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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谭悦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再宽松的衣服也遮不住了。她本来是班里成绩最优秀的学生,也是班主任最宠爱的学生,可短短的一个月,她的成绩就下滑到了全班倒数几名。她不敢回家,不敢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任何人,更不敢去医院把孩子打掉,怕不小心碰到认识的人。万般绝望中,她想到了远在江城读大学的谭宇,唯一能够帮她走出困境的人。

她找同学借了两百块钱,加上自己省下来的生活费,买了一张去江城的火车票,然后瞒着家里跟学校请了病假,坐上了去江城的火车。她别无选择,只能去找谭宇,被他骂一顿也好,瞧不起也好,她都做好了心理准备。可在站台见到谭宇的那一刻,发现他眼中流露出的不是嫌恶和鄙夷,而是无奈和心疼时,这个一向骄傲要强的女孩子,经历了这么多天身心的双重折磨,终于卸下了所有坚强的伪装,扑到谭宇怀里大哭了一场。

哭完了,她什么都交代了。和那个男孩的事,怀孕的事,瞒着家里来江城的事。谭宇听完后一言不发,只m了m她的头。隔天他们就去去了江城最好的妇科医院,手术是谭宇替她签的字,她躺在推车上紧张地等待被送入手术室的那一刻,谭宇握了一下她的手,在她耳边说了五个字:别怕,有我在。

谭悦哭了,不是因为怕痛,而是因为谭宇这句话。她和谭宇的关系其实说不上多亲密,谭宇生x内敛,又比她年长了五岁,两人在家里时就很少能有聊到一起的时候。别人家的哥哥会什么都照顾妹妹,什么好的东西都留给妹妹,要是妹妹受了欺负,哥哥肯定会第一个冲出去,把欺负他妹的人揍得落花流水。可谭悦没有这样的哥哥,她记忆中的谭宇,很少关心她,甚至很少对她笑,留给她最多的就是一个高大疏离的背影。谭宇读大学后两人的联系更少了,只有在给家里打电话时会顺便问一下她的学习情况,她甚至一度以为,谭宇都忘了他还有自己这个妹妹。

她在来江城的火车上时甚至都想好了,如果谭宇不帮她,或者把她的事告诉爸妈,那她就去跳楼,去跳湖,反正死也就是那么几秒钟的事,她才不要留在这个世界上活受罪。可就是这个对她“漠不关心”的哥哥,亲手将她从绝望和羞耻的深渊中拯救出来。做完手术出来的那一刻,看到从走廊外面洒进来的阳光落在谭宇温柔的侧脸上,她眼眶立刻就湿了。活下去,她对自己说,一定要活下去。

“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谭宇知道这种手术做完后谭悦的身体会受到很大的损害,一定要及时补充营养。

谭悦倚在靠枕上,轻轻摇了摇头,“我没什么想吃的。哥,做这个手术是不是很贵?要不今天就出院吧,免得又要多一天的住院钱。”

“还好。我最近在做兼职,工资很高,这点钱还不成问题。”谭宇面不改色,事实上他在火锅店做兼职的工资是按月结算的,现在还没发。这次谭悦做手术,他把自己的生活费和以前存的钱全垫上了,还找一个老乡借了五百块钱。

“再住最后一天,明天再出院。”谭宇的语气不容置疑,他m了m谭悦的头发,柔声道,“好好睡一觉吧,我出去买点东西。”

“嗯。”谭悦乖巧地点点头。

“陈鸥,你电话响了!”

“陈鸥去洗手间了,你叫凯曦接。”

张凯曦正在和老三摇色子,比大小。一群人围在茶几旁兴致勃勃地观战,茶几上除了几盘水果和零食,剩下的都是整齐划一的玻璃酒杯,输了的人要么喝一杯酒,要么脱一件衣服。

“三个六”张凯曦只穿了件棉质t恤,惬意地喝着沈牧递过来的柠檬茶。

“四个六”老三摩挲着手上的木质骰盒。

“五个六”张凯曦眼皮都没掀一下。

老三表情微变,他手上只有区区一个六,张凯曦这么敢叫,难不成他那里有四个六?

“六个六”老三一咬牙,决定赌一把。

张凯曦嘿嘿笑了两声,“开!”

马上有人给两人揭开色盒,张凯曦手上还真有四个六,老三一个六,前者完胜。在众人的起哄声中,老三鼓着腮帮干了一整杯啤酒。

“凯曦,陈鸥的电话,你给他接一下,老是响个不停。”一只手伸过来,把陈鸥震动个不停的黑莓递给张凯曦。张公子玩得正high,哪能让一个电话打断兴致,正打算随手掐了那个电话时余光突然瞄到来电显示,眼底一喜。竟然是谭宇打来的,谭宇给陈鸥打电话干嘛?不会两人真有什么奸情吧……

“你和沈牧先玩着,我出去一下。”张凯曦站起身,把沈牧推到自己原先的位置,又冲围观的人“友善”一笑,“沈牧是新来的,你们可别欺负人啊。”

带上包厢的门,张凯曦按下通话键,语气带了几分难以自制的愉悦,“喂?”

