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燃灯大师,不慌不忙下了床,表情平静,轻语道:“不要生气了,让我想想总可以吧?”
第五十二章春伤
除夕的晚宴,只有几个熟识的人,一费二徐,还有苍许。他的出现是费先生故意的安排的,他是想试探她,也想让苍许留在她的身边。世人都知道伴君如伴虎,共患难容易,但共富贵却很难,他想安置自己的人在她身边,也是人之常情。也看想观察贺兰到底是不是一个可以依附的主子?
贺兰拄着胳膊盯着苍许,他比在大荒的时候含蓄了一下。贺兰轻笑了一下,然后低下头,云鹤坐在贺兰身边,不解的问道:“郡主,你笑什么呢?”他殷勤的将贺兰喜欢的菜夹到她的碗中。云鹤的身份王府的人都很清楚,见怪不怪,而且从小在一起,就像少爷陪房的丫头,早晚会跟少爷有关系。云鹤不像云渊需要在意一些什么,云鹤不在乎,从进王府的那天,他就是王府的人,王府里只要贺兰高兴,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这就是王府的权利,这就是皇权!
这顿晚宴只是形式上相聚一下,本来按照王府以往的规矩,除夕都是歌舞升平,但贺兰不喜欢吵闹,而且由于父王的关系,王府习惯了安静。祖训有云:丧之考妣,三年守孝,七年无管弦。吃过了晚宴,贺兰就回离园了。这也是燃灯大师的意思,时间长了,身体会吃不消的。莫修罗为了报复云鹤在晚宴上的亲昵,一直将贺兰抱回离园,累的气喘吁吁。从前庭到离园怎么也要半刻钟的时间,贺兰又刚刚吃饱,肚子里还有一个,一百斤的重量,还是让他无力的躺在床上喘着气,不觉说道:“从地下到床上倒是可以,看来远了我还真抱不动你了。”贺兰故意压在他的身上说道:“我想跟云渊一起睡。”“不可以,这么重要的日子,我怎么可以把你让给他。”“这么重要的日子,你怎么可以独享?”竟然是云渊走进了卧室说道,然后坐在贺兰的身边揽住她,“切。”莫修罗脸上泛着轻蔑的微笑,“难道你还想一起来吗?反正她现在是只能看不能碰,我不在意。”“那好啊!”云渊立即脱去了外衣,然后喊出侍女,说道:“服侍我们洗漱。”侍女不敢言语,打来热水。贺兰也更是不敢说话,这是他们第一次正面交锋。
贺兰正在忐忑不安之时,云鹤急冲冲跑了进来,慌张的叫道:“郡主,不好了,赵管家过世了。”贺兰无力的呆坐在床上,除夕,本来她以为他会扛过这个新年,可他还是没有走过。云渊、莫修罗也收回了刚才的笑脸,特别是云渊,穿上衣服,冷冷的说道:“他是太想王爷了,急着去陪他过新年了。”贺兰在侍女的服侍下,也穿上外衣,赶往西苑。
除夕,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每一年的除夕,都让贺兰从天堂到地狱。
“将赵总管葬在父王的陵园旁,让他永远的都服侍他。以后静阑,为王室鞠躬尽瘁,都将葬在王陵旁,以示铭记。”她不知道能为他做什么?可能这就是他最想要的。
临离开西苑时,贺兰又对着云渊说道:“今天晚上安顿了这里的事情,去陪你家夫人吧,不用跟我守夜了。”
贺兰慢悠悠心思沉重的走在王府的夜色中,莫修罗和云鹤陪着后面,一言不。贺兰抬头望着漫天的星斗,突然说道:“你们能不能让我一个人走走?”云鹤本想反对,莫修罗却拉住他,率先说道:“我们在离园等你。”然后头也不回的走掉了。
贺兰借着月色,胡乱的在王府里闲逛,她不知道自己在思考什么?可能什么也没有思考,但他的影子怎么都无法在她的思维里抹去,父王,这是一个多么纯粹的称呼,王府,静阑王府。贺兰走向前殿,哪里灯火通明,数不清的蜡烛照亮了大殿的冰冷。贺兰走进去,穿梭在蜡烛中的明亮中。
守夜的侍从默默的俯身施礼,贺兰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人,萧索的说道:“这里一共多少根蜡烛。”“二百九十九支。”“国诈已有二百九十九年了!”长长远远的忧伤,侍从抬起头,劝慰道:“帝国长长久久。”“苍许,人会亡,国也有亡的那一天!”“郡主。”贺兰摇摇头,又说道:“生命有时候真的很脆弱。”
“咣当”大殿的门被一阵大风吹开,烛光摇曳在寒风中,一股更强大的风又吹了进来,贺兰扬起袖子遮住头部,苍许强健的身子也挡在了贺兰的身前,恐她感了风寒。门口的小侍,慌忙的将大门关上,大殿中方恢复了平静。可蜡烛却熄灭的大半,贺兰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苍许,你看,这种寒风就让代表帝国运势的蜡烛就灭了大半,她还能承受起什么呢?”“郡主,就算有一根蜡烛燃烧着,它也会点亮其他的蜡烛,让火焰长长绵绵。”贺兰抬头望向苍许桀骜不驯的面孔,此时已经少了几许大荒的野性,多了几丝天水的柔和,“或许吧!”贺兰挺直身躯,走出了大殿。
初一又停歇了一天。初二,赵总管的尸身就移到了义庄。这个新年,昏暗的影像之下,王府、贺兰却是被死亡的气息所覆盖。人总是会死的,可在死亡的瞬间,心还是会痛的!
