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阿阮自觉自己想太多,连忙使劲摇了摇头,想让自己清醒些。
孰知这一摇,差点没把自己又摇晕过去。
现在的她万分虚弱。
她探了探自己的内息,惊觉千年的修为竟然一点也没有了。
“王止?”阿阮无力的唤了一声,如果没猜错,王止应该和自己在一起才对。
她m了m自己所坐的地面,只觉入手chu糙,不是泥土或岩石,四周竟也是这般材质,且用手戳,也还戳得动。
难道,自己是被关在一个麻袋里面?
阿阮又喊了几声王止,听不到对方回应她,只好m索着,贴着身后的墙壁缓缓站起。没走几步又摔倒了。
她暗骂一声,艰难的想从地上爬起来,手指却碰到一方温润的东西。
什么玩意?她捞起那件东西,翻身坐在地上,仔细的m着那东西的轮廓。
手指大小,拇指chu细,像是一枚玉。
她握着那件东西,发起了呆。
这是哪里,她的修为为何没了,什么人捉了她,目的是什么,王止去哪里了……这一连串的问题萦绕在她的脑海中,她没有头绪,只觉身心十分疲累,想狠狠的睡一觉。
就在她眼睛快要合上的时候,有个虚弱的声音忽然在她身边响起,第一次听到时没听清楚。她勉强睁开眼睛,细细侧耳听去,竟听到了王止的声音。
纵然他喊得是“娘”,阿阮却万分高兴,这证明王止跟她在一起。
两个人面对绝境,总比一个人面对绝境要好得多。
阿阮伸手探了探周围,没有碰到王止,便轻道:“小止你在哪里?”
王止又没了声音。
阿阮静静等了许久,又听到他道:“娘,我饿。”
当真叫人哭笑不得。
阿阮翻了个白眼,“你倒是说你在哪里啊。”
她手中的玉亮了亮,赫然是一枚通透的血玉。微弱的红光能照明一步距离内的东西。
借着那光,她望清了地面,那规律的纹路,分明是放大了的布纹。
他们果然困在一个麻布袋子里面!
手中的泛红光的玉又暗了下去,阿阮用力甩了甩,它却再也不亮了。
“王止?”阿阮一边甩一边贴着布袋的边沿缓缓走着。
片刻后,传来王止更加虚弱的声音:“娘,不要再摇小止了,小止头好晕……”
阿阮握着那枚玉呆愣了好久。
这枚玉就是王止的真身?阿阮连忙将它摆在地上,略带歉意的说:“小止,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被打回原形了。”
王止又不说话了。
“娘,小止真的好饿……”
阿阮轻叹一声,无力的靠在布袋内壁上,心想,等出去了,一定请王止吃一百笼包子,吃不完就不让他离开饭桌。
这么想着,阿阮忽觉周围一阵摇动,下意识的将王止捞起来让进袖子里。然后地面又一倾斜,阿阮连忙团住自己,滚了几个来回,浑噩间只觉自己大限将至,快要去了。
她在心中用最恶毒的话语将把他们捉来的人骂了个遍,而后听到一声巨大的喷嚏声,便有人郁闷道:“谁骂我。”
又是一阵摇动,这次的摇动还伴随着难听的簌簌声。阿阮捂着发昏的脑袋,仰面躺着,心中悲嚎,此刻什么也不求了,只求速死。
一丝光线出现在阿阮的头顶上方,阿阮皱眉盯着那丝光线,随后,也不等她有个准备,大片光线就涌入。
那剧烈的光亮令阿阮眼盲了小会,她再也忍不住,破口大骂:“那个王八羔子把老娘捉来了,老娘出去后定扒了你的皮,将你的r剁碎,炖碗r圆子吃!”
王止的声音断断续续的飘来:“我要吃r圆子……”
话音刚落,她就觉得一股气流包围了自己,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她便狠狠的摔到了冰凉的地上。
阿阮闭了会眼,才缓缓的张开眼睛,眼前的一切皆是模糊的,却也能看到个大概了。
这大约是个破庙,面前有两个人冷冷的望着自己。
她又闭了闭眼,再次张开,便看清楚了那二人。
一男一女。
男的着暗蓝色的衣袍,腰间挂着一个鼓鼓的锦囊,身后背有一剑,面容也算秀气,就是两道眉生的浓烈,看上去又有几分好笑;女的一身粉裙,阿阮一眼就认出她就是纠缠老板的那人来,顿时眼中冒火。
“师兄,这鬼凶得很,修为都没了看上去还这么吓人。”女子走上去,戳了戳阿阮的头。
男子冷哼一声,“大约还要再关几天,看她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若不感化了,只怕之后还会祸害人间。”
祸害……人间?这是演哪出?
阿阮避开那女子的手,冷冷道:“我老板呢?”
两人一齐皱眉,“你老板?”
女子恍然大悟:“原来你们是变作那位公子的伙计后,再去吸取他阳气的。”
这次换阿阮茫然,吸阳气?