“……”谭宇好像听出那边的声音不太对,犹豫了一下,才道,“你好,我想找一下陈鸥。”

谭宇竟然没听出自己的声音!张凯曦抠着长廊上的墙纸,恶狠狠地磨了磨牙,“你找他干吗?”

“你是……张……”谭宇这回听出来他的声音了,但让他喊凯曦却怎么也喊不出口。上次他叫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是两人困在冷冻室,担忧加上焦急,让他一冲动就直呼了张凯曦的名字。现在他是喊张公子觉得不自在,喊凯曦又觉得别扭,不知道要跟人怎么打招呼才好。

“叫我凯曦吧。”张公子惆怅地叹了口气,“都提醒过你多少次了。”

“说吧,找陈鸥什么事?”

34.

“我想问……这个月在店里做兼职的工资能不能提前预支……”那头的人似乎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憋出这句话来。

“你缺钱?”张公子总是这么一针见血。

“嗯”谭宇站在人来人往的走廊上,只觉得脸颊有烧起来的趋势。借钱这种事情,的确很考验心理素质。

“缺多少?”张凯曦很理智地没有问原因。

“大概要三千……”

“三千?”张凯曦这句反问的意思大概就相当于:你太让我失望了,才借三千,不知道我和陈鸥都是官二代么……

谭宇自然不知道张凯曦在那头怨念的腹诽,以为是这个数字让他为难了,毕竟张凯曦前段时间才被家里没收了跑车和信用卡,手头一时紧张也是很正常的。他不自在地清了清喉咙,“那个,我还是找陈鸥吧……”

“你卡号多少,我现在转给你。”张凯曦有点头疼,这家伙怎么就听不懂他的意思呢,刚才他说那两个字时语调上扬分明是表示轻蔑嘛,这家伙误会到哪个爪洼国去了!

“啊”形势转变太快,谭宇一下没反应过来,“卡卡号?”

“对啊,我先借钱给你,到时候陈鸥让经理直接把你的工资划到我的账上,这样不就很方便快捷?还是说你要找陈鸥,然后让陈鸥再去找店里的会计,然后会计再按你的工时给你预支工资……你不觉得这个过程很繁琐很复杂吗?”

张凯曦一脸煞有介事的表情。开玩笑,这钱他肯定不能让谭宇还啊,到时候就说店里给发员工福利,每人三千,谭宇该拿的工资还不是照样拿。

谭宇完全被他给绕进去了,满头大汗道,“我没想太多,就是想问问陈总能不能预支工资……那我还是把卡号发给你吧。”

这才对嘛。张凯曦笑得露出一口亮闪闪的小白牙,“后天就周六了,你真的没空来我家?”

谭宇被他这殷切的语调弄得有点受宠若惊,“真的不好意思……我妹妹这两天来了江城,她身体不太好,我得陪着她……等她走了,我一定去。”

张凯曦眼神一凝,原来是这样,还以为谭宇真把他当路人甲呢。难道说谭宇借钱也是因为他妹……张凯曦短暂地思考了三秒钟,果断对那头道,“你后天把你妹妹一起带上吧,都来我家吃饭。”

“这……不太好吧……”谭宇除了擦汗还是擦汗,他已经麻烦张凯曦够多了,现在还带上他妹……

“有什么不好的。我回头就跟我爸妈说去,他们肯定乐意。”张凯曦听着那头略显犹豫的尾音,决定采取先发制人策略。

“那就这样啊,后天晚上六点,理工校门口。我和司机来接你们。陈鸥手机快没电了,你把卡号发给到我手机上,我给你转钱去。”不等谭宇说话张凯曦就快速报了一串朗朗上口的号码。

“这……我还没——”谭宇手忙脚乱地默记那个号码。

“手机没电了,先这样啊,下次再聊。”张凯曦得意地掐了电话。他自己那个手机号太好记了,谭宇肯定不会忘。

“笑得这么y险?干啥了?”陈鸥上完洗手间回来,老远就看到张凯曦倚在廊柱上笑成一朵太阳花,他j神抖擞地打了个激灵。

“我笑得很y险吗?”张凯曦无辜地回望他。

“靠,你偷接我电话。”陈鸥一眼看到他手里攥着的黑莓,“赶快从实招来,你用我手机干了什么危害社会的事?”

