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鲜币)情倾g闱47
用过午膳之後,煌夜与几位大臣议事,但因他只是太子,以免落入结党妄议的罪名,便只能谈一谈世间百态。
例如塞外的动乱、北部的战事、西边的旱灾、东边的流匪等等,煌夜不能作出指示,只能听大臣们谈说。
别看是相当闷的事情,但皇帝所谓的「日理万机」,很大一部分就是听取群臣的说法,获知他们的意见。
两个多时辰的面谈结束,内侍太监刚送走诸位大臣,赵国维就来了,也许认为自己举荐太子有功,赵国维不顾礼数,直接就闯入了书房。
「下去吧。」煌夜摒退有意阻拦的太监g女,给赵国维赐坐。
「殿下,请恕老臣如此冒昧,实在是想知道您考虑得如何了?」赵国维眉头紧锁地问道。
「我是说过今日给你答覆,但仍然觉得这事难以对父皇开口。」煌夜停顿了一下,说道,「你也知道,父皇对十弟永麟,是有诸多照顾的。」
「正因为如此,老臣才认为不得不防啊!」
如今大皇子耀祖已经落马,本来是要赐死的,但皇太后最心疼这个长孙,说什麽也不肯。皇帝倍感无奈,只得削去耀祖的爵位,软禁在城西的一间民房内,派官兵看守。
至于爲其出谋划策,坏事做尽的张公公,则被人发现腹部中箭,死在东城门前的芦苇塘里。
怀疑他是赶回皇城,想请求皇太后的庇佑,没想遭到诛杀灭口,来个死无对证。若不是张公公已死,大皇子是怎麽也逃脱不出死罪的。
事已至此,赵国维只能作罢,其他年长的皇子均已获封出g,而年幼的皇子们难成气候,唯独十一岁的永麟,是能够威胁到煌夜的太子位的。
只要煌夜一日尚未登基,太子易主也不是新鲜事,而赵国维只想匡扶煌夜,不愿节外生枝,故前日夜里,特来密会太子,请求他说服皇帝,把皇十子永麟也送出g去,以绝後患。
可是煌夜心里不这麽认为,也许旁人不清楚,可是他很了解这个弟弟。对永麟而言,权势金钱都只是身外之物,生不带来,死不带去。只求三餐温饱,閒时画画便心满意足了。
君临天下、受万人景仰,还不如g女投给他的一个微笑来的温暖,他渴求的只是一份人间温情……。
但是,生在帝王家,注定他此生与亲情无缘,就连他的母亲——惠妃的死也不是意外,只是g人们畏惧宠妃的力量,故作不知罢了。
煌夜曾被母妃警告说,切勿去理会这个十弟,就让他自生自灭罢。可是煌夜看著那个小自己五岁,极为孤苦寂寞又病痛缠身的弟弟,无法视而不见。
於是,便在半夜里教他青鹿国武学,让他强身健体,抵抗病魔侵袭,他们二人交集之深,无人知晓。
煌夜已经许久未曾见过十弟了,但这并不会影响他们之间的感情,在诸多皇子之间,煌夜最为亲近的也只有永麟了,把他送出g去,一定会惨遭赵国维的毒手,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况且,煌夜也不认为自己身上,有什麽东西,是值得永麟去争夺的。
「殿下?」见煌夜一番沉吟,赵国维以为这事可以办了,心急地催促道。
「我还是认为不妥。」煌夜却抬头,注视著赵国维道,「一则父皇偏爱十弟,众所周知,奏请让他出g,必定会被驳回,自讨没趣。二则,十弟自幼体弱多病,留著他,不过是满足父皇的慈爱心肠罢了,後g的稳定,对於我来说并无坏处。三则,也是最为重要的……」
「如何?」赵国维的脸色已经有些难看了,但还按耐住脾气问道。
「我明白赵将军您对我忠心耿耿,可是我才被册立为太子,就心急地把亲弟弟扫地出门,父皇对此一定心存疑虑。有道是,君疑臣,则臣必死。我怎麽可以在这种紧要关头,做出让父皇怀疑我的事情来呢?」煌夜冷静地分析道。
「这……」赵国维不是不知道这个道理,但留著永麟始终是个後患,欲除之而後快!不过煌夜说的也在理,不是不杀,只是c之过急,会引火上身,难道就没有两全其美的方法了?
