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色江山第1部分阅读(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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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贺兰只是默默的坐在车中,有时会扒着车窗观赏着沿路的风光。云渊一连三天都只给她吃一些烧饼、馒头之类的食物。第四天,贺兰终于忍不住了,叫道:“我想吃鸡腿。”云渊头都没抬,贺兰直接将手里的馒头打在了他的身上。她生气,她憎恨,她讨厌所有人的漠视。云渊秀美的面容瞬间变了猪肝色,待二人进了客房,云渊拿起绳子将贺兰困了起来。

这四天来,贺兰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早就让他厌恶,她甚至连他们去哪都不问。他开始怀疑这个女孩真的是王爷的独生女儿吗?冷漠的就跟她那该死的母亲一样的不近人情。

一巴掌一巴掌的落在屁股上,她只是落泪却不哭出声来,倔强的就如磐石。云渊没有真的用力,毕竟她是郡主。可她的眼睛狠狠的瞪着他,让他觉得好笑,她竟然跟一个小女孩动气。

屋子里,两个人都不做声,许久贺兰问道:“我的父亲是什么人?”云渊冷漠道:“到了,你便知道了。”贺兰轻哼了一下,又问道:“你叫什么?”“衣云渊。”贺兰将头别到另一侧,云渊低哼了一声,“你就算去告状也没有用的!”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贺兰愤恨的说道。

云渊冷笑了一下,“你几岁了?”贺兰不服气的说道:“为什么要告诉你?”“洪武四十年三月十三生,这个春天刚满十整岁。”“你知道还问我?”云渊拉来窗户道:“我根本就没有打痛你,心里不舒服就早些哭出来,何必忍着。”

“你……”云渊低哼了一声出了房间。

第十天的清晨马车进入了静阑城,云渊没好气的说道:“准备一下,要到了。”

不多时马车就停在一户朱红的大门前,门匾上题着四个字“静阑王府”。大门缓缓的打开,远远的听到一个老人声音:“郡主到了,郡主到了。”

贺兰冷冷的望着“静阑王府”的门匾!郡主?难道他是王爷,她又望了望云渊绝美倾城的脸。是啊!也只有王爷才能配的上母亲倾国倾城的美貌。

明黄|色青龙袍,金黄的王冠,英气逼人却有柔和的面容,点点朱唇,端正的五官,贺兰凝望着他,不知如何开口,他或许也有些紧张,半天也不知从哪里说起。沉默中,一位老人家忙说道:“小郡主,快叫父王啊!”

望着这张陌生男人的脸,贺兰又回头望了望云渊,他点了点头,贺兰张口怯怯的小声叫道,“父王。”十年,这是她第一次如此称呼,与父亲,与爹的同义词。

他嘴角勾起了美丽的弧线,笑的很甜,他抱起她,“贺兰,这里就是你的家。”

他拉着她的手,走进了那朱红的大门,静阑王府的大门。

无数的房屋楼阁,无数的回廊亭台,贺兰紧紧拉住他的手,生怕这瞬间的温存转瞬没了身影。他的手很大很温暖,洁白如玉,厚厚的手掌,手指葱白一样的修长。静阑王府,相比红袖阁的浮华,多出几丝庄重与大气,与这个男人身上散的气质一样,让人觉得遥远而飘渺。贺兰仰望着他,竟然有些如入梦境。

门前的老人,王府赵总管,连忙安排下人备膳。

不多时,大盘小碗的满满一桌子。十天一直只吃素食的贺兰,看见这些琳琅满目的食物,却突然没有了胃口,只是呆望着他,他指着饭菜不自然的说道:“吃吧。”她提起筷子,只是简单的夹了几条青菜,然后放下筷子,说道:“我吃不下。”他不解的望着她,“一路上是不是很辛苦?”她点点头,他又问道:“一路上吃的怎样?”听了这话,贺兰倒有了精神,“他只让我吃馒头和烧饼。”洛天泽轻笑了一下,“他是怕你路上吃坏肚子,不方便就医。”贺兰委屈的说道:“但是他也不能总让我吃馒头烧饼啊!一连吃了十天。”

“不要提不高兴的事了,吃饭吧!”洛天泽提起筷子向她的碗中夹了一块肉。

“这么多饭菜,吃不了多浪费啊?”贺兰早已经习惯了和母亲简单的膳食,不知觉得说道,洛天泽提着的筷子愣了一下,很多年之前,那个女子也这么说过。赵总管见王爷又忆起当年事,俯身说道:“小郡主,这都是王爷特意吩咐给你做的。”贺兰抬起头,看向对面的男人,三十多岁,成熟而又俊俏的脸,额前飘逸的流苏下垂着,庄严还多出几丝忧郁,明亮的眼睛闪着智慧的光芒,不知是天生丽质,还是岁月的沉淀。

贺兰低下头不好意思道:“对不起。”他无力的低垂着头,刘海挡住了他忧郁的双眸。对着只有十岁不懂世事的孩子说道:“贺兰,是父王对不起你,不能给你一个完整的家。”那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从他那里听到“家”,这个单指他,母亲和她的家。很多很多年之后,贺兰才知道这种畸形的家庭对她产生的沉重影响!