张凯曦无所谓地把手机丢还给他,撇嘴道,“谭宇打来的,说改主意了,决定周六带上他妹一起我去家吃饭。”

“他妹?”陈鸥还有点跟不上剧情,“谭宇还有个妹妹?我怎么不知道?”

“你不知道的事多了去了。”张凯曦朝他别有深意地一笑,推开身后的包厢门。被他恶寒到的陈鸥全身都狠狠地抖了一抖。

包厢里的气氛依然火热,有人在k歌,有人在玩斗地主,摇色子的那桌还是围了不少人。张凯曦走过去,看到俊脸通红的老三正坐在沙发上视死如归地灌下一杯啤酒。

他对面的沈牧也喝了不少,只不过他酒量比老三好,脸色基本正常。老三就不同了,一喝就上脸,被逼无奈脱了两次衣服,现在身上仅剩一条遮羞的四角内裤,光裸的上身像龙虾一样红。

“哎哟喂,老三你都输成这样了。”张凯曦笑得那个欢快。

他身旁的陈鸥不知是善心大发还是另有奸计,笑眯眯地走过去揽住老三的肩膀,冲张凯曦咧嘴一笑,“欺负咱们单身一族没人是不是,来,我替你。这次我们换个玩法。”

他让人送了瓶原装的伏特加过来,拿起手边的一个空酒杯,先倒了半杯伏特加到里面,又倒了半瓶冰啤,白色气泡咕噜噜从杯沿溢出来。他举起酒杯,特意在沈牧眼皮子底下绕了一圈,“认识这个不?俗称深水炸弹,当然,在老三那儿叫做一口倒。呵呵,我跟你来赌一局,如果我输了,就一口喝干这个,如果你输了,老三现在脱成什么样儿,你就脱成什么样儿,行么?”

老三正忙不迭地穿裤子呢,一听这话,动作顿时停了,开始脱裤子。围观的人发出一阵了然的哄笑。

沈牧确实冷静,都这样了脸上都没多大表情。站在人群中的张凯曦突然有些不忍,陈鸥玩起来是最疯的,什么都干得出来。但是气氛已经吵到白热化了,沈牧要是不答应或者他替沈牧上都属于搅局行人,少说要被人唾弃个小半年。

“好。”沈牧似乎感受到了他的目光,有意地朝这边瞟了一眼,才说出那个字。

张凯曦心里咯噔一下。他想起第一次见到沈牧,他也是这种眼神,倔强,坚定,无畏。就是这个眼神,让他念念不忘,甚至对这个人起了不一样的心思……然后他把人追到了手,但是那种感觉已经找不回来了……

那边已经开局,气氛high到要爆表。陈鸥把外套随手朝后一扔,揭都没揭自己的色盒,直接翘着二郎腿坐在布艺沙发上,懒洋洋地给自己点了g烟,“三个六。”

沈牧看了一眼自己的色盒,长睫微闪,“四个六。”

“五个六。”陈鸥惬意地吐了一口烟圈。老三很狗腿地在一旁给他按摩肩背。

“六个六。”沈牧不经意抬眼,便看到张凯曦从人群中朝自己走来。他有些讶异,张凯曦脸上这种神情,不太多见。好像回到了他刚认识他的那段日子,他看着他的时候,眼底的温柔,深情,让他有种自己正被深爱着的错觉,他一直以为自己不会被这种错觉迷惑……

35.

“别紧张,他们不敢拿你怎么样。”张凯曦在他身边坐下来,嘴角微勾,伸出手臂揽住他的肩膀,“你大胆接就行。”

温热的鼻息散在沈牧耳边,他脸一红,自从张凯曦出院后,两人就很少这么亲密过了。

“七个六”陈鸥又吐了口眼圈,同时耸肩示意老三换个位置按摩。

沈牧没底了,下意识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张凯曦。他手上只有三个六,陈鸥至少要有四个六才接得起,每人一共就五个色子,从统计学上来说,每个色子摇出六的概率都是六分之一,而五个色子同时摇出六的概率就更小了,六分之一的六次方。这个概率差不多相当于南航每年飞机失事的概率,甚至比后者还要小。

张凯曦捏了一下他垂在桌底的手,他想得很简单,给沈牧一点力量,让他有勇气自己做决定,毕竟沈牧是第一次玩这个么,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可沈牧却很遗憾地理解错了他的暗示。

“八个六”沈牧想都没想。

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这个叫沈牧的,胆儿也太大了吧!说接就接!

