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 2）

兰蕙心来了!

那个之前应是与斗翔双宿双飞的女子，如同另外一道火焰降落在原本属于她的恋情之中。

她的爱情，彷佛已经投下了一颗不安的大石，引起她原本平静的心湖泛起轩然大波。

在他们返回绯月楼之后，雪绯绯立刻寻来大夫，替兰蕙心做了详细的诊脉和抓药，煮了药汁让她服下后，让她在干净的房里睡了。

「蕙心是我五毒教教主的私生女。」待一切平息之后，斗翔幽幽的诉说着尘封已久的往事，「初次见到蕙心，也是在这繁华的京城里，她是个舞妓。」

是的，在繁花似锦的京城里，兰蕙心的出现宛若一朵燃烧中的红莲；他们相见、相识，然后炽烈地爱得疯狂。

「当初教主有意将蕙心许配给我，后来却因为五毒教的势力扩张，教主便改变了心意。」斗翔叹了一口气，继续陈述过往的事，「教主想将蕙心嫁给关外的番邦皇族，如此一来，不但可以与皇室攀上关系，亦可扩增自己的势力。」

「那后来呢?」雪绯绯望着他，一双水亮的眸子彷佛渗透了他过往的心酸。

「我和蕙心强力抵抗，相偕私奔，却被抓了回去……」他的手抚上眼罩，淡

淡地说着，「原本教主要杀蕙心，但我以我的左眼和我的忠诚发誓将对五毒教永远效忠，才换回蕙心的一条命……之后，我们就再也没有见过面。这些年来，我再也寻不着她的音讯，我以为她真的嫁入了蛮夷皇族!若真是这样，我也认了，或许那个人可以让她幸福……跟着我们这些江湖人在一起，是会没个安稳……没想到……」他的声音微弱，「没想到她没有成亲……」

雪绯绯的明胖里已经蓄满了泪水。她该怎样面对这般的无奈和突然?毕竟是兰蕙心先遇见斗翔，也是他们先相爱的……

雪绯绯的心里乱成一团，她心慌不已，心头有一团解不开的结。

而今，兰蕙心来找斗翔了!

欲下丹青笔，先拈宝镜寒。已惊颜索寞，渐觉鬓凋残。泪眼描将易，愁肠写出难。恐君浑忘却，时展画图看……

她很想跟斗翔说，那爱情是属于她的，然而却也是不可能的。

因为，兰蕙心比她早一步在斗翔的心里扎g，说什么也不可能抹灭掉那些她与斗翔曾经经历过的过往。

「你打算怎么着?」她开口问着，小脸倔强地抬起，不让泪水流下来。「你决定要跟谁在一起……我便不会说任何怨言。」

「绯绯……」斗翔明白，这两个美丽又刚烈的女子，他只能择其一。

雪绯绯不语，将所有嫉妒的情绪全隐藏了起来，只是吩咐下人将兰蕙心好好照顾妥当，她彷佛听见自己心碎的声音……

＊＊＊＊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着斗翔抱着一名女子闯进绯月楼，四大名妓不可置信地问着自己的主子。

「楼主，为何您会同意让他抱着另外一名女子进绯月楼?这是怎么一回事?」

面对四大名妓的问话，雪绯绯不语。

她该怎么说呢?兰蕙心在众人面前昏倒，那模样是大家都瞧见的；若今天没有让斗翔将她带入绯月楼，岂不是很不近人情?

