出,韩尚祺正得意著,就听见方才还柔弱的声音,此时已经转变成冰冷平淡没有起伏的声调道;「我说,你喜欢那名女子?」
不用说也知道是再说韩尚祺toukui的女子。
他一听惊得急忙转身,「什、什麽,关你什麽事!」
「什麽事?同为『女人』当然跟我有事。」季之书哼哼了几声,露出一抹睥睨的嘲笑,口气轻轻浮浮让韩尚祺的心也跟著一起飘荡起伏不定,满意地瞥了一眼对方的脸色,季之书压低声音接著开口说:「小叔,需不需嫂子教你怎麽掳获女人家的心,怎样?」
韩尚祺皱著眉头咬著唇,他没有回答季之书的话,但是对方的提议确实让他很心动,他真的很喜欢那名女子,可是奈何他没有任何经验,虽然也可以跟大哥二哥吐心事……
发现对方有些松动不再怒意相对的韩尚祺,季之书笑得奸诈,轻柔柔地说:「我只是想去瞧瞧可以入你二哥眼中的女人长什麽模样而已,没打算干什麽丢你们韩府颜面的事。」
他的眉头不再紧锁,季之书知道差不多达到九成了,继续给对方下安心丸,「放心,这是咱们两人的秘密,我不会跟你二哥说的,你toukui女子沐浴的事我也当作是我看错了,咱们一笔勾消怎样?很划得来吧!」
最後一句话给韩尚祺下了决定,但是想起自家可怕的二哥,他思索了片刻,眉头又皱起,面露担忧,「你……只有一次下不为例。」
季之书一听连忙欢喜地点头如捣蒜,韩尚祺不安地再补一句,「不能让二哥知道是我带你去的。」如果知道是他亲弟带嫂子逛妓院的话,真不敢想像二哥到时候会怎麽修理他!
「没问题,真不愧是好哥们、呃,不是、好小叔,呵呵。」季之书搔著头眉开眼笑。
交易达成!
endif
作家的话:
第四章03红杏出墙
13红杏出墙
院内花落纷飞,厅前的路面铺满著红粉色的花瓣,映著高挂的红灯笼更显得绮丽,女子娇吟吟的笑声回盪在偌大的厅内,伴随著男人轻挑的话语,欢乐的气氛扫除了男人们的忧愁,一来一往的公子哥儿们皆拥著美艳娇柔的女子陷入温柔乡的美梦。
艳香楼西厢三楼唯一的香闺内,一双白嫩纤细的柔荑正忙著边身边英俊的男子布菜,夹著j致的佳肴放入男子的碗内,再帮他斟了一杯美酒,香气扑鼻的食物令人食指大动,更何况还有美人陪伴。
美人长著极为标致,柳眉杏眼,艳红朱嘴,可俏小鼻,均称地布落在标准的瓜子脸上,身上粉红的纱衣裳更是衬托出其白皙如凝雪般的肌肤,美人虽艳却不让人觉得风骚,举手头足更多的是天生的娇媚,美人身旁的俊秀男人也同样引人注目,男才女貌,极为登对。
「爷,近来过得可好?」望著男人一口饮尽,柔香再次轻柔地拿起酒壶给男子重新倒了一杯。
韩尚昱笑著接受美人的服侍,「尚可,前阵子忙於商事,太久没有来探望你了。」
「望奴家什麽?还不是好好的,倒是爷要好好保重身体,您该多休息。」
发现男子俊脸的憔悴,柔香有些心疼,怕是男子这几天没日没夜地办事,听闻他上京城办事最快也要两个月才回临江城,想不到一个半月就回来了,「您该回家先歇歇了。」
「无碍,过来听你说话备觉神清气爽。」韩尚昱閒情地洒笑。
如银铃般温柔悦耳的笑声响起,柔香掩嘴轻笑了一声,俊秀男人说了如此动听的话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韩尚昱望著柔香如此羞涩又女孩子家娇玉的模样,不自觉想起自家那位不比他弱小,一点女孩子家娇态都没有的妻子。
从上次彻夜长谈般的捉弄,跟妻子也已经快两个月没有见到面,没有女人娇小的身躯,没有女人温柔的声音,更没有女人家端庄贤淑的气质,想起那夜的妻子,脸颊被捏出殷红,却只是敢怒不敢言瞪著他偶尔做个小小的反抗,後半夜打盹不雅观地流出口水等等,这样的「她」让他备感新奇,很独特、个x直爽的一名女子,忍不住想要看到更多的表情和模样。
