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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骆以芳不能否认,她越来越习惯目前的生活了。

她和唐烈之间已成定数,只能藏着一颗真心,由着他拥抱她的身体、尝遍她的滋味。

心痛在所难免,她无力阻止,也就由着它痛吧!

叩、叩──

敲门声响起,她抬起脸蛋,看见霜姨端来一个大托盘,上头放着点心和热茶。

「妳在起居室里窝了一个早上,午餐才吃一点点,到底忙些什么?」霜姨带趣地问,把点心和茶摆上。

骆以芳脸蛋微红,温和地扬唇,「没什么……就是无聊,想编织一些东西。」

霜姨瞧了眼她搁在膝上的半成品,笑咪咪地说:「妳打算织一件毛衣啊?唔……肩膀的部分宽了些,应该是织给男人穿的吧?很好、很好,先生最喜欢这种深蓝色了。」

骆以芳脸蛋更烫了,忙着辩解道:「我又不是要织给他的,这只是我、我织来打发时间,好玩而己,没打算给谁。」

「没打算给谁,那就干脆送给先生呀!知道是妳亲手为他做的,他会很高兴喔!」霜姨神神秘秘地笑,一面忙碌地准备下午茶,把刚冲好的锡兰红茶注进j致的骨瓷杯中,端给骆以芳。

「谢谢……」骆以芳接过茶杯,怔怔地啜饮着,心跳在霜姨几句话的撩拨下乱了起来。

她g本是自欺欺人,说是为了打发时间,才随便编织些东西,其实意识已完全背叛了她,让她不知不觉间以他的身材为样本,为他编织毛衣。

心思无法从他身上扯离,他像是沾满蜜糖的毒药,明知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她仍旧沉溺其中不可自拔。

霜姨瞧她出神的模样,轻轻地叹了口气。

「先生和妳之间或许还有许多误解,但妳不要灰心啊,我感觉得到,他对妳确实不同,这一点很值得玩味的。」

闻言,骆以芳回过神来,捧着杯子细细饮着,唇边的笑有些虚弱。

「霜姨,我和他……没什么的。」除了教人脸红的r体关系以外,他们还剩下什么?

霜姨瞅了她微垂的脸蛋片刻,突然语出惊人地问:「妳明明爱着他,怎么能说没什么?」

「我咳咳咳──咳、咳咳──」骆以芳心脏急跳,猛地被含进口中的茶水呛到,咳得眼泪部流下来了。

「妳瞧妳,怎么这么不小心?!」霜姨连忙过来帮她拍背。

「我……咳、咳,没事的……」骆以芳深吸了好几口气,终于平息喉间那股压迫,眨眨眼,把泪花全都眨出。「霜姨,我真的没事,谢谢妳。」用手背拭去颊边的湿润,她的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随时要晕厥过去似的。

霜姨递了张面纸给她,坐回原位,眸光仍深究地放在她脸上。

骆以芳被她看得很不自在,想闪避,却无处可躲。

「爱上先生让妳觉得很困扰吗?」霜姨不打算放过她,一再地提及这个话题,逼得她不得不正视。

难以言喻的悲哀蔓延开来,骆以芳小口、小口地呼吸,小心翼翼的,就怕动作太大,会扯痛她好不容易压抑下来的感情。

「我不该再爱他,我们……不可能的。」

「但是妳心里还是有他呀,只要感情还在,为什么不可能?」

骆以芳扬眉,笑得有些无奈。既然心事被猜中了,她也不想再费力隐瞒。

「霜姨,事情不是妳想象的那么简单,就算我对他没办法忘怀,还深深喜爱着他,但毕竟是我单方面的爱恋,他……对我只有单纯的欲望。」说到这里,她苍白的小脸终于染上嫣红。

霜姨皱眉,摇了摇头。「我不信。」

「事实就是如此。」骆以芳抓紧织到一半的毛衣,觉得自己好傻。

「我问先生去,他会对我说实话的。」

「不要啊!」骆以芳吓了一大跳,「霜姨,求求妳,不要跟他提起这件事,我求求妳,好不好?!」

在唐烈面前,她已经够没尊严了,如果让他晓得她仍爱着他,那她真的是毫无容身之地,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可是──」霜姨还想说服她。

「拜托妳,我求求妳了!」

「唉……」

蓦然间,起居室的门口传来细微声响,骆以芳和霜姨同时转过头望去。

这一看,骆以芳的心脏瞬间被一股强大的力量掐紧,差点喘不过气,因为唐烈高大的身影就杵在那儿,高深莫测的黑眸一瞬也不瞬地打量着她们,无法知道他的心思。

老天……刚才和霜姨的对话,他不会全听了去吧?