初二下午,云鹤又带来了一个坏消息,“亦辰病了,很严重。”贺兰无声无息的说道:“让燃灯大师去看看。”不多时,燃灯大师就垂头丧气的回来了,瞧着贺兰,意味深长的说道:“心病还有心药医。那孩子是一个死心眼,如果没有良药不出三天。”贺兰明白燃灯是何意。
贺兰拄着头半天没有言语,亦辰?有时真觉得自己都要忘记他了!可提起他时,却是心如刀绞。初恋,一场烟花绽放的瞬间,美丽的永恒。他的性格真的也很倔强,两个月了,重来都没有来找过她。他如果能求求她,可能贺兰也会心软的,可是他竟然没有来,除了那次的同窗宴,她没有再看见他。
思量再三,贺兰起驾龙家。
走进龙家,竟然见到了郡守,贺兰只是望了他一眼,径直向亦辰的房间而来,龙家太熟悉了。他躺在床上昏迷着,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脸颊也瘦弱了许多,嘴唇干裂。燃灯站在郡主的身边,贺兰问道:“什么病?”“相思病。”“开药了吗?”“开了!”贺兰叹了一口气,对着屋子里的龙哮毅说道:“让他不许死,告诉他,我给他一年的时间,如果我们还相爱,那么他就留在我身边,但是与你们龙家无关。”她低头轻吻了一下他干裂的嘴唇。
没有与任何人打招呼,又转身回府。
第五十三章归去来
修罗见贺兰回来,一副乖戾的表情。他最明白了,他最大的敌人就是生病的这个。贺兰不确定莫修罗的想法,但在人性中,莫修罗必然会认为亦辰最好死掉。敌人的存在是对自己最大的不利,但是他又与亦辰有一些交情。
贺兰喝了一杯热茶,轻轻的问道:“你是不是很想他就这么死了?”莫修罗抬头狐疑的望着贺兰,然后脸上展开一弯苦笑:“想过!可又一想到他的音容笑貌,就觉得很可惜。于是他还是不死吧!”贺兰苦笑了一下,“音容笑貌?给死人用的词汇,你都用上了,看来你还是希望他死。”“真是人之常情。”贺兰叹了一口气,“让云鹤带你去看看他吧!小心点,不要让人认出你。亦辰看见你,可能会好些。”“我不去。”莫修罗立即反对,“去吧!其实如果没有我,你和他们应该会成为好朋友的。做为男人,就先把我忘了,就当去看望一个朋友。”说完这话,贺兰就出了房间,她不想再听见修罗说他不去。
莫修罗还是很听话,没过多久,就跟着云鹤去了龙家。贺兰望着他离开的身影,不禁又叹了一口气,如释重负。长风从身后揽住她,说道:“何必要让自己这么辛苦?”长风突然的举动,让贺兰皱起了眉头,继续叹道:“你今天很反常啊!你是不跟我亲近的!”他松开她,“你不要总长吁短叹的。”“习惯了,事情越多不如意的也越多。”“不要太难为自己,你做的已经很好了。”贺兰摇摇头,“远远不够。”“何必呢?”长风又抱住她,“有时我真的想你如果可以过一种简单的相夫教子的生活会有多好?我不在意你身边都有谁,只要你快乐,我就心满意足了。可是我总是感觉不到你的快乐,不管你的身边都有谁,不管是莫修罗、云渊、云鹤,他们根本都没有让你真正的快乐过。快乐真的对于你很难吗?贺兰……”贺兰知道他要说什么了,立即转过身,含情的望着他说道:“长风,不要说了。”
他低头苦笑了,吻住她的唇,很柔情的吸吮着。贺兰呆住了,长风,今天长风怎么了?贺兰闭上眼睛推开他,全身颤抖,倒退着偎在墙角。“贺兰,你怎么了?”“不要过来。”她竟然惊慌了,但是他还是走到她近前,“贺兰,回到神女山,我只能说孩子是我的。要么你觉得王族其它的成员能放过你吗?现在能安全的生下孩子的地方只有哪里!”
