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纯推开门踏进去的那一刹那,就意识到了不对。那么重的伤,怎么可能什么事都没有?
没事的,是命,不是人。
长桌上燃着三排红烛,烛架上融着厚厚一层化开的蜡,房间里弥漫着烛火的清香,长桌旁是一张乌檀木大床,谢韫半躺在床上,背着光的眉目模糊不清,可薛纯闭着眼都能描绘出他的样子。
他的下巴微方,唇是薄的,鼻子高挺,眉目间总带着三分清淡的笑意。
现在他的唇依然薄,鼻子依然高挺,可眉目间的笑意却早已消失不见,只留下淡漠,深入骨髓的淡漠。
刚才那股强撑着身体的气一点点逸出去,她腿软得不行,慢慢地蹲下来,就蹲在他身旁。
“师傅说,我的武功废了。”他开口,声音沙哑。
“嗯。”她回答的声音微微颤动。
“这几日,是不是吓坏你了?”
她握住他的手,他的手心并不冰凉,甚至有种干燥的温热,她拿脸贴着他的手,眼神似水,“只要公子没事就好。”
她背着光,眉目显得有些模糊不清,却不妨碍谢韫感受到她的脉脉温情。
他快速地闭眼又睁开,自嘲地笑:这份感觉,真是该死的熟悉。他记得十二年前,谢家满门被灭,他们俩狼狈逃上青玄门的时候,她也是这么说的。
没想到兜兜转转,他又回到了一无所有的状态。
不,也不是什么都没有。
他的手微微抽动了一下,薛纯忙不迭放开,“我弄疼公子了吗?”水润润的眼睛透着不知所措。
谢韫眼里总算有了几分笑意,“我只是想喝水。”
薛纯暗骂自己没脑子,连杯茶都忘了倒。她拎起茶壶倒了一半才反应过来:“这水是三天前的了……”
“喝不死就行。”
若是叫江湖上的人听见了这话,定会吓得连下巴都掉了。谁不知道他谢韫世家出生,讲究的很。行走江湖么,要的就是个“以天为被,以地为庐”的豪气!再说了,都是草莽落寇,装相给谁看?
但谢韫却偏偏是个异类。他住追风客栈的天字上房,喝杜家山庄窖藏十年以上的好酒,杀江湖上最奸最恶之辈。
自然也只恨该恨的人。
一口气喝了两杯三天前的水,他低哑的声音才稍稍好上一些。
“这几日有多少人来过?”
“不少。嵩山派、华山派和逍遥门都有人来。”
“就你一个人在外面守着?”
薛纯顿了一顿,才说是。其实这话说出来也伤人。青玄门门下弟子武功皆非泛泛之辈。倘若真要守一个院子,哪里轮得到她一介侍婢呢?谢天成是忘了说,还是有意为之,实在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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