陈鸥表情有点古怪,他把烟从嘴里拿出来,掐灭在烟灰缸里,然后揭开自己的色盒看了一眼,脸色更古怪了。他以为张凯曦坐沈牧旁边肯定会指导他几句,至少不能让他这么生猛地就接了八个六吧,他手上才只有三个六而已……

张凯曦无语凝噎,他大概也意识到沈牧会错意了。不过事已至此,他就只能祈祷陈鸥今天抽一次风了……

“开”陈鸥今天虽然很一直high,跟抽了大麻一样high,但很可惜没抽风,大脑和小脑都表现正常。

“你先开。”张凯曦的架势摆得很足,尽管他很清楚沈牧这边多半是输定了。

陈鸥不以为意地揭开了自己的色盒盖,顿时一片遗憾的叹气声。才三个六而已,还以为多大呢。看来陈鸥那杯深水炸弹是喝不成了。

沈牧看到陈鸥的色面,立时脸色一白。正要颤抖着手去揭盒盖,一只手伸过来,盖在他手上。

“我来。”张凯曦的语调很轻柔,他替沈牧揭开了盒盖,嘴角还是勾着,云淡风轻地看着对面的陈鸥。

围观的人有识眼色的,已经开始无声撤退了。他们都明白,张公子为了沈牧,今天势必要跟陈少过不去了。

“还记得一开始我说的规则吧,输了该做什么,赢了可以做什么。”陈鸥也不急,慵懒地往沙发垫上一靠,“凯曦,你可不能因为沈牧是你那谁谁就偏袒人家啊。”

沈牧的脸青了又白,他这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能受得了陈鸥这种暗含讽刺的语调,一咬牙,就要解自己的上衣扣子。

“等等。”张凯曦制止了他的动作,他似笑非笑地看着陈鸥,“规矩是你定的没错,但是最后的色盒是我揭的,沈牧没输,是我输了。所以,衣服,我脱就行了。”

老三此时已经穿戴整齐,听完张凯曦的话眼皮便是一阵乱跳,这两人今天是怎么了,难不成还真杠上了?他瞟了眼陈鸥,后者面无表情,眉心浮出一个不太明显的川字,这是陈鸥发怒的前兆。

“行啊,你脱衣服,我没意见。”陈鸥却是笑了,不过嘴角勾起的弧度有几丝嘲讽,“记住,要脱到和老三一个样儿。”

张凯曦二话不说就把身上的棉t恤就脱了,他皮肤本来就白,在医院住了那么多天院后更白了,伤口也已经看不出缝针的痕迹。沈牧离他离得太近,陡然一片莹白的肌肤暴露在眼前,再衬着张凯曦那张俊美无俦的脸,他一时都看呆了。

“我可没说脱了衣服就完啊,”陈鸥双手抱x,没有看张凯曦,而是冷冷地斜睨着沈牧,“桌上还有杯深水炸弹呢,你们谁喝?”

张凯曦光着上身,没有半点不自然地端坐在茶几前,端起那杯深水炸弹,“当然也是我来。”

沈牧醒过神,连忙拉住他的胳膊,“这个我喝就——”没等他说完话,张凯曦已经仰头豪迈地把一整杯酒都灌了下去。

老三瞪大了眼,连连咂舌。陈鸥的脸更臭了,甩下一句“你小子今天行啊!”便起身大步走出了包厢。

明眼人都看出来了,陈鸥很不爽张凯曦今天给沈牧收尾的做法,既然进了这个圈子,就得有胆玩儿,没那么多冷艳高贵傲娇别扭,与其说陈鸥不爽张凯曦,倒不如说陈鸥看不惯沈牧的矫情。想进这个圈子,又放不下那些矫揉造作的姿态,以为玩过家家呢。

陈鸥一走,包厢的气氛至少冷了一大半。唱歌的那帮人也没唱了,捏着话筒,征询似的看向老三。张凯曦现在脸色差着呢,可没人敢去惹他。

“我看时间也不晚了,大家都早点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呵呵。”老三的笑话很冷,但还是有人笑,边笑边告辞。

那杯深水炸弹的威力实在太猛,张凯曦坐了很久,都觉得太阳x一阵阵的抽疼。喉咙和胃就更别说了,像被烧红的烙铁滚过一样,烫得他全身都起了一股燥热。

“喝点茶,缓解一下。”老三看张凯曦脸色有种不正常的苍白,就知道他离醉酒不远了。要醉不醉,这种状态是最折磨人的。那些人一走,他就叫侍应生送了壶热茶过来。

张凯曦摆摆手,“别,我现在什么不都想喝,就想回去睡一觉。”

“你这样能回去吗?”沈牧替他套上t恤衫,不怎么放心。

张凯曦摇摇头,他还算清醒,知道这样回去肯定免不了被他爸一顿狠揍,去老三家更不行,两家离得太近了,他爸要是晚上过来串个门,或者听了点什么消息……那就更不用说了。

“我回理工大吧。沈牧,你宿舍还有空位没?”

“有。”事实上,除了沈牧,这两天他的室友陆陆续续地都走光了。他们院的考试比张凯曦他们院结束得早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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