他忧郁的眼神让人见了心痛,贺兰只得岔开话题,柔柔的说道:“父王,我们吃饭了,来……”她夹菜放在他的碗里。

他们都不懂怎样与对方交往,十年,没有任何相知的十年父女。

静阑城不大,但也不小,在北方的草原上,它是那么的孤傲。比起京城的繁华,静阑城就像它的名字一样,充满了宁静,安详的气息。静阑,宁静典雅,灯火阑珊。

洛天泽拉着贺兰的手,登上了北面的城墙。他指着北方,对她说:“贺兰,你看见北方低低起伏的高地吗?哪里就是枉水帝国最北方的边境。”她远远的望去,黄|色的山丘连绵不断,“父王,北面的大荒之地是什么样子的?哪里也生活着和我们一样的人类吗?”他远望着哪里,“北方的大荒之地,有草原,也有肥沃的平原。同样也生活着和我们一样的人类,只是他们教化未开,又不愿向我们学习。”

她又问,“父王,那为什么我们的国家要比他们的先进呢?”他说:“我们的国家处在一个相对封闭的环境下,我们的西境靠着隆起的高原,南侧只也有天远,边城和水暖三个郡在天水河流出枉水帝国的边境处与南昭野蛮人居住的地区接壤。东侧又是高山,翻过山是瘴气弥漫的原始森林,而北方,也只有静阑,魏源,佳宁在帝国的东北方与大荒之地接壤。我们的国家地质肥沃,又有天水河的浇灌,于是孕育出了自己的文化。”

她又问,“父王,那么这个世界上,还有和我们一样达的国家吗?”这次他摇了摇头,“贺兰,这个我不知道。我们的四周大多都是教化未开的人类,交通又不便利,所以父王也不知道这个世上是否还存在与我们枉水帝国一样繁盛的国家。”

草原的风缓缓的吹来,穹隆的边缘升起晚霞。洛天泽抱起她,在北方的残阳中,指点江山。

第四章静阑风情

他与她就如静阑王府晚开的桃花,与春风相知。她问他:“京城的桃花早已凋落,为何静阑的桃花却刚刚开放?”他说:“静阑在京城的北方,离京城千里之遥。冬天过后,太阳先给予南方温暖,然后再慢慢向北方移动,途中又有高山峻岭,阻隔了温暖的空气,到了静阑,也就已经半个月过去了。”她望着他笑:“那太阳姐姐不是还不如马车跑的快吗?”他也笑了,刮了刮她的鼻子,说道:“贺兰,太阳的照射怎么能与马车比?根本比不了。”

她笑了,远远的跑开对着他喊道:“贺兰知道,只是逗逗你。”

她喜欢桃花,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她生在桃花盛开季节,骨子里就透着桃花一样的气质。

清风吹过,桃花满地,她在飘飘的花风中为他抚琴,八弦古琴。凌乱的琴音,淡淡的春梦。在这个迟到的春天,一对陌生的父女融开他们十年的冰洁。

日子如抚过的春风,悄然而过,葱葱的花草占尽人眼。洛天泽请了先生为贺兰授业解惑,可贺兰心里却思念着京城的先生们,她最思念礼先生,虽然礼先生只会教给她一些生涩的礼法、教义、还有一些安邦之论,但她还是会思念他,十年,他是十年间犹如父亲的长辈,比母亲都要亲近。还有美艳的苏苏,绝尘的飘飘,心怀天下的林先生,满腹锦纶的田先生,还有那装疯卖傻的风先生,还有一直教她算数的猪头张,都会不知不觉的让她思念京城,思念生活了十年的地方。

先生又在讲一些古之贤人圣君的之乎则也,贺兰听的昏昏欲睡。趁着授课的先生打盹,贺兰偷偷的溜了出来。正巧洛天泽在书房写字,贺兰小心翼翼的凑过去,抬头问道:“父王,你的字也是学了田敬文先生吧!”父王笑了,问道:“难道贺兰的字也是从田先生不成?”贺兰拿起了笔,写下“天道酬勤”四字。父王见了字道:“很像,只是力道不足。”