女子叉腰吼道:“大胆小鬼,竟然敢在人间造次!你可知你们再跟在那公子身边几天,那位公子便要阳气尽失,气绝身亡了!”
你们在说什么?阿阮只觉困乏至极,再无心去管那二人,兀自昏睡了过去。
泼狗血
阿阮这一觉睡了很久,久到她醒来的时候,都察觉不到手脚以及脖子的存在了。
她默默的望着头顶上残破的房梁,心道,那对倒霉的师兄妹居然还没有离开破庙。
似有人走进了破庙,随后将一堆东西掷到了地上,听声音,大概是柴火。
阿阮用余光一瞥,见一抹粉色慢慢靠近她,便又将眼睛闭上。
“师兄,这只鬼醒了!”那声音就在阿阮耳边炸起来,她心里暗骂一声,依旧装死。
又有一人朝她走来,不轻不重的踢了她一下,“醒了就别装死了,我们还等着超度你呢!”
超度?阿阮听到这个词,不厚道的笑了。
粉衣一瞪眼,“你笑什么?!”
阿阮不答她,试着动了动手腕,却是半点力气也使不出来。
粉衣见状,得意一笑:“别挣扎了,我们在你身上画了符咒。”
原来这手脚脖子没知觉不是她睡太久的原因啊。阿阮无力的问:“我睡了多久了?”
粉衣道:“有四天了。”
四天,老板还没有找到自己?她皱眉,屏息探了探袖中的王止,却连他的元神都感应不到,那玉仿佛就真的只是一块玉了。
阿阮心中不由升起一股怒火,冷道:“快点解开我身上的符咒!”
粉衣怪看她一眼,“然后放你继续回去祸害人间?”
这位姑娘一定也是戏本子看多了!
阿阮心中长叹一声,无力道:“你倒说说为什么要捉我们来,还毁了我们的修为?”
粉衣“咦”了一声:“捉你们来自然是为了斩妖除魔,解救人间!至于什么毁修为……你是在暗示你原来没有这么弱么?”
“不是你们毁了我们的修为么?”这个答案实在超乎阿阮的预料。
粉衣摇摇头,一拍手,“什么也不多说了,你准备上路吧!对了,师兄说他一并捉来了一只小妖,那小妖呢?逃掉了?”
阿阮忽略了粉衣后面的话,默默揣测着那句“准备上路吧”是什么意思。
没等她想个明白,只见那位师兄执着一个木桶朝她走来,她余光里只来得及看到那桶一倾斜,然后“哗”的一声,一桶温热的、腥气扑鼻的y体就照着她的脑袋泼去。
她没有预料,忘了屏息,那玩意就呛进了她的鼻子里。
这是什么???阿阮一边剧烈的咳嗽,一边死死的闭上眼睛。
只听到耳边传来两个略带意外口气的声音。
“师兄,她没有消失,黑狗血对她没用!”
“这是为何?”
黑狗血!这玩意是狗血!狗血淋头这个词语就是形容这个场面么?
阿阮只觉欲哭无泪,大概是符咒被血水冲去了的原因,她的手脚倒是有了知觉。
她默默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血水,缓缓的坐了起来,侧头去看那对师兄妹。
那对师兄妹不约而同的后退了一步,摆出个防御的姿势。
阿阮面无表情的望着他们,冷冷问道:“报上名来,且说明是哪个道观的,师出哪里。”我好以后去杀了那误人子弟的师父。
长着两道浓眉的师兄咽了一口口水,故作镇定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正是雁北山雁北道观雁北道长座下的大弟子,雁十扇!这位是我师妹,雁五知!”
阿阮冷笑着上前一步,那对师兄妹便后退一步。
反复如此,那对师兄妹已经被逼到墙角。
“大胆鬼怪!你可不要乱来,我们会大喊的!”雁五知见她满脸血污,面上还挂着一丝诡异的笑容,不由有些害怕。
阿阮看了看雁五知又看了看雁十扇,冷声道:“说实话,你们是怎么捉到我们的。”言下之意便是不相信这一对无能的师兄妹会捉到自己,否则这个事实也太过残酷了。
之后从两位的断断续续的话语中,阿阮渐渐听出了个故事的大概。
这对倒霉师兄妹原来是偷了师父的宝物,然后背着师父偷偷下山的,想要过过斩妖除魔的瘾。可惜下山半个月之余,他们莫说是斩妖了,连丝妖毛都没有看到。
两师兄妹不甘一番作为都没有就灰头土脸的回道观,于是夜夜蹲在乱葬岗,想要遇到一只鬼,继而超度它。
一连蹲了三天,都没有看到鬼,两师兄妹心灰意冷,只好打道回府。不想在回山的途中遇到一个黑衣男人,那个男人对他们说有位公子正被一妖一鬼纠缠,问他们愿不愿意为民除害。
二人心头一热,顺着那人的指示找到了柳三千一行人,这便有了雁五知前去绊住柳三千,雁十扇将阿阮王止收走的一幕。
毕竟是第一次捉到鬼怪,二人不免有些兴奋,便想请那黑衣人吃个饭,不想那黑衣人却婉拒了,说只想看看那装鬼怪的宝袋。二人当然肯,就将宝袋递了过去。
那人伸手进去,从里面捞出一团红绿的光,将那光捏碎后,又将袋子还给了二人,便告辞了。
阿阮听到这里,只觉心在滴血,那团红绿的光一定就是她和王止的修为了。她捂着x口,咬牙切齿的问:“那黑衣人……长什么样子……”
大概是她这副样子太过狰狞,雁五知缩了缩肩膀,“那人带着只白底红纹的面具,我们没看见他的长相。”
阿阮心中有气,但顾及王止的生死,也不好再做纠缠,指着雁十扇道:“将你的衣服脱下。”
雁十扇捉紧领口,颤抖道:“你想干什么……”
阿阮朝他呲了呲牙齿,一字一顿到:“难不成你想要我扒了你师妹的衣服?”