然而，她也明白，将兰蕙心带入绯月楼，很有可能会让她的幸福即将不见。

「您没看见自从那个兰蕙心一进绯月楼，就一直黏着斗翔不放吗?」春兰说道。

冬梅接话补充，「听说她病着了，斗翔连忙请大夫来替她看病，又替她抓药，现在两个人可真是形影不离呢!」

「我听五毒教的人说了一件事，」夏竹缓缓说道：「那个兰蕙心，是斗翔末过门的妻子。」

面对这样的传闻，雪绯绯的小脸变了颜色。

「这样下去不好吧?」

四大名妓望着主子，忐忑不安地说出了她们所担心的事情。

「有什么不好的?」雪绯绯无视于几封担心的目光，将方才所摘下的玫瑰修枝之后c入瓶中。

「楼主，您与斗翔的关系……」夏竹幽幽开口，「他不该碰了您……而您也不应该陶醉于其中……」

「谁说我陶醉来着?」被属下识破自己真正的心情，雪绯绯的黛眉微微皱起，「那些给我爹的情报，难道还假得了吗？」

「但您已经对斗翔有了私心!」秋菊提醒她，「您或许不晓得，您自己的眼神已经流露出爱恋。」

「他未过门的妻子都已经从关外寻来，您夹在他俩之中，又算得了什么?」

雪绯绯的心思变得紊乱，面对兰蕙心的突然出现，以及属下的集体反抗，她拿着玫瑰的手指微微颤抖，一不小心，她的玉指竟焰入了花j上锐利的刺!

「我不爱他!我真的不爱他!」

「您爱上他了!」冬梅在她的面前再度陈述事实。

「我是武林盟主的女儿，他对我而言，不过是要夺取五毒教的情报的工具而……」雪绯绯话还没有说完，只见斗翔的身影就在大门口，她顿时哑然，只因他那张俊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

「妳说什么?」斗翔与她对望，用单眼的黑眸望着她，语气虽然轻柔，却字字句句清晰。

他原本是想到雪绯绯的房里跟她说他所下的决定，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事情真相。

「妳是武林盟主的女儿?」

「别过来!」

见斗翔一步步逼近，四大名妓于是纷纷抽出长剑护主!

「绯绯，妳说的是真的吗?」他慢慢走近雪绯绯，彷佛听见心碎的声音。「妳是因为需要五毒教的情报而接近我?」

「别靠近楼主!」

长剑往斗翔的身上砍去，只听见长剑被斗翔以指间弹裂的声音!

四大名妓往他身上刺去，刀光剑影在他的面前飞舞着，他却是见招拆招，将她们纷纷击退。

「妳是说，妳g本没有爱过我……是吗?」他的眸子里映着美丽的小脸，有着被伤害的一抹神情。

「别过来!」雪绯绯害怕他的模样，这一瞬间，她居然忘了该怎么去抵抗他，忘了自己会武功。眼前的斗翔一副痛心的模样，然而那冷冽的眼神却让她打从心里害怕。

四大名妓没有花她的身边保护，只剩下他慢慢地向她逼近。

「你再过来……我就杀了你!」她拾起被他震落的剑，剑尖直指着越来越靠近的他。

只见斗翔连大气也不吭一声，便让长剑刺进自己的右肩!

「你这是在做什么？！」

雪绯绯大惊失色，想将手中的长剑抽回，却不料斗翔居然按住她的手，让剑身更往肩上深入!

「我还给妳!」他咬着牙，一字一字地说着。虽然肩上的疼痛如野火般席卷而来，但他仍强忍着极大的痛楚，冷静地说道：「这一剑，我还给妳我所亏欠妳的。」

什么?雪绯绯瞪大眼看着他。

「就当我真的瞎了眼，没有看清楚所有的状况便爱上了妳。」

不!不是的……不是那样的……雪绯绯的手在颤抖，然而剑却已经自斗翔的身上抽离……

「斗翔!」她嘶吼，然而她所爱的男人却不再回顾。

斗翔终于知道，为什么五毒教所计画的事情，总是会被拦截，总是不成功……

他终于知道，为什么这一间人满为患的妓院中，美丽的火焰会栖息于此……

原来，真的只是原来……

鲜血流窜，滴成了一道血路。

他奔至兰蕙心房中，将服下药后昏睡的人儿抱起，然后离去，徒留下雪绯绯一个人悲伤……

＊＊＊＊

斗翔．消失了｜

他消失在这个繁华的京城里，消失在他们曾经一起欢笑过的城市里。

斗翔与兰蕙心的突然消失，使得驻扎在京城里的五毒教教徒开始大规模搜索，而其中竟包含了雪绯绯的人马。

斗翔的离开，并没有让雪绯绯多好过，她宛若患了失心疯似地寻他。

那一剑，她刺得深极了。

他的话语，说得明白清楚，没有任何挽留的余地。

她知道自己伤了他，伤了她最深爱的男人。

他选择了这样的分手，那原本总是深情望着她的眼眸，在他获知真相之后，那之间变成了冰冷，她这才知道自己做了多么残忍的事情，她竟然撕裂了他的真心!