「呵,这句话还是留著对您的妻子说吧,都未新婚半年,怎麽还可以来这种地方,不怕您家夫人吃醋?」柔香轻轻娇斥了一番。
正想著妻子突然被提起,韩尚昱先是一愣,以为被柔香看穿随即反应过来,笑著挑眉不说话,明显不想回答关於自己妻子的事。
柔香杏眼瞧著他淡然冷俊的脸庞,眼帘低垂柔声说道:「女人家也不要太苛责她,婚姻之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
「柔香,甭担心,她不是一般的女子。」韩尚昱把玩著酒杯,淡淡地说道,没有发觉自己扬起的嘴角,眼神略显温和和兴味地注视著杯里的美酒。
柔香不明白男人话里的意思,细细地凝视著男人一会,随即靥开了笑容,「爷,给您弹奏一曲,可好?」
话毕,起身走向古筝旁坐下,纤纤玉指轻柔地拨弄著琴弦,柔婉悦耳的琴声顿时倾泄而出,曲调悠长婉转,让韩尚昱听著不由得放松了神经闭起眼眸细细凝听。
与此同时,琴声随著凉爽的秋风从窗棂吹出屋外,回荡在艳香楼西院的每个角落。
「是柔香姐姐在弹琴。」二楼房内坐著几名女子一听到琴声纷纷露出灿笑,娇媚地对房内唯一的男子说道:「季公子,您听,是柔香姐姐弹的曲子,姐姐弹琴的技巧可好了。」
季之书一听赞赏地点点头道:「柔香姑娘真的好厉害,人不只美还多才多艺。」
不愧是那男人心底在乎的人,第一次韩尚祺带他过来这里,本以为可以见到传说的红魁,想不到她却是非韩尚昱不见,强人所难也不是季之书的个x,便作罢了,只远远瞧过一次她的模样,确实美得惊人,这样美女在他那世界绝对很适合进军演艺圈,不,琴艺出众,说不定还可以成为新一代音乐才女。
「公子,您今天要说什麽故事呢?」坐在身旁的女子轻轻晃了晃恍惚的季之书,万分期待他今天要说的故事,众家姊妹听见也跟著囔囔著催促他。
「好好好,我想一下。」季之书清了清喉咙,先饮一口茶润润喉,就看见围绕著他的女人们皆屏气凝神等著他赶紧开口,他不禁笑了,这些女子的年纪最小也不过才十四十五,最大也才二十左右,都比他小,平常总是花枝招展地摆弄女人姿态的她们,这时才可以完全呈现出此年纪该有的女孩子x情。
季之书思索了一下,「那今天就说灰姑娘的故事好了,遥远的某个国家有个叫做仙度瑞拉的女孩,她……」
清朗的嗓音在屋内响起,故事混著不远方的琴声更加动听吸引人,灰姑娘小时候备受继母和姊妹的虐待,勾起身不由己被迫卖来青楼的女子纷纷随著故事的主人翁受苦而落泪,痴迷地听著这奇特公子说著异方的故事。
夜幕时分,烛火摇曳散著旖旎的红光,点缀著莺莺燕燕娇媚的呻吟。
「爷,您回府可要确实好好歇息,打坏身体可不好了。」柔香送著韩尚昱缓缓地走下楼,回头不忘叮嘱男人。
「听你的。」韩尚昱笑著回答,站在二楼楼梯口处对柔香挥挥手,「别送了,上次染风寒身子还没有养好,别出来吹风,快进去吧。」
两人正在说著话,不远处传来一阵欢乐的笑声,就见几名青楼女子围绕著一名男子走进二楼其中一间厢房,男人清秀的俊脸溢满著宠溺的笑容,纵容女子拉著他的手催促他快点进房,就那麽不经意地一瞥,韩尚昱猛地僵直了身子伫立著,耳里不再听进柔香的话语。
「怎麽了?」柔香不解地问著男人突然的反应,顺著韩尚昱透露出凶狠的眼眸望了过去,没有发现任何不对劲,「爷,您怎麽了?」
「那人是谁?」低沉冰冷的声调响起,韩尚昱没有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反问著。
柔香瞧了一眼踏入房内的一夥人,了然一笑,道;「唷,您说那位公子吗?他在我们这柳巷内是无人不晓的怪公子呢!每次来都会叫上一大群姊妹陪著,但就是单纯地谈天说地,很多姊妹都被他哄个乐不可支,甘愿私下献身可却都被拒绝。」