「等他满十六岁。」煌夜沉吟地道,「我就奏请父皇,让他迎娶番国公主,往後成为番王,自然无法c手大燕的政事了。」
穷乡僻壤的番邦之地,乃大燕的南面属国,民风chu鄙,草屋泥棚,但善於骑s,每年都会派出使节,向大燕进贡。
因为是没有多少油水可捞的地方,就连节度使都很少过去,山长水远的来往极不方便。但同时,也是赵国维的爪牙无法触及之地,对永麟来说,是简陋但足以安生保命之所。
「此计一石二鸟,甚好!」赵国维拍手叫道,「番王乃朝廷王爷,自是衷心于大燕的,想皇上是不会反对的。」
煌夜略一颔首,这件事就算定下了。
「那老臣先行告退!」赵国维的提议也不算被驳回,多少保住了面子,便又意气风发地离开了。
不知为何,煌夜站在书案旁一边下著棋,一边想,或许该把柯卫卿留在身边,这种时候,真想见一见他的脸……。
——待续
☆、(18鲜币)情倾g闱48
春雨霏霏、山青花红,如烟如雾的雨丝滋润著大地与人心。
既是雨天,晒药的活就做不成了,柯卫卿抱著一大卷裁好的牛皮纸,把前日晒好的草药,分开包好,用绳子扎紧,放入麻袋保存。
太医院有一间专门存放药草的屋子,叫做药仓。每逢初一、十五,都会开门整理一番,把腐坏的剔除,把新药登记入库,今天就轮到柯卫卿了。
就算脸上蒙著白布,那气味依然是呛人的,有酸的、苦的、涩的、臭的,几股味道交杂在一起,屋内又不通风,好不容易捆扎好三麻袋的草药,柯卫卿就有些头晕目眩的了。
才出去透了一会儿气,就听见前边太医院里传出一阵骚动,能听见执事太监在高声大喊,
「十殿下驾到!」
「十殿下?」柯卫卿有些惊讶,主子们是不会来太医院的,这十殿下怎麽跑这来了?
而且排行第十……柯卫卿心想,应当是太子殿下的弟弟吧?
去年秋天在朱雀河谷上,柯卫卿对于暴虐成x的大皇子留有十足的坏印象,但是其他皇子就
不大认识了。
当然,就连御医也未必认得全部的皇子皇孙,更何况是一介学徒的柯卫卿呢,他虽然想去瞅瞅太子的弟弟是何模样,但目前最紧要的是把药库整理清楚。
正当柯卫卿打算回去药仓时,隔著院落看见一行人走了过来。右侧的太监撑著伞,左侧是杨
御医作陪,中间的少年头戴羽冠,身穿浅黄锦缎长袍,款款走来。
「啊——!」柯卫卿伸出手,指向那名少年,结结巴巴地道,「这、这不是……?!」
「大胆奴才!」太监见状,张嘴就骂,「见了十殿下,指指戳戳作甚?!还不赶快下跪请安!」
「是。」柯卫卿立刻跪下了,他们停在了跟前。
「老奴管教无方,还请殿下恕罪!」杨御医忙不迭地赔礼道。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就算十殿下不可能继承大燕皇位,可毕竟是皇子,他们哪里敢怠慢分毫。
「呵呵,罢了,我之前就说过,多得太医院的仙丹妙药,我方能下床走动。今日来,是为谢恩的,哪里有责罚你们的道理。」十皇子永麟莞尔一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
「奴才罪该万死!」杨御医却跪下了,激动得抖动著胡须道,「爲殿下医治,乃老奴的天职,岂敢蒙受谢恩!真真是万死也……」
「好了,怎麽动不动就寻死呢?倒显得我来错了地方,都起来吧。」永麟的声音温柔敦厚,就如这绵绵不断的春雨般,让人觉得很舒心。
「小顺子。」永麟轻唤道。
「奴才在。」
「把伞给我就行,你扶杨御医回去歇歇。我不是带点心来了吗?分给大家吃,我想单独和这小奴才聊一会儿,等下便回去了。」
「是。」
这天底下,大概只有十皇子会体贴奴才们了,不过正因爲如此,他虽然无权无势,却很得下人的心。杨御医千恩万谢之後,便和太监一起回太医院了。
「你起来吧。」永麟把伞遮到柯卫卿的头顶,「都淋湿了。」
「你来做什麽?」柯卫卿虽然知道不该造次,还是忍不住瞪了眼这位故作文弱的皇子,「今天不是侍卫了吗?」
「哈哈!」永麟大笑,「你果然还记得我。」
「要忘记恐怕很难吧……」屁股疼了好几天,连睡觉都不安稳,柯卫卿小声嘀咕。
「那麽,你打算告发我吗?」永麟笑眯眯地道,「说我体弱多病是假,武功厉害是真,而且还假扮侍卫到处溜达。」
柯卫卿想了想,便摇了摇头,「不会。」
「为什麽?」
「每个人都有秘密,我管不了这麽多。」柯卫卿老实答道。他要学的东西实在太多了,哪有功夫去管十皇子的事。
「再说了……」柯卫卿欲言又止。
「怎样?」
「我倒是乐见殿下的体弱多病是假的,生病可辛苦呢。」柯卫卿小时候,没少受病痛的折磨,年纪小,又吃不饱肚子,厨娘拉扯他大也不容易。白日里他不敢喊饿,夜晚就偷吃馊掉的冷饭,结果上吐下泻,又发烧,还得拖著昏沉沉的身子,打草喂马,别提多难受了。
「你个头不大,讲的话却很明白事理。」永麟微笑著说,「将来必成大器呀。」
「哼,我以後会长高的,我们只差一年!」柯卫卿抗议道。
「可我也永远比你大一岁,不是吗?你长高,我也会长高啊。」永麟有意刺激著柯卫卿,「和我相比,你就是一个小不点嘛。」
「十殿下!」柯卫卿果然恼红了脸,腮帮子鼓起著,可爱极了!