她要他回来，要告诉他不是这样的!

于是，雪绯绯搜遍了整个京城的客栈，查遍了整个京城附近的街道，却全然无讯，最后只剩下京城外的树林。

「楼主，您要不要休息一下?」秋菊眼见艳阳高照，而在马上的雪绯绯脸色苍白，连忙问道：「您已经两天没有睡了，要不要休息一下o．」

「不……」雪绯绯挥去脑中那些紊乱的心碎记忆，苍白的小脸上有一种强硬的坚持，「找到斗翔比较重要。」

「可是……」

「我没有关系的。」她勉强挤出一抹微笑，策马而行，「我往那边的树林找，妳们也散开来找吧!」

四大名妓妳望望我、我望望妳，没有人开口说话。

谁说她不爱斗翔呢?

雪绯绯边行进边想。那一剑刺得很深，她就怕斗翔忍不住那伤，况且他还带着兰蕙心……

她问过全京城里的药铺和大夫，就是没有见到斗翔到店铺中抓药或是其它相关消息；他那伤涌出大量鲜血，所有人都看见的……她亟欲寻他，就是怕他撑不住那剑伤啊!

炽热的艳阳天，天边的乌云竟慢慢地积卷了起来……

＊＊＊＊

雨慢慢地落了下来，原木飘着微捆约雨丝，不一会儿就在乌云遮去阳光的作用之下，开始了暴雨的狂乱节奏。

苍郁的树林里一片雨景茫然，教人看了也心思紊乱。

森林一处隐密山洞中，只见斗翔凝望着远处蒙拢约两景出神。

雪绯绯欺骗了他!那一剑，他希望自己可以痛醒。

她的眼神、她的温柔、她的诱惑、她曾经跟他说过的那些山盟海誓，全都是假的?

她竟是武林盟主的女儿，他怎么会没想到呢?她那一身特异武功，那护主心切、身手不凡的四大名妓……他为什么没想到怎么会有如此不凡的女人委身烟花之地?

原来，所有的海誓山盟不过是要换取五毒教的情报；所有的深情挚爱，不过是因为要换得他的信任!

他的剑伤，又怎么抵得上她在他真心上撕裂的痛楚?

想起她纯真的眼神，他几度以为她可以跟他到永永远远……

「你在想雪绯绯蚂?」

猛然间，兰蕙心温柔的话语自背后响起，将斗翔的思绪拉回现实。

「蕙心，妳还不可以起身!」他连忙回过身，搀扶着她坐起。「明天我们就离开京城，永远不再回来!」

「翔，你别瞒我……」兰蕙心幽幽地说：「我来到京城以后，听过你们的事……」

「蕙心，那些都已经过去了。」他不想再听到有关于雪绯绯的事情。

兰蕙心那张美丽的小脸上有一种说不出的苍白虚弱。「她这么的美好，是该属于你的。」

听完了这番话，斗翔突然惊愕自己的反应。

虽说两名女子前后都是他的挚爱，可为什么当他再度见到蕙心的时候，他的心中却只有满满的雪绯绯?

他不停思念着雪绯绯，甚至在乎着那个背叛他的雪绯绯!

蕙心并没有像雪绯绯那样背叛他，然而再次见到她出现眼前，他却只有一份淡淡的回忆……

他好痛苦!他深爱的女人，竟然背叛他……

「别管我吧!如果她在你心目中仍是那么的美好……」兰蕙心的声调凄然，「你应该尽释前嫌，去追求她的……」

眼见兰蕙心这般痛苦，斗翔又怎么拋得下这个远从关外寻他的小女人呢?

