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都知道少主是什么意思,还不知道玉箫?”罔樨佯装发怒,“我领你去看!”
罔樨领着这小孩去了父母卧房,在侧墙上挂着一柄玉箫,玉质奇特,在阴凉处是普通碧玉的鹅黄嫩绿之色,可要放在阳光下,这玉箫便流光溢彩,时而似飞红吐艳、时而似月落黛潭,变幻无穷,引人入迷。但对罔樨来说,这只是唯一一个他不能拿到手的稀罕玩意,母亲禁止他私自触碰,但罔樨会就此罢休吗?
这不就找到了一个替罪羊吗?
“把那个拿下来。”罔樨指着玉箫,对小孩发号施令。小孩瘪了瘪嘴,纵然不愿意,迫于罔樨的威胁,只能硬着头皮上。
但他还是太小了,走路都摇摆,抱着桌腿的手脚完全不知怎么用力,只是一门心思用力,努力的却不是地方,几次滑下来,看起来又可笑又可怜。一旁的罔樨看着他艰难地爬上了桌,心里都暗自捏一把汗,但小孩最后还是爬上去了,不但爬上去了,还回头对罔樨笑了笑。
笑得罔樨的良心都有些难得的不安。
未待他说些什么,小孩就回头去拿那玉箫了,身高不够,小孩只能踮脚去取,桌面本就是个悬空的东西,小孩更是站不稳,来回晃了两下,往旁边摆着的花瓶撞去,随即连人带瓶一起摔下桌子,脆生生的响声让罔樨的心都凉了。
“什么人!”
罔樨亲爹的声音自主屋传来,罔樨知道这下完了。还没来得及跑,耳朵已经被捏住了,亲爹武功卓绝就是这么个坏处,跑都来不及跑。
随后赶来的几个人都是带着小孩的来的外人,见这样子反倒是松了口气:“孩子玩闹,希望掌门不要见怪。”
“什么不要见怪,”罔樨亲爹对着罔樨一瞪眼,完全不打算听他解释,“陆千乖巧得很,一定是这小子又干了什么!”
“罔樨,还不过来!”亲娘出场,脸色也不好看,但娘比爹要柔和些,罔樨灰溜溜地溜过去,心道大人们今天都紧张兮兮的,怕是商量什么重要的事,这下子可是撞上了。
他回头看那个摔在地上的陆千,说实话,罔樨还是有点担心的,想确定那小孩是不是摔坏了,可一看那花瓶旁哪里还有陆千的影子,不知什么时候,陆千已经站在了另一边,好似那花瓶摔碎与他一点干系也没有。
刚刚走路都走不好的小孩,现在却行动得这么迅速。福至心灵的罔樨恨恨地眯起了眼睛:只怕花瓶都是这小人精故意撞下来的,为的就是把大人们叫过来,好免了自己被当做替罪羊的灾!
随后被关了三天禁闭的罔樨彻底记住了这个陆千。
遥远的城镇,望不到的宫宇,忽然都立体起来,似乎那些他看不到的地方,都成为陆千的藏身之处,变作了让罔樨恨得牙痒痒的对象。他从来没被人这么坑过,虽然完全不是陆千的错,但罔樨就是硬生生地咬牙切齿地记恨了两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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