「好啦,给你好吃的哦。」永麟笑著,从衣袖里拿出一个纸包裹,打开,原来是一只糯米粉做的小兔子。
「兔子?」
「可爱吧?里头是很甜很香的莲蓉馅,还热著呢,快吃吧。」
「无功不受禄……」柯卫卿小声嘀咕,想起曾在书上看到过的一句话。
「呵呵,你怎麽无功?你掩护我成功溜掉不是吗?这是特地请你吃的,屁股应该很疼吧?」
「……。」
「看来我让你受罪了啊。」永麟歪著头说。
「殿下要是没事的话,就请回吧。」柯卫卿抬起头说道,「我还要整理药仓呢。」
「这麽大的药仓,就你一个人整理?」永麟往仓库内探视了一下,「太辛苦了吧?」
「我能做完的。」
「不,还是我帮你吧?是把那边的麻袋都捆起来吗?」永麟说著,就把点心连同油伞一起都塞进柯卫卿手里。
「欸?殿下!」
「在床上躺了好几天,我也该动动筋骨了。」永麟却自顾自说著,走向那些散开的麻袋,「嗯,这袋是金银花吧?」
「殿下认得?」
「久病成医嘛,哈哈。」永麟摞起纹金的袖子,完全不像一个皇子,埋头苦干起来。
「不是这样啦,这袋要挪到那里头。」柯卫卿收起点心,跟在永麟身边,利索地干了起来。
两人齐心合力,没过多久就把仓库打理得井井有条。柯卫卿取来了水,给永麟洗手,雨却越下越大了,两人便坐在麻袋上休息。
柯卫卿吃著永麟给他的g廷甜点,真是满嘴流香,他还没吃过这麽好吃的东西呢。
「来,我帮你擦擦。」永麟微笑著,伸手拭去柯卫卿嘴边的碎屑。
「谢谢。」柯卫卿低头,继续啃著点心。
「你好像不是很惊讶。」
「嗯?」
「我是皇子这件事。」永麟笑道。
「大概是因为……我是太子殿下的侍卫吧。」太子也是皇子,自然就不觉得惊奇了。
还有就是不知爲何,那天十皇子靠近他时施展的轻功,让柯卫卿想到了煌夜,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不过这兴许是他多心罢了。
「真的吗?」永麟十分吃惊,追问道,「你是九哥、不,是太子殿下的侍卫?」
「嗯,还是贴身侍卫哦。」柯卫卿抬起头,目光炯炯地注视著永麟。
这麽说起来,永麟是听说过煌夜在秋獮之後,新招了人马,只是不知道是哪几个。
「那你怎麽会来太医院的?不是该守在太子殿吗?」永麟不解地问。
「这个……」柯卫卿怎麽说得出口,是自己老犯错,所以被太子扔出来的呢。一想起这个,他x口就像猛揪住似的疼。
「好啦,我知道了。」看著柯卫卿垂下眼帘,仍遮不住盈含的泪珠,永麟连忙劝慰道,「学医没什麽不好的,我还指望你给我看病呢。」
大概是柯卫卿年纪太小,遭人排挤,所以才会来到太医院的,这是永麟的想法。
「我以後会回去太子殿的。」没想到柯卫卿十分坚定地说,「在这之前,我会好好地读书学习!」
「呵呵,有志气,像个大丈夫。」永麟笑著,轻拍了拍柯卫卿的肩头,「虽然你现在是个小不点。」
「我会长大的!再过三年,我都能上战场了!」柯卫卿不知道这是第几次抗议了。
「是啊,哈哈。」永麟大笑後,突然正色道,「小不点,你知道吗?」
「什麽呀?」
「在g里头,太厉害的人,都活不长久。」
「啊?」柯卫卿像是遭受重创一样,脸孔倏然变白,「为什麽?」
「等你长大了,就会知道了。」永麟似笑非笑地道。
「那麽……」柯卫卿揪紧了膝头,泫然欲泣地道,「那麽说,太子殿下他……会死掉?」
这「死」字一说出口,柯卫卿的眼泪就掉出来了,嘴唇痛苦地紧抿著!