「我不会离开妳的!」抱住兰蕙心险些往后倒去的身子，斗翔觉得自己有义务要对她负责。

算了!一切都算了，事实证明雪绯绯从不属于他，而他也不曾属于她。

就这么把她忘了吧!他只要好好照顾蕙心，待她身子一好，便送她回关外隐居，他再漂流四方，再也不过问红尘事……

「沙……」

猛然间，山洞外传来一些响声!

「谁?」

斗翔警觉的抬起头来，却在视线交错的那一那全身僵住……

＊＊＊＊

雪绯绯望着不远处的两人，没有说话。

雨，落了下来，一滴，两滴，三滴，无数滴，宛若泪花，打烂了一地的泥泞，彷佛也打碎了她的心。

她见到那个原本属于她的臂膀，正搂着另外一个女人。

她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拥有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最终仍是属于那个坚强来寻他的女人。

雪绯绯庆幸天空正下着滂沱大雨，让人看不清楚满布她小脸上的水痕是泪抑或是雨。

兰蕙心被他妥善保护着，两个人看起来十分登对，她，又算得了什么呢?

雪绯绯面容憔悴得厉害，斗翔的模样也好不到哪里。

他们怜惜的看着对方，却没有说出任何的话语。

眼神交会的瞬间，千言万语彷佛便要诉出，却没有说话的权利。

他见她瘦小的身子在雨中颤抖，那双明眸定定地望着他，就如同初次见面般的美丽，只是失去了原本应有的光彩。

他满脸的胡髭，x口包裹着厚重布巾，那时用剑刺中他的记忆，让雪绯绯感到心痛无比。

这座树林里有好多他们之间的回忆啊！

他们初次见面在此，她的裸身被他瞧见；他们曾在这蓊郁的树林里度过一夜，然后她故意坠湖……试问，在他的心中，孰轻孰重?

然而现在，她已经知道了……

他们g本无法在一起，两人的世界相差太多，就宛若鱼与飞鸟相恋;她，终其一生不能与他长相厮守。

他和兰蕙心……才是一对，只有兰蕙心才跟斗翔相配，而斗翔原本也该属于兰蕙心……

她雪绯绯不过是个小小过客，一个意外爱上斗翔的过客……

「我给你送伤药来了。」她的声音，听起来很虚无缥缈。

慢慢踱步上前，她颤抖的将怀中的伤药放在山洞口；夏天的雨季，竟让她觉得全身寒冷。

「你不用离开京城……」雨水流进了她的大眼中，一阵刺麻让她更加看不清楚眼前让她心碎的景象。「是我对不起你在先，我离开。」

她说得斩钉截铁，让听的人为之心碎。

斗翔没有开口，心中那被背叛的错愕和悲伤，正和思念这个小女人的情绪纠结!