“长风,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让我安静一下。”贺兰竟然不敢抬头。
“好的,你想想吧!”他转身离了她。
贺兰退回到自己的卧室,躺在床上,为什么一波不平又起一波呢?长风,在神女山的时候她确实想让他和修罗一样,可是他终究是他,他们之间是有杀父之仇,他的手上是沾染了父王的鲜血。不在乎,不在乎,可她怎么能不在乎?可是,可是……为什么在与他亲吻的时候,心里竟然是激动的呢?贺兰直接将自己塞到了被子里。
不知过了多久,听到了修罗的脚步声。贺兰从被子里探出头去,他坐在了床边,摸着她的头,“有点热。”一直躲在被子里,头能不热吗?他起身说道:“我去找长风给你看看。”贺兰连忙阻止道:“不要去,修罗你陪陪我好吗?”他轻笑了,返到她身边,轻语道:“怎么了?”贺兰摇摇头,不想说。他起身拉上了四周厚厚的罗帐,然后帮她退去身上多余的衣物,“乖,累了就多休息一会。放心吧,亦辰会没事的。燃灯大师的药很见效,喝下去气色就好多了。”他的宽大厚实的手掌抚摸着她的额头,“难为你了,修罗。”贺兰的眼中竟然有了一丝泪,“乖,不哭。”他又劝道,“你如果这么舍不得亦辰,就让他来府里陪你几天。”贺兰摇摇头,抱住他,一滴一滴的开始掉眼泪,“贺兰,不哭啊!”他轻拍着她的后背,像哄着一个孩子,“我的宝贝儿,你到底怎么了?”贺兰还是摇头,他只得抱着她,一直到她不再哭泣。
正月初七,祭奠了静阑王,就悄悄的回了神女山。武子和虎子还没有从京城回来,可是贺兰的身体已经等不了他们回来了,草草的处理了静阑的事情,文事交给费先生,军事交给云渊。本来云渊想让云鹤跟着,可是贺兰反对,云鹤送到边境才返回静阑城。其实贺兰明白云渊是将一切都放到了心里。
回到神女山,安心待产,按照燃灯大师的推算,怎么也要大半年的时间,才可以彻底的自由。这段时间,贺兰将帝国所有的政令,还有静阑如何展的方案在费先生的基础上又重新缕了一遍,特别是在税收上,还有粮食上,做了很多的修改,莫修罗总是在需要的时候提出宝贵的意见,比如他提议开垦荒地,三年无税。扩大城镇驻军,还有边防的监管,不要将防御重点放在中心城市,贺兰将这些建议列好文书,按上玉印,传回静阑。
武子,虎子中旬就从京城回来,直接到神女山,汇报了京城的情况。原来朝廷党派之争严重,太子亲自严打党争,怕走漏风声,一直没有敢向外通信。听了这话贺兰才放心,然后问道:“银子,涵书收了吗?”“收了。”
很快二个月过去,贺兰的肚子终于见大了,三月的风却一直没有吹进神女山,这里依旧是料峭春寒。
二月十七,莫修罗二十六岁的生日。他说,这是他唯一知道关于自己的事情。三月十三,贺兰的生日,十七,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能否将孩子生下来,竟然不知不觉有了一丝的恐惧。
贺兰的生日第二天,云鹤到了,他将一封信递给莫修罗。修罗见了信,脸色难看起来,贺兰关心的问道:“修罗怎么了?”“子夜的信。”他递给她,魏源郡王病了,他希望莫修罗回去。贺兰望着他,他低着头没有说话,在屋子里来来回回的踱步,脸色越来越凝重。贺兰低声说道:“你回去吧!”“可你……”他抬头望向她,“回去吧!毕竟他养你一回,我不希望你无情无义,有云鹤在我身边就可以了。”他咬了咬嘴唇,蹲在她面前,拉住她的手,“照顾好自己,我很快就会回来的。”贺兰点点头,“孩子还没到七个月,没事的!”“等我。”……他一去竟然是一个月。
他回来的时候,神女山的桃花开了。魏源的一个月,他又成熟了很多,将她紧紧的搂在怀里,述说这一个月所有的思念。他对她说:“王爷将魏源所有兵权都交到了我的手中。”贺兰装作不动声色,可她明白,这对于她是天赐的良机。魏源郡王洛天祈如果死了,那么她将轻轻松松的得到魏源,比当年他控制她还要轻松。修罗看出她的心思,他太明白她的心狠手辣,轻语道:“现在他重病不要打他的主意,好吗?”贺兰点点头,但是晚上还是修书给云渊,直接让云鹤带回去,秘密屯兵边界。
昆仑阁时常的人来人往,早已经惊动了王上,太子和世子。贺兰知道长风在这些事情上,费了很多的心思。可她依旧时常能听见世子的骂声在昆仑阁盘旋。骂长风是乌龟,骂贺兰是贱人。没过几日,云渊来了。云渊的目的,表明看是来照顾贺兰,实质是为了让莫修罗放心,静阑无恶意。看似平静的昆仑阁越来越热闹。最无所事事的还是燃灯大师,每天的就是把脉,调制很多营养品给她喝,还有就是陪肚子里的孩子说话,他说是胎教。
转眼四月末,阳光明媚,为了缓和昆仑阁一直的压抑,长风提议去踏青。为了防止意外,只在王宫旁边的山上,可在哪里还是可以看见神女山的群峰。贺兰站在山顶,张开双臂,和煦的春风吹动着,云渊从后面抱住她,“美吗?”她点点头,“很美,如果一年四季都是这样就好了!”云渊笑道:“世间有了四季才缤纷。就如天上的星星,如果三千年出现一次,那每一次都会是一个永恒。”
肚子突然剧痛起来,贺兰的狠狠的抓住云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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