「哎?」永麟不觉呆住,喃喃地说,「太子不会吧。」
「但是你说……?」
「是,g里是很危险,可太子是例外的。换言之,他比任何人都要厉害,所以不会有事。」
「真的不会出事?」
「我保证,他不是有你这麽忠心的侍卫吗?」永麟轻抚著柯卫卿泪湿的脸庞,「所以,别哭了。」
「好……」柯卫卿看起来松了一大口气。
「你真的很有意思呢,或者说非常厉害……。」永麟在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被他弄得心里七上八下,完全无措了。
「什麽?」
「呵呵,我好像又把你弄哭了。」永麟还记得上一次,柯卫卿从屋顶摔下,一屁股著地,眼圈儿都红了。
柯卫卿默默地用衣袖擦著脸,有道是男儿有泪不轻弹,可他怎麽就忍不住哭泣的冲动?
看著娇俏可爱,又意外率直的柯卫卿,永麟是越发喜欢他,然而,他很快又想到了一件事。
难不成九哥也是同样的心情,所以才把柯卫卿送出东g的?像他这麽耀眼的孩子,要别人不注意很困难。
可是锋芒毕露,对一个孩子来说太危险了。正因为宝贵,所以才把他藏在太医院里吗?
这可以说是有意栽培,却又避人耳目,正如当年,煌夜教他习武,却又不让他对外声张一样。
一个常年病弱,懵懂无知的皇子,比较不容易招来其他人的谋害。
「小不点,我们来拉勾好不好?」永麟伸出小拇指,笑著说。
「拉勾?」
「就是把小拇指勾在一起……对,像这样,紧紧地勾住。」永麟手把手地教著柯卫卿,像怎麽把手指勾在一起,再让彼此的大拇指相曡。
「这是?」
「拉勾,上调,一百年,不许变。」永麟一本正经地念著童谣,「我和小不点是好兄弟,这个秘密,谁也不能告诉。」
「我和殿下?」柯卫卿有些受宠若惊。
「你不愿意吗?」
「不是……」柯卫卿含羞地一笑。他在g里,还没有朋友呢,便高兴地问道,「拉勾,就是彼此约定的意思吗?」
「是的,你真聪明。」永麟勾著柯卫卿的小手,「来吧,小不点。」
「知道了。」柯卫卿照样画瓢地摇晃著手,心想,拉勾真有意思,他在g里,又学到一样新玩意,只是不知道什麽时候,才能告诉太子殿下……。
——待续
☆、(10鲜币)情倾g闱49
进入四月,春意盎然。国子学旁的後花园里绿柳垂丝,碧波荡漾,鲜花怒放,蜂游蝶舞,甚是热闹。
柯卫卿怀抱著书袋笔砚匣,放学归来,再去太医院做事,这座花园是必经之路。
天气晴好的很,可柯卫卿就是高兴不起来,上午在学堂里,又被其他少爷给戏弄了。
早晨寅时才过,一衆官家公子,就已经入学堂晨读,柯卫卿进去时,只见他们纷纷撕扯宣纸,幷卷成条儿,堵在鼻孔上。
柯卫卿不明所以。教书师傅来了,见此状就问他们,这是何意?
结果他们异口同声,指柯卫卿身上一股子药臭,实在受不了,才出此下策,还望师傅多多体谅。
既然如此,师傅就说,那小王爷就去後边坐吧。柯卫卿只得搬起板凳,坐到後头的小角落里。结果他们趁师傅低头看书之际,朝柯卫卿掷纸团、小虫、泥团儿,弄得一地狼藉。
师傅见了,便以为是柯卫卿淘气,拿戒尺打了他的手心,还责罚他清扫乾净,方可下学。
公子们一哄而散,师傅也走了,柯卫卿先扫地,後冲水,擦抹桌椅,累得一头热汗,才收拾乾净。
现在,他要赶著回去杨御医那里,不过,在途经风景如画的花园时,还是放慢了脚步。
波光粼粼的湖泊旁是垂柳及嶙峋多变的石头,石头小径一直延伸向一片假山,一座亭子矗立在山顶,匾额上刻著绿字「望春亭」。
g苑内的亭台楼阁不下千百座,且情景各异,有些是只准皇族游览的,但是这个不同,寻常g人都可以上去瞧瞧。
柯卫卿正想拾级登上时,就听得背後一声问话,「你才放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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