“先生说,字不仅可以修身养性,还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性格。父王的字,刚中带柔但锐气不足,缺少一种与人争锋的气势。先生说,贺兰的字可以运筹为握,决胜千里。”贺兰扔掉手中的笔满怀信心的说道。

“父王倒要看看贺兰是这样运筹为握,决胜千里的。”洛天泽笑道,“父王,你会看到的。”

父王拍了拍贺兰的头,“小孩子。”他很温柔,一种类似女子般的温柔,似水般流淌,可笑容却突然凝固住了,问道:“现在不是你上课时间吗?”一听这话,贺兰一溜烟的没影了,只留下洛天泽独自无奈的摇着头。

春天过后,静阑城的北侧草原上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压抑了一冬的野花都绽放出美丽的花朵,显现无比的妖娆。一个妩媚的日子,草原上,贺兰骑在一匹矮脚温顺的小马上,慢悠悠的跟在洛天泽后面,不情愿的问道:“为什么我不能骑高头大马,而云渊就可以。”远处云渊等几个王府护卫在草原上玩耍,惹得贺兰的眼睛都红了。

父王笑道:“你还小,让你试着骑德保(一种矮马)已经不错了。”

“不,不,不,我要骑大马,我要骑大马,我不要骑德保。父王,我要骑大马,像云渊那样的大马。”贺兰假装的哭闹着。

父王摇摇头,道:“贺兰,不要闹了。”然后策马而驰,他怕她缠着他,竟然跑掉了。

贺兰狠狠的打着德保的屁股追上去。在阳光的照射下,远远望去就剩下一条大马尾巴后面跟着一条小马尾巴。

德保真的是太小了,还没有她高。不会骑马的她,都可以熟练驾驭它。她愤愤不平的跟在他的后面,可又无计可施,只得羡慕的望着草原上貌美如花的云渊。

休息的时候,所有的马匹都栓在了草原中一片树林边。云渊走到洛天泽近前,若有所思的说道:“王爷,她比以前开朗了!”洛天泽点点头道:“是啊!这么多年难为她了。”云渊叹了一口气道:“父母是孩子生命的镜子,这是师傅当年告诉我的,我一直不信,此时才知道是真的。”洛天泽轻笑了一下,“傲雪的性格太冷漠,时间久了,这孩子的心也会冷漠的,所以我才费尽心思让她跟我在一起。”云渊点点头,又说道:“王爷,你带着她也不方便,毕竟你是男人。”洛天泽轻笑了一声,“有什么不方便的,王府里一应俱全。”云渊苦笑了一下,“以后你会明白的。”

趁着歇息,贺兰溜到了云渊的马前。这匹赤炭火龙驹的毛闪闪亮,高大英俊。她使劲的蹦了几蹦,才可以到达马的高度,她又试了几下,不仅没有跳上去,还惹的马儿一声长鸣,只得钻进附近的草丛里,不让人现。

脚步声由远及近,停下,又越来越远,她才又露出头来。四下巡视了一圈,没有现敌情,又开始行动。贺兰爬上大树,在与大马略高的高度停下,然后用力扑向马背。贺兰查看了几次方位,觉得万无一失了,就向马扑去。

其实一切的想法都是可行的,可贺兰万万没有想到马的感受。虽然有绳子栓着,但它还是不竭余力的把她从身上给扔了下来。生命最大的痛苦莫过于被没有思想的畜生踩踏,而贺兰恰恰经历了。在晕过去的最后一个时候,贺兰明白了一个道理,你不能动的东西,最好不要动。

当她醒来时,已经身在静阑王府。贺兰假装不明白何事的说道:“我这是怎么了?好痛啊!”而眼前狰狞的脸让她不敢正视。只得避开他的目光把眼睛闭上。

左胳膊脱臼,后背伤痕累累。大夫说:这孩子命大,都是皮外伤,没有伤及内脏,要么小命就没了。少说要疗养一个月,多三个月不要乱动。

贺兰快乐的日子间歇性暂停。每天不仅要面对侍从们不间断的看护,还要时时面对洛天泽那张冰冷的面孔。洛天泽也终于明白了云渊的话,“以后你会明白的!”她就不是省油的灯,傲雪冷漠的对待她是有理由的。

