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骨骼用刀的刀格。
椭圆形,银白色,有镏金花纹,卡在刀柄与刀身之间,用来挡手的部分,而这一片刀格,张小易认识,不光认识,还是他童年触摸过无数次的东西。
如意珠是有主力武器的,罗刹刀,当年尧关一战,父亲战败,罗刹刀被染社作为战利品带回江汉了。
张小易死死盯着显示屏,眼底充血发红。
“那是我的东西!”屏幕里,丁桢激烈挣扎,眼神和张小易有些像,红彤彤的,“你们还给我!”
他的东西?张小易冷笑:“给我扒了,上架子。”
上架子是上刑的意思,小弟得令,转身出去通报,很快,屏幕里那家伙就被绑在黑铁架上,衣襟大敞,露出血淋淋的胸口,皮肤早打烂了,还带着脓。
张小易放大屏幕分辨率,是新伤,他当初就是拿这招去骗伽蓝堂的,真是毫无新意。
“问他,为什么是新伤。”
几秒钟后,小弟们在拘押室里问:“伤这么新,是不是做的!”
张小易以为丁桢会解释,会笨拙地欲盖弥彰,没想到他只是咬着嘴唇,不说话。
“不说是吧,”鞭子到了,沾着水,嗖地一声,“那就给你新上加新!”
丁桢很能忍,昂着脖子,蹙着眉头,老式灯泡的黄光照在脸上,看得出他很漂亮,是那种碎玻璃式的、精致的漂亮。
“说!你是不是探子!”
他们对他暴力相向,拳头、铁棍、打火器,这些张小易都尝过,知道每一样的滋味,现在全招呼在那副残破的身体上,流血变硬的乳头,乳周一对模糊的骷髅手,还有压抑不住的哼声。
鼠蹊处陡然酥麻,张小易又热了。
“堂主,”这时小弟凑到耳边,“下头刚查获一批脑毒,要出关,是……”他迟疑。
“嗯?”
“是杜汀组组长的车。”
张小易沉默半晌,低声说:“老冯在杜汀组坐了快七年,也该换人了。”
“堂主?”小弟请示。
“按规矩做吧。”
那就是杀。
小弟得令出去,张小易双手插兜,叫住他:“我要的烟花,备齐了吗?”
小弟连忙鞠躬:“烟花产地都在东南,宰州正在打仗,大货上不来,我们在想办法,尽快调运。”
张小易点点头,转而盯着屏幕,黑黢黢的画面,汗水、伤口和血,他喉结上下滚动,在西装胸口戴上高山云雾徽章,系好纽扣,要去亲自会一会这个丁桢。
从峤山别墅到齐贤组,半个多小时,就这半个多小时,人已经打昏了,拿一桶冷水浇醒,丁焕亮颤抖着睁开眼,看见张小易。
少年面孔,高级西装,伽蓝堂徽,他心里有数,把眼睛又闭上。
“丁桢?”张小易俯身,人畜无害的样子。
丁焕亮艰难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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