雪绯绯勉勉强强挤出微笑，想要留给他最好的回忆。

「我向你保证，以后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

说完，小小的身影一跃，火红的一点倏地消失在蒙眬的雨景中。

第五章

蓊郁老木高耸入天，清新的空气不似喧嚣的京城，一种与世隔绝的寂静充斥在这个世外桃源。

朝雾甚浓，在一片绿意盎然的树林里穿梭;溪水洒混，清澈可见底，徐徐山风拂来，吹飘下几许落叶，绿色点点，随着流水而逝。

仔细一看，只见雪绯绯一身素衣，坐在湍流溪水中。

「药已经敷好了。」

冬梅的声音猛然响起，让雪绯绯自沉思中回到现实。

「这些药草泥敷在您的眼上三个时辰，之后再以我们灵山的千年冰泉洗涤，可使您早日复明。」

「冬梅，妳在哭吗?」听出冬梅语气中的怪异，雪绯绯开口问道。

「我没有……」

「妳有。」雪绯绯叹了一口气，「怎么了呢?」

「楼主，我是在替您抱不平啊!」冬梅终于忍不住所有的委屈，放声哭泣道：「您对那个男人那么好，将所有的东西都给予他，而您呢?您的眼睛……」

诚如冬梅所说，雪绯绯的眼睛看不见了。

她接近斗翔，是希望取得有关于五毒教的情报；她离开他，是因为知道自己理亏……但愿他能一生幸福，和兰蕙心……

「我不后悔的，冬梅。」骄傲地抬起美丽的小脸，雪绯绯的眼睛上敷着药草泥，虽看不到阳光的灿烂，却清楚感受到阳光的温暖。

「可是您把所有的东西都给了他，自己躲回盟主居住的灵山，您这样就快乐了吗？」冬梅实在不忍心见主子这样。

一年了，雪绯绯离开京城已经一年的时间了。

她交代四大名妓，将绯月楼给了斗翔;她将自己毕生的心血给了他，愿他从此衣食无缺，荣华贵。

任何属于京城的一草一木，她都没带走，只带走了一颗破碎的心。

夜以继日的哭泣，让她水灿双眸流出的不再是眼泪，而是怵目惊心的血!

「楼主，您什么都不要了，连眼睛都哭瞎了，哭得再也看不见这世上的任何东西，这样叫做伟大的爱情吗?」冬梅委屈地说道：「您g本忘不了他，只是在逃避，您这是在自欺欺人啊!」

那又如何?雪绯绯在心里苦笑。她知道斗翔身边的那个人不会是自己，那个位置是属于坚强自沙漠来寻他的兰蕙心的。

她永远忘不了斗翔看着她的眼神，只消那么一眼，那些他们曾经许下的山盟海誓，就已成过往云烟。

她知道的，知道他那是责备她背叛的眼神。

她爱他啊!真的爱他，可她又怎么能说?又怎么能不顾大局的飞奔至他怀里?

那么，既然永远看不见他的模样，纵使这世间有再美的风景，她也无心去看，那就看不见吧!

哭瞎了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她不会这么烦心，不会因为看到他怀中搂着另外一个女人而心痛，不会因为他将跟别的女人长相厮守而感到撕心裂肺。

欲下丹青笔，先拈宝镜寒。已惊颜索寞。渐觉鬓凋残；泪眼描将易，愁肠写出难。恐君浑忘却，时展画图看……

那首诗词，写的正是她的心情呵……

「楼主，咱们该回去了。」冬梅扶起眼睛看不见的雪绯绯，喃喃自语地说着，「没多久您的眼睛就看得见了……」

「冬梅，若不是因为爹爹执意要我医好眼睛，我其实不愿重见光明。」

「楼主，不许您说傻话!」冬梅吸吸鼻子，啜泣道：「您会好起来的，而且您会再度遇上一个好男人!」

好男人?雪绯绯苦笑。她这辈子，恐怕很难再有动心的感觉……

猛然间，蓊郁的树林里出现「」的响声，冬梅警觉地拿起剑，喝问：「谁?」

「妳的眼睛……」自浓雾中出现的竟是斗翔，「妳的眼睛……看不见了吗?」

听出是斗翔的声音，雪绯绯立刻道：「带我走!冬梅!」她不要让他看到自己现在的模样!

「是!」

护主心切的冬梅很快提气运功，一掌击向溪水，顿时激起水花万千，然后趁此机会施展轻功，带着雪绯绯扬长而去。

「别走!绯绯！」

斗翔的呼喊被远远拋在脑后，雪绯绯的思绪那间变成一片空白。

他怎么会到这个地方?他怎么知道她躲到这个地方来了?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他的，以为只要她离开京城，躲到这个云深不知处的地方，就可以切断所有的思念，然而他却寻了来……

当初那眼神不是已经让她心碎了吗?那个眼神不是已经说明了一切了吗？

雪绯绯无法多想，只觉得心儿痛楚万分。

当她决定死心断念的时候，他却出现在双眼看不见的她面前。

他追来，是因为他原谅她了吗?如果是，那兰蕙心怎么办?