想起那位相貌俊朗的怪客,柔香不禁莞尔,她也被那怪公子吸引著,接著说道:「他见识广阔,谈吐不凡,说个故事都很独特很吸引人,听著姊妹转述给奴家听的故事,很多连奴家都不知道的新奇古怪,听他说话是一大享受,咱们姊妹都巴不得他天天来呢!」
随著她说的话韩尚昱铁青了脸,霎时酷寒下来狠戾y沉的气息在周遭蔓延,柔香颦起柳眉,俏脸上溢著担忧,万分困惑男人此时的情绪,「爷,您……是怎麽了?」
「他来多久了?」韩尚昱隐藏在袖里的双拳紧握,厉色道。
「那位公子……好似一个月初来此楼的。」虽然听闻过韩尚昱在商场一向是冷血无情,但她从不曾瞧见过男人此刻的表情,他总是温文儒雅,气定神閒,此时噬血冷酷的眼眸让她有些害怕了起来,突然想起那一天的画面,「啊,他是跟著韩三少爷一起过来的。」
韩尚昱一听愣住,「我弟弟?」
「是的。」柔香点点头,她不安地望著韩尚昱,男人的表情听到这一句後已经不足用愤怒来形容,g本就杀气腾腾,「怎麽了吗?这位客倌有问题?」
韩尚昱深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x腔内蕴蓄的怒火,但额间隐隐突起的青筋看得出来他正在极力克制,他沉吟了一会,哑然道:「没有,就是跟我有些纠葛。」
纠葛?是呀,纠缠牵连,他跟那位「公子」还关系非浅!
惶恐地瞧著他几乎咬牙切齿的模样,男人身上不断散发出冻人的怒气,柔香mm发寒的胳膊,依然不解。
左眼跳财右眼跳灾,季之书今日一出门眼皮抽个不停,以为日子过著太安逸以致於颜面神经快失调了,他手m上抽搐不停的眼皮,突然想起这一句话,随即摇摇头甩开突如其来的不安。
跳灾?还有什麽灾难比穿越邪门的?都穿越了还怕什麽!而且他的「夫君」听其他仆役说他带著来福等家仆上京城办事了,少说也要两个月才会回韩府,现在还未满两个月呢。
季之书啐了一声,暗想自己多疑。
回身跟出来送客的女人笑著挥挥手,季之书步出艳香楼往韩府後门的方向前进。
一个城在怎麽热闹繁荣其背後必有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他不是去嫖妓也不是去贪图美色,而是对於因为身不由己的可怜女子而感到怜悯,他手上有这些日子白得来的银子,给几个孤苦无依的老头或是乞儿财钱,季之书每几日还会去趟青楼,点了数名悲凄不得宠爱的女子,唤她们过来。
一开始看到那几名女子畏缩一脸胆怯饱含惊恐眼神的模样,季之书心里更加不好受。
妓女,大多是为了家庭因素而不得不被迫来卖身,他想没有女孩家出至於心甘情愿,当然以他那充满金迷纸醉的世界,而以身体来谋取物质需求的女人就另当别论了,起码他穿越过来这世界来说,这里的社会风俗女子依旧是要遵守所谓的三从四德,父权主义至上的价值观。
所以,他想他可以做点什麽。
其实他也知道这些行为很伪善,因为他解决不了最g本的事,只能偶尔来看她们一次,让她们不用做什麽服侍只需单纯地坐下来休息也好,谈天说地也行,逗她们开心,更甚者听她们诉苦,就是不用在这一天侍奉卖身。
季之书认真地在思索著,是不要该认真在此世界找个谋财之道,以他那世界行行出状元的商业,要在这里闯出一片天应该不是不可行的,然後他可以真正为这些受尽苦难的女子赎身,还可以雇用穷困的人家,给他们一份可以谋生赚财的工作。
「要做什麽呢?开个美式餐厅?饮料店?服饰店?还是电玩……嗯,这个没办法。」季之书嘴里念念有词地推开房门进入屋内。
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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