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阑珊又瞧了一眼,待那一团露出一双湿辘辘的眼睛时,宿阑珊便后悔了。
蜷缩成一团的,是只雏鸟。
这雏鸟颤巍巍的发抖,哀哀叫了几声,眼睛一转不转,只可怜兮兮的望着宿阑珊。
宿阑珊阖上眼,懒得开口。过了一会儿,认命的叹口气:
“别在那儿现眼了,过来。”
黑漆漆的雏鸟扑棱着翅膀,短短一截路,可谓跌跌撞撞,好不容易凑过来了,也不敢靠得太近,只缩在床榻边,哀哀的整理羽毛。
宿阑珊毫不客气,一把拎起这哀哀的雏鸟:
“扶云,少来这套,妖王殿下的原身几时是这样?给我变回来。”
雏鸟哀哀叫了两声,只是眼巴巴的看着,一脸纯良。
宿阑珊提起雏鸟,扔了出去。
谁知这雏鸟当真一动不动,嘭地一声,被摔在了墙角。
宿阑珊没想到是这个结果,气力还没聚集起来,起不了身,眼睁睁看着雏鸟颤巍巍站起来,跌跌撞撞,又凑了过来。
宿阑珊叹口气,把雏鸟捧在手心,捞了上来:
“我不怪你使用血咒,这样可以了么。”
话音刚落,面前哪里还有什么雏鸟的影子,少年的眼睛如同星盏,亮的逼人:
“当真?”
宿阑珊叹口气:
“扶云,你几时可以爱惜些自己。”
上古秘术,禁咒可定身形,血咒可知行踪。
若取心血,与所另一人相融。
从此天上地下,一生俱生,一死俱死。
扶云紧紧拥住宿阑珊,喟叹:
“阿阑,你不曾动情,便不知情到深处,死生又如何。”
宿阑珊微怔,过了好久,扶云以为怀中人已经睡去,隐约听到一句呢喃:
“情之于我,不过……梦幻泡影罢了。”
扶云看到宿阑珊的睡颜平静,只当是梦话:
“阿阑,你不动心也好,普天之下,再无人比得上你我的情分,再不济,我总能陪着你,千年万年,也可算圆满。”
扶云替睡梦中的人盖了层薄被,流连许久,终是走了。
扶云走后,千落才探头探脑的向里望了望,歪歪扭扭爬到宿阑珊床边,正要缠在腕上打盹,忽然宿阑珊睁开了眼:
“千落,替我买些酒来。”
卫巽来到留云榭,瞧见的,就是这么一个场面。
酒坛七倒八歪一地,还有一截花里胡哨的小蛇在酒坛里飘着,咕嘟咕嘟的冒泡,不知道的还以为是药酒。卫巽把蛇捞了出来,小蛇的身上的花纹比以往更艳丽,还餍足的叹了一声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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