虽说三妻四妾是很稀松平常的事，但她却只想独占斗翔一人啊!

想来兰蕙心应该也是同样的心情，那他们又该如何走下去?

他这样追来，会使得她的信心摇动，她真的会不顾一切地奔向他的!

＊＊＊＊

「可恶!」

斗翔奔向前去，然而灵山雾气太重，树林之中早已失去主仆两人的身影。

「翔!」

兰蕙心的声音在身后响起，她瘦弱的身子在后面追赶着他。「翔，等我!」

「可恶!」

斗翔挥起长剑对溪水砍去，水花溅湿了他的衣裳，那英挺的剑眉蹙拢。

她怎么会把自己弄得这么狼狈?那小小的身子似乎更纤细了，小脸上失去了原有的红润……

曾经是那么闪亮的水眸，曾经燃烧着无限热情的傲慢火焰，透过方才那匆匆的一瞥，让他发现那火焰正逐渐消失当中！

是因为他吗?是因为地也思念着他吗?

这一年来他都在打听她的下落，都在追寻她的芳迹，如今再度相逢，她却避不见面!他可知他找她找得好苦!

「翔，等等我……」好不容易追上他的脚步，兰蕙心上气不接下气的说：「这灵山……你确定是雪令洋他们的大本营吗?」

「是的，这一年来，我让向南去替我探听到的。」他叹了一口气，猛然将思绪拉回，「他以飞鸽传回来的最后一张字条，是指这里没错，后来我便失去了他的讯息，我恐怕是雪令洋他们已经对他不利了!」

「朱向南很有可能已经遭到杀害。」兰蕙心大胆假设地说着。「翔，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呢？」

「我要闯进雪令洋的碉堡里!」他的计画大胆得令人吃惊。「蕙心，真是苦了妳，还要妳跟着我一路奔至灵山。」

兰蕙心笑着，美丽的脸上没有一丝生气的情绪。「我早就明白，你爱的是雪绯绯，不是我。」

「我……」

「别再隐瞒我了。」兰蕙心的一双水眸直看着斗翔，「我知道你将我一同带至灵山，是因为怕穆宣那一行人将我抓回五毒教。」

风在树林中穿稄，拂扬起兰蕙心一身红裳。

两人眼神交会，却再也没有以往的情爱缠绵。

「是雪绯绯改变了你，而我们……只能算是过往回忆。」

是的，他的心早已被雪绯绯所占满，被她的美、她的媚、她的直、她的冲、她的笑、她的憨所占满……

以前和蕙心在一起的时候，虽然她亦如火焰，可身上那些沉重的教条伽锁和逼婚的压力，却让蕙心少了那么一份自由。

然而，在雪绯绯的身上，他却看到了无拘无束的火焰尽情燃烧，是那么的美，那么的义无反顾……

「她比我还要适合你。」兰蕙心淡淡地说着，脸上那一抹真诚的微笑让斗翔很是过意不去。「我想，你们才是最适合在一起的。」

「蕙心……」他看着她。

「去吧!我祝福你。」

斗翔彷佛看到过往情人的眸子里带着淡淡的泪光和哀愁。「谢谢妳，妳在这里等我。」

与兰蕙心对望以后，斗翔心中亦是感叹万千。「今夜我将潜进灵山碉堡，等我找到绯绯，把事情谈清楚之后，便会回来将妳送到安全的地方。」

「嗯!」

得到兰蕙心的首肯之后，斗翔再度施展轻功，往浓雾中而去。

「我真的觉得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目送斗翔失去踪影之后，兰蕙心幽幽柔柔的嗓音像是在诉说着一件最平凡的事情。

「是一对共赴黄泉的好鸳鸯。」

她美丽的眼里再也没有方才的祝福，取而代之的狠毒眼神教人感到害怕。

「……」

草丛中传来一阵声，兰蕙心回过头道：「出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