雁十扇望了望雁五知惊恐的脸,露出一个哭相,缓缓将自己的外衣脱下,又将中衣脱下,正要脱里衣时,阿阮轻咳一声,“好了。”
随后雁十扇才意识道,阿阮不过是想要他的衣服。
于是他指了指衣服上挂着的锦囊,小声道:“鬼姐姐,能不能把那个锦囊还给我?弄丢了我师父会打死我的……”
阿阮将那锦囊取下来,在手里掂了掂,朝雁十扇微微一笑:“那就让你师父打死你好了。”
这座破庙建在半山腰上,阿阮走了许久才寻到一条溪流。阿阮半蹲着,将脸上和头发上粘着的血污洗干净,又脱去一身的脏衣,换上了雁十扇的衣服。
雁十扇的衣服穿在她身上显得十分宽大,她将袖子挽了好几圈才将手露了出来。
王止当真是一点灵气也没有了,阿阮望着手里的血玉,心里十分难过。她长叹一声,自顾自的说:“小止,等找到老板,老板一定会救活你的。”
她将血玉放在膝上,又去看雁十扇的那只锦囊。
那锦囊圆鼓鼓的,阿阮打开一看,里面装了好些符纸。
她是万万不敢亲手碰那玩意的,便随手拾起一截树枝挑去了那些符纸,然后从里面掏出了一只麻袋,一个土陶罐,几段紫色的拜祭用的香。
那只麻袋她是认出来了,就是困住他们的宝袋,至于其他两个东西,她翻来覆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这就是雁十扇从他师父那儿偷来的宝物?
戏本子里常有的桥段,越是不起眼的东西,越是宝贝!
阿阮又将那些东西一件一件装回锦囊去,最后将陶罐装进去的时候,膝上的血玉居然亮了亮。
“王止?!”她捉起血玉,欢喜的喊了一声。
那血玉却又暗了下去。
她失落的放下血玉,又捞起陶罐。
血玉又亮了亮。
阿阮愣了小会,试着将陶罐靠近血玉,那血玉竟散发出了柔和的红光。
不起眼的东西果然是宝物啊!
阿阮心中一阵激动,连忙将血玉放进陶罐里,又收好锦囊,起身往山下走去。
朝山下的人一打听才知道,这里是桥州,这座山叫五牢山。而桥州距离云州有些距离,走水路至少需要半个月,走山路则需要一个月。
阿阮一听,不由着急,想来他们在宝袋里面应该是待了少则半个月了,加上她之后昏睡的四天,他们与老板失去联络有将近一个月或更久了,这么久的时间里,老板没有找到他们,该着急成什么样了?
阿阮不敢再想下去,此时只有一个想法,便是马上找到老板。
只是老板现在并不一定在云州,人间她又不熟悉,她此刻的心绪十分复杂,脑袋里乱糟糟的,就快炸开了。
几番吸气后,她才渐渐静下心来,心中已经有了打算,先回云州,这样就算老板不在那里,她也可以打听到老板的去向。
这般打算后,她决定即刻动身。
就在她四处向人打听到码头方向的时候,自身后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这不是小阿阮么,怎穿成这个样子?”
听到这句话,阿阮马上有一种想哭的冲动。
她缓缓转过身,不出意外的看到了一黑一白两个人。
熟人啊!阿阮哀嚎着跑过去,抓起玉琛的袖子,大大的喊了一声:“玉大哥!”
只见身后的树林里惊起一片飞鸟。
玉琛皱了皱眉,将她推开些,语气温和道:“不要靠近我,你身上的味道实在难闻。”
阿阮呲了呲牙,眼珠一转,扑到墨迟身边,死死抓住他的袖子,笑嘻嘻的问道:“墨大哥你们怎么在这。”
墨迟面无表情的望了他一眼,冷道:“你还笑得出来,柳老板可是每天都在担忧你。”
阿阮一听,心中好不是滋味,越发想哭。
玉琛朝她微微一笑,“小阿阮莫难过了,我们马上带你去找柳老板。你不知,为了寻到你,我二人可是日日被他折磨。对了,为何要隐去自己和王止的气息?可是在和柳老板闹脾气?”
阿阮一愣,喃喃道:“我没有隐自己的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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