躺了七天,贺兰就忍受不了了,没有新鲜的空气,没有优美的乐曲,没有先生的唠叨。十岁这年,非意外性伤害,让贺兰第一次觉察到了生命的伟大,健康的重要。

当贺兰只得端着胳膊出现在王府的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这个少不更事的郡主。贺兰一直怀疑这些人的眼光里除了怜惜,还有一种不屑。是的,不屑。或许更多的是一种不认同。就在这个时候,云鹤走进了她的生命。十三岁的云鹤,从遥远的西南边陲方凌郡不远千里孤身一人来到静阑,投奔他的哥哥,云渊。

王府的客厅里,贺兰端着胳膊不停的往他的碗里夹菜,长途跋涉已经消瘦的脸让所有的人看着心寒。但他眼角桀骜的灵光却没有掩盖他本质的锋芒。云鹤,云中之鹤,不是凡鸟,注定与众不同。

他像云渊一样的静默,但却比他哥哥少了几分美丽,多了几许的刚毅。

云鹤一直的低着头,不多言语,偶尔用眼角的扫看着云渊,云渊依旧一副事不关已的模样,一点也没有因为弟弟远道而来多出几分惊喜。晚宴终了,云鹤谢了父王的款待,却没有对贺兰有任何表示,让她多年之后提起,还在埋怨他的不理睬。

十岁的她,十三岁的他,没有任何理由就让她缠住了他。就算他外表冷漠,可不影响她的亲昵,但他还是会很客气的叫她:“郡主。”她说:“叫我贺兰。”他说:“郡主,我只叫你郡主。”后来她知道,他的每一声郡主,都刺痛着王府里那些侍从们的神经,让他们时时刻刻的记住她是静阑王府的郡主。

父王后来对她说:你想让所有的人尊重你,就必须先让你身边的人尊重你。

第五章北方大旱

夏天的静阑比起京城凉爽了很多,但同样万紫千红。后花园修建了一架秋千,让无聊的生活又多了一些乐趣。

云鹤已经不能像刚到静阑时一起玩耍了。他被云渊送到了白鹿书院读书,白鹿书院是静阑的官学,只有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才能进白鹿书院读书。不仅如此云渊还每天都要逼着云鹤练功,贺兰在心里暗暗敌视云渊,他们一直的水火不容,两个人在府中连话都不会多说一句。除了父王,贺兰认为,男人就不应该长得那么漂亮。而且馒头、烧饼,还有那一顿屁股暴打,她是不会忘记的。

而且贺兰偷听到仆从说,云渊练的武功不能进女色。贺兰不懂何意,但定不会好意思,所以对他更加厌恶了。

父王请来的先生,也越来越无趣,但还是会打一些更无聊的时光。最近的一个先生倒是有一些特别,喜欢讲一些自然科学,比如枉水帝国的各大高山,河流,湖泊……它们名字的由来,传说。还有国家的地形地貌,各地的物产,名胜……贺兰听课的兴趣比往常也浓厚了许多。他也因此成为了在静阑王府任教时间最长的一位先生,同时贺兰也记住了这位先生的名字,徐文括。

春天的初雨之后,静阑就一直都没有下雨。洛天泽一直很忙,在王府里,贺兰很难现他的身影。但还是从王府的紧张态势看出了他的焦虑。京城长大的贺兰,并不明白下不下雨的区别,但徐先生说:如果再持续下去,地里的庄稼都会枯萎,人民就会挨饿。贺兰方恍然大悟,原来他在为臣民忧虑。

一个午后,贺兰独自在花园里荡秋千,秋千前后摆动着,就如湖里的小舟悠闲自得。树荫下一丝丝凉凉的风吹拂而过,吹走了燥热的空气。有人在后面轻轻推着将要停顿下来的秋千,贺兰没有回头,她不想见到他那张忧伤俊美的面孔。

游荡的秋千停了下来,“贺兰,明天陪我出城好吗?”

她没有犹豫的点头答道:“好的。”

他走远了,她才回头望向他忧伤的背影,突然她觉得自己很爱这个温情的男人。真的,是很爱,一种不同与所有人的爱,或许这也是一种依恋。

摇摇荡荡的车辙压着干涸的田间小道,出“嘎吱嘎吱”的声音。闷热的天气让贺兰透不过气来,只得在背光的一侧伸出头去,呼吸清新的空气。田地已经出现了裂痕,贺兰远望着农民一桶一桶的向田里背水,杯水车薪,难解旱情。

庄稼满目疮痍,只有路边的野草欣欣向荣的长着,与田地的惨淡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车停了下来,父王下马威严的站在田埂上,到处是低着头的庄稼。国以农为本,民以食为天。可此时的本,此时的天,让父王紧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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