骆以芳瞪大美眸,耳边嗡嗡作响,脑子里一片空白。

还是霜姨先打破沉默,扬声说:「先生回来啦?我准备了下午茶,先生如果不忙的话,要不要陪以芳小姐一起用?」见到骆以芳可怜兮兮的神情,她终究忍住了没问。

唐烈慢条斯理地踱了过来,目光仍纠缠着骆以芳的小脸,一会儿才说:「好啊,我很久没悠闲地喝下午茶了。霜姨,帮我再拿一套瓷杯过来。」

「好。」霜姨悄悄一笑,动作俐落地取来另一组骨瓷杯,用温开水烫了烫,放在唐烈面前,帮他倒进七分满的红茶。「我再去多准备两道甜点,先生可以陪以芳小姐聊聊天。」

「霜姨……」骆以芳极想哀求她别走,不知怎么一回事,此时此刻她竟害怕和唐烈独处。

霜姨朝她眨眨眼、笑了笑,还是把她「拋弃」了。

起居室只剩下她和唐烈,她重新捧起杯子,好专注地啜着茶,专注到眼观鼻、鼻观心,旁边的事都没办法打扰到她。

可恶啊!他到底还要看着她多久?

虽然没和他那对炯炯有神的眼眸接触,但她全身上下每一g神经,都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他过度诡异的注视。

他究竟想怎样?有话就快说,想问什么就问啊!一语不发地盯着她猛瞧,这……这算什么?!

突然之间──

「妳好象还欠我一顶贝雷帽。」唐烈放下茶杯,觑着她膝上的编织品,唇角似笑非笑。

骆以芳心跳一百,自然而然地记起两人的过去,他曾经闹着她,要她把在编织课上所织出的贝雷帽送给他。

那时,她的心因他急进又火热的追求悸动不已,虽然害怕他带来的失控感,却在那样的昏乱中感到一丝丝被宠爱、被重视的甜蜜。

那一切是一场梦啊!如今梦已醒,剩下的东西竟教她如此难堪。

「我……我没有欠你什么……」那顶贝雷帽她早已织好,但两人的关系一夕之间改变,她怎么还能送给他,让他笑话呢?

唐烈的目光沉了沉,微抿着唇不知在思索什么,一会儿又问:「那件看起来像毛衣的东西,是要织给我的吗?」

骆以芳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把东西藏到身后,讷讷地说:「你要毛衣还不简单,只要有钱,各家品牌的毛衣等着你挑,用不着谁织给你。」

「可是……」他略略沉吟,黑瞳中迅速地闪过什么,沙哑地说:「我就是想穿妳织的这一件,不行吗?」

嗄?!什么意思啊?

骆以芳被他古怪的态度吓到了,怔怔然地说不出话,脸蛋也在他的注视下染开两朵美丽的嫣红。

唐烈由着骆以芳发呆,为自己再倒一杯红茶,慢条斯理地放入两片柠檬后,才又平静地说:「明晚,我要妳陪我参加一个晚宴。」

骆以芳仍是定定地瞅着他,红唇微张,没出声。

他再次显露似笑非笑的神情,淡然启唇,「那个宴会是由盛康集团举办的,专业造型师会为妳打点一切,我要我的女伴一出场,就能抓住所有人的目光。」

骆以芳当真说不出话来了。她模糊地想着,他带她赴宴,要她打扮得光鲜亮丽,其实只是为了炫耀吧?

就算真是如此,她也没有拒绝的权利,不是吗?

脆弱地咬咬唇,她垂下玉颈,再次专注地啜着变冷的茶,没瞧见唐烈注视她的双目中,缓缓漫开的暖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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